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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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雄-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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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孟大侠但说无妨。只要灌夫能做到的。自然会鼎力相助。”

混黑社会就要讲义气,这是公认的行业标准。灌夫是个很好的黑社会成员,自然是执行行业标准的楷模。

“我与周太尉乃是至交,周太尉兵败被俘以致饿死在廷尉署中。我曾经刺杀临潼侯云啸。无奈他家护卫精良剧孟失手被擒。不料临潼侯不但不杀剧孟。还给剧孟医疗伤势。我这次就是从他家跑出来的。我也想明白了。

临潼侯奉旨行事,而且没有苛待周太尉。墙倒众人推人人会做,难得的是落井下石的事情临潼侯没有做。而且临潼侯对剧孟有不杀之义。剧孟也再难对临潼侯起刺杀的心思。”

“剧孟大侠的意思是……”

灌夫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剧孟要表达什么意思。刺杀临潼侯对灌夫来说可是一件好事,要大大的支持。临潼侯上一次讹了魏其侯六千贯钱,灌夫早就气得脑袋冒烟。若不是自持打不过云家的骄兵悍将,早就点起弟兄去云家闹个人仰马翻。

“那中尉郅都,苛待周太尉。而且我听说在廷尉署的监牢中,对周太尉进行百般的凌辱。剧孟与周太尉相交一场,定要为周太尉讨这个公道。请灌夫兄助我兵刃,马匹。我即刻去长安城,必然了结了郅都那厮。摘其项上人头,祭奠周太尉于地下。”

剧孟说得恳切,而且句句说到了灌夫的心坎里。魏其侯最近正在为废太子刘荣的案子奔波,听说主审的就是这个郅都。窦婴托人将了许多次情,可是郅都对魏其侯的请托不理不睬。根本没有半天敬畏之心,这样下去早晚废太子会坏在郅都的手里。

正好此刻剧孟要去刺杀郅都,自己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反正大侠剧孟的招牌挂在那里,江湖人谁说起来都敬佩剧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即便被廷尉署拘捕,也断断的不会供述出自己来。

灌夫思前想后,觉得不管怎样发展事情都会对自己有利。猛得一拍桌案,对着剧孟吼道:“剧孟大侠不要说了,你这个忙灌夫帮了。你说吧,除了兵刃、马匹你还要什么。只要灌夫有的,定然给你弄来。”

剧孟眼睛一亮,兴奋的问道:“若是有弩箭那便再好不过。”

“这个……”灌夫有些踌躇,他没有护卫而且现在只是一个黑社会。弩箭那玩意朝廷管理的十分严格,非武侯通常私人并不可持有。灌夫还真没有那玩意,不过他没有。他的朋友窦婴可是有,窦婴曾经官拜大将军。率领大军平定过七国之乱,那可是正经八百的武侯。

如同云啸家里一样,窦婴的家里也养着一帮护卫。而这些护卫自然是配备有弩箭的。

灌夫想了一想,然后道:“你暂且在我家休息一下,弩箭这东西我这里没有。不过魏其侯那里有这东西,我去魏其侯府上帮你借一具出来便是。只是,你用过之后需立即毁掉。不可牵连魏其侯。”

就如同现在枪有枪号一样,弩具上一般都刻有各家的族徽。当然,他们的弩还都是木制的。整个大汉只有云家在用铸造的铁胎弩,在质量和射程上都明显超过别家的强弩。

安排了剧孟休息,灌夫火急火燎的来到了魏其侯在南山的别院。虽然窦婴封侯早于云啸,官职一度也压过云啸。但论起财力来,窦婴很明显不及云家。虽然老牌的贵族有底蕴,不过新晋贵族云家吸金的能力堪比吸尘器。

经过初级工业化的云家。商品是猛向长安城输送。现在每天来往与长安与临潼的牛车马车不计其数,往往都是拉着铜钱进入临潼。然后装满了各种的商品走出临潼。尤其是火柴,还有纸张这东西。现在已经卖得满天下都是,云啸已经想着在岳阳开办火柴分厂。让江南的父老也告别绒绳火石的日子。

有了钱自然就可以养多多的人,事实上除了云家很少有家族能养起两千护卫。能像窦婴这样,养活六七百人的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

灌夫经常出入窦家,守门的侍卫自然认得这位家主的朋友。

“灌夫先生,侯爷去了长安已经两天没回来了。若是您找侯爷,恐怕得去长安才行。”门房好心的提醒灌夫。

灌夫一愣,知道窦婴又是去长安为废太子刘荣的事情奔走。

“籍福先生在不在。找不到魏其侯找他也一样。”

“籍福先生倒是在。刚才还见他来着。呦,您看说着说着就来了。您看那不就是籍福先生。”

灌夫顺着门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籍福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灌夫走了上去,对着籍福拱手道:“籍福先生一向可好。”

“灌夫先生。此来可是找侯爷。不巧不巧。侯爷去了长安怕是近几日回不来。”

籍福一见是家主的朋友。立刻躬身施礼。

“魏其侯不再,找你也是一样。家里有弩箭没有,借一具来使使。”

“呃……这个。”不知灌夫先生借弩箭何用。朝廷规制弩箭不允许私人拥……

“哎,少啰嗦。山上下来了野猪,你也知道那东西牙尖皮厚。弓箭根本对付不了,非得用劲弩不可。这南山除了你魏其侯家,谁家还有弩箭。”灌夫不客气的打断了籍福,他与窦婴相交深厚。不过此时他还是粗中有细的撒了一个谎,这籍福最是死板若是跟他说实情断然不会从他的手中借出弓弩。

“哦,原来如此。那我就让人找一副劲弩借与灌夫先生。不过这是朝廷的禁物,还请灌夫先生使用过后尽快归还。”

籍福知道这人惹不起,无奈的答应了将劲弩借与灌夫,不过谨慎的性格还是让他千叮咛万嘱咐。

“好了好了,快些着人给老夫拿来。”

籍福无奈,只得派人给灌夫取了一副上等的劲弩来。灌夫试了试弩弦的劲道,很满意。拍了拍籍福的肩膀:“侯爷回来你就跟侯爷说,他的事情灌夫帮他解决了。哈哈哈”

看着大笑离开的灌夫,籍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剧孟手里捧着弩箭,试射了两支觉得十分的合手。

“有了此物相助大事必成,多谢灌夫先生相助。还请灌夫先生为剧孟备一匹快马,剧孟要立刻进长安。寻机杀掉那个酷吏郅都。”

“如此,祝剧孟大侠一路顺风。”

灌夫也不废话,对着剧孟一拱手。剧孟翻身上马,打马便奔向了长安而去。

夏日里的长安城份外的热闹,剧孟进了城寻了家以前的朋友,将灌夫的马托付给他。要他将马匹第二日送回给灌夫。

净街鼓还没有敲响,街道上的行人仍然熙熙攘攘。剧孟背着用麻布紧紧裹住的劲弩,随着街上的人流走着。慢慢的便接近了廷尉署,这廷尉署紧邻未央宫。就在武库的边上,门前岗哨林立。剧孟思度着就自己这一身的打扮,恐怕还没有靠近。便被人抓了起来,想混进这廷尉署必须先想一个办法。

眼睛四下的扫视,发现这廷尉署的墙壁。居然与未央宫的宫墙相连,而且一般的高大。根本攀爬不上去,更何况这里随时都有兵丁守护。

其实剧孟不知,这廷尉署奔来就是未央宫的一部分。只不过这里住着外官,建了一道墙与未央宫隔开而已。

剧孟寻了一家酒肆,上了二楼一间临街的雅间。要了些酒菜,一边自斟自饮想着如何能混入廷尉署。一边观察着廷尉署门前的一举一动。

这廷尉署是掌管天下刑狱的最高司法衙门,大汉每年的刑狱案件最后都汇总到这里。而且还会根据皇帝的诏令,调查缉捕不法的大臣。这样的衙门,防守只严密可想而知。

剧孟看了半天,眼见天色已暗可是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这廷尉署进进出出的人都需要验看官牌,想要混进去更是难比登天。

忽然旁边的一桌上来几名官吏模样的家伙,要了酒菜便胡吹海侃起来。

“听说没有,临江王被关进来只有整日里嚎哭不止。中尉大人都没有办法审讯,我看这个案子可得拖上一阵子。咱们又不敢对王爷用刑,真是急煞个人。我手里还有好几个案子要办,现在都耽误了。”

“谁手上不是一堆的案子,这不是没办法吗。人家堂堂的王爷,你敢用刑若是被陛下或者太后知道了。你还想要脑袋不要,我觉得临江王这着还是蛮高明的。”

“嗯,我看临江王这叫以拖待变。说不定,就能将事情拖得变化也说不定。”

“对了,我可听说临江王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怕不是要绝食吧,刚刚中尉大人已经派人请托云家帮忙置办一些饭食。要说这云家的饭食可是咱们长安的一绝,想一想就流口水……”

“看你那样子,莫非你吃过怎的。莫要说了,来来来咱们喝酒。”

剧孟在旁边可听了一个清楚明白,看着距离敲墙净街鼓还有一段时间。心下祈祷着,便会账离开了酒楼。

云家在长安府邸距离未央宫很远,剧孟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云府。此时天已经大黑,净街鼓即将敲响。街上的行人也没有几个,剧孟四下看了一眼。扒着墙头一个翻身便翻进了云府的宅子。

厨房是最好找的所在,很明显云家的厨子还在为废太子刘荣煎炒烹炸。剧孟用鼻子闻着味儿,便寻了过去。厨下有两个廷尉署的官差正在监厨,两名厨子正在里面满头是汗的忙活着。

云啸常年不住这里,长安云府的守备松懈得一塌糊涂。剧孟大摇大摆的在院子里走动,居然没有看见一个人。

“哎,你是干什么的。”剧孟正在庆幸,一个声音自墙角传了过来,惊得剧孟一个机灵。

第九十八章射杀

“哦,我是廷尉署的。听见这边有声音过来看看。”

剧孟很机灵,他没有躲避。而是直接向说话的人走去,黑暗中双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哦,原来是廷尉署的差官。怎么不在厨房弄些吃……”

那个仆役没等说完,眼前的人已经化作一团黑影扑了过来。还没等这仆役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已经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剧孟没有用刀,他害怕云家养有恶犬。血腥味儿是最能招这种东西,剧孟不怕仆役但是对那种权贵们喜欢豢养的獒犬却很忌惮。

常年练剑的大手很有力,脚下一勾二人便摔倒在地上。剧孟骑在那仆役的身上,两只大手死死的卡住他的喉咙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身子下的扭动越来越微弱,鱼一样挣扎的仆役终于不动了。剧孟怕他不死,又掐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迅速的扒下这仆役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算太合身,不过也将就了。回头看了一眼被扒得赤条条的仆役,寻了一处草丛将他拖了进去。

两名廷尉署的差役拎着食盒刚刚出门,忽然从后面追出来一个云府的仆役。

“二位差官且慢走,这还有一道菜。”

二人狐疑的转过了头,刚才在厨房将有所的才都拿了。怎会又冒出一道菜来,可是见来人一身云府仆役的装束,手里又拎了一个巨大的食盒,便停住了脚步。

“刚才在厨房。不是已经将所有的菜式都拿上了么?怎么还有一道?”为首的矮壮差役询问道。

“大人不知,这是云家美食的极品。需要我们在食客面前当场制作,厨子一时忘了二位差官走的又急这才没拿。这鱼侩的味道最是鲜美,我家侯爷都是百吃不厌呢。”

仆役说着便大开食盒,果然见里面有一只肥美的大鲤鱼。好像还是活的,嘴和鱼鳃还一动一动。两人一看时还蹦跶了两下,一股酒味儿从鱼身上传了出来。

“怎么还有酒味儿?”

“二位大人不知,这鱼是用蒸酒灌醉了的。然后生着将鱼肉切成片吃,味道真真的是鲜美无比。而且这鱼肉吃完之后这鱼嘴还在一张一合还是活的。”

仆役眉飞色舞的讲解,两名差役听得大眼瞪小眼。眼神里满是崇拜的光芒。

“你家侯爷还真会吃啊。”

“那是。我云家的美食在长安也是这个。”

云家仆役自得的挑了一下大拇指,脸上的表情自豪到了极点。

两名廷尉署的官差互相看了一眼,请云家为临江王准备膳食这是中尉大人的命令。既然云家拿出了最好的菜肴,这当然不好拒绝否则云家一个不高兴去中尉大人那里告一状。那后果不堪设想。

“真的要你亲自去?”

那仆役从食盒中拿出一把牛耳尖刀。左右看了看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抛到空中。只见刀光乱舞。巴掌大的树叶落地时已经变成了指甲大小的小块。云家的仆役一边用蒸酒刷洗着尖刀,一边道:“只有我这手刀工才能达到庖丁解鱼的地步,换你们来鱼肉切的比猪耳朵都厚。贵人能咽得下去?”

两名差官对这厨子的敬仰。早已经超过了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地步。能将一把牛耳尖刀玩成这个地步,没个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想都不要想。

“您请,您请。”

两名差役让着这仆役走在前头,三人一路行向了廷尉署而去。

窗子被有节奏的敲击了三下,刘荣迅速的打开了窗子。一天的绝食已经让他饿坏了,如果不是窦婴派来的人说这样可以救他。他才不愿意自己不吃东西这么傻,不过老师还是疼自己。外面的人递进来两个大大的肉包子,香喷喷的只是堂堂临江王的食物,什么时候要下人的狗爪子碰过。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刘荣抓过香喷喷的大肉包子,一阵的狼吞虎咽。

“临江王,听说中尉大人已经派人去云家弄吃食。太傅说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你都一口不能动。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切记切记。对了包子一定要吃完,莫叫人发现了。小人先去了。”

云家的饭食,靠这包子难道不是云家发明的吃法?这不让吃那不让吃,难不成这帮王八蛋想要饿死老子。刚刚吃了一半的肉包子也没有了胃口,甩手便砸在了墙壁上。

两名差官带着那云家的仆役进了廷尉署,别看这廷尉署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只要进得内里,防卫就松懈多了。许多的官吏文案,抱着厚厚的案卷忙忙碌碌,好像白日里一般的繁忙。纸张还没有在大汉完全的普及,一些边远地方呈送上来的案卷居然还是竹简。

穿过了几座院落,来到一个僻静的所在。“吧嗒”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走在前边的差官回头观瞧。发现那名云家的仆役正抓着自己同伴的头,而那名同伴的头已经以奇异的角度歪在了一边,显然已经被拗断了脖子。

“你……”差官惊得刚要叫,却发现无论自己的手怎样比划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耳朵里有一种丝丝的声音,身体好像瞬间便没哟了力量。身子沉沉的摔倒了下去。

刀太快了,快到这名差役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心脏的高压挤压着血管,鲜血好像喷泉一样顺着被切管的动脉喷出,身体无意识的一下下痉挛,翻着的眼睛死鱼一般的瞪着眼前的云家仆役。

剧孟在差官的身体上擦了擦刀上的血,将尸体拖到墙角。今天的天很黑,这样的角落里面不会有人发现。换过了差役的衣服,藏好了尸体与食盒。剧孟从食盒的底部取出了那把劲弩,还有几只弩箭。

一路的攀谈已经让他大致打听出了郅都的方位,当然也打听出了郅都的样貌。郅都这个家伙深居简出,实际上即便是朝臣中也有许多人不认识这位传说中的酷吏。自然,他们也不想认识。因为认识他便意味着你有大麻烦了。

剧孟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的接近了郅都的院落。快走到院门的时候,剧孟停了下来。门口有两名兵丁站岗,院子里好像也有很多。院门的角檐上吊着两只气死风灯,将院门前照得十分明亮。

这一定就是郅都的居所,剧孟假装路过的差役迅速的远去。找了一个地方便又折了回来,借着一刻大树。剧孟爬上了墙头,然后便攀上了屋脊。顺着屋脊逐渐的接近了郅都的院落。

虽然只是知道郅都的大致样貌,但剧孟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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