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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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血令-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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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秀淡扫蛾眉,脂粉不施,俏立在一大块巨石之下,问道:“可有什么动静?”

陶林紧趋几步,垂手恭谨的道:“主人,小的也是刚刚到此。

并未发现惹眼之人。”

“不会错!”蓝秀淡淡的轻启朱唇,微微一笑,露出雪白贝齿,缓缓的道:“每天太阳出来的时候,雨花台必然有一个神秘汉子出现,而且……闪过一边!”

蓝秀粉掌一挥,自己像一缕轻烟,在晨雾迷茫之中,隐入大石之后,身法之快,姿势之美,真非笔墨所能形容。

陶林也不怠慢,矮身缩头,脚下虚飘飘地一滑,隐进了乱草丛里。

吱呀一声轻响。雨花台的凉亭中那个大理石桌面,忽然缓缓的滑动,奇怪的滑转起来。“咔!”大理石桌面突然停住旋转之势。

接着又缓缓移到一边,露出可容一人进出的空隙。

太阳,似血红的车轮,从东方升起,光芒,成幅射扇面形,照耀着大地,也照射到雨花台亭内。

桌面空出来的洞中,钻出一个粗壮的汉子,那汉子先钻出个黑中缠头的脑袋,四下略一打量,突的向上一拔,衣决带动一阵劲风,呼的一声,从洞口跃出洞来,身手可算矫健。

他跃身出洞,先是抖抖身卜的泥上,连忙将移汗的大理石桌面旋转几转,恢复了原状,这才跨步走下雨花台凉亭的台阶。

斜刺里,灰影闪电而出,陶林快如惊虹,一只手已抓牢了壮汉的肩头,另一手食指顶在那人璇玑穴上,低声喝道:“朋友,识相的就不要出声!”

那汉子欲侍挣扎,哪里还来得及,连想要回头看看也米不及。

陶林半拉半拖,将那汉子推到离凉亭半箭之地,一片矮树下面,顺手点了他的麻穴,闷声道:“朋友,耐心点,我去请本门主人来问你的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然……”

白影翩然而至,从如火的枫树下缓步而出。

蓝秀不住的颔首道:“不会落空的,是吗?”

陶林连连点头道:“主人的妙算奇准!”

这时那汉子被陶林点了麻穴,只是周身无力,连站也站不住,像瘫痪了一般,像一堆烂泥,跌坐在地面,然而他知觉未失,神智尚清。因此,他咬牙切齿的道:“偷袭暗算,小人行为,有种的真月真枪,老子不在乎。”

陶林眉头一扬道:“呸!凭你也配。”

那汉于真有些牛脾气,挣红了脖了,吼道:“黑白两道打听打听,老子行个改名,坐不改姓,打听我铁腿牛老三,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陶林的脸色一沉,喝道:“管你牛三马四,除非你不要命。”

他口中喝着,右子食中二指一并,认定中三的中庭大穴点去。

“陶林!”蓝秀蟀首微摆,淡淡一笑道:“用不着,等我问问他。”她一副雍容华贵、从容不迫的神情,语调自然清晰的威仪,正是高贵的风范,大家的气派。

陶林已探出的手,立刻收了回来,急退半步,恭谨的应了声:“是!”

蓝秀轻启朱唇,似笑非笑的动了一下唇角,对牛三道:“牛三,你是十八血鹰之一吗?”

中三愣愣的望着蓝秀,脖子上青筋暴起老高,似乎要开口大骂。蓝秀并不着恼,只是鼻孔里哼了声:“嗯!”

牛三只觉着仿佛打了个寒颤,接着通身都不自然,脑袋发涨,心跳不已。

蓝秀又轻言细语的道:“牛三,实话实说,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哦!知道吗?”她的语意是轻描淡写,没有威胁,好比一外保姆对待小娃娃一般。

牛三瞪着眼,瞧是着了魔。

陶林在一边插口道:“主人,这等小角鱼,只有让他试试‘血魔穿心’的味道,不然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血魔穿心”是江湖上只听传言,早已失传的恶毒功夫,比之一般“分筋锗骨”还要残酷。凡是被“血魔指手”点中七大穴,通身的血脉,带着魔指的潜力,一齐向心脏涌去,也就是说,原本流通在周身的血,一时三刻之间,全部集中到中庭心穴。因此,心脏充满鲜血,固然是痛苦可知,而其余的四肢百骸没有了血,筋缩肉萎,还能好受得了吗?牛三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怎会不知道“血魔穿心”的厉害。所以,脸色惨变,通身发抖,哀求的道:“我说,我说,我照实的说!”

蓝秀喟然一叹道:“唉!为什么江湖道上都怕硬不服软呢?”

陶林连忙道:“这因人而异,这等脓包,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蓝秀谣摇头,顺手拢了一下鬓边短发,对牛三道:“牛三,地下道里还有几位血鹰?”

牛三的头猛摇道:“哪里肖什么血鹰,我牛三的名义虽然不小,只是还没有担任血鹰的资格,不过,派在这里也算独当一面,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蓝秀点点头道:“哦!那你在这里的任务是什么?”

牛三道:“看守一个老太婆。”

蓝秀并不吃惊,略一沉吟道:“多久了?”

牛三道:“快三年了。”

“那老太婆是个什么人?”

牛三眨了眨眼,愣愣的不出声。

陶林一见,沉声道:“牛老三!”他的这声闷喝,还真有用,牛三忙道:“我说,那老太婆可是有身份的人,江湖上人都知她的份虽,不是等闲之辈。”

陶林不耐的道:“只问你她是谁?”

牛三忙挣扎一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退,口中连忙道:“是……她是丐帮新任帮主费天行的娘!”

本来十分沉着冷静的蓝秀,也不由心头一震。她只知道雨花台有一个神秘的地方,是因为牛三照例每天出来购买他视同性命的老酒,但并不知道这神秘地方是雨花台石桌下的地道,更不知道地下道里困着的是费天行的老母。

蓝秀心中虽然觉着怪异,但是口中却不疾不徐的道:“哦!想来司马山庄要彻头彻尾的控制费天行,也就是要严格的掌握整个丐帮。”

牛三愣愣的道:“我是奉命行事,其余的完全不知道。”

陶林插口道:“费天行事母甚孝,司马长风这一招也未免恶蓝秀深深叹了口气,又向牛三问道:“牛三,除此之外地道里再没有其他的人吗?”

牛三冲口道:“有。”

蓝秀笑道:“哦!是谁?”

牛三大声道:“是金陵世家的常玉岚””

此言一出,不亚于晴天霹雳。蓝秀身于一震,失神的迈步跨下大石,人已不知不觉之际,飘到了牛三身前,一双眸子,闪放出异样慑人的光芒,逼视着。

牛三不由身子一震,整个人瘫痪了一般,失神的望着蓝秀,饷饷的说不出话来。

陶林趋前一步,也十分惶恐的:“主人,有事老奴代劳。”

蓝秀像是闷住一口气在胸日,此刻才悠然一声出口长气道:“你说的是实话?”

牛三颤抖的道:“句句实话。”

蓝秀急急的道:“他是何时拘进来的?”

牛三的声音有些嘶哑,如梦呓一般的道:“不久,不久,就是天亮之前,由泰山三奇的‘六指追魂’万老前辈送进来的。”

“哦!”陶林像是向牛三问话,又像是对蓝秀说明,“泰山三怪又露脸了,这事情透着不简单。”

蓝秀的一脸紧张之色,此时反而放松了来,又是笑容可掬的道:“却是愈热闹愈妙。先把三个老怪物除掉,也算替武林除害。”

她的话像是小孩儿吃糖一般的平淡。说着,对陶林嘱咐道:“带他到地道中,请令主出来。”

陶林躬身道:“是!那费老太婆呢?”

蓝秀道:“一起带出来,不要惊吓了她。”

陶林探臂将瘫在地上的牛三衣领提起,真像老鹰抓小鸡一般。

沉声道:“带我进地道放人!”

牛三此刻已完全慑服在一刚一柔的威风之下,哪里像是先前“铁腿”的倔强,简直是只软脚狗,被陶林半拖半拉的拖到凉亭石阶之前。

蓝秀一见,柳眉紧皱,低喝道:“牛三!你怎么一点人样儿也没有,先前……”她的喝声未落,忽然有人娇滴滴的接声道:“他不像人样儿,有像人样儿的来了。”

怪声尖叫之中,泰山三怪连袂而。

他三人儿乎是同时落地,纹风不惊,落时不起,轻身功夫,显然已臻上乘。

原本已步上台阶的陶林,闻声知警,急切间抓住牛三的手指微翘,轻易地点了牛三的玉枕睡穴,放开手,江由那牛三躺在石阶之上,自己滑步挡在蓝秀的身前七尺之处,双目精光闪闪,打量这当面的三个山精似的怪人,目光一眨也不眨。这一连串的动作,真是快速异常,一气呵成。

“八荒琴魔”花初红,是最喜出风头的性子,每次三怪齐出,她总是抢在前面,这一问也不例外。

她不看当前的陶林,一双三角眼直盯在蓝秀的脸上,从头到脚打量个够,然后怪声怪调的尖着嗓门道:“咦!我亲眼看过的女人何止千千万万。只有这一个嘛,还有些女人味道。”

陶林不由勃然大怒,戟指着三怪道:“泰山三怪。还记得老夫吗?”

“六指追魂”万方杰冷冷一笑道:“记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陶运春,你狠狈到这种地步,当年的威风,哈!嘿嘿!哪里去了?”

这时,“黑心如来”夏南山把光秃秃的脑袋不住的晃着,嘶哑右声音道:“姓陶的.你一个八十万禁军的副都统,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个老仆人,真是江河日下,穷途潦倒。”

陶林不怒反笑,仰天打了个哈哈,杨声道:“亏你门还记得你家都统爷,总算当年没白饶过你们这三条狗命。”

花初红咬牙切齿的道:“陶林,老不死的!今天的泰山三奇,不是当年的三个寨主。算你倒了八辈子的霉,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口,上!”她的“上”字出口,猛的一扭水缸般的粗腰,人已穿出丈余。

同时,另外两怪各展身形,分两下跃开。

三人成了三角形,将陶林围在核心。

陶林又是一笑道,“当年我搜剿泰山余孽,一念之仁放了你们一条生路,料不到你们命中注定要死在我陶某的手下,正是阎王注定三更死,便不留人到五更。”说着,紧紧腰带,立势扬招。

此刻,未发一言的蓝秀却谩下经意的道:“陶林,他们就是泰山二怪吗?”

陶林虽在强敌当前之时,依旧立刻收起招式,恭谨的道:“回上人的话,这三人当年乃是泰山的劫匪,小的奉命率兵征剿,他门是漏网之鱼。”

蓝秀颔首带笑道:“原来你们是冤家路窄,怪不得一见面就像红眼斗鸡似的。”

他们一问一答,反而把来势汹汹的泰山三怪给吸引住了。

分刚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一触即发,生死决斗的当口,眼见蓝秀不紧不慢,一副温柔细腻的神态,加上陶林异常恭敬的礼数,怎不大出意料,使泰山三怪觉着“不合情理”呢?花初红再也忍不住了,尖声喝道:“姓陶的,瞧瞧你这副贱骨头的样子,教人看了恶心。”

“黑心如来”夏南山也嘶哑的叫道:“陶老头,那女娃孔是你的女儿,还是你的相好的?瞧你对她那副唯命是从的……”

“叭!”“黑心如来”夏南山的活未说完,突然,觉着眼前白影一闪,接着自己脸上被人掴了一记耳光,虽然不痛,但清脆声音。

在场之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蓝秀,好像没书的人一样,仿佛原地而立,并来移动半步,口中冷淡淡的道:“出口无状。先打一耳光聊施薄惩,以为没有口德者戒,只是,可惜打脏了我姑娘的玉手。”这席话,简直同神话一般。

泰山三怪彼此互相凝视,久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花初红才以不信的道:“谁挨了她一耳光?”

“六指追魂”万方杰道:“我只听见清脆的耳光声。”

“黑心如来”夏南山摸掼面颊,暴吼道:“小辈!刚才是你打找一记耳光?”

“哈!嘻嘻嘻!”蓝秀不由笑得花枝招展,几乎笑弯了腰道:“天下有这种事,挨了耳光不知是谁打的。”她收起笑声,侧身对陶林道:“你押着牛三去救人,这三块废料交给我。”

陶林道:“等小的打发了他们再……”

陶林再想把话说完,但是蓝秀已举起一只手,示意他照着吩咐去做,把他的话止住。

陶林义扫了泰山三怪一眼,纵身向牛三躺着的石阶穿去。

泰山三怪一见,三条身影不约而同的追踪纵起,欲待拦住陶林。

他们够快的了。然而,蓝秀的白衣飘动,像幽灵一般,长汕微柳之下,硬把三怪前扑的势子挡住,口中娇喝道:“那里没你们的事。”蓝秀的长袖拂处,隐隐然有一道似有若无的力道,硬生生把泰山三怪前扑之势拦了下来。

泰山三怪究竟是成名的人物,不由齐的一愣,急忙各自抽身,退到丈余之外。

相反的,蓝秀已俏立在石阶之上,掩护着手提牛三的陶林,钻入石桌的地道入口之处。

“黑心如来”夏南山一退之后,一张肉脸现出惊异之色,肉球般的脑袋上,小小的圆眼睛连连眨动,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做梦似的、口中喃喃道:“桃花舞春风!桃花舞春风!”

桃花舞春风,乃是相传出之深宫大内的绝顶功夫。武林只知道大内深宫有一位奇女子,善于一种非常妖饶动人的“舞姿”,名叫做“桃花舞春风”。这种舞姿不但风姿绰约妩媚动人,而且观赏“桃花舞春风”的人,会心动神摇,如醉如痴,甚而情不自禁,心智丧失。

据说这位奇女子由于妙曼的舞姿,使皇帝佬倌龙心大悦,进而迷恋起来。试想从东宫到三宫六院的皇娘嫔妃们怎不醋劲大发而起了恐慌呢?于是,群起而攻,联合正宫娘娘的千岁,把那一位一代舞媲的奇女子,囚禁在内院的秘房之内,不让她再在皇帝面前献舞。

而这个奇女于被禁之后,终日无事可做,只有舞呀舞的,年长月久。不知不觉之间,将原本是娱乐的舞蹈,练成了妙不可言的无上功夫。“桃花舞春风”不但成了虚飘神比的至上轻功,而且抖袖探掌,挥臂扬指,都有一种难以抗拒,妙不可测的招式,与其他所谓的各门各派武功,不但完全不同,而且有独到之处。

这些言之凿凿的传说,江湖上同然甚嚣尘上,武林中几乎无人个知。然而,真正见过的并无一人。

“黑心如来”夏南山这么一讲,其余的三怪,也不由瞠日结舌,一齐用既惊又怕,既疑又奇的眼光,扫视着石阶上俏立的蓝秀。

蓝秀微露贝齿,轻启朱唇,淡淡一笑道:“夏南山。算给你胡猜乱蒙的蒙对了。其实,你早该知道,只是你有些麻木不仁,你没觉着你的嘴有些儿变样吗?”

“啊!”六指追魂万方杰大吃一惊。

“咦!”花初红小眼翻得老高。

“哎呀!”夏南山摸着腮边,脸色如同猪肝。

泰山三奇的神色各异,但三人愣在当场,则是一致的好笑。

原来“黑心如来”,夏南山的左面烦上,明显的有个手印,纤纤细长的五个手指十分清晰的看得出来。

蓝秀微微而笑道:“那算是姑娘我第一次出手,你也是够光荣的了。”

“黑心如木”夏南山回神过来,心中是既吓又伯,既气又怒,咬古牙根暴吼如雷道:“我黑心如来你你拼了!”

需知江湖武林之人,是荣誉第一,脸面至上,虽然谈不卜“士可杀而下可辱”,但是宁愿死,也不能灰头土脸的活着。泰山二怪成名多年,论资格乃是上一代的“混家”,可以被人杀一刀,怎能让人订耳光还留下这个“不光荣”的记号呢?难怪“黑心如来”夏南山形同拼命。暴吼声中左手在腰间一摸,“哗啦”抖出一条软鞭来。

夏南山的软鞭与众不同,不是九节钢鞭,也个是十三节链子枪,像是三节棍,但却是分为五行,内行人称为“五行水火棒”,外行人叫它五节棍,是一种招数怪异的外门兵刃。

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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