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魔求道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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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魔求道续-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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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的还不止此,松啸声更疾,铁马之声一变,霎时之间,除了杀伐声之外,中间掺杂着阵阵战鼓征饶之声,震动四野,变成了慑人心魄的怪啸。
  段灵心中不由吃一大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方能不再引动这些怪异之事发生,他本是功深力厚之人,慧心不泯,朗目一动,有了主意,强慑心神,双膝一盘,五心朝天,六阳服阙,做起吐纳功夫来。
  真气在经脉之中运转了三个周天。他本服食过万年金龟内丹,习的又是正宗吐纳之术,已达小乘之境,这一静下来,灵智顿增,三周天之后气连玄关,俊目电涌,四外一望,糟!浓雾虽不像先前那么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仍灰蒙蒙的凝结了那么一层大幕,罩盖四野,仍是一眼难辨三丈景物。
  松啸如涛依旧,杀伐之声似仍隐约可闻。
  段灵觉得十分奇怪,心中冷然一哼道:“这丫头难道在奇门之外还会使什么邪法?怎的如此厉害?”
  四外仍是古松如屏,他站起身探步向林中穿去,连着在松林中穿绕了好一刻,这—回,虽未再发生像先前撞树碰头的现象。但在林中摸索,虽辨西东,永远是走不完的苍松古道。
  行行复行行,走了大约个把时辰。依稀觉出自己正绕那亭子兜圈子,这一发觉,连忙止步不前,返身而走。
  又是穿林绕树,约摸走了十来丈,他顿觉有点不对,细一辨细,自己仍是在绕林转行。
  前车之鉴,他不敢再碰树一下,二次发觉不对,想起奇门术数,乃是一门奇绝难识之学,自己未窥堂奥,自不易穿绕出林。
  段灵一代奇才,性性虽傲,但心思够灵,往前走的三五丈,又复折右三五丈,再复左行三五丈,继又往回走三五丈。他按着从他祖父处学得的一点奇门知识,试图脱困。
  这样试着摸索了一阵,虽发觉未再兜圈子转,但走来走去,似乎自己仍老是在原地不动。
  有此发现,心中猛动,再又辨了下方向,改成右行三丈,左行五丈。
  谁知右行不到三丈,恰被一颗合抱古松阴路,再转左之时,五丈尽头,又恰是一棵老松。
  心中一动,依此步度,左五右三,连走了三次,心方一喜,蓦的又已生变,其中一次未行到规定的距离之时,一树横阻,这一下出困之希望,又冷了几分。
  他真是极端聪明之人,一点都不恢心,端相一下形势,往后走了几步,向左右一看,拣着处能通行的松径,穿林绕树,摸索着试步。就这样,忽左忽右,一遇阻拦,便停步不前,细心研究之后,再探步前行。
  忽的左三丈,右四丈,忽的右人左六,有时右二左七,反正是一种看起来很是规律之数,走起来又十分不规则。
  就这样,停停走走,约摸耗去个把时辰,蓦的脚下一绊,一个踉跄,前冲寻丈,一步跨上白石幽径,抬头一看,云雾顿散,幻景全消,西天晚霞如火,云空依旧。
  段灵一擦满头大汗,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几棵鬼树,真把我弄得头昏脑胀啦!”
  叹声甫歇,蓦的石道尽头一人偻身扶杖而来,人在老远,就自言自语的埋怨道:“两个鬼丫头,顽皮得莫名可以,老身用来防宵小的布置,不知困了个什么人在内,此刻又要老身前去解救,真是何苦来呢!”
  凭机智,算是够运气,段灵能摸出这种玄门奇阵,正自愕然失措之时,一听前头有了声音,忙举目细看,心下大吃一惊。
  原来扶杖而来之人,是位年岁高古,老态龙钟的老婆婆。头上银发疏落可数。有一宗怪处,老婆婆虽是年岁高古,但吐音清柔,大非一般老年人所有。
  段灵一蹙眉,心底暗念,听她的口气,这人不但是位高人,且还是那两个女子的长辈,此来又是为了救自己而来,他虽性傲,但颇明理,想通之后,一整衣履,探手一抹满头汗珠,迎着满天艳霞,朝老婆婆走去。
  两人相去还有十来丈,老婆婆猛抬头,“咦”了一声,仰直佝偻的身躯,望着昂步走来的少年人。
  段灵在三丈之外,人未站定,就拱手招呼道:“段灵赶路匆忙,误入贵庄……”
  老婆婆未等他说完,似已看清他的面貌,不由爽朗的一阵慈笑,截住他的话,又复自言自语的道:“难怪!我倒说,那丫头怎会磨着我救人,原来……”话音之中,满含得色,抖开嗓子,一阵哈哈大笑。
  一笑不打紧,把愕然而来的段灵冷在一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一会,方嗫嚅着叫了声:“老婆婆……”
  白发婆婆正敞开声,笑得老泪纵横,闻他呼唤,顿时醒觉,忙止住笑声,满含慈爱的道:“你怎么出了‘松波雷啸’之困?”
  段灵脸红红的,显得十分腼腆,轻声低首道:“晚辈瞎走乱撞,摸了出来……”他不好意思往下再说,止住未完之话。
  老婆婆上前两步,一拍他肩胛,慈爱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两人一见面,就如此亲呢,简直是件不可思议之事,老婆婆举手拍来,段灵也不以为意。段灵猛低头,沉哑着嗓子道:“晚辈段灵。”
  老婆婆哈哈一笑,慈目一转,朝段灵那张为晚霞映得娇红英俊脸细一端详,猛地扬声赞道:“孩子!你真是块天地间的瑰材,老身费了数十载苦心布置的一点玩意,你竟能一下子就摸清,真是天缘、奇村!”
  老婆婆不知为什么原因,乍见段灵,就十分投缘!想是他一生极少得到母爱之故,段灵见老婆婆一脸慈容,微微一笑,恭谨的谦逊道:“说来惭愧,我那是摸清楚?是瞎碰瞎撞的摸了出来。”
  他说的本是实话,老婆婆除了点头外,那会相信!心中暗赞道:“这孩子着实谦谨,不但灵慧,兼且气度高华。”
  她一摆手道:“孩子!那两个淘气把你捉弄得够了!你折腾了一下午,此时腹内怕已大饿,请随老身的寒舍之内,权宿一宵,容老身稍尽地主之谊。”
  先时急于脱困,已忘腹饿,此刻脱出樊笼,一经提及,顿时腹内雷鸣,但他被两个女孩作弄一阵,心中感到满不是意思,十分不愿随老婆婆进去,因辞道:“晚辈尚有急事赶路,就此请别,他日事了,再专程来叩候您老人家的福安。”
  老婆婆摇头微道:“四野荒山,夜幕垂临,方圆百里之内,别无其他宿处,小哥儿便是真个为了赶急路,也该填饱了肚皮不迟。”
  段灵犹豫了一下,猛的眼光一亮,扬手向对面一棵枝叶茂密的古松劈去。掌风荡的老婆婆头上银丝飞飘。
  老婆婆身形未动,只轻笑道:“又是那小鬼头,段相公别与她一般见识!”
  枝断叶坠,“噢”的一声,自浓叶之中翻落一条细小人影,一个筋斗,卓立老婆婆身侧,鼓着一对腮,一晃小辫子,“啐”的朝段灵吐了一口,不属的哼道:“你凶什么?是不是要打架?”
  老婆婆连忙出声喝止道:“燕华!别这么不懂礼貌,快叫段哥哥。”
  小女孩一转头,向老婆婆身边一靠,小鸟依人的一笑,挨擦着老婆婆道:“奶奶!我逗着他玩的好!”
  老婆婆想是平时宠爱孙女惯了,轻抚着她的柔发,又复说了一遍:“快!快叫段哥哥!”小姑娘似是很听话,向老婆婆甜甜一笑,轻点头,转身朝段灵白了一眼,不屑的一鼓嘴,倏又涎脸甜甜的叫了一声“段哥哥!”
  忽冷忽热,这个梳条小辫子的女孩,把段灵作弄得啼笑皆非。
  段灵站着满感不是意思,如今不随着进去,是不成啦!只好低头轻答了声,又接说道:“萍水相逢,怎好打扰老前辈!”
  老婆婆一顿拐杖,一场满脸浓纹的脸笑道:“四海之内,莫不算是知己!吾辈武林人物,切忌太拘俗套!”
  段灵躬身谢道:“如此晚辈只好厚颜叨扰了!”
  老婆婆微笑不语,就待摆手让客,段灵蓦的说道:“请稍待!晚辈到前面去牵坐骑。”
  老婆婆点点头,段灵正待提步,小女孩甜声道:“你看你呀,真把我们看作一点都不懂得待客的人!你那匹马!我姐姐怕拴在外面被人顺手牵羊的拉走!那太可惜啦!你放心吧!自己替你牵进去啦!”
  小姑娘无意的一语点中段灵心病,说的段灵俊脸泛羞,生像是自己顺手牵来人家的照夜玉狮子,她亲眼看到的一样,这叫做做贼的心虚,段灵赧然的低头不语。
  老婆婆一顿拐杖,喝叱道:“丫头你好没来由,这般放肆。”
  小女孩一伸舌头,向段灵作了个鬼脸,退立一旁,默然不语。
  老婆婆再度让客,段灵随在老婆婆身后,拖着晚霞余晕残照的长影,向幽径深处走去。
  花幽院静,林木扶疏,往日是一院的清冷,今夕平添了阵哄笑之声,大厅之中,摆了桌丰盛上席,烛光照的通明如昼。
  首坐是那位银发婆婆,右首是段灵,左手是位蛾眉低垂,羞意毕露的绝色美女,下首自是那个顽皮天真的长辫子小姑娘。
  段灵自能记事之时起,就失去母爱,生平更未这般与这么样俏丽如仙,态体婀娜的绝色美人对饮过。
  特别是她那眼神清波,夺人魂魄,段灵周身不自在起来,一席酒,如坐针毡,好容易天起二更,方才席终人散。
  段灵被送进一间古雅的书房,满眼排列有序的册籍,灯下挑烛,捡了本孙吴兵法临窗细看。
  看了一阵,什么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看着看着,不由眼神一花,满纸俏影,原是行行宋版大字,此刻成了张娇甜笑面。
  段灵猛摇头,极是不自在的轻叹了一声,将书阖上,站将起来,抬头一望冷月,自言自语的念道:“美的如临凡仙女,丑的赛过金色夜叉,这一家之中,会有两张极是不衬的脸孔!可惜……”
  不知他可惜二字之意何指,是可惜未能再见丑女一面,还是可惜这般良辰美景,未能与美人对月倾谈,还是另有所指?
  蓦的金风啸耳,冷月之下,寒光一闪,一柄亮银匕首,冷森森的夺目射到。
  段灵不愿伸手去接,只一侧身,“笃”的一声,自对面屋顶投射而来的匕首,颤巍巍的插在窗前书桌之上。
  段灵一皱眉,向柄上系着的那张纸条细视,只见一张二指宽的笺条,娟秀的写了几个草字。
  “你如果有胆,姑娘在后山飞瀑之下与你大战百招。”纸条的下面无款,又无任何足以辨识的表记。
  段灵心中大动,蹙眉细思:这字条,准是出自个文武双修的姑娘之手,只不知是谁?但他已猜透八成,此地卧虎藏龙,布下不少埋伏,外人不易到,必是庄中之人,但是谁呢?秀美之女子,还是那个金色的夜叉?
  难题来了!自己作客此地,连人家的底都未弄清,老婆婆又不肯相告,自己也曾请教过,老婆婆只岔开话题。如果闹出什么笑话,将来如何向老婆婆陈说,人家又对自己这般优礼相待。
  年轻人,谁都有点傲性,何况他染习了副冷僻之性,将笺条拿在手中,反覆的细看两次,猛觉这女子口气狂傲得有点过火,不由激得心火上冒,一声冷哼,扬掌扇熄烛火,双足一点,穿窗而出。
  他一脚才上房坡,蓦的暗影之中,闪出个小巧身影,一是小辫子,银铃般的先是一笑,接着冷声一嗤道:“我就看你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在我们家作客,好端端的不睡觉,飞檐走壁!你干吗?”
  ※  ※  ※  ※  ※
  现身的小女孩,自是那个精灵古怪,弄得段灵坐立不安的小姑娘。
  段灵一听她这般喝叱,心中十分愧疚,暗责自己行事太过孟浪,如果吵醒老婆婆,真的叫自己如何向主人解释?
  心中愧悔,显得局促不安,手脚无措的答不上话。
  小女孩白了他一眼,倏又翻眼甜甜一笑道:“别急成那样子,瞧!害怕什么?大丈夫敢做敢当,既然上了房,你就担着于系,你放心!我不会去告诉奶奶。”
  段灵仍是嘘嘘连声,不知究竟应该向人作何解释,窘得俊脸通红。
  小姑娘越看越觉得好笑,像哄布娃娃一样,一皱小眉,眨了下睫毛,柔声道:“我告诉你别急,你偏绷了张丧气脸,告诉你,这是逗着你玩的,我姐姐……”
  段灵眼神一亮,追问:“你姐姐怎么样!”
  这一岔断小女孩的话,可又惹上了马蜂窝,糟啦!小女孩又“啐”的吐了一口,一翻白眼道:“你管我姐姐怎样?羞羞羞!你真不容臊。”纤纤柔指。甜赂粉嫩的小脸蛋。
  够刁,亦复够辣,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儿汉,顿时被她窘得心神不安,只恨地下少个洞,如果真有那么个洞,他会一头钻了下去。
  小姑娘鼓起小腮,斜睨着段灵,好一阵,又无缘无故的冷声道:“算啦!大人不记小人过,姑娘饶你这遭儿,记住,往后可不许再这般无赖!”教训的口吻,活像是个故极深之人。
  段灵一听这小家伙说话颠倒,用错了大小二字,不由噗嗤一笑。这一笑,小!”娘又火啦!死劲的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笑什么?亏你还有脸笑,赏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啦。”
  “啦”字未出,猛的小手一伸,慌忙们向自己的小嘴,小足一顿。“哗啦”一声,瓦片不知碎了多少块。
  想是她回味过来自己话中有了语病,是以羞急十分。
  段灵看她这份刁顽劲,反觉十分有趣,淡淡的一笑道:“什么事你发这大的气?”
  她小嘴一嘟,哼道:“什么事!都是你!去迟了!我姐姐扭我筋骨,哼!我可受不了,你要承受啦!”。
  段灵听得如坠五里雾中,傻得愣的转着双大眼,以疑惑的神色盯向小姑娘,皱眉问道:“小妹妹!你说什么?我不懂啊!”
  小姑娘有点发急,又是一声断喝道:“你走是不走!装糊涂,谁知你同我姐姐搞些什么鬼?她教我来带你去见她!”
  段灵“哦”了一声,漫应着道:“好!我跟你走!”
  小姑娘斜目白了他一眼,管自前头走去。段灵只好提步猛追。
  一面走,他一面怀着满腹鬼胎,思忖道:“怪!她约我打架,不是指明了地方,为什么要她妹妹来引路?还有,她们必是姊妹三人?唉!一娘生九子,九子不像娘,她两个姐姐,俏的嘛,美比西施,丑的嘛,赛过无盐……”
  他那知老婆婆,早年也是颇有名气的人物,表面上看谷中静的连蚊子都没有一只,暗地里谷中满布奇门,处处有周密的布置,今晚若非是小姑娘来给他带路,他真无法在谷中任意进出。
  凭老婆婆调理出来这两位孙女,就知是位武林好手,奇怪的是小姑娘大吼大叫,竟然未闻其他一丝声息。段灵一面走,一面纳罕十分,心中不停的寻思。
  瞬间工夫。穿林绕谷,来到后山,相去老远,就听到一阵震耳的轰隆之声,段灵循声远目看去,冷月之下,一道银色匹练,自一座奇峰之上倒挂而下。百丈飞泉,雄伟壮丽。
  这种色景色,眨眼之间,来到飞瀑之下。水珠飞雾,冷冽甘凛,段灵方在一声低叹,一棵枝叶婆娑的梭罗树上,飕的一声,穿出一条劲装人影来。
  小姑娘迎着那人甜甜的叫了声姐姐,接着讷讷的说道:“这个臭男人带到啦!”恭谨之色,溢于言表,可见她委实对她姐姐惧怕十分。
  段灵一听她口齿这般刻薄,心中十分不舒服,暗自寻思:“你这小鬼头,我又不是犯人。”
  “咄”的一声,劲装女子一声冷嗤,向小姑娘抿着香唇,语意带怒的道:“你胡说八道,段哥哥都不会说,什么臭不臭!以后再这般刁损,小心我担烂你的腮帮子。”
  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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