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儿子是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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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儿子是天师-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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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话一出口,陆南石便后悔了。好?被困镇妖瓶中两千多年,怎么会好呢?哪知贺衍竟是轻轻一笑,“无所谓好不好,总归现在出来了。”
  陆南石神色一暗,张了张嘴,“抱歉,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有这一劫。”
  贺衍摇头,“说起来也有我的原因在里面。”
  当初,是他将朝无和忘忧的感情看在眼里。他最是喜欢凑热闹,无事都能折腾折腾,更何况这二人本就对彼此有意。他便提议不如二人结成伴侣。有朝无在,忘忧至少能得一个散仙。往后还有千万年的岁月,有朝无护持,不愁日后不能成神。
  朝无对此并不抗拒,更不反对。他便自作主张,将事情揽了过去。因朝无不愿上九重天,而九重天上结为仙侣的仪式也实在太多乏味,他看得多了,早厌倦了。思来想去,干脆依照凡间的习俗。
  可凡间嫁娶,是要双方家长先会面的。朝无这边是不可能有了。因为凭他的身份,满天神佛都做不得他父母。就是当年他母上将刚化形为奶娃娃的朝无带回来养了多年,也从未以母子相称。他的父母唯有天地,也只能是天地。
  朝无没有,忘忧却可以有。忘忧虽已无亲人,却可认亲。昆仑掌教阮之升主动提议,担了这份职责。他未曾多想,就同意了。还和他商议亲事要怎么弄,还给了他诸多便利。
  若非如此,昆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闯进朝无的居所,没那么容易设下诛仙阵。
  自诛仙阵开启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和朝无别无退路。
  想到过往,贺衍温和的面色褪去,满脸阴沉,眼中杀意渐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动荡起伏,引发体内气息翻滚,他的身形一滞,眉头微蹙。
  陆南石敏锐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反手抓住他的脉门,探入灵力。不探不知道,这一探竟是吓了一跳。
  “你……”
  贺衍一嗤,“母上当年为镇压天下大妖特地铸造的镇妖瓶,又集结了她和父上二人的法力凝结的封印,就是不想这些妖魔有朝一日能再出来祸害天下。有进无出,哪里是那么好破的!我用了两千多年,也只打开了一条缝,勉强挤出了一缕神魂。”
  挤是挤出来了。但神魂受损十分严重。陆南石终于知道,为什么在神君墓的时候,他竟然连一个白龙王都打不过。这样的情况,他根本不可能发挥出原有法力的千分之一。而且每多用一分法力,创伤就会大一分。
  若不然,这等情绪波动怎会让他气息不定呢?也不过是因为之前耗损太大了而已。
  陆南石搭在贺衍腕间的手不由得一抖。
  耗损太大……
  这是灵力耗尽几近虚脱的脉象。
  可在船上这么多天,贺衍从未出手,怎么会……
  心头突然像是压了个千斤重的石头,陆南石张着嘴,可那句疑问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叹道:“得尽快找回你的真身。”
  只要找回真身,神魂与身体融合,贺衍便能恢复自己的神力,神力恢复,这点伤势自然可以痊愈。否则,以他现今的状况,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听得此话,贺衍嘴角上扬,“你会帮我吗?”
  “当然。”
  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贺衍笑了。然而那笑容却让陆南石有些忐忑。
  “神……陆先生!”
  找过来的阮奇山看到外人,不得不中途改了口。陆南石看了贺衍一眼,贺衍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淡淡说:“找你的人来了,还不快去。”
  陆南石眼眸闪了闪,最终转身,下了甲板。
  “神君,造化玉牒之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
  不过什么,阮奇山没有说,陆南石却明白。能不惊扰昆仑一众,神不知鬼不觉将造化玉牒偷到手的人,自然也有本事避开阮奇山的探查。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阮奇山大惊,“神君!”
  到此为止?那可是造化玉牒,怎么能到此为止呢?
  “反正你们本来也是想将造化玉牒还给我。既然已经还给了我,是我的东西,怎么处置就是我说了算。”
  “可是……”
  “世间万物都讲究个缘法。造化玉牒不是一般的东西,如果对方能将它拿到手,还能驱使它,也算是一种缘分。如果对方没有这个缘分,早晚有一天,造化玉牒会回到我的手里。”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怎么觉得这么憋屈呢!
  阮奇山本来还想再劝,可陆南石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只能作罢。
  陆南石回头,看着甲板上贺衍的身影,心一点点往下沉。
  有些话在他心里盘旋,却终究没能问出口。
  照贺衍所说,他将镇妖瓶的封印打开了一道缝,挤出了一缕神魂。他虽没有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但陆南石却能猜到定是二十年前。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因为贺衍的举动,引来了禁地的飓风,也相应地打开了昆仑秘境的空间裂缝。这一场突变,贺衍出来了,师父和他的两位师兄弟一起出来了。甚至镇妖瓶中的少数几个大妖也瞅准时机逃了出来。
  陆南石没有问的是:
  师父的伤是不是他所为;师父的两个师兄弟是否他所杀;还有——造化玉牒,是不是他拿的?
  其实对于这几个问题,陆南石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如今只差把这个答案坐实。他可以问的,但他不敢问。
  他与少阳曾是千万年的挚友,兄弟。
  他害怕从他嘴里听到那句“是”。
  造化玉牒也就罢了,如果他想要,陆南石甚至连混沌珠也可以给他,只要他开口。这些东西于陆南石而言,都可有可无,他并不在意。
  但师父的两位师兄弟,他两位未曾见过面的师伯师叔,虽然他和他们没有什么交集,谈不上多大的感情。可师父与他们情同手足。
  还有师父……
  若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一场重伤,师父不会死的那么早,更不会在最后几年的时光里,身体衰败,痛楚难言。
  如果……如果杀害师父的人真的是贺衍,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甲板上。
  贺衍手指磨搓着一方玉简。玉简的体积不大,大约两指,但其内光华流转,不可忽视。如果阮奇山或者陆南石在这里,一定能看出来,这正是造化玉牒。
  贺衍手指一敲,下一瞬,造化玉牒没入介子空间,没有踪迹。
  他抚摸着自己的手腕寸关。
  陆南石说的没错,他确实神魂受损,情况不容乐观。但还不至于情绪波动引发气息不定。他是故意的。故意让陆南石发现自己的情况,故意……
  贺衍眼珠微动,眸光闪烁。
  朝无,并非我有意要算计你。我知道,但凡我有难,你一定会帮忙。甚至只要我开口,你便不会拒绝。根本不必我耍这种手段。可是……
  其实你已经察觉了是吗?你的师父,你的师伯师叔……
  呵!昆仑孽畜,也配做你的师父长辈?好大的胆子!就是普通的仙人,昆仑也没这个资格。更何况你是天地之子!
  朝无,莫说现在只是昆仑,往后还会有你的……
  朝无,到那时,你会怎么办?
  但盼你还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你说过,你会帮我。


第96章 昆仑(1)
  镇妖瓶在昆仑,所以,要找回贺衍的真身,首先要找到昆仑。
  七月十七,告别了阮奇山,陆南石等人离开公海。
  七月十九,找借口与陆北池梁汾分道扬镳,陆南石与贺衍来到陇西。
  昆仑不在人间,却又在人间。只要有缘,人间各处都可入昆仑。这个传说没有全错,但也不全对。
  昆仑被封印后,确实已经不在此间,若封印不在,也确实人间各处有缘便可入昆仑。不过,在空间衔接处总会容易许多。而如今它已被封印。那么现在要入昆仑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当年贺衍突破的空间裂缝。
  昆仑的封印,不是陆南石所下,却又是他所下。
  陆南石的身份与其他神不同,他死后,即便什么都不做。随着他的消亡,天地会有所感应,从而代他做出惩罚。天地之力的惩罚非常人能够想象。不说贺衍,便是他母上在此,也未必能破开。
  贺衍费了两千多年,也不过是打开了一点点缝隙。而这个缝隙还是因为本身就处在空间衔接之地。
  但陆南石不同。他是天地亲儿子。他自生来就有诸多优势。
  迷雾森林。
  这是陆南石第二次来。穿过迷雾,鬼树,又到了那条河边。这次,他也终于明白了,上回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感觉。
  因为这里正是昆仑空间裂缝所在之处。而迷雾森林的特殊性,也是由于上千年来,从昆仑溢出的力量,造就了这里的生灵,也造就了这里的诡谲。
  陆南石将手放在空中,肉眼看不见任何异常,但他明显能感觉到那处空间壁垒。
  他取出承影,搭在自己的掌心,还未用力,手腕先被贺衍抓住,他目光炯炯,“你确定吗?”
  “确定!”
  这两个字陆南石回答地十分迅速。因为毫无疑问。不论贺衍变了多少,不论他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单凭他们之间万年的交情,他绝不可能放任贺衍不管。损伤无法弥补,神魂会消散。而留存在镇妖瓶中的真身也会因此死亡。
  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因为他本身就只有一个答案。
  贺衍轻笑了一声,挪开手。
  锋利的剑刃在掌心划下深刻的痕迹,鲜红的液体自伤口流出,却超脱了大自然的万有引力,不是朝下,而是朝上。
  它们像是排列好的士兵,有条不紊地缓缓上升到空中。
  血液越来越多,慢慢团成一个球。
  陆南石将手腕一翻,一掌打过去。球体被击中,瞬间化为无数细小的分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下一秒,红色的血液分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吸附住,
  陆南石大喜,用承影虚空画出一道符篆打过去,血液分子缓缓从红色转变为白色。突然,砰地一声,仿佛一个个小炮弹一样炸裂开来。
  陆南石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如流水般的围墙。
  这就是空间壁垒,也是昆仑的入口。跨过这道墙,那边,就是昆仑。
  “走吧!”
  手臂被人抓住,陆南石回头,有些不解地看着贺衍。贺衍却只是将他受伤的手抓过去,将一瓶不知名的液体倒在上面。不过几秒钟,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这还是你当年亲手制作出来送给我的。可惜不多,如今也用的差不多了。”贺衍晃了晃空了的瓷瓶,有些遗憾的将它丢弃在一边,“走吧!”
  二人跨过去,围墙在他们身后自动泯灭。迷雾森林恢复原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
  壁垒内外,不过一步之遥,俨然两个世界。
  陆南石虽然早从记忆中得知昆仑受到了惩罚,情形必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此刻亲眼看见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罚。
  曾经的昆仑灵气浓郁,花草茂盛,山川河流都富有勃勃生气,男耕女织,欢声笑语,幸福又和谐。
  而如今的昆仑……
  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甚至没有星星。只有悬浮在高空的数个发光的玻璃球。这大约是昆仑的人在久居黑暗之中想出来的照明之法。
  玻璃球的亮光微弱,但在它的照耀下,也可看出这里一片焦土,寸草不生。
  远处,山崖下,有两个小孩,他们衣衫褴褛,头发有些糟乱。两个人趴在一块大岩石上,欣喜地看着岩石上的一个小木桶。从岩壁滴下来的水珠落在木桶内,一滴一滴又一滴。
  男孩说:“哇哦,有半桶了。我们抬回去,可以用两天呢。爹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女孩高兴地附和,转而又忧虑起来,“这里的水源是我们发现的,我们要不要告诉别人?族里长老们都说,昆仑的水源越来越少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现在好多人都没水喝。像琳琳家,小光家。我……我不想她们受苦。可是……”
  她皱起了小脸,“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个滴水的地方。装了两天才得了这么小半桶。如果让大家知道,怕是好多天也分不到咱们家。哥哥,我……我渴,我……我想喝水,我是不是很坏?”
  男孩温柔地抱了抱她,“你不坏。”
  他双手合拢,从木桶里捧出一小捧凑到女孩嘴边,“喝吧!”
  女孩笑着欢喜地喝完,男孩舍不得手心的一点点的水渍,用舌头舔了。女孩抿了抿嘴唇,“真甜!”
  男孩望着嘴唇仍旧有些干涸的妹妹,犹豫了下问:“你还要喝一口吗?”
  女孩看了眼木桶里本就不太多的水,懂事的摇了摇头,“我喝过了。这些拿回家给爹娘喝。还能省着点明天喝。”
  “嗯!”
  男孩小心翼翼地抱起木桶,仿佛抱着非常珍贵的宝物。
  陆南石心头震动,原来在外面廉价的水资源在这里竟是如此珍贵,原来这片曾经如仙境般的土地现在已经变成了连水源都难寻的存在。
  昆仑虽不是他初建,可后来却是在他的帮助下一点点美丽起来的。而如今……
  陆南石心中五味陈杂,不知作何滋味。
  他走上前,刚巧两个孩子转身,虽然没有撞上,但突然看到两个陌生人,男孩惊了一跳,本来就不过四五岁大,力气小,抱着木桶很不方便。这一吓手一滑,木桶噗通掉在地上,水也洒了一地。
  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水!水没了!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水!”
  她蹲下身趴在地上,捧起地上的被水弄湿了的泥土就要往嘴里塞,被男孩一把打掉,“不能喝了,妹妹不要喝。我们可以再装。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把水洒了。”
  女孩仍旧哭,脏乎乎的小手揪着陆南石的裤腿,嫩嫩的小脸上充满控诉,“你是坏人!你赔我的水!你赔我的水!”
  都说覆水难收,然而陆南石掐了个法诀,洒落的水原样回到木桶里,和之前一样澄净,一件一点污泥。
  他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好了,水还给你了。别哭了!”
  女孩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欣喜地抱着木桶看了又看,仰头笑着对陆南石说:“大哥哥,你真厉害!”
  陆南石又从介子空间里取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他们,“送你们两瓶水,当是赔罪,好吗?”
  女孩哇了一声,好奇地晃荡着瓶子,“这也是水吗?”
  陆南石替她将盖子拧开,女孩舔了一口,舍不得多喝,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甜甜的!真的是水!谢谢大哥哥!”
  男孩却没有伸手接,反而将女孩拉了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神色警惕地看着二人,“你们……你们是谁?”
  这话一出,女孩才反应过来,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们,“大哥哥,你们是哪位长老爷爷家的吗?只有族长和长老家才会这么厉害的法术。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们?你们穿得也和我们不一样!”
  男孩皱起了眉,将女孩护得更紧了,仰着小脑袋问:“你们是外人吗?”
  女孩一愣,扒开男孩,从他身后跳出来,“外人?你们是从昆仑外面进来的吗?可是爷爷们都说昆仑是不能出也不能进的!啊!不行,我要去告诉爷爷们!”
  说着,一溜烟跑开了。
  男孩又是担忧又是焦急,撒腿跟上去,走了两步,想起被抛弃的木桶,又返回来抱住,再次跑开。
  陆南石很是无奈,与贺衍相视一眼,贺衍眸中微光闪动,嘴角勾起,“我们入昆仑是要去禁地。禁地有昆仑长老把手,总会知道的。早点知道也好。倘或他们胆敢阻拦,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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