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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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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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正宁听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把郎中一顿臭骂的撵走了,而后便一再催促仙姑怎么还不来。
  原是他要请的仙姑是花楼中人,早年也是一枝独秀,美貌才艺都是一等一的,忽地有一日就得了疯病,没法子接丨客,叫鸨母锁了起来,后被一位爱慕她的恩客赎身出去,待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摇身一变成了灵婆,如今虽年老,却因会看‘病’,反倒在那恩客死了后,门庭更热闹起来。
  只这位惯爱端着派头,一直拖到转天天亮,洗漱吃饭后才上了卢正宁派去等了大半宿的软轿,晃晃悠悠的朝私宅去,一路上又指派小厮买了许多香烛纸钱、红线白线等等零碎之物,这一番折腾就又有些时候了。
  卢正宁一见仙姑的轿子终是来了,忍着气把人让进来,再把事情讲了,仙姑摆手:“我去治她,你只管放一百个心。”
  ………题外话………今日6000毕~

  ☆、第368章 阴魂不散

  仙姑穿的红裙绿袄,大冬天手里摇着一把凤尾扇,扇坠是五彩绳穗,挂着凌乱的细铃,古怪的是她手里摇着,那细铃却一丝声响也没有。
  “仙姑……”卢正宁见她上了台阶却顿在原地,疑惑的问撄。
  仙姑头上梳的溜光水滑,旁边戴了一朵堆纱的红花,扭过脸来,白面一样的脸上画着诡异的蛾眉,唇上一点红,两颊贴着蓝色的花钿,冷不丁回头看一眼,倒以为纸糊的童男童女,看的人心里发毛。
  卢正宁喉咙上下滑动,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着仙姑。
  仙姑两眼翻白的僵了一阵,忽地眼球叽哩咕噜的滚动,她一下睁开眼睛,道:“是个魂魄不全的冤种,不好对付,你让道士来收,便是魂飞魄散;你叫和尚来收,便是压制超度。你叫我这散仙来收,便只一样法子。”
  “什么?”卢正宁心道:果然是中了邪,就说好好的美人儿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就是不知还能不能救下来,若救的下来,那他可就有施展手段的地方了偿。
  仙姑道:“送走。”
  “不行!”卢正宁一听要把人送走,那哪能行?他可是花了八百两银子才把人弄到手!
  仙姑皱眉,“你想好了,家有冤魂,人宅不宁。”
  “真有这么邪乎?”卢正宁最近诸事不顺,昨儿还叫帽儿山的人堵在了铺子里,让他往帽儿山去一趟,二当家请他。说的客气,不过是要银子罢了,二当家因对付龚三儿死了二十来个酒囊饭袋的手下,却叫他出安家费,想的美!只这件事却麻烦,也不知能拖到什么时候,目前也是没辙,只等着与茜娘办了喜事,还请礼亲王护他一护。
  “既然你执意留下她,那就待仙姑我摆出堂口,问她心意如何。”仙姑叫卢正宁打开门,自己拎着裙摆,这屋子一边一角都不碰的走了进去。但见青皮女子被绑缚在一尊屏风后,幽深的眸子如同地狱里泛出的死灵,浑身都散着怨气,诡异的却还翘着嘴角。
  仙姑脚步又顿住,并不靠前,眼仁慢慢翻白,盯着竹偶看了一阵,头上冒了汗,而后猛地低下头,手里拿着的凤尾扇不住的抖起来,细碎的铃铛哗啦啦乱响起来,像是无数奔逃的蜂蝶,刹那间哄散。
  仙姑嘴里嘀嘀咕咕开始说话,卢正宁在后头听着却一句也听不懂,但听仙姑道:“摆香炉问路!”
  有丫头被卢正宁叫进来,在地上摆了香炉,插上香,却是手抖的怎么也引不燃。
  还是仙姑过去,把香点着,又摆上许多果盘,让卢正宁意外的是,特特摆了一盘金丝糖卷。
  待一切摆好,仙姑让人拿来蒲团,一行在地上倒酒一行坐在蒲团上拿起糖卷送嘴里一块,竹偶这时变的有些躁动,挣的铁链哗啦啦响。
  丫头吓的惊呼,被卢正宁一眼盯过去便捂住了嘴。
  那丫头的惊呼似乎提醒了竹偶,竹偶又不动了,仙姑再拿起一块糖卷也只是叫她转了转眼珠,仙姑暗叹,回头与卢正宁道:“你们都先出去。”
  卢正宁看不出什么明堂,便先带着人下去,把门关上,丫头请他回屋,说是茜娘找他,卢正宁心烦的哪里想见那个聒噪的女人,只道:“爷这里走不开,让她消停一阵。”
  丫头不敢如实回禀,只与茜娘说大爷走不开,那邪物在屋里折腾的厉害,茜娘被竹偶差点掐断了喉咙,郎中来给她上了药,说是损伤严重,要多养些日子,先不要开口说话了,具体养到什么时候也没个定数,又提了提上次她断掉的肋骨,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让她别做‘剧烈活动’。
  茜娘到底是妇人,脸皮涨的通红,又觉小丫头在笑她yin丨荡,郎中走后,便把丫头也都撵走,独个在屋里睡下,只才睡了没一会儿她就猛地坐起来,冷汗滴滴答答从额头鼻头滴落。
  原是才一躺下就梦见自己溺在冰冷的水中,无望的挣扎,水被她搅的浑浊,渐渐没了力气,身子慢慢下沉,在下沉的时候她透过水草看清了岸上的丫头,个个嘲笑着看她在水中浮浮沉沉,并没人要救她。
  难道她们不怕受责罚?若自己死了,她们还不得陪葬吗?这时就见姐姐与姐夫赶来,姐姐仓惶的求姐夫救她,她心里也燃起希望,却见姐夫让丫头扶姐姐回去,又说了什么,而后冰冷的看着水面,那眼神恨不得她已经溺死。
  她心里发寒,攥紧了拳头想要上去理论,这一挣扎又把水弄浑,水面上的情景全都看不清了,她的世界除了水和胶着的水草,还有一些如光束里粉尘一样的东西飘飘浮浮,死寂侵蚀了她的心,惶恐而压抑压断了她求生的意志,她慢慢又放开拳头,张着纤细的手指等死。
  忽地水波动荡,有什么向她靠近,她扭头,就见一个极美的女孩儿向她奋力的游过来,似乎是看到她还活着,她微微笑了笑,像金色的光,好看极了。
  她有希望活着了,她把希望全寄托在这个女孩儿身上,女孩儿也不负她所盼,托着她的身子终于让她破出水面,她大笑,与惊恐的朝她看过来那些丫头和姐夫道:“天不亡我,你耐我何?”说着转头与救了她的女孩儿笑。
  一张青皮面孔,两眼空洞,唇色黑紫的咧嘴笑,而她手里正抓着那青皮鬼的头发,干枯僵硬且冰冷刺骨……。
  “啊!”茜娘举起袖子擦汗,慢慢露出不忿的神色。
  春晓!你凭什么阴魂不散!

  ☆、第369章 竹偶被烧

  “就凭我不甘心!”冤魂说罢,掀翻地上供品,吹灭香炉,眼前顿时一片狼藉,仙姑与她谈不拢,便要出去,就听卢正宁扒着门缝往里递话:“仙姑制服了它,我出二百两银子酬谢。”
  仙姑停都没停一下的往外走,卢正宁一咬牙,“五百两!”
  “一千两,再造一座生祠供奉,我便将这鬼收了。”仙姑脚不停的讲条件,并不给卢正宁考虑的时间。
  卢正宁一听要花费这些许银子,便肉疼的不舍得,这时茜娘甩开丫头走了过来,一把推开房门,因嗓子难发声,也不说话,只指挥着大丫头把仙姑往外撵。
  仙姑一愣,脚下踉跄,而后嫌弃的躲开丫头们的手,道:“且不用你们碰我,晦气!”说罢果真就朝外头去,在卢正宁看过来时,仙姑露出个古怪的表情,随即快步离开。
  卢正宁不知道的是,那仙姑出了门,便让轿夫不用管她,她要去附近办事情,轿夫乐不得不用出力气又有钱拿,欢喜的散了。仙姑低头看了眼凤尾扇上似被重物碾压过的细铃,脸上发白,伸手摸出两张黄纸,就在巷子里用手撕了两个纸片人儿出来,一男一女,贴在宅子的后门上,又去前街买了只大公鸡,脚上绑了红线拴在了宅子前门的石墩上,这才又叫了轿子,坐上去,道:“不许回头,径直前头去。”
  抬轿子的看她妆扮便知是神婆,不敢得罪,一径走了偿。
  再说茜娘打发了神婆,见竹偶挣着锁链面容扭曲,与在梦里见到的一样,心里有些害怕,却更恼怒,从遇见春晓开始,嘲笑、难堪、讥讽、伤心接踵而至,统统都是春晓给的,原本她好好的千金闺阁,全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茜娘脸皮通红,呼吸急促,心中多少不平要说,却被眼前这个人害的说不出来,当下一挥手。
  卢正宁就见一个丫头拎着个桶进来,不知道茜娘要干嘛,却见那丫头把桶里的东西往春晓身上泼,初时以为是水,后头闻着味,惊道:“你泼桐油做什么?”上前就把茜娘拉住质问,茜娘却不管他,只笑的阴毒,又一挥手,却没有丫头上前点火,毕竟生烧活人,谁敢?
  茜娘推开卢正宁,从丫头手里抢来火折子,吹着了火,便要往竹偶身上扔,卢正宁见状忙抢了回去,将茜娘推倒在地。茜娘愣了愣,当即红了眼睛,一鼓作气的又朝卢正宁扑来,只她本就不是卢正宁的对手,这样撕扯竟把肋骨的伤弄的生生刺痛,她心下恼恨:“不如把姓卢的与春晓一道烧死,大不了做了寡妇重新嫁人,前朝寡妇公主再嫁的比比皆是,也没什么难看的,何况如今二人还未拜堂摆酒。”
  想到这,茜娘忽地爬起来朝外冲,路过卢正宁身边,把卢正宁唬的就要动手,见人径直出门去了,才冷哼一声,不去管茜娘,只与几个丫头交代:“把人看好了,她如今身上有桐油,你们切勿动明火,蜡烛也不要燃了,待天晚了,只在外头房檐下多挂几个灯笼便罢。”正说着,就听身后房门传来上锁的声响。
  丫头惊讶道:“奶奶把咱们锁起来作甚?”
  卢正宁转头,就见茜娘不仅把门锁上,还把窗子也关上了,从外头叮叮当当的钉上横木,卢正宁眼皮一跳,忙到另一边窗子要跳出去,猛地迎上一铁锤,他一个不稳就朝后仰去,摔了个结实,就见茜娘阴冷的朝他一笑,咣当关上窗子,紧跟着叮叮当当声又响了起来。
  卢正宁简直要疯了,朝外头喊手下,“来人!……”
  外头的茜娘闻听也急了,并不曾钉的多结实,急急忙忙朝窗子和门泼油,又去引火折子,这时就见方才定的窗子不住的被撞击,那横木竟然从中间断裂,茜娘抖着手,好不容易把火折子引着,就要往门上点火,那边窗子一下被撞开,卢正宁探出半个身子,瞅着茜娘的眼神如同恶鬼噬人。
  茜娘脑袋一片空白,知道卢正宁逃脱出来自己必然要吃苦头,就在惶恐间,就见卢正宁立起眼睛喊,“敢烧死老子,看老子出去弄死你!”经他这样一喊,茜娘手一抖,身侧呼一下火炸了起来,火折子掉落,把门点着了。
  卢正宁吓一跳,急忙跳出窗子,见茜娘一缕头发被火撩着,顿时烧的吱哇乱叫,心里一时痛快,也不去管她,只让丫头赶紧把春晓从窗子送出来。
  可丫头们都不敢靠近竹偶,且火势已起,从门缝里冒出许多烟来,呛的丫头们流泪,骇然争抢要从窗口逃生,卢正宁的手伸过来都被丫头们当作救命稻草,争抢着要借他的力爬上窗子逃出生天。
  因窗户高,卢正宁一个人阻止不了一群人,有个丫头爬上来被他推回去,口里嚷着,“春晓出不来,你们都给爷陪葬……”可当有个豁出去的丫头靠近竹偶,却被竹偶来回挣扎时甩动的铁链子拍到,当场断气后,便再没有丫头敢上前,于是又有丫头爬上窗口。
  卢正宁见状改了主意,让丫头快些爬出去,然后打算带着手下进去把人救出来。
  茜娘烧焦了头发露出狰狞的头皮,看卢正宁那副样子,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这才明白,什么要报复春晓,不过就是没得到的都是好的!
  就在这时,也不知哪来的公鸡打鸣,紧跟着天色变暗,没一会儿衣摆飞起,起了大风,风吹的火大盛,丫头们堪堪逃生,屋子里哄的涌进大火,一股热浪喷出窗子,将卢正宁掀翻在地。

  ☆、第370章 端倪

  卢正宁的面皮都被火烧的辣痛,站起身就见火光冲天,哪里还进得去屋子?只等收尸吧。想起花容月貌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损,卢正宁感慨一叹,而后又冷笑,“果真是便宜你了!”
  再说福泉紧着把一个叫做玄素的小道士从上清观带回太师府,然而到了府里却发现,法事已经收了,整个外书房空荡荡的,三爷不知去向,徐道长也没有踪影,领着玄素问了几个人,打听到三爷在府里的冰窖,不由一愣撄。
  原来皇宫内院与高门府邸都有冬日里储存冰块的习惯,到了夏天,用到冰块的地方很多,太师府家大业大,早先有个冰窖,后来三爷有了实权,觉得太小,又开出一个大的,小的只供应三房,大的供应其他房头。
  福泉一听在冰窖,便知定是在三房的小冰窖,忙带着玄素过去,玄素走的却不快,还有兴致东看看西看看,不时点评一下三房院子的格局与一些边边角角的点缀,看的福泉嗓子眼冒火,把人拽着往前去,就说找这个玄素也费福泉一些功夫,本以为是上清观的道士,不想只是挂单在此,人有时在有时不在。
  且根本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道士?初见面玄素一手拎着野鸡,一手啃着鸡腿,显然是打了两只野鸡,吃了一只了。
  彼时刘兆还包围着上清观,却对玄素这个游方道士熟悉,玄素凭借预知天象的神技,刘兆与十里堡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尊称一声小真人偿。
  在福泉这里,因玄素是徐道长特特要他来请的,所以也特别恭敬客气,玄素起初没当回事,说什么都不去太师府,后来听说是春晓姑娘,便问了一句,“是舅家在西街开磨坊的那个么?”
  福泉说是,他立时改变主意跟着来了。
  福泉在路上也打听了,听说与春晓姑娘原本就认识,与她舅舅做的邻居,福泉这才道:“可不就是有缘。”这会儿见玄素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道:“指不定出什么事了,不然怎么好好的法事做到冰窖里去了,小真人,您快着些吧。”
  玄素被拽的歪歪咧咧的跟着,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急什么?”
  “您不急三爷急啊。”说着不由分说拽着玄素往前去,脚步飞快的去了冰窖。
  到地方玄素走的冒了汗,脸颊红红的,几个麻点在脸上越发显的他朝气蓬勃。
  福泉没见谁在冰窖入口把守,一时迟疑,“该不会是去了大冰窖吧?”
  玄素立时道:“你们家院子太大,道爷我是走不动了,再走下去,你们姑娘没救回来,我先嗝屁了。”
  福泉没搭理他,径自下了冰窖,但见里头有光亮,便知没寻错地方,轻声喊道:“三爷,小的请来玄素小真人了。”
  “请下来。”三爷声音十分冷沉坚硬。
  福泉敏感的觉察到三爷此时心情极差,不敢多问,忙让玄素下来,玄素随着福泉到冰窖下面落脚,往里走了没多远就见一盏青灯,近处一座水晶冰棺映入眼帘。男子就坐在冰棺旁,冰棺里头躺着一人,细看正是春晓姑娘。
  玄素紧着走上前看,道:“她躺在这干嘛?”
  那个男人没回答,倒是徐道长从暗处走过来,道:“是贫道无能,本以为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情魂里的七种精神不可或缺,那么必然能用招魂铃将另外两魂唤回来,不曾想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玄素抬头。
  “其一,不知何种原因,我的引路铃似被什么搅扰,致使姑娘的魂魄不能及时回来,如今陷到哪里还寻不到。其二,本欲召回的喜、哀两魂也未曾回来。这场法事竟是让事情变得更糟了,都是贫道学艺不精,如今只好寻求小道友援手了。”徐道长一脸惭愧,两鬓都已雪白,一夜之间竟苍老如斯。
  玄素挠了挠头,想起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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