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如来八法(邪神门徒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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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如来八法(邪神门徒续集)-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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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虎追魂束九山被江青说得一阵讪然,他低头一看赤阳判官那青絮的面孔,怒突的双目,已知毙命多时了,而在此刻,束九山又能说什么呢?

  江青用手抚合了赤阳判官怒睁不眼的双眸,站起身来,向束九山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苦笑。

  束九山微微移目他视,低声道:“兄弟,咱们走吧?”

  江青向倒在地下的三个灵蛇教高手一望,目光极快的扫过尚在出气如丝的君山独叟裴炎,又落在束九山血渍斑斑的肩头上。

  他轻轻说道:“束兄,你肩头的创伤?”

  束九山笑道:“不妨,这是以裴炎一条性命换来的,何况又仅是表皮之伤呢!”

  “束兄,气温酷寒,是么?而且,只怕又快要下雪了。”江青淡淡的说。

  束九山不明江青语中含意,茫然点头。

  江青沉声道:“束兄,在下祝你一路顺风。”

  束九山征愕的望着江青,诧异的问道:“兄弟,你不与老夫同饮一杯么,咱们此别之后,只怕再会之机很渺茫了。”

  江青让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笑意是奇特的,有一种微妙的情感渗杂其中,但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了悟这奇妙的微笑内包含了什么?

  于是,江青行近两步,诚挚的握住束九山的双手,道:“束兄,冰天雪地,寒风眨骨,在下实不忍这三具也暴置冰雪之上,而在下日来连遭变故,心绪烦乱,更不宜与束兄合饮扫兴,别矣,别矣,但愿束兄今后能长忆你我今昔之情谊,缅怀之余,时时以上天好生之德为念,莫再起杀戮之心。”

  龙虎追魂束九山怆然卓立,白发萧萧,目光黯淡,他好似感触到很多,又好似十分空虚。

  良久

  束九山用力与江青互相紧握,语声微颤的道:“兄弟,我去了,愿你珍重”

  江青恳切的道:“是的,你也珍重。”

  于是,龙虎追魂束九山那魁梧的身影,倏而飞掠五丈之外,回头挥手,又疾奔而去,瞬息间,就消失在雪地冰天中。

  江青默默独立,目注束九山身影消逝之后开始吁出一口深深长气,他又伫立了片刻,忽然跃身而起,在四周急速的绕行查视起来。

  四周仍是静寂的,除了地下的躺着的三个人,除了江青,没有任何一个人影,甚至连一只微小的生物也法有。

  于是,江青满意的笑了,大步往君山独叟卧身之处行来。

  天空仍是灰黯而阴郁的,而北风,却吹拂得更起劲了。



如来八法第65章 两全其美



第65章 两全其美

  君山独叟静静的趴在雪地上,双目紧闭,面孔青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你没有仔细察察他那轻微起伏的胸部,那么,你准会以为这只是一具僵硬的体。

  江背轻松地蹲下身躯,向君山独叟凝视了片刻,双臂在刹那间伸缩六次,拍在君山独叟腹部“坚络三焦”之上。

  于是,这位奄奄一息的灵蛇教教主,竟奇迹似的吁出一口气。

  江青顿时面露喜色,低喝一声,一把将君山独叟提起,右掌掌心迅速地贴在他背心“命门穴”上。

  如烟雾似的丝丝白气,开始在江青头顶飘起,他脚下所踏的冰雪,也在极速的溶化。

  片刻后

  君山独叟裴炎那形如瘫痪的身躯,已微微抖动起来,毫无生气的面孔,亦缓缓泌出一层红晕。

  江青又是一声大喝,右掌用力一顶,将君山独叟置于地上,他向裴炎的面孔一瞥,然后十分满意的走开。

  江青寻到一处较为高亢的所在,以双手之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掘成两个深坑。于是,他轻轻摇头太息一声,将死去的赤阳判官郭芮及七环手武章,分别埋入那两个掘就的深坑中。

  潮湿而冰冷的泥土,遮住了这两个曾经名斐一时的江湖高手,然后,皎洁的白雪又被堆积在上面,两个简单的坟墓,就这么完成了。

  没有深沉的哀祷,也没有鲜花果食和冥奠,惟一点缀这场凄凉的葬礼的,只有江青无言的惋惜,与默默的悼念。

  静默中,一个低微的响声,起自江青身后,显然,这声音是出自一个人类口中,而且,出声之人必然是身罹疾痛。

  江青不必回头知道那是谁,他悄悄转过身来,目光征瞬,已看到那险死还生的君山独叟裴炎。正艰辛的坐起身躯,满脸惊疑的向他注视着。

  裴炎的面孔上病色未褪,独带青白,他那失去光彩的瞳仁大睁着,嘴唇在微微翕合,好似要说什么,又没有力气说出来。

  江青洒然抬起脚步,轻轻一跨,便飘至裴炎面前。

  “裴大教主,阁下仍是十分奇异,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么?”江青沉声说道。

  裴炎面孔上起了一阵微小的痉挛,他正想努力开口,江青已一摆手道:“阁下目前最好不要说话,请先以本身真气疏导血脉流转,老实说,阁下已等于自鬼关门前前过一转回来了。”

  江青稍稍一停,见裴炎果然已依言运功调息,他微微点头,又道:“阁下运功之际,且由在下将眼前之事述说一遍;其实,阁下以为下腹“坚络三焦”要穴已遭到重创,这却是一种错觉,阁下所以会受创倒地,其实并非被龙虎追魂之『丹顶脚』踢中,嗯,乃是在下的一种小小手法,以『离火玄冰真气』中之『玄冰气』反震之力!”

  盘膝运功的君山独叟裴炎神色一变,闭住的眼微微动,江青已自一笑道:“裴大教主,阁下不用如此紧张,若在下对教主你含有恶意,则适才便用不着施展那瞒天过海之计了,阁下想想,如果龙虎追魂那一记『丹顶脚』蹴实,阁下尚会活到现在么?”

  裴炎没有出声,但由他逐渐放松的面孔肌肉上,可以看出这位灵蛇教教主心中的疑虑已减轻不少。

  江青微微一顿,续道:“龙虎追魂东九山施出的那招『极西神火』,已在阁下迎上的『大罗一现』中互相抵消,但是,他暗藏于招式中的『丹顶脚』与阁下猝然使出的『定坤指』,却是二位彼此间不及躲闪的,换句话说,束九山的『丹顶脚』可以使阁下丧命,而阁下的『定坤指』亦可将他仅在的独目剜出,令其终生残废,这是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桔果,裴大教主,在下分析得对么?”

  君山独叟裴炎嘴角微动,仍旧没有出声。

  江青长长吸了一口气,又道:“在下为了化解二位这场仇怨,乃于千钧一发之际,以迅速的手法,用右腕格开阁下使出之『定坤指』,以左掌硬接束九山踢向阁下腹部的『丹顶脚』,更以偷天换日的手法,将『玄冰真气』聚至手背,在刹那间逼入阁下『坚烙三焦』之内,造成阁下受创之状,东九山因为当时紧张过度,心神紊乱,故而未曾察觉,在他想来,却以为在下仅是单独替他挡过了阁下一指,而不知在下亦在同时为阁下硬接了他那一脚。江青一望君山独叟已有了转机的面孔,接着道:“束九山又看到阁下受伤倒地,便越发相信在下为他挡过一指后,他那一记『丹顶脚』已奏奇功,于是,他相信大仇已报,乃于适才返回关外,隐居不出,这样一来,非但这场仇怨得以化解,而阁下更可以免去日后之忧了,不过,在下对施用于教主你身上的这条『苦肉计』却感到有些抱歉。”

  江青娓娓说完后,君山独叟裴炎也恰好调息完竣,他缓缓睁开双目,然而,目光却并不像江青想像中那样友善。

  江青正自感到有些征愕,裴炎已沙哑的道:“江青,你可知道本教已为今日之战赔上一条人命了么?”

  江青有些不悦,冷哼一声,道:“何止一条?那位郭大护坛亦魂归极乐了。”

  裴炎闻言之下,神色大变,急忙扭首四顾,江青冷笑道:“裴大教主,在下今日之举,并不用阁下领情,哼哼,不过,贵教虽然赔上两条性命,束九山却也失去一只眼睛,连本带利,相信也差不多了。”

  裴炎好似甚为悲戚,他喃喃的道:“完了,完了……灵蛇教好手尽失,如何再能称雄天下?”

  江青沉声道:“阁下是否尚未忘怀在下于杭州城内,与贵教冲突之事?”

  裴炎双目中现出一股深刻的怨毒光芒,他几乎有些疯狂的嘶声喊道:“江青,老夫辛苦创立的灵蛇教,你可知道全然毁在你的手中么?”

  江青沉静的一笑,淡漠的道:“阁下不要忘记,区区救了阁下一命,又等于使灵蛇教留下了东山再起的本钱!”

  裴炎长叹一声,嗒然无语,是的,江青的话是具有一种力量的,如果他没有及时援救裴炎一命,则裴炎如今安有命在?又从何去谈重建灵蛇教呢?

  江青抓住时机,又道:“所以,这件仇怨,还是化解为妙,阁下想亦深知,区区虽则一个草莽之辈,却并非省油之灯。”

  裴炎突然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古怪的道:“罢了,事到如今,夫复何言?不过,江青,你如此大费周章,救助老夫,恐怕不会没有原由吧?”

  江青洒脱的一笑,道:“难怪曲下能称雄江湖,领袖群伦,果然心计超人一等,不错,在下的确尚有个心愿,要请教主你代为解决。”

  裴炎被江青捧又眨,弄得十分窘迫,他有些喘息的道:“也罢,老夫不该受人之恩,你有何须要老夫效力之处,但请说明,老夫能之所及,必当尽力为之,不过,这却并非老夫衷心情愿。”

  江背心中窃笑一声,庄容道:“不敢,在下并非示恩相胁,实乃成人之美,此事非他,请教主你能网开一面,饶恕令媛私奔之罪,并玉成令媛与在下拜兄之事……”

  君山独叟裴炎闻言之下,好像被人猝然打了一拳,当即双目怒瞪,嘶哑的吼道:“什度?要老夫恕饼那忘恩弃亲的贱人?这个女儿老夫早就不想要了,如若她还稍具羞耻之心,便该自绝以谢老夫!”

  江青严肃的道:“裴大教主,阁下舍得杀死亲生骨肉,在下却不愿失去一个如此专惜娴淑的嫂子,世间之事,往往有多种意义,在阁下来说,自然是认定令媛大逆不道,罔顾亲恩,但是若以在下及拜兄等人的立场说来,又何尝不认为令媛为情牺牲,廿支磨难,非但是意坚心专,并且是一段千古佳话?”

  裴炎气得面孔微紫,重重的哼了一声,微微仰首上望。

  江甘又沉冷的道:“阁下切莫如此固执,要知道,一场悲剧,或是一场喜剧,目前全然操诸于阁下之手,如阁下不认为江某这救命之恩有何意义的话,那么,江某亦不愿多说厉话,只是,等到悲剧发生之时,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挽回了,那时的痛苦,只怕不是阁下如今所能想像的。”

  “现在,言止于此,如何抉择,尽在阁下一念之中,江某就此告辞了。”

  江青的语声,每一句,每一字,都是那么坚定有力,宛如铁锤一般,沉重的敲击在君山独叟裴炎的心弦上,而他的心弦亦在激烈的震动了。

  俗语说:“虎毒不食子”,裴炎再是如何凶残,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绝情,只是,他为女见裴敏受的怒气太多,一时愤怒之下,而至恨之切骨,江青的话,有力的震荡着他的内心,十分奇妙的消弭着他内心的怒气,于是,他在瞬息间想到很多,也在睹息间觉得他唯一的女儿是可以原谅的。

  在裴炎的脑海中,翻涌着老妻临终时弥留榻上的叮嘱,那是千遍一律的:“好生照拂我的敏儿啊……”,女儿那娇憨的面靥,如花似玉的笑容,渗合着一幕幕往昔父女问亲挚的片段生活。彷若潮水一般,不停息的,不可抵制的在他心中映浮,而这又是多么隽永与深刻的啊!

  江青回过头去,一步步的走着,每走一步,他的心便往下沉落一寸,脚步亦宛似万斤动铁,有些艰难到提不起来。

  “难道说裴老儿果真是如此绝情寡义不成?为了一时的气怒,连亲生骨肉也要诛绝?唉,我的话都白说了,心机都枉费了么?”

  江青正失望的暗暗叹息,君山独叟裴炎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却突然自他背后响起:“罢了,罢了……江青,你回来,唉,谁要老夫这条性命在你手中挽回呢?”

  语声是亚而剌耳的,但在江青此时听来,却不啻是世界最优美动人的音乐,最令他激功而兴奋的喜讯。

  于是,几乎在裴炎语声甫毕的同时,江青已闪电般掠回原地,豁然大笑道:“对了!这才是英雄本色,长者风范,在下早知阁下绝不会如此绝情,更不会令在下过于失望,在下特此为拜兄及令媛向教主你致最诚挚的谢意。”

  君山独叟裴炎十分尴尬,苦笑道:“唉,俗语说:“女大不中留”,敏儿虽是老夫的独生女儿,却不能够体谅为父者心中对她的呵护,贸然私逃而去,更令本教教友为此事伤亡累累,但是……罢了,罢了,这些罪孽,全让老夫为她承当吧……”

  一个盛名赫的武林豪士,竟在瞬息间改变了他平昔的飞扬神态,说话中,充满了慈父的和祥与爱怜,江青知道,这除了天生的骨肉亲情外,天下再没有别的力量会如此神异,君山独叟形熊的改变,确实说来,是一件既寻常,却又并不平凡的奇迹啊!

  江青略微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裴教主,天下之事,追本溯源,只能解释为一种误会,而在江湖上闯荡,这种误会又往往是不可避免的,在下亦知道这些话似乎显得有些空洞,更了解阁下身为一教之主的难处,但是,有些事情,却不能坚持着一定要追根究底,得到相等的代价,以阁下的明智练达,想会知道在下话中的含意……”

  君山独叟已经在内心中恕宥了自己的独生女儿,江青的谈话,又在无形中减轻了他精神上对殉难教友的歉疚,其实,在不能为某一件事作完美的处置时,有些自辩的道理虽然未免牵强了些,亦只得拿来作为行为上最合理的解释。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雪花又飘舞了,君山独叟裴炎已能自地上站起,他徐缓的走到两名属下的墓前,默默地低头沉思。

  良久

  有些带着哀伤意味的北风,排起雪地上二人的衣衫,浓厚的落寞之感,分别充斥在二人心中,自然,其成份与性质是各异的。

  君山独叟微抚长髯,回头道:“江青,老夫即刻返回本教总坛,安顿一切事宜,唉,本教近来接二连三的遭受折损,教中元气大伤,待老夫回坛安置慰各人之后,自当妥嘱一切,尽速赶到杭州……”

  江青十分清楚,君山独叟虽为一教之主,但要了断灵蛇教与江青间的仇怨纠扮,更且收回成命,玉成爱女美事,这都不是一件简易之事,其尴尬处境与措词之难,当可想见。

  君山独叟裴炎忽然问道:“江青,你现在意欲何往?”

  江青嘴角抽搐了一下,强颜笑道:“在下尚须办理些许私事,恐怕于最近不克返回杭州,在下这些私事,并不是十分愉快的,裴教主,令媛现居于杭州庆春门红面韦陀府中,阁下可迳自往寻。”

  君山独叟好似有些惊愕,道:“江青,敏儿可是住在战千羽家中?”

  江青双手抱拳一礼,身形倒纵而起,大声答道:“这没有什么奇怪,战千羽乃是在下拜兄!”

  语声在雪花中飘荡,又在北风里逐渐摇曳而去。

  君山独叟眼瞳再度往飞雪中凝望时,已失去了江青的身影,而君山独叟知道,这位强绝一时的年青俊彦,必然正为了某件难于启口之事而在愁丝萦怀。

  他怆然独立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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