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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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狱- 第6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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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仙长不是说,要用这东西,得往里面注入真气,而我们都没有真气,就算有了也用不了。”

“你忘了吗?仙长说要教咱们内功,就是为了让咱们拥有真气,就算咱们学不了,等那帮小崽子们学会了,将来不就可以用了?”

“你们说,仙长教咱们内功,会不会就是为了卖这个什么什么机?”

众人虽有猜疑,可不敢问出口,生怕恶了仙长,招来灭顶之灾,面面相觑了一会,个个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那位赵老爷子出面,恭敬的问道:“敢问仙长,不知这个真气耕地机卖不卖,如果卖的话,价值几何?”

“八十币。”

“敢问仙长,是金币还是银币?”

“是六道币,一种由六道宗背书的钱币,不久后便会推出,跟六道宗内部的功德点挂钩,只有完成六道宗公布的任务才能获得,对你们来说,这些事都太遥远,想获得六道币就乖乖派家中的优秀子嗣来上学,修习内功心法,只要能通过考核毕业,就能得到一百枚六道币。”

几位地主乡绅对视了一眼,连忙上前道:“我们愿意举族支持仙长,让族中所有适龄儿童跟随仙长学习仙法。”

被称作仙长的赵奉先冷冷看了这些老爷们一眼,道:“收起你们的那点小算盘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你们想学,我们还未必愿意收呢?第一批授功中,每家每户只能出一人,名额不准转让,记住别搞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你们的那些心计,在我眼中就跟幼童的游戏一样可笑,官府会跟你们讲王法,我可不会跟你们讲道理,在动什么阴谋前,多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吧。”

那些地主乡绅们立时噤若寒蝉,一个个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赌咒发誓自己没有异心。

赵奉先哪里会相信他们,不过也懒得理会,等将来有谁先忍耐不住跳出来,他正好拿来明正典刑,叫其他人知晓他的雷霆手段,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除了这真气耕地机外,其他还有真气锯、真气镰、真气车、真气船,用起来都非常的便捷,远超你们的想象,可前提是你得拥有真气。另外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六道币除了用来购买这些真气工具外,还能用来买本宗的功法和丹药,虽然都是些下乘的功法和下等的丹药,但让你们成为百人敌,或者延寿五六年不成问题。”

……

“世道要变了。”

看着那名仙长在人群中侃侃而谈,张铁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大牛不解的问:“啥?张大叔你说啥世道要变?”

张铁匠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跟在身旁的小儿子,叹了一口气:“大钟,对不住你了,俺要把第一批的名额让给你大哥,等到几年以后,没人会再要俺们家锻造的农具,只有让你大哥学会真气,学会锻造这些真气工具,俺们家才能生活下去。”

张大钟流露出一丝遗憾,但还是乖巧的点头:“俺听爹爹的。”

“委屈你了,可不这样不行啊,只有你大哥学会了家传的本领,唉,这世道要大变了……”

张铁匠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透着深深的茫然。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各方态度

某个光怪6离的洞天世界中一儒生一道士正在弈棋。

两人所下的明明是黑白子,棋路规矩却与围棋大相径庭,反而跟象棋颇有类似,其赢面非是在于占地,而是在于夺子。

每一颗棋子中都寄存着幻象,有修士、有妖魔,相貌各不同,修为也是参差不齐,更为重要的是,那些幻象的形貌跟如今的两教七宗的掌权者们有九成的相似,另外还有两位魔帝,妖帝以及他手下的四凶妖王也都在里面。

儒士操控着寄存妖和魔的黑子,一步步进逼道士的白子,攻势凌厉狠辣,黑子占地虽少,却吞吃了大量的白子,反倒占据了上风,相比之下,白子只能苦苦支撑,不断让出地盘,收缩战力,用空间来换取时间。

“结束了。”

明明是获胜的一方,儒士却露出无奈的表情,数子挪动,以两大魔帝和妖帝为首,以及诸多魔君、妖王跟随的黑子,将寄存了他和面前道士的白子团团包围住。

道士仔细端详着棋局,不得不赞同道:“的确是结束了,以一对二,果真是毫无胜算,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除非是这样。”

他用手指扣了一下期盼,那些寄存着妖族幻象的黑子全部变成了白子,这下子,原本是包围者的魔族黑子,反倒成为了被包围者,和妖族和修士团团包围,陷入死地。

儒士道:“道理,你我皆知,他们亦知,故而妖帝方能待价而沽。”

道士道:“令其心动的筹码,你我虽知,却不能说,否则将成千古罪人,个人荣辱尚在其次,连累教门,却是万死难辞其咎。”

儒士笑道:“贵教不是说清静无为么,为何要执着于荣辱之事,层层包袱,哪来清静,何不放下,复归自然?”

道士不以为然道:“佛说放下,道法自然,自然之妙,在乎无为而无不为,古人云‘自然之道本无为,若执无为便有为。得意忘言方了彻,泥形执象转昏迷’,心若自然,虽千岳加身亦得清静,反之,一羽沾身亦难自在。”

“可惜,本该放下的禅渡宗却放不下。”

“所以禅渡宗只有菩萨,没有佛陀——连地藏王菩萨亦执于净空地狱的誓言,不得成佛,遑论其他凡夫俗子。”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因此还是得求变法。”

“变革未必是朝着好的方向,也可能是向下划落,引发动荡。”

儒士用袖子往棋盘上一挥,那些寄存着六道宗强者形貌的白子都变得闪闪发亮,甚至扭曲了周围的空间,令棋局的秩序变得混乱:“尚有六道宗为王前驱,”

道士摇头道:“法不传六耳,他们坏了规矩。”

儒士反问:“什么时候的规矩?中古的规矩,上古的规矩,还是太古的规矩?如今定下的规矩,放到中古以前,全是坏了规矩。”

他用手指轻扣棋盘,一幅幅过去曾发生在幽州各个角落的画面在棋局上显现,并以百倍的速度变化着。

画面中,无数平民百姓在六道宗外门修士的指导下,双腿盘膝,五心朝天,修炼内功,渐渐地,他们变得健步如飞,翻阅陡坡如履平地,挑水十里不喘气,又使用着种种怪异的工具,以过去无法想象的极大效率完成农事。

“开启民智,教化愚民,强健民躯,勇壮民志,圣人之功,不过如此。”

“侠以武犯禁,武乃是杀生利器,动荡之源,岂可轻授百姓?授锄予民,耕耘荒田,授刀予民,啸聚山林。”

道士以袖拂棋局,画面再变,只见修炼了内功的年轻人变得好斗,常常能看见他们在路边切磋,使着一些粗浅的武学,乐此不疲,每每都有人围观。

在有了武艺傍身后,这些人不再甘于平凡,不再逆来顺受,遭到他人欺负时,或者看见不平事的时候,往往会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因为一时没控制住怒气,一不小心取人性命,犯下大错。

儒士再次反问:“动荡之源?在难道不是乱世吗?平民之乱,不过疥藓,妖魔之乱,方是大乱,治顽疾重病,当下猛药,此药大善。”

“是药三分毒……”道士叹了一口气,妥协道,“罢了,非凡之时当行非凡之策,他们授道不授术,尚未跨过禁线,权且静观其变。”

“虚伪!”儒士嗤笑了一声,“六道宗此举若败,与我等无关,此举若成,我等皆可效而仿之,这等有赚无赔的无本买卖,岂有阻止的道理?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六道宗的变革,看似鲁莽,实则大气恢弘,抓住了我方胜过妖、魔的‘势’,行堂堂正正的阳谋,妖、魔纵然忌惮,亦无可奈何。”

六道宗推行的变革,针对的对象是基层数以百亿计的百姓,而妖族和魔族都没有数量如此多的基层,更为重要的是,六道宗不怕变革失败,即便发生动荡,还有其他的两教六宗支撑,不使人族大局崩溃,但妖族和魔族就不敢这样尝试了,万一失败,就可能露出致命破绽,带来灭顶之灾。

“就不知此略出自谁人手笔,冥空天君心气虽高,终究是女流之辈,格局欠缺,豢神天君老于世故,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绝不敢冒然赌上宗门气数,倒是行空天君,虽是性情疏懒,却常有出人意料之举,跳出箩筐,不落窠臼。”

行空天君的性情某种意义上颇为符合道家的思想,行事逍遥自在,随性而发,不拘一格,却又不是魔门那种追求绝对自由,顺从欲望的无法无天,因此道士倒是对他颇为亲睐。

儒士却道:“我却不认为是他,若真出自行空天君的手笔,他实无必要搅乱天机,遮掩命数,纵然坦诚于外,又有谁能奈他何?此略想必出自某位小辈之手,六道宗为护其周全,故而特意抹去痕迹,不让外人之晓。”

破坏要远比创造来得容易,尽管两人的境界高于行空天君,但对方若有意搅乱浑水,他们也无法光靠推算就找到源头。

“以行空天君过往事迹来看,也可能只是随手施为,故意引人猜忌,不管如何,静观其变吧,时间还有的是,无论我方、妖族还是魔族,都在等待着契机。”

道士一抹棋盘,再开新局。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俺想去看看

秋分之时,正是丰收季节h一望无际的稻田像铺了一地的金子,一个个稻穗鼓着大肚皮,涨得要破裂似的,一阵风吹来,便掀起一阵阵金色的波浪。

然而,明明是值得欢庆的大丰收,却有人坐在田边,不停地唉声叹气。

“亏了亏了,真是亏惨了,我怎么就不能再忍一忍呢?只要多忍半个月,就是三百贯钱,我怎么就管不住这手呢?”

说话的正是李癞头,尽管他的癞头已经治好了,但别人还是叫他李癞头,毕竟已经叫了三十年,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了他的身份象征,跟他有没有癞头没有关系,何况大家都已经忘了他真正的名字。

张铁匠就坐在他的旁边,嘴里咬着烟杆,缓缓抽着烟,没有搭话,默默地看着他的二子在田里割稻。

张铁匠的二子叫张大锣,此刻手里拿着真气镰,正在田中割稻,只见他躬下身子,轻轻挥动手中镰刀,真气注入其中,化作外放的锐利劲气,随着镰刀旋转,轻轻松松割下了身边一圈的稻子,而张大锣也不断移动着位置,走到哪里,哪里的稻子就倒下一片,直到体内真气耗光,才把真气镰交给弟弟。

自从仙门向他们这群平民百姓传授内功心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年头,当初承诺的第二批、第三批授法也都如约履行,张铁匠的二子和三子都已经入学。

仙门将真气划分为六个等级,每年进行一次考核,只有达到了要求的最低标准,才可以晋级,直到最后一年达到真气六级,才予以毕业,并拿到一百枚六道币。

按照授法的那位仙长所说,他们在真气等级的划分上没有特意刁难,每一级别的考核要求,都是参照一个中人之姿的普通人认真修炼一年后的水平为标准,因此正常人只要修炼满六年就能毕业。

张大锣的天资普普通通,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差一些,尽管他修炼得非常刻苦,基本上一有时间就拿来打坐运功,但也就堪堪跟上旁人的进度,修炼满四年终于达到了真气四级的及格线。

真气镰的消耗要多过真气耕地机,以张大锣的真气总量,只能使用一刻钟,一刻钟后就会消耗殆尽,需要打坐恢复,不过在真气镰的帮助下,他一刻钟的工作量,比得上过去一家人工作一整天的成果,本该是全家人一起动员,赶时赶点收割稻子的秋收,如今都不需要张铁匠下地,他只要在一旁抽着烟草,等最后收捆稻子就够了。

等到张铁匠家的稻子收割完毕,他们就将真气镰借给了李癞头家的丫头,丫头也学着张大锣,催发真气,旋如劲风,快速收割起稻子,其他按顺序排在李癞头家后面的村民,无不翘首等待着。

整个村里,只有张铁匠家买了真气镰,这东西比真气耕地机便宜些,但也价值五十枚六道币,非常珍贵。

张铁匠舍得借给别人,倒不是他有多么大方,而是他压根不怕东西被偷走,半年前有户人家的真气耕地机被偷走了,那户人家没有报官,而是直接找了传授功法的仙长,当天下午东西就被找回来了,连带偷东西的贼、销赃的中间人和最后的买家都被一网打尽,前两者被当场打断了四肢,抄没了家产,后者则被剥夺了修炼内功的名额。

在如今,修炼内功的名额比中秀才更紧要,乃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孩子没有内功,只怕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因此第二天那买家的婆娘跟他休了婚,带着孩子回娘家,如此方才保住了孩子修炼内功的机会。

不同于官府找失窃的东西,修行者只要掐指一算,就将东西失窃的来龙去脉算了个清清楚楚,东西在哪里,经手人是谁,一个都逃不了。

在幽州的各个传功地点,往往是以一名肉身六重境以上的高阶修士为主,加上数名六重境以下的修士为辅,对高阶修士而言,即便过去不曾修习过占算之法,现学现用也够了,因为占算的对象就是没有神通的普通人,根本没有抵御的能力。

过去面对官府查证,即便到了失窃之物,也顶多给偷窃者定罪,买家可以推说自己不知情,销赃人则是以替人典当,不知道这是赃物为由,将罪责推个一干二净。

但修行者追赃可不会跟你讲什么律法证据,说你有罪,你就有罪,哪会浪费气力跟人争辩,直接擒下来行刑。

这种做法固然粗暴,却非常有效,震慑了所有宵小之辈,到如今,即便是主人家将东西扔在街上,也没有人敢偷偷拿走。

“早知道六道币这么值钱,我就不该那么早卖出去,现在想找人要回来,也找不着人了,唉,我咋就那么着急呢?”

李癞头仍在一旁唉声叹气,这些话他已经说了三个月了,但还是没说够。

张铁匠虽然听得不耐烦,但心里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这位亏掉的钱,比这辈子能赚到的钱还要多。

李癞头的大女儿今年成功毕业,拿到了一百枚六道币,当时有人在黑市收购六道币,出价十贯钱一枚,李癞头本来还想拿六道币去买真气耕地机,一听这兑换价格,一百枚足足能换一千贯钱,这可是他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就算用真气耕地机种一辈子的地,能赚到的钱也就这个数,还不如直接拿钱了事。

于是当晚他就动了心,偷偷瞒着女儿和老婆,找人托了关系,到黑市兑换了所有的六道币。

这本来是件值得庆祝的事,谁料到接下来几个月,六道币的黑市价格直线走高,一路从十贯一枚,攀升到了三十贯一枚,足足涨了三倍!

这也意味着,李癞头少赚了两倍的钱,这让他如何不心痛,加上事情暴露后,家人也常常埋怨他私自做主,结果明明是白赚了一千贯的大喜事,却变成了大悲剧,弄得李癞头整天念叨着这件事,都快成入障了。

后来才了解到,六道宗价格疯涨的原因,是一位大财主家的老爷犯了中风,差得没熬过去,幸亏用六道币换了疗养仙丹,才将人救了回来。

对有钱人来说,最大的遗憾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光。

有再多的钱,如果命太短,来不及享受,便没有意义,于是这帮子有钱人疯狂收购六道币,希望买一些治病或者延寿的丹药。

可六道币除了学生毕业时给的那一百枚外,根本找不到获取的渠道,六道宗公布的那些任务,只有天材地宝是普通人能完成的,可既然是天材地宝,注定数量稀少,有钱也不一定找得到,在通货紧缩的情况下,六道币的价格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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