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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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少帅-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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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婷更是不解:“那现在探子撤了,不是已经放心了?”

“放心?”云岚冷笑起来:“陛下何曾有一刻放心过我云重山?”他站起身来,长身而立,望着大雨道:“探子之所以撤了,是因为陛下已经有了决断,不用再监视了。”

宁婉婷心中一紧,也站了起来:“什么决断?”

云岚冷然一笑:“自然是暗杀我云岚,然后嫁祸辽人,祸水东引了。”

宁婉婷顿时面色一白。

卷五 千军万马避白袍 第28章 洛阳殇,天下乱(二)

洛阳城的百姓忽然发现,城里巡逻的士兵似乎忽然多了起来,尤其是皇宫附近,禁军、御林军的巡逻队交替着出现,连这么大的风雨都顾不得了。他们身上穿着的牛皮斗篷和牛皮蓑衣也挡不住这么大的暴雨,早已淋得透湿。可即便如此,这些士兵们仍然在一丝不苟的巡逻,甚至没有人敢把肚子里的不满从嘴里发泄出来。

皇宫的城门上,士兵的数量也忽然增多了,看那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样子,很多人都不禁心里打鼓,难道又有什么坏消息传来?抑或是陛下的龙体越发……欠安了?

整个洛阳的气氛随着这样的情形而渐渐沉重起来,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即将发生什么事。

皇宫之中,万昌很难得的精神极佳,居然起了床,正坐在龙塌之上跟人下棋。陪皇帝下棋的是老臣张彦玉,曾经的礼部尚书。

万昌笑着道:“雅培,你也老了,棋风再不复当年杀气了。”

张彦玉淡淡地道:“臣原本就老了,老了就要服老,所以臣的棋风也就变了。”

万昌脸色微微一变,哼了一声,道:“你是在劝朕,也该像你一样服老,是吗?”

“臣不敢。”张彦玉的语气依旧很平和。

万昌却不怪他,只是长叹一声:“朕,其实何尝不知道自己老了。万岁,万岁,朕从来没指望过万岁。朕现在年不过五十,就已经这般模样了,你说朕哪里敢去想什么万岁?只是……朕一生之夙愿,如今正直紧要关头,若撑得过这一乱,我大魏便如涅槃过后的凤凰,必将一飞冲天,无人可制。但若是撑不过这一乱……天下会将如何,即便朕也不敢多想了。”

张彦玉默然不语。

万昌笑道:“我知道你,你定然是不同意秋临江这般举动的,是吗?”

张彦玉这次没有默然,他点了点头:“秋相公(相公这个词,现在还没用烂,相公一般仅指宰相或阁臣。)的为人,老臣感佩不已,然则秋相公之新法,老臣实在不敢苟同。如此苛百姓而丰仓禀,实非君子仁政所为。”

这话说出来,已经有些指责万昌所行的不是仁政了,如果真要追究的话,这在古时候可是诽谤皇帝的大罪。

但万昌显然不打算追究,他又叹了口气:“朕何尝不知秋临江此法虽可富一时,足以穷万世?但我大魏到了今时今刻,已然到了危急存亡之时,朕今日不变法,他日朕之子孙必想变法而不可得。为什么?因为有些人不会一直隐忍不发。”

张彦玉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万昌这话所指,但他始终觉得云家并无叛逆之心,倒是皇室对云家的掣肘极多,想是换了别的人处在云家的位置上,也定然十分恼火的,云家这样的忍耐,已经很不错了。但这话自然不能跟皇帝说,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薛宗庭忽然小心翼翼地进来,端着一盆热水,拧干毛巾递给万昌,道:“陛下,擦把脸吧。”

万昌拿着毛巾敷了一敷,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涌起了一股怒气,扯下脸上的毛巾扔在了地上,深深地呼吸几次之后,才压抑着性子,望着薛宗庭说道:“让你打个水,打了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薛宗庭一下子跪了下来,颤着声音应道:“先前枢密院有要事来报,所以耽搁了阵时间。”

“说!”

“枢密院派在云府外的眼线……”说到此处,薛宗庭下意识里看了一眼正紧紧望着自己的张彦玉,又赶紧低下了头去,“共计十六人,全部被杀。”

万昌皇帝的脸倏的一下沉凝如冰,在榻上缓缓坐直了身子,望着薛宗庭一言不发。

张彦玉有些发楞,心里则有些发冷。

那些眼线全死了?云山帅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难道他不知道陛下让他安稳地在府里休息,等的便是找个机会出手对付他?他怎么不老老实实躲过这一次,却偏要将这些陛下派出去的人全部杀了?难道他不怕激怒陛下?

万昌皇帝脸上的冰霜之色却在这一刻缓缓融化了,他的唇角微翘,带着一丝讥讽之意笑了起来,平静说道:“继续派人过去,朕之天下,亿万子民,难道他云重山一个人就杀得光?”

云国公府的正门大开,灯火高悬,将北城这半条街都照耀的清清楚楚,有如白昼一般,一贯雍容孤高的山帅云岚穿着一袭云家特有的白色锦袍,从灯火照不到的阴影中走了过来,在街上那些穿着官服,亮明身份人的惊恐目光注视中,缓缓走到了自家的大门。

云岚的手中提着一把剑,一把正在滴血的长剑。

云家忠于大魏,但大魏并不等同于林家,更不等同于某一个皇帝。云岚可以为万昌皇帝平定江山,震慑天下,但既然皇帝仍然不能容忍云家的强大,一定要动手,那么云家也绝不坐以待毙。

所以他也动手了,没有利用任何不足道之的权势,也没有使用任何自己可以使用的下属,他只是亲自踏出了云国公府那高高的门槛,拔出了身后冷冷的长剑,在黑夜里走了一遭,杀了十六个人。

云国公府正门口的灯笼高悬,北城的长街中火把齐集,照耀的有如白昼。几位官员看着被从四处街巷里抬出来的血淋淋尸首,面面相觑,心生寒意,面色惨白,不知该如何言语,他们向来深知这位山帅大人脾气孤高古怪,一贯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厉害角色,可是他们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山帅要冒着陛下震怒,将之捉拿入狱的危险,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杀了这么多的人。

是的,官员们都很清楚,那些被堆在马车中的死尸都是宫里枢密院派出来的得力探子,所针对的目标就是云国公府里的这位大帅,也难怪云山帅会如此愤怒,然而愤怒的后续手段难道便是这样残暴的杀戮?这,还有没有一点君臣之礼?

从内廷枢密院,到天机阁,到刑部……大魏的朝堂之上各部衙门,只怕都已经习惯了派出探子去打听自己需要的消息和情报,尤其是前两个可怕的存在,更是不知道在这洛阳各大王公府、大臣宅里安插了多少密探,枢密院更是做这种事情的老手。据传言说,枢密院现如今已经做到了在每一位六品以上京官地府里安插钉子的水准。

关于钉子的事情,在京都地官场中并不是一个秘密,官员们也都已经习惯了这点,即便官员们某一日因为某些蹊跷事,发现了府中有枢密院或是天机阁的奸细,特别是枢密院的奸细,他们却依然只有傻傻地装作分不清楚,若是实在装不下去了,也只得好好的供着。然后在言语上提醒对方几声,好生礼貌地将对方送出府宅,送回对方的衙门。

因为官员们清楚。这些密探,特别是枢密院的钉子,代表的是陛下的眼睛,是朝廷的威严,他们从来没有想像过,有官员会像今日的山帅大人这样,极为冷酷狂傲地将这些钉子全部杀了。

刑部副侍郎看了一眼面色难堪的洛阳府尹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何大人,今儿这事到底怎么回上去,恐怕还得是您去问问国公爷啊。”

当街杀人,已是触犯了大魏律里的死罪条疏,即便云国公既尊且贵。入了八议地范围,还有太祖的丹书铁劵在,万事可免死罪,可是活罪依然难饶,更何况他今日杀的这些人,暗底里都还有枢密院的身份。只是云岚就那样在火光的环绕中面无表情地走了回去。当着众官员的面提着那把冰冷之极的长剑,面色冷漠平静,此时此刻,又有谁敢上前去捉他?

此时官员之中,唯有洛阳府尹何宽应管此事。何宽的心里像是吃了黄莲一般苦,他知道这些同僚在畏惧什么。云国公啊,麾下强兵二三十万,前几日传来的消息更是震撼人心,云世子十五万大军大破北方强敌辽国,打得偌大的辽国割地求饶,甚至还巴巴地献出了一位公主,请求跟云家和亲。这种事情可是史上未有的喜事,可是这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云家大军的威力。

他只好佝着身子走到了云府地正门口,极郑重肃然地对云岚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轻声问了几句。

云岚此时面无表情地坐在长凳上,那把长剑就扔在他的脚下,看到何宽上前也不怎么吃惊,冷着脸应了几句。

那些官员畏惧不敢上前,也不知道这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好耐着性子等待,待何宽从石阶上走下来后,刑部侍郎皱着眉头说道:“国公爷怎么说来着?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当街杀人,就算闹到太常寺去,也总得给个交代。”

让刑部十三衙门出动人手进云国公府抓人,这位侍郎大人可没有这个魄力,然而大魏律在上,这些官员眼看着这一幕,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不知道云岚先前和何宽说了些什么,这位京都府尹已经没有太多地惶然之色,面色平静说道:“国公爷说了,最近辽国吃了败仗,洛阳就有些不太平,国公府查到有些辽国的宵小前来找事,你们也知道,云国公府跟辽人不共戴天,既然有这样的消息,山帅自然有些紧张,所以先前膳后在府外各街巷里走了一圈,看着了一些扎眼的人物,一瞧便不是正经人,所以盘问了几句,没料着那些人竟是狗胆包天,居然取出凶器向国公爷行凶,国公爷当然不会和这些奸人客气。”

卷五 千军万马避白袍 第29章 洛阳殇,天下乱(三)

此话一出,围在正中的这几位官员倒吸一口冷气,见过无耻毒辣的权贵,却未曾见过如此无耻毒辣的权贵,十六条人命啊,说杀就杀了,还硬栽了对方一个辽国奸细嫌疑的罪名。若真是如此,那么云国公此乃自卫,似乎也说得过去,只是说云国公府里的国公爷亲自单枪匹马去追查辽国奸细,结果被十六个家伙追杀,这话说破天去,也没人信。辽国奸细又不是白痴,岂敢在洛阳城内当街对堂堂山帅大人动武?

“当然,这些话本官自然是不信的,但本官也没有什么证据。虽然说,也可以请国公爷回衙门去问话录个供纸什么的,只是这时候夜已经深了。本官没有这个兴趣。”何宽地腰板忽然直了起来,望着身边的几位同僚冷漠说道:“各位大人衙上也有这等权利,若你们愿意将这案子接过去。尽可自便……不过本官要提醒诸位一句,死的基本上都是宫里枢密院地人,宫里没有发话,大家最好不要妄动。”

这是天大的一句废话,谁都知道今天云国公府外面死的是些什么人,这本来就是皇帝陛下与国公爷之间的事情,给这些官员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插手,只是云国公今天做的太过分。现在事情马上就要传入宫中,如果自己这些官员不事先做出什么反应,谁知道宫里对他们是个什么看法?

何宽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洛阳府的衙役走了,再也懒得理这些事情,先前和云国公简单的几句谈话,他吃了颗定心丸,虽然这丸子地味道并不怎么好,但至少国公爷说了,以陛下的脾气,绝不会为了这件事迁怒到区区洛阳府脑袋上来,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何宽别无所怨,一切都随命吧。

看着洛阳府的人离开了云国公府正门,云岚从长凳上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一眼石阶下的官员们,从脚边拾起那柄被世人视为荣耀的宝剑,就像拾起了一把带水的拖把。随手在石狮的头上啪啪拍了两下。这把剑,乃是当年辽帝亲征时被云岚打败,溃逃前遗弃在皇帝御帐内的,堂堂天子佩剑被云岚缴获,自然是天大的荣耀,也被大魏视为荣耀,后来献给万昌皇帝,却又被他反赐给了云岚作为笼络之用。

只是云岚这副做派像极了撒起脾气来的莽夫,毫无云山帅平时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却偏偏真真切切是山帅大人做出来的,强烈的反差,让那些官员的脸色都变了变。

云岚淡淡地问道:“我要的蟒汤炖好了没?炖好了就端到后院来,我要喝了。”

他身边的一个小丫环应了一声,便去小伙房去查看了。云岚一个人走到后宅,坐到了床边,对着桌旁的夫人宁婉婷轻声说道:“杀了十六个,明天或许就要来三十二个。”

“其实那些也只是朝廷地属员,受的是宫里和枢密院的命令,何苦……”宁婉婷的脸上现出一丝不忍,说道:“再说了,即便是夫君心里不痛快,大可以一走了之,也不至于把火撒到那些人地身上。”

云岚摇了摇头:“我只是告诉林宥,我不是李牧,也不是郭子仪。我可以继承祖先遗志,为大魏戍边,但若是皇帝非要胡乱猜忌,动辄对我要打要杀,我也绝不坐以待毙。”

“可是你也说了,今天你杀了十六个人,明天可能就有三十二个人,林宥毕竟是大魏之主,天下间大部分的臣民都是他手中的工具,怎样也是杀之不尽的。”宁婉婷叹了一声道:“妾身还是觉得,不若回了燕京吧。只要回了燕京,哪怕林宥再怎么不甘心,此刻也没有办法把夫君如何的。”

“杀的多了,自然也会令人害怕。”云岚微微抬头说道:“皇权固然深植民心,无可抵挡,但是对于死亡的恐惧,想必也会让那些拉网的官员眼线们,会下意识里漏出些许口子。更何况眼下朝政越发混乱,许多人的心思都已经乱极思变,此时林宥要对我云重山动手,恐怕朝廷内都会有许多人不会同意。这次的举动,我料定必是他一个人的意思。”

“但若是林宥下定了决心,无论如此也非要至夫君于死地,甚至不惜调动御林军和禁军前来围杀国公府呢?”宁婉婷总觉得这个时候跟皇帝发生正面冲突不是好事,而且毕竟只要云岚回到燕京,什么事情都发生不了。

云岚却是毫不介意地笑了一笑,有些嘲讽地笑道:“我从来不会低估我的任何敌人。但我也从来不会低估我自己,无论陛下是逼得我反了,还是光明正大地杀了我,都只会给他、给大魏朝带来他难以承担的后果和难以收拾的乱局。”

“婉婷,你想想如今天下的态势。两处叛乱越闹越大,朝廷大军剿贼无功,反而损失惨重,这个时候他不想办法剿灭叛乱,却反而杀了国朝大帅,如此一来,天下万民会作何想法?”

“再说朝廷里面,如今新旧两党如此相争激烈,此时传出我这个旧党最大的奥援被杀的消息,内四家事关性命,岂敢不放手一搏?要不然,今天陛下连我云岚都敢杀,等到了明天,沈城他敢不敢杀?顾恒他敢不敢杀?秦霆他敢不敢杀?杜凡他敢不敢杀?自然都敢!内四家自然可以想到,也一定会这么认为。而且我乃外四家之人,万昌敢杀我,自然也不拘于在有机会的时候杀了周晔、杀了冷翔……那么四大边镇,只怕都要不稳了。”

“最后一点,我儿掌兵日久,从此次进攻辽国而得胜来看,燕云卫、真定卫他都已然能够顺利掌握,而鹰扬卫则更不用说,乃是他一手打造的嫡系亲兵,如此三卫在手,太原卫也被他掺了那么多沙子,连副指挥使和监令都换了,届时我若不在,自然也要听他号令。这二十七万雄兵在手,如今手忙脚乱的朝廷难道抵挡得住?万昌要是真敢这么做,那便是要让我用我这一条命换取我儿提兵入京,届时他林宥还是不是能够继续君临天下,恐怕也难说……”

“你看看,如果陛下真的逼我反了,或是直接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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