《名门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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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剩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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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语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前途来,二夫人眼下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了,想让她替自己洗刷冤屈大概是不可能的了,这样一来,顶着被退亲剩女的头衔,她的将来并不美好,等待着自己的结局不是孤独终老便是与人做妾,真是前景堪忧啊!

不过宋清语也只是烦恼了片刻,便又自我安慰道:不管怎样,吃饭穿衣总是不成问题的,总比穿越到乞丐或是特殊职业者身上强。想通之后,她对柳香笑道:“算了,不用了,我先就看这些吧,待母亲身体好了再说。对了,你的女红手艺如何?”

不看书总得找点儿别的事情做吧,前几日东厢房整理出来后,她去看了看,里头文房四宝针头线脑什么的都是齐整的,既然没新的书可看,那就学学刺绣,或是练琴练字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最保险的还是学刺绣,其他那两样得从长计议。毕竟她不知道原来的六小姐弹琴写字是什么水平,若是压根儿什么都不会,自己在这方面表现得很天才、很牛十三,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柳香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会把话题从看书上头直接跳到了刺绣上,不过她还是回答道:“奴婢的女红不算好,但也勉强过得去,荷香的女红很好,奴婢好些个衣裳都是她做的呢。小姐可是有什么活儿需要我们做?”

“我想学女红。”宋清语道。尽人事,听天命,这是她素来奉行的做人准则。

宋清语是个行动派,这边才说了要学女红,那边立即就叫柳香和荷香把针线上要用的工具搬到厅里放着,主屋比东厢的绣房凉快许多,而且大厅还是主屋里头最亮敞的地方,在这里做针线再好不过了。

她虽然从来没做过衣裳绣过花,但好歹也自己钉过纽扣,补过衣裳,所以拿起针来倒也算顺手,起码不会在自己手指上扎满窟窿。其实学习女红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关键在于气定神闲、心细手稳,这几样条件宋清语都具备,所以半天下来倒也照着荷香提供的参照物在白绢的手帕上绣了朵小小的红梅,虽然没什么针法可言,图案也只是由单色丝线组成的,基本没什么技术可言,但荷香看过后却直道六小姐有天赋。

吃过午饭,宋清语又拿起手帕继续练习针法,却听外头守门的婆子在门口通传道:“小姐,二夫人屋里的玉春姑娘来了,带了几个粗使丫鬟过来,说是请小姐挑选。”

宋清语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放下绣架,叫柳香去把人带进来,心里却在琢磨,这二夫人唱的这是哪一出呀,不是病得起不来身了么,怎么却有这精神叫人送粗使丫鬟过来?

心里头正疑惑着,就见柳香领着几个人进了大厅。

玉春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六小姐。夫人听说六小姐院儿里缺粗使丫鬟,便亲自选了四个老实可靠的家生子,让奴婢带过来给六小姐挑选。”

宋清语礼貌地笑了笑道:“母亲在病中还为我操劳,实在是我的罪过。”不过是一句场面上的客气话,玉春听了却眉梢一挑,暗暗地将宋清语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如今言谈举止衣着打扮跟过去截然不同,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由得啧啧称奇,嘴上却顺着宋清语的话说道:“夫人是一直牵挂着六小姐的,原本还想亲自来照料六小姐,只可惜夫人身子一直没有大好,却是有心无力。”

“玉春姑娘说的哪里话,母亲有疾,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能床前尽孝,已是不孝了,哪里还敢劳母亲牵挂,但愿母亲能早些痊愈,我也好求个心安。现在就请这几位姑娘自我介绍一下吧。”宋清语在说话时已经把那四个丫鬟仔细看了一遍,客套了几句后便直奔主题了。

粗使丫鬟负责洗衣和打扫房间,并不需要多么聪明能干,只要人实在话不多,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笨手笨脚的就可以了,宋清语一边听着她们自我介绍,一边飞快地从各人的表情和语言上分析她们的性格,第一个被淘汰的就是那个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却眼珠子乱转的丫头,第二个被淘汰的是说话疙疙瘩瘩半天憋不出来几个字的丫头,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外院守门婆子的女儿,姓王,浓眉大眼,身体长得有些壮实,眼神颇为恭顺,说话实在,另一个是三小姐跟前孙嬷嬷家的女儿,姓吕,身材中等,相貌清秀,低着头显得略有些羞涩,但说起话来却是条理清晰,可见是个伶俐的。

宋清语指了指要留下的这两人,对玉春笑道:“这二位姑娘颇合我的眼缘,就留下她们吧,余下的这二位,还请玉春姑娘送回母亲那边去。”

玉春朝着宋清语行了个礼,领着落选的二位姑娘走了。

沈嬷嬷对选出来的这二人也颇为满意,笑眯眯地道:“奴婢还以为小姐会选那个没规矩的丫头呢,幸好小姐没留下她,不然又是个祸根。整个西院儿谁不知道她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仗着她的祖母是太夫人跟前儿得宠的赵嬷嬷,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府里的小姐,她都敢随便编排……”

宋清语咳了一声,打断了沈嬷嬷的话,奴婢们偶尔私下里议论几句,只要不太过分,她也懒得去管,但是当着她的面说太夫人房里的是非,就有些过头了,若是她不制止,传出去便会落得个对长辈不敬的名声,不过她也不打算当着新来的两个丫鬟的面责备沈嬷嬷,免得落了她的脸面以后无法管束她们,只得收起笑容,严肃地道:“那些话就不用说了,她只是和我没缘分罢了。”

沈嬷嬷见自家小姐脸色有些发沉,心知自己说错话了,忙补救道:“是是,是她和小姐没有缘分。还请小姐给这两位姑娘起个名字才好。”家生奴婢的名字通常都是姓氏加个昵称,比如张三丫头、李四妞儿什么的,在自家院儿里叫着还挺亲切,在外头叫起来却未免太过俗气,所以通常小姐院儿里的丫鬟们都是由小姐重新起了名字的。

宋清语笑了笑道:“我屋里这两个叫柳香和荷香,不如你们也从了香字,一个叫书香,一个叫墨香,可好?”

那两个丫鬟忙跪下磕头称谢,宋清语让沈嬷嬷带她们下去安排住的地方以及每日的工作,然后又拿起绣架,开始她的女红练习。

时间就在针与线的亲密接触中缓缓流逝,转眼到了七月,天气越发闷热起来,动作稍微大点儿就是满头的汗,不过屋里还是凉快的,因为屋角摆了两盆冰块儿,一股股凉气冒出来,倒跟后世的空调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些冰块儿还是管事儿的舒嬷嬷给亲自送来的呢,宋清语还记得那位舒嬷嬷送冰块来时的那种巴结样儿。

就在玉春送了丫鬟过来后没过多久,舒嬷嬷并几个粗壮的媳妇子,抬了一筐冰块儿过来,还殷勤地用盆子装了两盆放在屋里,又把剩下的放在东厢旁边的地窖里窖藏起来。

“六小姐,前几日沈嬷嬷来拿冰块,不是奴婢不肯给,实在是冰块儿短缺得紧,其他院儿的小姐们也都没得用呢,这不,一到了货奴婢立即就先紧着芷兰苑供了,夫人特地关照了,六小姐头上有伤,须得优先照顾。”舒嬷嬷一张老脸笑得跟朵盛开的菊花似的,跟沈嬷嬷以前形容的刻薄嘴脸大相径庭。

当然,宋清语不会觉得是沈嬷嬷刻意贬低舒嬷嬷,第一是贬低舒嬷嬷对沈嬷嬷来说并无什么实际的好处,一个是西院儿的管事嬷嬷,一个是庶出小姐跟前儿的教养嬷嬷,两人基本不会有什么利益上的纠葛矛盾。第二是她相信沈嬷嬷,虽然她话多,喜欢说三道四,喜欢没完没了的念叨,但是绝不会混淆黑白,指鹿为马糊弄自己。还有个第三,那就是以前小雨和沈嬷嬷吵嘴时也说过舒嬷嬷故意刁难,而且言辞极为刻薄,说话难听,可见舒嬷嬷从前对待这位六小姐以及六小姐跟前儿的人都是没什么好态度的,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态度转变的呢?

正文 第十二章 姜姨娘

宋清语心里头嘀咕着,面上却带着笑,让沈嬷嬷拿了两百个钱打赏给舒嬷嬷,并送她出去。

舒嬷嬷能混到管事嬷嬷的位置上,可见也是个老人精儿了,最善于观颜查色,揣摩主子的心意,她对待自己的态度发生这种转变,很可能代表着主子态度的转变,那么,是哪位主子对待自己的态度改变了呢?难道是二夫人身体好了,开始过问自己的事儿了?又或者有比二夫人地位更高的人过问了自己的事儿?如果是真的,那又会是谁呢?祖母太夫人?大伯母上官氏?还是其他什么人?

宋清语想不明白,也猜不透,见沈嬷嬷脸上带笑地进来了,于是问道:“沈嬷嬷,咱们西院儿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儿?”

沈嬷嬷笑道:“奴婢正想跟小姐说这事儿呢,方才奴婢向舒嬷嬷打听了一下,她说老爷可能过些日子就要回来了。”

宋清语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莫不是误传?父亲才到任上不过一年半而已,怎么会就要回来了?不是三年才会有调动的吗?”

沈嬷嬷也有些疑惑,叹息道:“小姐说得极是,也许是舒嬷嬷搞错了,哎,若是老爷真的回来就好了,小姐就不用再受这些苦。”

二老爷宋元义,也就是六小姐宋清语的亲爹,据说是整个西院儿里最疼爱六小姐的人,又据说二老爷统共五个女儿四个儿子,其中最受宠的,绝对是庶出的六小姐,他对六小姐的宠爱程度甚至超过了身为嫡长子三少爷宋玄儒。作为一个庶女,她有着跟嫡子嫡女几乎完全一样的待遇,她的衣裳比所有嫡出小姐的都多,她住的院子比几个嫡出小姐的更大更漂亮,而其他庶出小姐则是几个人共用一座小院儿……

可是……“即使父亲回来,也改变不了我被人退了亲的事实,说不定连父亲都会恼我坏了侯府的名声呢。”宋清语自嘲地一笑,淡淡地道。

沈嬷嬷忙道:“老爷才不会恼小姐呢,您就瞧着吧,若老爷真的回来了,白家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哼,凭他们也敢退侯府的亲,真是胆大包天。”

宋清语笑道:“瞧你说得,好像父亲是个仗势欺人的人似的,如果真是我做错了什么白家才退亲的,父亲也不可能找白家的麻烦。”

沈嬷嬷撇了撇嘴道:“那是您忘了从前的事儿才这么说,老爷可从来不会觉得小姐会有什么错,您忘了您小的时候顽皮,打坏了老爷最喜爱的唐三彩,小姐怕挨骂,吓得哭了,老爷却不说是小姐调皮,只说是自个儿没把那唐三彩放对地方,还累得小姐受了惊吓,竟是一句责骂的话也没说过。”

“……”

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个这么不分是非黑白溺爱孩子的人,那他是怎么做官的?若是在官场上也是这个样子,那岂不是任人唯亲,朋党营私?而且还有侯府做他的后盾,那他不是更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若真是这样,那这个家迟早都得完蛋,除非皇帝昏聩,但是据通史记载,皇帝朱子明在还是皇子的时候便颇为聪慧,而且能在**倾轧中存活下来,并当上皇帝,可见是手段非常的人,这样的人即使是昏君,也是个聪明的、不容易唬弄的昏君,更何况从当下的政局来说,这位皇帝不仅不是昏君,还是位大大的明君呢。

沈嬷嬷见宋清语皱着眉,一脸担心的样子,疑惑道:“小姐在担心什么?”

宋清语展颜笑道:“我在想,爹爹到底是不是个好官呢。”

沈嬷嬷不平道:“小姐怎么会这么说?老爷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好官,奴婢可不是瞎说的,您去外头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谁不知道老爷清正廉明刚直不阿,就连先帝爷都对老爷赞许有佳呢。虽说老爷是对小姐偏心了些,溺爱了些,可是老爷绝对是个好官。”

“我不过是说笑罢了,看把沈嬷嬷急得。”宋清语说笑着,心里却在责怪自己想得太多了,这位二老爷也许不过是个极为护短的父亲罢了,为官想来还是颇有原则的。

过了这么些天,也没有弄清楚二老爷要回京的消息是不是正确的,不过从那天以后,舒嬷嬷倒是派了人按时按量地送冰块儿过来,数量只多不少,而且这几天送来的饭菜卖相和味道也比从前好了许多,各种品质远高于份例的好茶叶也被源源不断地送来,甚至还带着裁缝冒着烈日来为自己量身,说是定制夏季的衣裙,并拿出今年新款的极品绸缎面料让自己挑选。

沈嬷嬷在一旁看着舒嬷嬷和裁缝师傅都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宋清语注意到了沈嬷嬷的脸色,待裁缝离开后才问道:“沈嬷嬷怎么了?”

沈嬷嬷红了眼眶道:“小姐您是不知道,侯府里定制夏衣素来都是有规矩的,六月初就该缝制了,偏偏那会儿小姐刚被白家退了亲,芷兰苑里正兵荒马乱的,没人顾得上做衣裳的事儿,但后来小姐都好了一个多月了,也没人想起来给小姐定制夏衣,前些日子奴婢去找舒嬷嬷说这事儿,她还说小姐如今足不出户,定制夏衣浪费了,穿去年的就成,真是太欺负人了。现在又算什么意思?都上赶着来巴结小姐,当小姐是什么人了?奴婢看着舒嬷嬷她们的嘴脸就会想起前些日子她们刁难奴婢们的样子,想到小姐受了那么些日子的委屈,心里就难受。”

宋清语笑了笑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别人要怎么对待我们那是别人的选择,但是我们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是我们的选择,沈嬷嬷不必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做的事情难过,我们自过我们的日子,与她们无关。”

听了宋清语的话,沈嬷嬷脸色好了许多,含泪笑道:“小姐伤好了之后果然与往日不同了,说的这些话就像老爷和姜姨娘说的话一样,怪有道理怪好听的。”

“姜姨娘?就是我的生母吗?”宋清语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怎么死的呢?”

沈嬷嬷望着宋清语的脸,目光柔和且悠远,仿佛她的目光可以透过眼前的这张脸,透过时间的河流,回到若干年以前似的。“若是姜姨娘的容貌没有被毁掉的话,应该跟小姐一样的漂亮吧,可惜奴婢没有见过,奴婢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毁掉了,一条好大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到嘴角,那时候她刚怀了小姐,奴婢就被夫人安排去伺候她,姜姨娘是个温柔的好女人,脾气也好,从来不跟人置气。记得吃年夜饭的时候,大夫人当着全家人的面羞辱姜姨娘,说她是窑子里卖出来的贱女人,姜姨娘竟然也不生气,一脸的温和,还是太夫人看不过去,把大夫人狠狠训斥了一番。后来奴婢安慰姜姨娘,谁知她反而还来安慰奴婢,奴婢记得姜姨娘当时说的就是这句话。”

“窑子里卖出来的?什么意思?”难道原来的六小姐的生母竟然是特殊职业者?宋清语有些不确定,按理来说像侯府这种名门世家是绝不可能纳一个风尘女子为妾的。

沈嬷嬷道:“那是大夫人瞎说的,姜姨娘是夫人娘家的家生子,有次出门不小心被人拐走了,说是打算要卖到窑子里去,不过老爷和夫人赶到得及时,那人牙子还没把人送进去就被老爷和夫人救了下来,不过可惜的是,姜姨娘为了保全清白,用发钗把自己的脸划花了,老爷请了太医治了好久却还是留了疤。”

宋清语暗道这位姜姨娘倒也是烈性女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由得对她生出些敬佩来。“姜姨娘是我母亲的婢女?又怎么会成了姨娘的呢?”

正文 第十三章 一张请帖

“哎,还不是大夫人惹出来的事儿,太夫人给长房的大老爷纳了位姨娘,大夫人心里不舒坦,却又拿太夫人没法子,便想着把咱们家老爷和夫人也拖下水,见天儿的埋怨太夫人不公平,说是大房有姨娘怎么二房却没有,太夫人于是给咱们老爷也纳了一位姨娘,这位杜姨娘的家里是前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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