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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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剩女-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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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天牢里虽然防御得水泼不进,但里头的消息却并非传不出去,皇帝很快便得知姜氏得了癔症,当日差了御医来替姜氏瞧病,不过两位御医与先前那位老者得出的结论一致:宋夫人得的是癔症,只能养,无法治。

两位御医离开后,宋元义面色暗沉,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床榻上,久久不语。

没过几天,这个貌似永远不会生病永远坚强顽固的男人终于病倒了。

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病了,通常会十分严重,这几乎是个不成文的规律。宋元义这一病来势汹汹,看了好几个大夫竟然毫无起色。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释放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释放

宋元义这一病,皇帝顿时没辙了,他原是想关这一家子十天半个月,好生治一治宋元义的倔脾气,谁料这一关却关出事儿来了。

这下倒好,倔脾气没治下去,反倒把人给治躺下了,倘若再不松口,只怕就要给那倔驴一样的宋大人收尸了。

皇帝无可奈何,只得一道圣旨赦免了宋元义的诸多“罪行”,命李统领将这一家子人送回侯府西院儿,好生将养。

于是,侯府西院儿诸人的劫难,便如同一个儿戏一般,突如其来地降临,又突如其来地消弭于无形。

但,此事造成的一些影响,却永远无法消除。

姜氏是确确实实的疯了,哪怕是回到颂兰苑,回到她熟悉的环境里,她的癔症也没有丝毫痊愈的迹象,依旧成日里呆呆愣愣,时不时地冒出来两句“她该死”。

跟姜氏比起来,宋元义却是幸运得多,回到侯府的当天人便清醒了过来,虽然依旧虚弱无力,但是神智却很清醒。

“清语,你心中可怨?”

宋元义自醒来后便挥退了守在房中的姨娘和儿女们,独独留下了清语。

他其实跟姜氏一样,得的是心病。

对李玉卿的歉意,对姜氏的痛恨与不忍,对清语的内疚,对家中诸人境况的担忧,对未来的茫然,这种种烦恼困然着他,再加上亲眼见到与之相伴了数十年的妻子竟然疯了,这使得原本就濒临破碎的意志受到了毁灭性的一击。

在昏迷的这几日里,他其实能隐约地听到声音,但他潜意识里不想醒来,也不愿醒来。

所幸皇帝特赦,众人回到了侯府,诸多隐忧当中总算有一个得到了妥善的解决,这也使得宋元义又重新生出勇气来面对这一切。

清语是明白父亲的苦衷的,闻言行至床边,替宋元义掖了掖被角,轻声道:“也称不上怨吧。开始的时候是有一点点,觉得您不肯休妻,对母亲未免不公。可现在想来,您和她,也有诸多身不由己之处,若真要说怨,大概只能怨老天爷作弄吧。”

兴许是病中比较脆弱的缘故,宋元义听了清语此言,竟然红了眼眶,嘴唇哆嗦了半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后,宋元义才平复了内心的激荡,哽咽道:“你和你母亲亲一样善良宽容,我……我却对不起你们母女。”

“您有没有对不起母亲我不知道,即使有,我想母亲她也不会怪你。但您绝没有对不起我。我本不该投生在这世上,是您和母亲给了我生命,让我有了安生立命之所,供我吃穿,抚养我长大,若没有您和母亲,何来的我?所以,父亲,您别再为过去的事情伤神,我们要看的是将来,不是么?”

清语轻言细语地述说着,清润的嗓音自有一股能叫人心安的力量。

宋元义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睛里也有了一丝神采,喃喃地道:“将来……”

然后便是一声长叹。

“为父白活了这数十年,却不如你看得开,你说的没错,我们还有将来。去吧,叫其他人进来,我有话要说。”

清语见父亲已然看开,这才松了口气,忙应了声是,出门叫人去了。

虽然还是那副病容,但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看得出来,此时的宋元义已经再不是先前那副了无生趣的样子了。

房间里挤挤攘攘地站了半屋子人,两位姨娘,几个少爷并其家眷子嗣,几位小姐,除了疯癫的姜氏和嫁出去的三小姐以及失踪了的七小姐,侯府西院儿的人差不多算是到齐了。

李姨娘扶着宋元义坐好后,又规规矩矩地从床榻上退下来,立在一旁。

“咱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大家心里都不好过,不过,日子总得往下过。再说,眼下最大的困难已经过去了,大家也不必再耿耿于怀。这几日家里乱糟糟的,也没个体统,如今咱们都回来了,该立的规矩还是得立起来。”

宋元义说话还有些有气无力,但气色的确比先前好了许多。

“从今儿起,后院诸事便由李姨娘暂时接管,另外,清雅和清语姐妹二人从旁协助。”

清语有些愕然,清雅却已经跳起来了:“父亲,女儿不会管家啊”

宋元义难得地笑了笑道:“不会可以学,再说,你以后总归是要管家的,早些学会也好。”

清雅乃是嫡女,将来嫁人只怕也是嫡子正妻的身份,管家是肯定的。

“父亲,女儿就不用学了吧?”清语讪讪一笑,推诿道。

宋元义脸色一板,沉声道:“怎么,为父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老爷别动气,五小姐和六小姐自然是要听老爷安排的。”李姨娘这头安抚了宋元义,那头又转过身来,对清语姐妹二人道:“两位小姐早些学管家也是好事儿,所谓技多不压身,多学些总是好的。”

宋元义喘了口气儿,看着两个女儿道:“多看多做,少说,有不懂的便问李姨娘,懂了吗?”

清语和清雅不敢再辩,齐齐行了个礼,应了声是。

清雅和清语姐妹二人应得不情不愿,不过这屋里还有一个人跟她们一样不情愿,这个人自然是被夺了管家权的杜姨娘。

不过,她的宝贝女儿此时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她纵使心中不满,也绝不敢在此时出声,她怕万一老爷想起来这回事,自己母女俩都会倒大霉。

不过,一时兵荒马乱的,宋元义并未来得及过问清秀的事,倒是让杜姨娘逃过了一劫。

安排好后院儿的事后,宋元义又把目光挪向几个儿子。

“玄书,你们哥儿几个里头就数你最懂事,为父这病想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几个兄弟的功课便得你多关心了。”宋元义点了老八宋玄书的明,安排他管着外院儿的几个兄弟,待宋玄书应了之后,才转头看向老三宋玄儒。

“玄儒……”

宋元义才刚唤了老三的名字,老三便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头抢地,哭道:“父亲,孩儿知道错了,孩儿知道错了。”

宋玄儒这几日过得可谓生不如死,倘若不是他怕疼,只怕早就寻了短见了。

虽然这几日也没人责怪他什么,但母亲正是因为他说了那句话之后才得了癔症,他的心里也是悔恨难当,原本一直关在牢里,人心惶惶之下他也没时间细想此事,如今回到侯府,他的心里便越发地不安起来。

如今听得父亲唤自己,便以为是要秋后算账了,这才忙不迭地跪地求饶。

宋元义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且先起来。”

宋元义的话宋玄儒不敢不听,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头几乎要垂到胸口上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你这毛躁冒失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以后说话做事先想想别人的感受,哎,罢了,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把你教好。哎,我也不说你什么了。在为父病愈之前,家中诸事由玄书做主,听明白了吗?”

宋玄儒的性子早就成型了,哪里是一时半会儿改的过来的,这会儿他听说不责罚自己,心里头只有庆幸,哪里会管父亲安排谁管家。

“好了,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事儿了,以后晨昏定省依然照旧,你们母亲她……她虽然神智有些不清,可她始终是你们的母亲,明白吗?”

房中诸人齐齐应了声是,宋元义这才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清语原本打算留下来侍奉父亲,但宋元义说了许久的话已然十分疲惫,人群刚刚离开,他便已经睡着了。

“六小姐还是先回去吧,待老爷醒了,奴婢再差人请小姐过来。”李姨娘道。

清语点了点头,她的芷兰苑里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于是便依言离开。

在芷兰苑门口刚下轿,便见柳香和墨香二人正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

“你们这是做什么?”清语问。

柳香上前扶着清语道:“小姐您算回来了,无尘公子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清语的脚步不由得为之一顿,心中迟疑起来。

久不见无尘,已是有些近乡情怯了,而且,一想到父亲和母亲最后的结局,她的心里便忍不住会冒出一个念头来:倘若皇帝要给我赐婚,我又该当如何?

以前她不过是侯府二房的庶女,赐婚什么的离她尚有十万八千里远,可如今她也算是上达天听的人了,一个不好随时可能被喜欢乱点鸳鸯谱的皇帝指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若果真如此,自己是该抗旨逃婚还是该乖乖顺从?

到时候自己又该把无尘放在哪个位置?

清语这一迟疑,在厅内的无尘已经听到了动静,自屋内走出,静静地站在门口。

两人隔着一个小小的花园遥遥相望,彼此都没有出声,这短短的距离,此刻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丫鬟婆子们很自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这一方天地留给遥遥对立的这一双男女。

清语暗暗地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提起裙摆朝大厅走去,待走得近些时,听得无尘说了一句:“你瘦了。”

清语仰头看向无尘,勉强一笑道:“当然,天牢的伙食可不怎么好。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清语说完,当先一步进了大厅。

“清语。”无尘进屋后,略有些迟疑地唤了一声。

清语身形一顿,却不敢回头,只闷闷地应了声“嗯”。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天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尘有些担忧地问。

恋爱中的人最是敏感,情人一颦一笑的变化都会落在对方的心里,并费心竭虑地猜度不已。

见面不过片刻的工夫,无尘已经察觉到了清语有意无意的疏远。

清语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忽然觉得背后一热,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清语,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无尘紧紧地拥住清语的双肩,下巴靠在她的颈间,喃喃地低语。

这一句简单而又朴实无华的情话,彻底粉碎了清语的犹豫和动摇,令她心中一片柔软。

“我也想你。”清语哽咽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相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相逢

“我以为你在怪我没能去救你。”无尘低声道。

清语将手轻轻抚上无尘的手背,背靠着他温热的胸膛,柔声道:“没有,我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无尘松开手,转到清语的面前,看向她的双眼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我们也会像我的父母那样,有缘无分。倘若真要像他们那样痛苦一生,我情愿最初便不曾与你相识。”

无尘闻言顿时心中慌乱,忙把清语紧紧搂入怀中,喃喃地道:“不会的,不会的,清语,你要相信我。”

清语苦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我不相信这贼老天。倘若老天作弄,皇上一道圣旨将我赐婚给一个陌生人,我们又能怎样?难道要我不管家人的死活,跟你私奔吗?”

“你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无尘有些哭笑不得地问。

清语听他声音有异,抬起头来看向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无尘握着清语的手,柔声道:“别怕,也许其他的东西我不敢保证,不过皇上绝不会把你赐婚给其他人,相信我。”

“你就这么肯定?”清语问。

无尘笑道:“嗯,就这么肯定,这是皇上和我的约定,君无戏言,他怎么能反悔,不过……”无尘笑容稍敛,叹了口气道:“还得委屈你再等上些时日,待事情了了,我便能光明正大地迎娶你了。”

无尘的这些话若是从别的人嘴里说出来,清语是绝不会相信的,但偏偏是他说的,她便真的相信了。

清语放下背了许多日的思想包袱,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两人又甜甜蜜蜜地说了一阵情话,却被门口一脸为难的墨香给打断了。

清语颇有些尴尬地问:“墨香,你有什么事吗?”

“小姐,安国夫人来了。”

清语忙起身对无尘道:“你先回去吧,待这一阵事情忙完了,我会去作坊那边看看,到时候通知你,好吗?”

无尘只能点头应了,依依不舍地离开。

清语待他走后,忙跟墨香一起出了大厅,紧赶慢赶地前往侯府二门迎接安国夫人。

清语二人赶到二门时,安国夫人的马车才堪堪行至二门门口,清语松了口气,还算来得及时,没有太过失礼。

杜雅雯扶着承谨的手下了马车,一见到清语便笑开了:“看来天牢的饭菜颇不合你的胃口呀,怎地瘦了这么多?”

清语笑盈盈地上前一礼道:“见过伯母,清语有失远迎,还望伯母勿怪。”

杜雅雯上前握住清语的手,笑道:“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我来寻你,是有点儿事情想请你帮忙,走吧,咱们边走边讲。”

原来,杜雅雯此次前来,一来是看望慰问无辜遭受牢狱之灾的徒弟,二来却是为了作坊里生产的护肤霜。

太后寿诞时,清语曾经献上过一套护肤品,倒也是清语和太后投缘,那一套护肤品太后用起来效果十分明显,七八天擦下来,宫里人都说太后的皮肤看起来更细嫩柔滑了,太后自然是心里美滋滋的,把这一套护肤霜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寻常人想看一眼也是不能的。

太后知道皇后一直眼馋这套润肤霜,但她手里也没有余粮,只得琢磨着待清语放出来后,托她给再弄一套。

此事原本不急,完全用不着安国夫人特地跑这一趟,但是三天前,御医为皇后诊出了喜脉,太后寻思着,宫中寻常的脂粉大多铅重,孕妇擦了不好,于是便忍痛割爱,将那套用了一小半的护肤品转赠给了皇后。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太后用惯了清语制作的纯天然无污染护肤品,再用市面上常用的胭脂水粉,顿时便觉得不合意起来,不是太干便是太油,以至于这三天的时间里,太后一直素面朝天,脸上什么都没有擦。

“太后娘娘刚听说皇上特赦了宋大人,便立刻差了承恩来镇国公府,托我为她办这事儿,这不,我一接了太后娘娘的懿旨,便马不停蹄地过来了,只是不知你这护肤霜什么的,制作一套需要多长时间?若是时间太久,怕太后娘娘等得不耐烦。”杜雅雯笑眯眯地道。

清语笑道:“承蒙太后娘娘厚爱,清语就算不吃不睡也得赶着做出来。伯母放心,不需要太久的,最迟后天上午便能完成。”

“哪里有这般严重,不吃不睡却是不必,早些做出来就成。待护肤品做好后,你还得随我进宫一趟,上回太后娘娘寿诞时便想见你,偏偏你病了,错过了机会,这回可无论如何都得去了。”

“太后娘娘为何会想要见我?”清语有些疑惑。

杜雅雯拍了拍清语的手背,柔声道:“上回娘娘寿诞时说要见你,那时倒只因为你是我的徒弟,娘娘她是爱屋及乌,所以想见见你。这回想见你,却是因为你的娘亲。”

杜雅雯语气微微一顿,随后笑道:“说起来,你这丫头倒真是跟我有缘,我十几年没动过收徒弟的心思,谁知心思一动,却竟然收了玉卿的女儿做徒弟,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自然是天意,清语这辈子注定是伯母的徒弟。”清语见杜雅雯语气渐渐有些伤感,忙玩笑道。

“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好了,时间比较紧,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东西做好后你差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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