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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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2-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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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鲁恩其实还是不确定那东西是什么。如果真是“冰精吐寒”的话,自己的方法也不知道行不行,但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用这样的蠢招勉力一试。

他们再次潜入水中,五郎对师父的吩咐也是死不回头的,他先转到那个方形大柱后面,然后紧贴水底向那东西靠近。“冰精吐寒”看起来像个坛子,那么是坛子就肯定有坛子口。五郎清楚自己就是来盖坛子口的,可是用什么盖昵?

他围着坛子口转了几圈,没有发现盖坛子的机括。于是他在坛子身上寻找起来,也没有发现什么。五郎只有一个地方好查找了,那就是坛子底。

粗人就是粗人,他只知道做事,却很少琢磨事。于是五郎想都没想就将坛子倾斜了一些,往坛子底看去。

这么一个倾斜,五郎好像听到一点“哗啦啦”的链条抖动声音。他也没在意,只顾自己仔细查看坛子底面。依旧什么也没发现,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才发现眼前多了好几个形状相似,大小不一的坛子。

六个,又出现了六个坛子,有高有低地浮在水中,可以模糊地看到,这些坛子之间有东西连着,像是根粗粗的链子。

五郎怔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错误,但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却不清楚。他将手中倾斜的坛子慢慢放正。可是突然间,坛子背后牵着的链条一晃,另外六只坛子中有一只轻飘飘地一晃翻了个身。五郎顿时觉得一股大力的寒流朝自己撞来,范围很大,他无法躲避,只能被重重撞出。是的,不止是寒冷,还有力道,五郎被撞出的身体在池底的淤泥中滑过很长一段距离才浮了起来。

五郎到底是被撞昏的还是被冷昏的没人搞得清楚,反正是没了知觉,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这一切旁边的鲁恩看得很明白,那几个坛子的摆布有些像一个阵法,是是什么阵法却又看不出。这么几个坛子模样的“冰精吐寒”,大小不一,悬浮排列毫无规则。相互间似乎没什么相干,偏又有链条将它们相连在一起。    

肯定不是善茬子。这样看似毫无奇妙其实充满神奇的摆置,不是瞬间就给五郎套了个狠扣儿吗?再说这坎面的七个扣子都是用世上绝无仅有的“冰精吐寒”做成,这其中的玄机肯定非同小可,说不定当年瀑布里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其中。

那只翻转了的坛子恢复了原样。鲁恩再次细致考虑一番,最后选择了一个个头较大的坛子,贴着水底快速接近了那只“冰糖吐寒”。他非常地小心,因为从刚才五郎被击出的情形来看,这“冰精吐寒”不仅是散发寒气,它还具有很大的力道,这力道也许是一种自然现象,相当于电、磁之类的。

总之,不管是寒气还是寒劲,鲁恩只有一个应付的办法,就是不让它碰到。他是轻轻地摸到坛子底下,然后紧贴着坛子轻轻地摸向坛子口。为什么要贴紧坛子?这样被其他坛子套扣子的可能就会非常小,因为坎面的设置一般不会将一个扣子的力道施加到另一个扣子上,也就是说,其他六只坛子不应该朝着鲁恩贴紧的坛子这边发寒劲。但是真实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像他预料的那样,他沿着坛子外壁摸向坛口的手指尖稍稍撞了一下坛子颈部的凸沿,这坛子倒是纹丝没动,但是它的斜下方一只“冰精吐寒”却一个咕噜翻了身。

鲁恩觉得一股极度的寒冷挟带着一股大力猛击在他的后背上。他的身体顿时在一瞬之间便寒冷僵硬,如同死尸。僵直的身体已经由不得自己了,忽忽悠悠地就往水面上浮去。

即便是这样,鲁恩受的伤还是要比五郎轻得多。因为他看到五郎吃亏的经过了,所以有所准备。他的手指刚一触碰到凸沿,就立刻弓背缩脖,等到那力道撞到他背部时,他马上挺胸收背,这样就卸去了一部分力道。所以他受的伤害还是寒冷多过撞击。

等他快浮上水面的时候,发现水下的冰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极薄,有些地方都没有了。大概是因为那些“冰精吐寒”变化了位置,没有东西来维持冰层的冻结,冰面迅速融化了。没了冰层,让他不用多费周折就浮上水面,而水面上缓解了的温度也让他迅速从难以承受的寒冷中恢复过来,正巧遇上银色狸子面具的女人从池面踏水而过,便挥刀出水,轻松劈开了她的裆部。

鲁恩上来换气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很自然地看了一下自己打在石栏上的回头绳。那绳扣已经松了,这让鲁恩脑中一个激灵,于是一下想到了许多,也切实地意识到些什么。

“叠覆计数结索”,是鲁恩在一部古籍中见到的。他和鲁盛义在金华一所古宅里点出了一部叫《数道》的古籍,其中讲解的是从远古到明末各种奇特的数学计算方法。鲁恩记得有种最古老的计数方法叫“叠覆计数结索”,是通过结绳扣的方法达到计数的目的。但这“叠覆计数结索”是按一定顺序进行系扣和解扣的,如果解的时候乱了顺序,还没等解开错误的绳扣,绳索的其他部位就会又纠缠出几个绳扣。这是防止交易中遇到小人和自己记忆失误的最佳计数方式。那么下面链条连接的“冰精吐寒”是不是有和这种结索计数方式相通的原理呢?

于是鲁恩深吸一口气再次沉入水中。

到了水里,鲁恩连续变换了好几个方位对七只悬浮的坛子进行察看。突然间,他看到了一张人脸,一张巨大的人脸。这张人脸是由连接那些坛子的链条勾勒而成,而这七只大小不一的“冰精吐寒”正好充当了眼鼻耳嘴这七窍。

“叠覆计数结索”,对,如果真和“叠覆计数结索”原理相通的话,那就是要在这七窍中找出顺序来。

按传统中医面脉来论,眼观鼻,鼻观口,双耳通口喉。此七窍皆须气行,气之源皆由口喉出。从此道理上看,须是从“口”入手。

鲁恩对自己的判断充满自信,但仍是非常地谨慎小心。在选择了一个极好的角度后,他身形舒展,如一条轻巧的鱼快速接近了那只充当口的“冰精吐寒”坛子。

他的手刚抚到“冰精吐寒”的坛子,身后恰好有一根黑色巨型方柱斜斜倒下。倒下的黑柱推开一道暗流往两边涌了过来,直撞在鲁恩的后背上。人在水下暗流中,身形是最难控制的,因为没有立足点和借力的依靠。所以鲁恩连同坛子一起被推移开了两三尺。

变脸了,嘴巴的大幅度动作,一般会牵动两只耳朵,这张巨脸的变动也是如此。其实这么大的一张脸,真要有太大变化并不太容易。嘴巴动了,那对耳朵也就只是被牵着微微转动了一下,两只“冰精吐寒”的坛子口稍稍改变了一下方向。

鲁恩动不了了,他的身体像被压上了千钧的重物,四肢全都僵硬得无法动弹,身上迅速蒙起一层薄冰,因为那两只坛子口同时对准了他,两股对称而来的寒劲定住了他,两股极度的寒气冰住了他。

看来是顺序错了,第一只结扣的解除不应该由口入手,但是知道这个信息已经晚了,在坎面之中,一个错误的选择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关五郎被“冰精吐寒”击中后,失去了知觉,幸亏是嘴里衔着气泡呢,不然这命就没了。他是最早受的伤,却在鲁恩后面漂上水面的。

鲁盛义看到五郎,出声唤他。五郎没有回答,只是朝着鲁盛义直直地看了一眼,随即喉咙间猛哼一声,嘴里衔着的白色猪尿泡一下变得黑红黑红的。

血喷在了猪尿泡里,但五郎没有吐掉猪尿泡,因为里面还存着一两口气。下面的坎子厉害,自己刚刚飘上来时看到师父再次入水,不能让师父再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瘀血刚一吐出,五郎便头颈一扭,重新钻进水中。

入水后的五郎第一眼就看到鲁恩被坎面制住,于是他全都不顾了,什么寒气、寒劲,什么链条、坛子,什么坎面、扣子,全在他脑子里丢个精光,只是挥刀往那连接的链条砍去。他认为只要砍开链条散了连接,就可以救出师父。

朴刀砍在链条上,链条当然没有断,但是制住鲁恩的那两只“冰精吐寒”的坛子突然自己封了口。

鲁恩如一个粗重的石条一般快速地往下沉。虽然摆脱了“冰精吐寒”的束缚,但如果像这样直沉入深不可测的水底,照样没有生还机会。五郎身体翻转往下潜游,他要尽快靠近师父拉住他。下潜过程中,五郎顺手又在一根短链条上砍了一刀,短链条连接的是充当两眼的寒坛。可这一砍,却让充当鼻孔的两只“冰精吐寒”阖上了坛口。是的,五郎误打误撞竟找对顺序和扣点。对家的布置真的是绝顶巧妙,他们没有将“冰精吐寒”的封口弦节放在坛子上,反而将它们放在连接的链子上。而且解这道坎面也不是从七窍下手,而是从天灵、眉心、山根、人中、双颊、双贯太阳穴依次下手。五郎恰好做对了一、二两步。

就在此时,这些链条连接的七只坛子剧烈抖动起来,接着整张脸慢慢扭曲翻转。链条一段段纠缠在一起,坛子相互碰撞推挤。脸越收缩越小,翻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扭结成一个大团,往一旁的黑暗中极速撞入。

五郎只做了一、二步,下面其他步骤没做,这就让整个坎面的寒劲力道运转得不均衡了,同时力道方向发生改变,导致设置拖拉缠裹成团。坎面只是破了,而不是解了。其实就算鲁家人知道解法,凭五郎一个人也是完不成的,因为此坎需要两处同时下手封口。

那些坛子不知道撞在什么地方,但五郎很明显地感到那个方向有大片的土石落下。他管不了这些,吐掉已经无气可换的猪尿泡,大幅度运转开手脚,快速游向师父。

鲁恩虽然下沉得很快,但五郎的游速更快,一下子就捞住了他的身躯,并踩着水带他往水面浮出。

浮出水面时,鲁恩猛然倒吸一口气,发出一声悚然的声响。

五郎惊呆了,不是被鲁恩吓了,而是被池塘上的情形吓了。

上面的两层小楼全塌了,石头平台已经踪迹全无。池塘中可以看见的房屋、墙壁、亭轩、长廊、假山也都塌了,坍塌了的废墟中有和池塘里一样墨绿的水泛漫上来。池塘周围的花草树木也全倒了,横七竖八地浮在废墟和水面上。

鲁恩随着那声吸气的声响也醒了过来。铁血刀客的生命力是极强的,只是寒劲未过,手脚还是僵硬不能动弹。稍稍转头,鲁恩也看清了面前这些情形,他没有表现出太多慌乱,而是艰难且急切地喘着气,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们从水下往后门方向逃!”

于是五郎辨别了一下园子后门的大概方向,然后两人同时大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里。在墨绿的、漂浮着许多杂物的水下,在不断有土石落下的水下,五郎携着鲁恩往后门方向潜游过去。

那个方向没有生路,不止那个方向,所有方向都没有生路,一道精钢制成的栅栏挡在他们面前。栅栏是用酒盅粗细的钢条做成,掰不弯扭不断。就如同是索魂夜叉手中钢叉的叉条,蛮横无情地将人们带入水下的鬼域。

七狸破

鲁天柳从正厅天井再次潜入水中,眼前出现的情形突兀可怕,让她只能下意识地采取一种策略——逃避。

她拢紧双腿急速地往水底下沉,但此时的下沉已经变得很吃力、很艰难。因为水下莫名地旋起一股股暗流,这些暗流来自周围的水域中多种怪异的力道。

鲁天柳不仅要在这暗流中克服各种方向的力道极力加速下沉,还要不断挣扎着避让那些“尸茧蠨蛸”。

“尸茧蠨蛸”和百毒尸偶是可怕的,但鲁天柳凭着灵活的动作和轻巧的“辟尘”手法还能应付。

远处那一堆黑乎乎的活物不知道是什么,它们在渐渐往这里靠近,并且不间断地发出诡异可怕的咕咕声。

鲁天柳清明的三觉能感觉到,真正的危险是来自那一股股的暗流。在暗流的作用下,她的身体开始随着那些“尸茧蠨蛸”一起盘旋起来。而且这应该才刚刚开始,她靠听觉搜索到前方湍急猛烈的水流声,触觉也强烈地感应到水流处极其强大的力量。前方暗流的中心就像一个满是刀锋的绞盘,急切地想把鲁天柳吸进去绞碎。

鲁天柳的身体越来越控制不住了,她连躲避“尸茧蠨蛸”的力量都丧失了,幸好在这暗流中,“尸茧蠨蛸”和鲁天柳是按同一个方向同时盘旋,不容易相互撞击。

不对,暗流有改变。鲁天柳听到了不一般的水声,同时她也看到了两股暗流交叉处的白亮水流,就像一把剪刀,对着鲁天柳剪切过来。这种交叉暗流的冲击力极大,鲁天柳难以抵抗,但水流的冲击还是其次,在这里“尸茧蠨蛸”搅成了一团,怎样盘旋的都有,而且还有许多的尸茧都被剪形水流铰破。这区域的水已经含有剧毒,剧毒的水里还有挟带剧毒的蠨蛸在兀自疯狂。

鲁天柳斜向朝前,被暗流的吸力渐渐拉向那个剪形水流,她的脚底已经能感觉到水流的冲击。她的身体旋转得也越发快了。

必须想办法稳住自己旋转的身形,阻止住继续滑向前面水域的势头,要不然就死定了。

一条飞絮帕从鲁天柳袖口中飞出,速度不快,就像是个在水面飘扬的柳枝倒影。飞絮帕缠住的是一根链条,拖拉水中移茔的链条。

鲁天柳的身体还是继续往前,因为链条被缓缓拉直,并没有能立刻拉住鲁天柳的身体。鲁天柳牵住飞絮帕的手臂一用力,身体猛然前进一些,随即左手飞絮帕撒出,缠住了链子的上面一段。然后右手飞絮帕松脱,甩手往旁边的一根链条缠去。随后双手一起用力,硬是将自己身体从暗流中拔出。

两根飞絮帕绷拉得紧紧地,整个移茔微微颤了颤。鲁天柳脱出了那道剪形暗流,却落入了另一个吸力更大的旋流之中,旋流的吸力几乎要把鲁天柳的手臂扯断,但是鲁天柳至少是固定住了自己的身体。

一大片的石块泥土从上面落了下来,四水归一的天井面全都塌了。大片的光线投落下来,暗绿浑浊的水域变得隐约可见。

鲁天柳在巨大吸力中尽力将自己的脖子勾起,往前面看去。她看到了一面石壁,满是青苔的石壁。看不出石壁上有什么东西,而石壁的左右和顶上不规则地排列着的七只石雕狸子头却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啊!在这里!自己在山塘河的那七座桥上没有找到的狸子头都在这里呢。可是对家要这狸子头干什么,他们如果也悟出那张画暗藏的玄妙,那就应该将这些狸子头毁掉才是呀。这些是我们鲁家想拿来对付他们龙脉后裔的物什,他们又想用来对付什么?看来陆先生说的没错,这家布局是驭龙格,可这是否说明对家是假冒的龙脉后裔?

前些日子,鲁天柳和关五郎得到消息从无锡蠡湖边的一座小院中盗出画卷一副。此画画的是七只鲤鱼头金鱼和一只小虾,其他也就是几块石头几叶水草。这画鲁盛义才琢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又被人盗抢走大半张。幸亏陆先生在余下小半张的水草上发现了似是而非的几个字“山塘,龙胆”。于是这几个字让陆先生想起一个传说,讲述了一个典故。

相传,元末时刘伯温来苏州,感到山塘河长贯卧伏在白堤前,状如巨龙,善于阴阳占卜的刘伯温预感到天下要重整,而这是天下之人必须驭龙才可成龙。于是他顺应天意,就施法在山塘桥至西山庙桥沿途的七座石级拱桥对直处分别设置了七只青石狸头,并赋予美名。“美仁狸”,在山塘桥畔;“通贵狸”,在通贵桥畔;“文星狸”,在星桥畔;“彩云狸”,在彩云桥畔;“海涌狸”,在青山桥畔;“分水狸”,在西山庙桥畔;“白公狸”,在普济桥畔。据说这七只狸有千斤巨锁功能,能牢固地锁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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