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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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血剑-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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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亦飞一声长啸,百感交集。
    ◆◆◆*
    朱君宇狞笑迫过来道:“你这盲子,我要将你的肉逐块割下来。”
    风亦乐—手摸进怀里,想掏出他唯—的法宝袖珍弩,朱君宇右脚已扫中他的胸脯,登时把他扫得横飞开去,痛得在地上打滚,朱君宇这—脚虽没运内力,可是劲道非同小可,登时踢断了他两条肋骨。
    风亦乐移开,朱君宇和慕青思毫无阻隔地脸脸相对。
    慕青思茫然的眼神凝聚起来,射出深刻的仇恨,突然尖叫起来,两手向朱君宇抓去,朱君宇怎会让她抓中,把她抓来的两手捉个正着,喝道:“住手!”
    慕青思这些日子都是茫然失落,失去—切的记忆。
    可是朱君宇留在她脑海的印象太深了,一碰面下刺激起她的情绪,记忆回复了—大半。手虽不能动,却伸脚向朱君宇踢来。
    朱君宇大怒—推,慕青思向后连退十步,再站不稳,仰天跌倒,头刚撞在油灯上,立时灯熄火灭,人也昏倒过去。
    蓦然间整个佛堂陷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去。
    风亦乐先是—惊,跟着—喜,强忍痛楚,将袖珍弩拿了出来,缓缓把箭装上,他不敢发出任何令朱君宇怀疑的声响。
    对曾失明三年的他来说,黑暗在这个时刻,绝对是有利无害。
    朱君宇暗骂—声这么不巧,探手入怀,待要取出火折子打着照明。“嚓”!奇怪的声音响起。
    “叮!”—声清鸣,佛堂中的大铜钟震耳响起,余音袅袅,欲去还休。
    朱君宇顾不得拿火折,直往声响处扑去,心想先弄掉这盲子,才慢慢宰割你两人,这也是朱君宇过于轻敌大意,当他快要扑到铜钟时,忽地面颊—凉,两支弩箭穿面而入。
    朱君宇惨嘶—声,倒在地上,痛叫连连,好一会才沉寂下来。
    灯火再亮,风亦乐持着火折的手不住颤抖。慕青思醒了过来,呆呆看着地上朱君宇的尸身。
    刚才风亦乐先以弩箭射中铜钟,一方面引起朱君宇注意,更重要的是以钟音遮盖弩箭发射的声音,终于一击成功,报了大仇。
    慕青思眼光转到风亦乐身上,叫道:“乐大哥。”泪水珍珠般流了下来。
    风亦乐—把搂着她,哭起来道:“青思,—切都过去了,就当那是—场噩梦吧。”
    ◆◆◆*
    朱胜北在皇府书房内来回踱步,首次表现了小许焦躁不安,欧阳逆天和宗丹坐在一旁。
    欧阳逆天从容道:“君宇近日功力大进,即管遇上敌人,自保足可有余,皇爷放心。”
    朱胜北戚然道:“—般情形下当然没有问题,最怕对方施以狡计,那就防不胜防,这孩子也是,怎可只身追去。”
    欧阳逆天道:“皇爷已派人逐家逐户搜寻沿河区域,很快便有结果。”其实他也是担心得很,他人生经验丰富,知道世间事每多出人意表,正如以为方仲田可以手到拿来。
    还不是给他带着密函逃了去,虽杀尽风雷雨电四大高手,依然无补大局。
    朱胜北终于不愧枭雄心性,放开朱君字的事道:“目下最关紧要的事乃知晓乌金铸造之法,希望在起义前能造起一批神兵利器,宗主有劳你了。”
    欧田逆天道:“此法极耗心力,本人必须闭关十二个时辰,始能施法。”
    朱胜北道:“宗主请放下其他一切,安心静养。”
    欧阳逆天淡然道:“十二个时辰后,保你有乌金铸造的秘法。”
    宗丹坐在一旁,由始至终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
    唐剑儿独自坐在后院的凉亭里,蹙起秀眉,不知神驰到哪里去。
    “大姊!”
    唐剑儿惊醒过来,循声望去,弟弟宝儿走了过来,神色凝重,短短数天的事,使他成长了不少,不禁一阵心痛。
    宝儿道:“大姊,我想阿爹并不是自杀的。”
    唐剑儿奇道:“你怎会知道?”
    宝儿道:“爹的书房挂了三把剑,都是用来镇邪的,他自杀那一把是苗人的匕首,爹曾告诉我这匕首曾被苗人下了毒咒,被匕首杀死的人将永不超生,你说吧,爹这么信那些东西。会不会拿一把这样的刀自杀。”
    唐剑儿默然无语,当日她乍见唐登荣自杀身亡,一时间情绪冲动,而更重要的是她不能接受父亲与皇爷同流合污、贩运私盐的事实,所以失去了理智,现在宝儿这么一说。登时令她想起好多疑点。首先,爹便不是那类有勇气自杀的人。
    唐剑儿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纤手握着剑柄。
    ◆◆◆*
    铁隐手脚都给锁了起来。这次皇府对他的款待,无复昔日恭敬客气,以他的性格,早便嚼舌自尽,可是欧阳逆天封了他几个要穴,连自杀也没有力。
    门外传来奇异的声响,好像有人堕地的声音,跟着铁门啪一声打了开来,—个瘦长的人闪了进来,原来是宗丹。
    铁隐闭上双目,不屑看他。
    宗丹跳到他身前,取出一批奇怪的工具,插进锁孔弄了起来,轻叫道:“师兄!我来救你。”
    铁隐睁大双目道:“你若这样做,以往为名利付出的努力。都尽付东流。”
    宗丹道:“我可以负天下人,却不可以负师兄你。”“嗒”一声,左手的锁弄了开来,弄开一个后,其他的就易办,当铁隐回复自由时,整个人软倒宗丹身上,全靠他的扶持,才不致倒在地上,宗丹在他身上拍了几下,依然毫无效应。
    铁隐叹道:“不要白费心机了,上—次欧阳逆天封了我的穴道,慕农虽精通医理,仍费了三个时辰才打通我的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宗丹将铁隐架在背上绑好,冲出门外,囚室外的走廊倒下了几个大汉,身上都中了致命的暗器。宗丹是暗器巧艺的大师。当日为戴虎配备以强力机括弹簧发射的暗器,曾使高手如慕农萧长醉大为头痛,这些喽罗如何抗拒,兼之又是淬不及防,因而被宗丹轻易得手。
    宗丹离开囚室,走到地面,明月高挂天上,照得皇府大花园内树影婆婆,他放意捡选晚上,正是为掩人耳目。
    宗丹早拟好逃走路线,在花园内不规则地左转右绕,避过皇府的哨岗,他唯一担心的是离开出口踏上地面时,最易被人发觉,在快要到东面的围墙时,前面闪出了几名大汉。当先一名三十多岁的劲装壮汉道:“宗老师,夜了,背着这么—个人能到得哪里去?”
    宗丹一看,原来是“左右斧”沙谷成,杨武死后,一切职务由他顶上,功力虽稍逊杨武,但精明厉害犹有过之,知道事无善了,笑道:“小弟有—物相送,请沙兄放我一马。”—扬手,一个圆球似的东西向沙谷成射去。
    沙谷成索知他精擅机关巧器,那敢去接,背后双斧到了手内,右手斧头向圆球撞去,另—斧脱手向宗丹掷去。
    斧头撞上圆球,圆球“卜”—声爆了开来,一团绿色烟雾迅速扩散,众人见这雾颜色古怪,不知是否有毒,骇然退开。
    沙谷成左手一收,飞斧回到手里,原来他在斧柄装上铁链。收发自如。
    有人叫道:“看!他在那里。”
    沙谷成转头看去,宗丹背着铁隐跃上离墙,跟着消失墙外,沙谷成冷笑道:“要逃走那有这般容易。”
    宗丹跃出皇府,望东往当日埋葬铁隐的树林奔去,背后哨声大鸣,才走出了十来丈,前面人影幢幢,十多名大汉手持兵器冲了出来,这些天来皇府扩大了防卫网,所以沙谷成了胸有成竹,说他逃不了。
    沙谷成在后叫道:“不论生死,截他下来。”声音迅速迫近。
    宗丹一咬牙,左右手各持—个盒子,—按立时飞出数十点寒星,向前面大汉洒去。
    大汉惨叫连声,这些暗器何等厉害,深进人体,数人立时倒地不起,另外几人不选避开,宗丹从缺口冲了过去,回身又发射了两轮暗器,弄得追兵人仰马翻。
    宗丹发足逃走。心中叫苦连天,他手中暗器发射完毕,加上背上背着一个人,被人追上是早晚间事。
    还有三丈外才到树林,沙谷成已追及身后丈许距离,眼看追上,—道人影忽地从树林内射了出来,—支烟扦凌厉地向沙谷成攻去,叫道:“快走,我掩护你。”竟是萧长醉,这几天他伺伏皇府外,试图探听铁隐和风亦飞的下落,但是皇府警卫森严,他两次偷入都无功而还,这时见到宗丹如此这般。立时出手助阵。
    宗凡心叫多谢,背着铁隐直往林内走。
    铁隐在他耳边道:“往东南走。”
    宗丹依言而行,不一会大感不妥,为何铁隐声音如此衰弱,扭头一看,铁隐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大吃一惊,放了他下来,只见他背上满是鲜血,一道斧痕深人心脏,难有生望。
    宗丹跪了下来,悲叫道:“师兄枉你对我思深义重,我却给你惹来杀生之祸。”铁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一声不吭,免他分心,使他更是羞愧莫名。
    铁隐嘴唇颤动,似乎有话要说,宗丹连忙凑上耳去,铁隐断断续续说了—轮话,头一侧魂断梦消。
    萧长醉恰在此时赶了上来,一见此景,呆在当场。
    宗丹回过头去,脸上升起坚毅的神情道:“我已知铸造灵剑的方法,师兄的心愿,就由我去完成。”
    在两人快到窑屋时,风亦飞迎面奔了过来,神采飞扬,萧长醉来不及解释任何事,抢上前去,搭他的经脉,喜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竟火通了奇经八脉。”跟着抬头望上天空。满怀感溉地道:“慕大哥!你我的心愿,或者可以在这小子身上完成,你安息吧。”
    ◆◆◆
    半个时辰后,在窑屋内一间门窗紧闭的小房内,风亦飞只穿一条短裤,背着萧长醉盘膝而坐。
    萧长醉手拿七支金针,面色凝重地道:“小飞,我和慕农所创的阴阳壁合大法,能令人体质大变,功力倍增,原本游移全身的杂气,重归气海,你—定要抱元守—,排除杂念,任他有何幻象,总当他空无一物,紧记了。”
    风亦飞刚想点头,背后—痛,一支金针插进背内,跟着连续六下,其他六支金针全插背上,入肉盈寸。
    萧长醉运气扬声,忽地整个弹起半空,头下脚上,中指点正其中一支金针,借力再弹起,落下时,又点中另一支金针。如此乍上乍下,每次指尖都点在金针上。
    风亦飞只觉一道道热力传人体内,身内似乎点燃了个大炉,而且温度不断上升,痛苦得几乎失声狂叫起来,但当然不可以这么做,连忙收摄心神,像在山洞里一样,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只当世上无人无我,四大皆空。
    “蓬!”一股热浪过后,全身清凉温润,说不出的舒服,房间摹然换了大自然的景色,明月高挂天上,洒下金黄的月色,树摇叶动,一个赤裸的女体奔了出来,竟然是俏美无伦的唐剑儿,她的皮肤在月色下闪闪发亮,却绝无淫邪之感,她腰肢扭动,无限优美的裸背逐渐远去,风亦飞一阵激动,追进林里,只见唐剑儿欲行又停,不住轻笑,银铃般的声音有如仙乐般响彻月夜下的树林,风亦飞发力赶上,当指尖要触及她的棵背时,摹地一惊缩手,想起这只是幻象时。又回到萧长醉为他施功的静室,吓得出了—身冷汗,连忙再守住精神,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摹地醒了过来。
    风亦飞睁大眼睛,吓了一跳,原来一切事物比从前清楚了数倍,平时看去毫不起眼的墙壁,原来有着丰厚无比的内容,连一道痕也变化多端,他功力大增,整个世界变成了另一个天地。
    他环目四顾,萧长醉不知到了哪里去,连忙走出静室,工场内传来叮叮之声,宗丹死命炼剑,萧长醉不在其内,当他走出窑屋外时,吓了—跳,停下步来。
    一个白发斑斑的老者,背着他站在门外。
    风亦飞道:“你!”
    老者转过头来,原来是萧长醉,只是乌黑的头发变得雪白,看去像是苍老了十年。
    风亦飞知道他损耗真元过巨,感激地待要说话,萧长醉伸手止住了他道:“小飞,世俗话不用说,你虽然功力大增、比之宋别离有过之而无不及,兼之你自幼从大自然领悟到武道之精华,大可放手与欧阳魔一较高下,但还是有败无胜,除非宗丹真能铸成灵剑,否则你必须远走高飞,隐姓埋名,苦研武技,有成时才可找欧阳魔一决雌雄,不过即管有灵剑在手,仍是只可智取,不能力敌。”再叹道:“你身上还有一点毒素,现在你要迫它出来,可说是易如反掌。”
    风亦飞正容道:“小子谨遵萧伯伯嘱咐。”
    萧长醉仰天打个哈哈道:“我还是欢喜你叫我做萧老头。”转身飘然而去,边行边唱道:“世间事,何必说,说得清,又如何?”歌声逐渐远去。
    风亦飞想起当日他在宋别离前唱此歌时,自己还有一个幸福家庭和良师益友,现今已是过眼云烟,只在脑海中留下了不能磨灭的深痕,感恨万千,不由想到唐剑儿,伊人如何了?
    ◆◆◆**
    宗丹的剑已炼到了最后阶段,风亦飞不断加柴煽火,拉动风箱,火焰腾空而起,金光在剑身上流动。
    风亦飞不敢奢望,每次到了这个时刻,金光就会消去,他怕今次也不例外。
    宗丹一声长啸,叫道:“师兄,你说只有人的精血能成就灵剑,师弟就以身试法,以报答你养育之恩。”话犹未了,已跃入炉火里。
    风亦飞大惊失色,待要把他拉出来,宗丹喝道:“不要!”立时燃烧起来,毛发首先焦灭。火星溅满整个空间。
    宗丹高举灵剑,火光里宝相庄严,壮烈悲情,金光在剑身忽闪忽灭,摹地金光暴现,风亦飞眼也睁不开来,室内无风自动,火焰卷飞。
    灵剑已成。
    当风亦飞再睁开眼时,宗丹变成了焦炭,一把剑插在屋顶上,金光流动。风亦飞跳了上去,把剑拔了下来,他的手触剑时,金光立时从剑身流进他体内,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中升起。他自知灵剑已与每一个接触他的人建立了联系。
    风亦飞成为了它的主人。
    皇府中门大开。
    一队兵队簇拥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开出来,车上坐了当地最有权势的人物朱胜北和黑道的无敌魔君欧阳逆天。
    两人默然无语,铁隐已死,宗丹不知所终,铸造神兵好梦成空。朱君宇杳无影踪,他追赶的男女亦在人间消失,一点痕迹也留不下来。密函则给方仲田带往京城,阴谋败露,现在唯有趁朝廷两名大将被欧阳逆天刺杀,阵脚未稳时,提早起兵,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密函被抢—事已以飞鸽传书通知七皇爷,所以他是不得不站在他那—方,成数不是没有,胜利既然要提早到来,便让他来临吧。此刻他正要前往军营,准各发动大军,全力出击,直捣京城。决定性的时刻终于来临。
    近百人的兵队经过闹市时,路人都被引得夹道观看,唐剑儿亦杂在人堆里,手握剑柄,她曾往云上村找风亦飞,那里成为了一片瓦砾灰烬,她伤心下萌了死志,伏在皇府外等待伏击的机会,这刻终于等到了,可是队伍的庞大吓了她一跳,皇爷的华丽马车旁左右各有两骑并行,盔甲鲜明,怕她连马车也未碰到便已一命呜呼。
    唐剑儿紧咬着下唇,皮破血流也不知道。
    忽然队伍前头一阵混乱,队伍停了下来,隐隐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
    唐剑儿抢上前去,只见一名青年右手持矛,左手持盾,把围攻他的皇府卫士杀得人仰马翻,靠—人之威,硬生生挡着了近百人的兵队去路。
    唐剑儿尖叫—声,奔了出去。
    风亦飞长啸—声,矛影满天,把唐剑儿护在身后,盾牌来个环扫千钧,带起一阵气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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