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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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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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憋五拉住我,低声说:“一会儿别乱说话,我来应付。”
    看看他,我心里非常不爽。从刚才女童吟诗开始,他的反应就很怪。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沿着楼梯来到二楼。有两位身穿练功衣的妇女笑容满面地迎接我们,把我们引进一间很大的房间。一走进去,屋子的光线马上暗下来,窗户上挂着厚厚窗帘,又没有开电灯,只是在四角燃着红红的灯笼,气氛显得很是诡秘。
    屋子里还飘荡着一股很难描述的香味,很沉很重的感觉,荡漾在空气里,浓得像是被潮汐包围,懒洋洋竟然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妇女示意我们不要说话,坐在一边。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我才看到,在地上还跪着一个女人,正对着里屋紧紧关闭的门磕头。一下一下,磕的特别重,头头带响。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觉得很怪异,可没有冒然说话,看看再说。
    好一会儿,里屋的门忽然无风自开,里面传来一个很老的声音:“知道了。”
    “老神仙,我女儿,她在哪?”那女人抬起头,满怀希望地问。我心里咯噔一下,又一个找女儿的。这年头,怎么小姑娘都流行私奔,不声不响就离家出走。
    那声音道:“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话一出,那女人一口气没上来,一下瘫软在地。我看形势不好,站起来要过去帮忙,梁憋五一把拉住我,低声喝:“怎么跟你说的?!”
    “出人命了。”我急道。
    那两个穿练功服的妇女过来,扶起瘫软的女人,又是揉心口又是掐人中,好一会儿才把她救醒。那女人哇哇大哭:“老神仙,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救她啊。要多少钱,我们家砸锅卖铁都行。”
    那苍老的声音呵呵笑:“能救她的人就在这间屋子里,不过不是我。”
    女人真是急了,一把拉住那两个妇女,哭着说:“大妹子,救救我女儿。”其中有个妇女朝我们撅撅嘴,那女人得到了启发,居然一路跪着走过来:“两位大兄弟,救救我女儿。”
    这都哪跟哪啊。我和梁憋五赶紧闪身,这可担待不起,折寿。
    女人匍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女儿。梁憋五不客气,直接冲着屋里喊:“老神仙,你是不是害我们呢?”
    这话一出,那几个人都变了颜色,还头一次看见这么有胆子,敢冲白神仙说硬话的愣头青。
    里面的声音淡淡一笑:“请贵客进来,待白某细细和你们说清楚。”
    练功服妇女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抱着黑罐子,跟在梁憋五身后,走进了里屋。刚一进去,里面的味道更浓,差点没把我给顶出去,熏得五迷三道。
    这里更黑,勉强能看到屋子分割成两块,中间拉着一张从天花板垂地的布幔,厚厚实实,上面纹着古香古色图案。白神仙就藏在布幔后面,弄得非常神秘,也不知什么样子。
    “关门。”白神仙说。
    我们随手把屋门关上。这一下光线更加晦暗,黑森森的,气氛有些诡异。
    “请坐。”她又说道。
    左右看看,根本没个凳子,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我们只好盘膝坐在地上。
    白神仙道:“两位贵客登门不知有什么事情?”
    梁憋五拿过黑罐子,往地上重重一放:“找你算账来了!”



第三十四章 为什么见死不救
    
    
    “算账?白某可就听不明白了。”白婆婆在幔子后面咯咯笑。
    “邢红你认识吧。”梁憋五说。
    “认识。她来看过事,让我帮她找闺女。”白婆婆道:“我当时已经说得很明白,她女儿已经身遭不测,不在阳世,可她偏偏不听,痴迷不悟。”
    “你知道她又做了什么吗。”梁憋五道。
    白婆婆笑:“还请贵客说与我听。”
    梁憋五沉声说:“邢红不知从哪学的鬼术邪法,收了一群人的魂儿,其中就包括我这位好朋友的未婚妻。人家眼瞅着就要结婚了,让邢红这么一弄,我这位朋友天天以泪洗面。”
    我瞪了他一眼,怎么胡说八道的。
    白婆婆笑,没说话。
    梁憋五便简单把我们夜探邢红她家的经过说了一遍,虽然看不到白婆婆,但仍能感觉到她听得很仔细。
    白婆婆道:“你们说的这些事,我确实不知道。白某虽然略通鬼术,但从来不做招魂养鬼之邪事,也绝对不会教别人做这样的事。人鬼殊途,阴阳相隔,我信奉的是各安其道,若无必要,绝不打扰。”
    我和梁憋五对视一眼,这白婆婆说的言之凿凿,听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这么说来,邢红招鬼上身,还真跟她没关系。
    白婆婆道:“虽然此事和白某无关,但白某既然牵扯其中,就要承担相应因果。这样吧,我开地眼通,洞察九幽,看看其中是何缘故。”
    话音一落,幔子后面响起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这位白婆婆在说话,乍听上去像是自言自语。可仔细去听,在她说话间歇,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声音若隐若现。
    正疑惑间,忽然布幔后面一亮,隐隐映出一个人影。这人影一出现,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这个影子实在太怪。说是个人吧,居然长了四条胳膊,乍一看就像一只变异的大蜈蚣。这只“蜈蚣”一只手上,正提着一盏正在燃燃而烧的红色灯笼,把灯笼徐徐抬到嘴边,一吹即灭。布幔里顿时一片黑暗,那个怪影也陡然消失不见。
    我看的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梁憋五脸色也不好看,他低声道:“看看再说。”
    布幔后面很久没有声音,死静死静的,静寂得简直让人难以忍受。我坐的腿都麻了,站起身走了两步,活动活动下肢。梁憋五还盘膝坐在地上,一手抚在罐子上,一手放在腿上,闭眼打坐。
    我在原地踱步,等得实在心焦。
    “稍安勿躁。”梁憋五闭着眼缓缓说。
    看着眼前的布幔,我忽然生出一种想法,要是李扬在就好了。这小子胆大妄为,此时肯定会掀帘子进去看。梁憋五行事风格比较稳重,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啊。
    我看看他,低声说:“憋五,这白婆婆到底什么样?你不好奇吗?”
    梁憋五睁开眼,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坐着。我劝你不要打什么乱主意,我们既然到这里,就要守规矩,这是礼貌!就算去平常人家,人家挂帘子洗澡,你也不能随便偷窥吧。”
    我本来想撺掇他去掀布幔,谁承想还挨了一顿教训,我臊眉耷眼又坐回地上。
    正等得心焦,忽然布幔后面又响起那种奇怪的声音,若有若无的,绵绵不绝,像是谁含了一口大米饭说话。
    半晌,终于响起白婆婆的声音,她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怎么呢?”我实在等不及,问道。
    白婆婆道:“邢红与鬼道有缘,以身献祭,用自己性命来探知女儿下落,因果明了清晰。只是她不该以鬼术枉招无辜之人的地魂,此恶果已入幽冥名册,她若死后,必进地狱受苦。何时出头,一因一果一啄一饮,自有天定。”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我们关心的问题。梁憋五问:“那些无辜人的地魂怎么办?”
    白婆婆道:“那些人的魂儿白某无能为力。”
    什么?!我心凉了半截,完了。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这可怎么办?我认识的高人里,有能力做这样事情的就那么几个,马丹龙、解铃,秦丹和李大民勉强算半个。我开始算计后路,如果白婆婆做不了,看样子只能麻烦解铃。
    正想着,白婆婆忽然说:“解脱这些人的魂儿,虽然我做不了,却另有大勇气尊者可为。此人就在你们中间。可以自救,何必求人。”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我拍拍他,感激道:“憋五,阿超,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白婆婆一笑:“这位小友,我说的人是你。”
    我顿时懵了,这不开玩笑吗,磕磕巴巴说:“白婆婆,你别开玩笑,我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救魂儿呢?”
    白婆婆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径自说道:“邢红行鬼术招鬼附身,必要得到鬼王允许。我刚才走阴入幽冥之界,得知她所祭拜的鬼王并不属于阴间。”
    我一下想起邢红祭拜的彭大哥雕像。
    “你们所要解救的魂灵已经全被此鬼王羁押。而小友你与鬼王有着极大渊源,救魂之事也只能落在你身上。外面寻女儿的苦主,她的女儿也在鬼王那里,可以一并解救。”
    听白婆婆这么一说,我有些恍然。可也别说,我和彭大哥也算是至交,他一直很欣赏我,想邀请我去他造的那个阴间当个小官啥的。没想到啊,我们爷俩有缘,我为了救王晓雨等人,又要和他见面了。
    我说道:“白婆婆,我想不通,邢红怎么和鬼王有联系?”
    白婆婆笑:“此事说来复杂,牵扯极广,不可当面说破。你们可自行探索,其关口在云村阴庙。”
    “那我怎么去找那个鬼王呢?”我问。
    白婆婆道:“不忙。有件事还要你们去做,小友请把任玲叫进来。”
    我听得莫名其妙,梁憋五提醒说,任玲是不是外面穿练功衣的那两个妇女之一?我推开门走到外面,哭哭啼啼的女人和两个练功衣妇女都在那等候。
    我咳嗽一声:“任玲是哪一位?”
    领我们进院的,那个穿粉红色练功衣的女人走上前,微微笑着:“我就是。老神仙找我?”
    我点点头,和她一起走进里屋,关上房门。
    “任玲,你进来。”白婆婆在布幔后面郑重说道。
    任玲一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就在布幔掀开瞬间,我往里瞅了一眼,黑森森没有一丝光,什么也没看到。
    任玲这一进去,时间就不短了。比较古怪的是,居然一点声音也没发出,不知在里面干什么。
    等了一会儿,忽然就听到任玲“啊”一声短促轻叫,紧接着帘子撩起,她慢慢走了出来。这一出来不要紧,我和梁憋五都傻了。
    任玲居然变成了大肚子!练功衣几乎遮掩不住肚皮,走路都得扶着腰,哎呦哎呦叫着,步履蹒跚。
    出于人道主义,我走过去扶住她。
    任玲突然反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紧紧盯着我。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见到她的脸,我就知道她已经不是她了,这绝对不是刚才的任玲。
    她脸色发青,眉间隐隐有黑气流转,尤其那一双眼睛,眼神极其怪戾,狠狠盯着我。说来也怪,看到她的眼神,我忽然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白婆婆在布幔后面说道:“两位小友,现在委托你们一件事。邢红虽有不可恕之罪,可也难得慈母之心。现在她已病入膏肓,还有一日阳寿。我入九幽冥界,招其女儿阴魂附任玲之身,你们带她去看看邢红吧。为母一生,操劳艰辛,含辛茹苦,现在就要走了,让女儿送最后一程。”
    听完这句话,我吓得一跳,浑身像是通电了一样酥麻。我的姥姥啊,原来任玲已经被邢红她女儿附体了,我说怎么不对劲呢。
    白婆婆又道:“两位小友切记,她只有一日时间,你们护送去护送回,不可耽搁,不可生事。了此公案,我助你们去向鬼王讨魂。”
    梁憋五叹口气,把黑罐子放进行囊,重新背上。和我一左一右,扶着鬼上身的任玲出了里屋。我们一出来,另一个练功衣妇女便已知道事情有异,拉住那个女苦主,目送我们出去。
    梁憋五苦笑:“押送阴魂,我们真成黑白无常了。”
    我听得咯噔一声,后脖子有些窜凉风,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心想王晓雨还真是一语成乩,说我和梁憋五像黑白无常,果真不假啊。
    我们走到院门口时,只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一个年轻人十分恭敬:“两位朋友,你们好。我是白婆婆派来特别护送你们的,这一天时间里,我听两位差遣。”
    我们扶着孕妇上了后车座,梁憋五一脸疲惫:“开车吧,去医院。”
    车子慢慢驶出高山村,进了主干道,往县区跑。我和梁憋五在两边,鬼上身的任玲坐在中间,我有意无意和她保持距离。这人现在有种很阴森的感觉,特别冷,泛着凉气,还是离开一段距离为妙。
    我偷眼看看她,有点发毛,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谁知道任玲死死盯着我,我被盯得头皮发麻,坐立不安。任玲忽然说了一句话:“那天我对你喊‘救我’,你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



第三十五章 送行
    我小心翼翼地说:“我不认识你。”
    “哈哈~~”任玲大笑,恶狠狠看我:“不认识我?那天在废弃医院的病房里,我牢牢抓住你的手臂,让你救我,可你像耗子一样害怕,你是不是男人?”
    我看着她的眼睛,“啊”的一声叫出来,终于想起来了。那天我夜探医院废墟,看到鬼堂混子举行招魂仪式,当时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怀着孕,生下了重生的怪胎佟三。啊,啊,真没想到那个老太太,居然就是邢红的女儿。
    我看看梁憋五。此刻他正在闭目,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心里一定有数。
    我记得他那天曾经说过,那个怀孕的并不是老太太,原本是个姑娘,可成为佟三的母体之后,所怀之胎夺其生机骨血,整个人都榨干了,就成了那么个可怕的模样。
    我有些赧颜,在那种紧张恐怖的时刻,我确实只考虑自己的安危。当时我觉得这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根本无药可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去死。
    这话也就在心里转转。此时被这么一个附体的冤鬼盯着,我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我勉强一笑:“原来是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当时太害怕了,我……”
    她没再看我,重重依靠在后座上,深深吸口气:“算了。你能陪我送妈妈最后一程,咱们就算清了。”
    听到这话,我暗暗长舒一口气。好家伙,这要让个鬼这么惦记着,我以后晚上还睡不睡觉了。不过细琢磨,这里的因果还真是妙不可言。那天我见死不救没有帮她,而今天却要陪她还魂阳间看妈妈,这人情债到底是还上了。
    车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大家都在闭目,心事重重的样子。四十多分钟后,车子进了县区,七绕八绕来到县医院门口。
    我和梁憋五小心翼翼扶着她出了车,一步一步往医院里走。看着她鼓起的肚子,我忽然有一种很匪夷所思的想法。她肚子里怀的东西会不会是佟三?
    细究起来就太复杂了。怀孕的并不是任玲,而是邢红的女儿,她算是死于难产吧,死后到阴间为鬼,居然也是个大肚子女鬼。实在想不清楚,这阴间的大肚子女鬼,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抑或者说,是不是大肚子只是鬼的形态,其实并没有怀孕?
    我正瞎琢磨着,这就到了住院部三楼。走进走廊,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看我们几眼,露出非常奇怪的表情,实在想不通一个孕妇为什么会到这里。
    我们到了病房。别看现在是白天,可是天色不好,阴沉沉乌云压顶,这间病房又极是偏僻,光线非常差。天花板亮着日光灯,整个病房照出一种压抑的惨白。空间很窄的房间里此时满满当当放了四张病床,外加两个陪护的行军床。
    我们看到,靠着窗边最里边那张床上,邢红直挺挺躺着,身上盖着破旧的白色被单。
    其他病床好赖都有陪护人员,有点人气。就邢红那张床孤零零摆在那,冷冷清清的。邢红一头白发散乱,紧紧闭着双眼,微微张着嘴,嘴唇都干裂了。
    这个情景实在太可怜,我们原以为她的亲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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