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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邪魅遁逸
空中剑光闪烁，风雷俱厉，四人正在全力围歼黑翼冥君，哪里有心思听他大呼小叫的。就听任他一溜烟地去了……这大足道长虽然只能算是灵虚的师弟，可他的天赋和成就都远远高于这个白头发师兄的，只因出家之前杀孽太重，一时未能登列仙班。因此，他一加入，战场上就有了质的变化。黑翼冥君慢慢就吃不住了，他几次欲要突围都被截了下来。如此反复几次，他不禁有些焦躁，心里想，即使自己不败，也要被这几个臭道士给累死。大足的每一次攻击都是霸道十足的，他的天伤狂刀，还是没出家的时候惯用的兵器，煞气逼人，完全不像出家人用的兵刃。黑翼魔君的“破元魔爪”能克制道家真元，却对这凶煞之气全然无奈，每一招都是硬碰硬，时间一长，他就有捉襟见肘、真气枯竭之虞。大足道长看来久未出关，而在俗家之时又是杀心忒重之人，这时越杀气越顺，只觉得真气奔流，犹如流天照野金蛇走，手脚越发停不下来。只见他一招紧似一招，招招猛烈如狂雷震天。黑翼冥君心里暗暗叫苦，偏偏遇见这么个怪物，虽然穿上道袍，却根本一个凶煞魔星。他心里暗自琢磨，如果再不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只怕今日要道灭此地。于是他猛提一口真气，身后那一对乌黑翅膀立时暴长三尺，凶煞煞如雷震子再世。四人见此光景，心下明白此獠欲要逃跑。于是不退反进，攻击更为猛烈。黑翼冥君发一声尖啸，那声音响彻云霄，却是大有名堂，名叫“惊天唳”。其声尖锐无比，以声波攻击，扰人心神，修为弱的他能在一唳之下将之惊为痴子。洞玄真人与大足道长被突起的唳声惊扰得手下缓了一缓。灵虚真人却不由打了个激灵。而那可怜的闲云道长，立刻脸色煞白，肌肉僵直，手足都有些不听使唤，差点从拂尘下摔了下去。洞玄真人最先反应过来，情急之下一个掌心雷，往黑翼冥君的后背招呼过去。大足道长也没闲着，他身挟风雷，以拔山之力，使出一招“旋风狂雷斩”，从侧面攻击黑翼冥君。黑翼冥君对他们两人的攻击视而不见，冷冷一笑，一振翅，一股阴冷的狂风顿时将闲云刮得翻着跟斗倒飞而去。打开了包围圈，黑翼冥君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径往天边去了，只留下一连串嚣张至极的狂笑……四人落下云头，却见飞云草坪哀鸿遍野，死伤惨重。黄山真人、铁通真人、常乐真人刚才只顾自保，一直远远地躲避起来。现在见形势大变，急忙过来救治伤者，表现十分积极，生恐掌门没看见。灵虚掌门最担心的却是广羽仙子与萧子云二人，他们是青屿山的客人，如果有生命之虞，青屿派的颜面何存？他走过去问：“他们伤势如何？”黄山真人精于道医，他正在检视两人的伤势，闻言抬起头来答道：“两位道友中的毒，我都解了。只是他们还同时中了一种叫作‘云梦’的迷毒，这种迷毒以自身神识为引，十分难办，除非是下毒之人，只怕天下无人能解……”“他们还能拖多久？”“暂时倒没有生命危险，只怕时日一久，自身元神就会受到伤害。”“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铁通，从你门下派两个人去通知东仙缘和若耶溪吧——”灵虚沉吟道。铁通领命而去。黄山真人不无担忧道：“刚才三位师侄已经去追那妖女了，以那妖女的修为，只怕……”闲云真人刚刚喘过气来，一听这话就跳了起来：“什么？我那徒弟也去了么？为什么不拦下他？你成心让他去送死不是？”黄山真人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他们三位又不是我的徒弟，我能拦得下么？再说了，你那徒弟在走之前是有跟你请示的，你没听见么？”闲云真人还待争吵，大足道长一挥手制止了他：“别吵了，那妖女身负重伤，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以他三人的身手足可抵挡了。怕就怕黑翼冥君跟她会合了，那就……这样吧，我去帮帮他们，看能不能趁机为他们夺下解药。”“如此就有劳师弟了。”灵虚一听大足愿意出马，大喜过望。“恩，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追他们。”说完身形一闪，人已经消失了。大足道长刚刚离开，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没大没小地大呼小叫而来：“大足道长！大足道长……”灵虚真人微微一皱眉，那边闲云就吆喝开了：“闭嘴！没大没小，大足道长也是你叫的么？要叫大足太师伯！”天锁走得近了，自己也被眼前所见吓呆了，他呐呐道：“天啦，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是……火拼了么？”天锁从小在市井长大，三教五流的打斗火拼见得多了，一见这熟习的血腥场面，就不由得冒出这个词来。“火拼你个头！刚才死哪里去了？叫你太师伯有什么事？你的二师兄呢？还没死吧？”闲云真人这一连茬的提问，让天锁记起了自己的使命，他也不回答师父，只是问：“大足……太师伯呢？他人在哪里啊？我找他急事！”灵虚真人叹了一口气，绝望地转身要走。闲云真人走过去当头给了他一暴栗：“先回答师父的话！”天锁见自己大呼小叫了这么久，大足道长都没有出来应话，估计他人一定不在这里，于是就只得哭丧着脸说了实话：“二师兄他……他被噬灭古盒给……吃了！”灵虚真人正要离开，一听这话，霍地转过身来道：“你说什么？他被噬灭古盒给吃了？”“回掌门的话，是的。”天锁现在要救天小野，也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就算到时候被赶出山门，也比天小野出事没命好啊。足见在天锁心中，天小野是多么的重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灵虚真人若有所思，喃喃道。闲云真人却头脑不清楚地追问道：“你二师兄怎么会被噬灭古盒给吃了呢？那盒子不是在丹房么？你们怎么可能进去的？”天锁被师父那吃人的模样给吓住了，本想说的真话也被吓得缩了回去，见大足道长不在，他脑瓜儿一转，道：“是大足道长叫我们去参研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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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听天由命
“大足师伯会让你们去参研噬灭古盒？”闲云真人将信将疑地自语。天锁看得心焦：“您们别再磨蹭了，快去救我二师兄啊。”他没读过什么书，平时尽量不说话，免得被人笑。这回事情一急，他是言多必失。这出言不逊，对长辈不敬之罪，他是一犯再犯的了。闲云真人正要叱呵他，一直沉默不语的洞玄老神仙却发话了：“灵虚，你跟我去瞧瞧，天锁，你也来吧。”一行三人往丹房方向去了。其他三房弟子众多，开始帮助清扫战场。而闲云真人孤家寡人一个，只得意趣索然地嘀咕：“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怎么也不叫我去看看热闹呢？难道我连天锁都不如么？”进了丹房密室，天锁一直忐忑不安，幸好洞玄见密室大开，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到了伏羲阵前，洞玄才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天锁，这伏羲阵并未破解，你二师兄是如何进去的？”天锁毕竟没见过世面，哪里敢在老神仙面前说假话，就一五一十地将他们如何闯入伏羲阵的经过说了个清楚。洞玄听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这伏羲仙阵有历代祖师的仙法加持，就是我，如果要硬闯的话，就是修为再强个两倍，都不可能闯得进去……不想却被你们用这种小孩子一般的把戏闯进去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祖师……”灵虚真人呻吟般的唤了一声，却没了下文。洞玄真人自然明白他的疑虑，就解释道：“昨夜我和你师兄夜观星相，知道今天飞云草坪和噬灭古盒都会有异变发生，只是不辨福祸……于是我们商量过后，大足留守这里，我去坐镇飞云草坪……大足之所以提前来飞云草坪帮我，一定以为这两个孩子绝非凶煞之类……却不知福祸之说，只在变，而不在人……”天锁再次按捺不住地插言道：“两位祖师，那我二师兄还有救么？”洞玄真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天锁看得心“砰砰“直跳，因为根据他的经验，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一碰到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会露出这种高深莫测的表情来。果然，半晌才听到洞玄真人说：“噬灭古盒是上古异物，至于它的真实来历，没人知道。因为它一直落在妖魔手中，修真界仙道之人对它知之甚少。这个古盒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是它里面却蕴涵着巨大的力量，那种力量，就是大罗金仙到此，都要景仰。我在多年的参详之中，已经知道里面有个极其强大的异界，却苦于没有参研出开启之法。而且，就算有了开启之法，以吾等的修为，也不敢贸然进入——须知里面的力量，虽不说到了毁天灭地的地步，但也相差不远了……天小野这孩子，竟然能第一次见到噬灭古盒就能摸索出开启之法，这倒是一种机缘。”“对了，天锁，你说说看，你二师兄是如何进去的。”灵虚真人插言道。天锁再次将他所见到的情形述说了一番。洞玄真人闻之恍然若悟：“原来如此，以真元为引，鲜血为契，方可打开。看来这噬灭古盒果真是妖邪之物……”“两位祖师，你们明白开启之法了么？那么快进去救我二师兄啊。”天锁看他们冷静的模样，几乎是哭着在求他们了。洞玄喟然一叹：“不是我们不想救他，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老神仙，你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力不足呢？是不是……”天锁本想说胆怯，可他毕竟是个生性懦弱之人，这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灵虚真人见洞玄真人有些尴尬，就帮他解释道：“天锁，你要知道，如果这噬灭古盒里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而且那种力量跟仙家正道相悖，具有杀神灭道本性的凶煞之气。如果里面果然凶险无比的话，那么就不是我们所能救的了，即使大罗金仙下凡也挽救不了他；如果运气好，古盒只是外面凶煞，里面风平浪静的话，那么即便我们不去救助，天小野也能顺利的回来。所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只有听从天意，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天锁对这一套解释自然是不满的，可是既然灵虚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话说到这一步了，天锁明白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的了。灵虚见天锁不吭声，知道他已经是没有什么异议了，就拍了拍的肩膀，慈祥地说：“走吧，跟我出去。祖师要静修了，他老人家一定会守在这儿，如果天小野真的回来了，他会打点一切的。”天锁难得体会到长者的慈祥，他听灵虚真人这么一说，鼻子一酸，悲从中来，突然就流下泪来。灵虚真人一叹：“可怜的孩子，倒是挺有仁义的。”天锁一边哭一边在心中骂娘：“日你老母，神仙也见死不救。看来谁都不是万能的，以后记住了，做人要靠自己。”灵虚真人带着天锁躬身退了出去。天锁突然嚎啕起来，仿佛在参加葬礼，行最后的告别。连神仙都这么说，他在心里已经确认自己的兄弟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就他如何能不悲伤，如何能克制自己的情感？去的可是他最贴心的兄弟，最要紧的亲人！天锁相信，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为一个人哭得如此伤心了。洞玄被他搞得心情好差：“这件东西根本不应该留在人世间，今天已经为它死了很多人，如果有一天，异界的力量爆发出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惊人的事情。唉，等大足修到人仙境界，我就可以飞升了，到时候把这东西也带到天界去吧。连神仙都解决不了的东西，何必再留在此地祸害人间呢？可笑的是四派每一百年都要为了这凶煞之物进行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