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多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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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多祸害-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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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下午,玄伍在南阳侯府外射杀了一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小麻雀,然后从它的脚上抽出了一张空白的小帛纸条。
  那只麻雀并非普通的麻雀,而是北地闵家培养出来的一只信鸟,因外形酷似普通麻雀,而不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玄伍一直是负责北地暗探事务的暗卫营首领,对这个,他再清楚不过。


第107章 结篇十
  穆元祯握着那条浅灰色; 和那雀鸟一般颜色的帛纸; 面上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也唯有很亲近的人可以感觉到此时他身上的阴鸷。
  侍卫端了一盆水上来,穆元祯将手中的帛纸扔了进去; 不一会儿,水中那微微晃动着的帛纸上便现出了四个蓝色的字; “中毒,软禁”。
  无头无尾; 若是那纸条落入外人手中,大约也不会明白到底在说什么,在说谁。
  他看着那晃动的纸条一会儿; 直到那字迹在水中又慢慢消失,仿若从来就不存在一般; 先前只是自己的幻觉。
  他这才转头看向了桌上的一沓资料,这资料是先前玄伍跟着那张纸条一起交上来的。
  自从收到穆连赫的密信; 这几个月来他便一直让玄伍追查他母后之死; 还有闵家的旧事。这沓资料中有玄伍从北定王府密室中搜查回来的,也有从北地寻来的; 还有一些旧人的口供。
  一直在今日这帛纸上的字迹出现之前,他都希望自己的怀疑有误; 可是,他伸手揭开那沓资料,就像揭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事实般,令人难以相信; 却全都是事实。
  成昭三年,年底。
  关嬷嬷推着赵老夫人进入荣寿堂的大厅中,身上换了簇新的绸缎衣裳,头发也梳得顺滑,就是面上和身上的红疹,这些日子在大夫的诊治下,也退了下去,此时的她,除了面目苍白些,痩些,苍老些,看起来至少仍是干干净净,一派尊荣的。
  只是此时的荣寿堂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花团锦簇,没有了子孙儿媳的环绕,丫鬟婆子的侍立,此时处处都是冰冷空寂。
  堂前侧边阴影处站立的是大理寺卿廖断,下面站着的则是赵成铂和赵睿,在另一个角落还有赵晞和依玥。
  几个月了,赵老夫人躺在床上日日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煎熬,她只能靠过去的回忆和不停的欺骗自己来度过这些日子。
  那时候她是北地第一世家肆意娇宠的大小姐,美丽尊贵,她嫁到京中,老南阳侯待她如珠如宝,两人十分恩爱,两个儿子,聪明能力孝顺能干,她的生活本来十分的顺畅和美好。
  过去那么真实,反是现在的日子,像是在梦中吧,她总觉得,只要一觉醒来,她便仍是人人尊敬逢迎着的南阳侯府老夫人。
  入到厅中,她没有看到廖断,只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儿子赵成铂和嫡长孙赵睿两人,不似在梦中,而是那般鲜活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虽然她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使,但还是感觉到了前面的人,和以前梦里“看”到的不同。
  她伸出手,催促着关嬷嬷上前,又开口嘶哑的叫了两声,“咿呀”了两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唤道:“成,成铂?是你吗?这一次,母亲不是在做梦吧?”
  一句话,就问得赵成铂老泪纵横。
  他现在的样子,也比几个月前,苍老了何止一星半点。
  他怨恨自己母亲为何糊涂之下会行下那等滔天大罪,可他心中再不满,再怨恨,那个也是生他养他,幼时疼他宠他的亲生母亲,这段时间受煎熬的何止是赵老夫人,赵成铂也一日没有好受过。
  赵老夫人没看到次子落泪,她的目光又转到了赵睿身上,激动道:“阿睿,阿睿你过来,让祖母看看你,阿睿,你父亲,你父亲他现在如何了?”
  说到这里,赵老夫人的眼睛也已经模糊。
  可赵睿却不同于赵成铂,赵老夫人虽然疼宠他,但对他来说,到底没有一手教养他的父亲来得亲近。
  父亲为保住南阳侯府,保住他们这些子孙,阵前自杀,都是赵老夫人一手造成的。
  所以他对赵老夫人的感情,早在得知过去所有真相,早在看到他父亲留下来的遗书之后,便是怨恨多于祖孙之情了。
  所以赵老夫人唤他,他只是冷漠的,甚者带着怨恨的看着她。
  关嬷嬷已经察觉不对,她一进入大厅看到廖断那一刻,便知道定是老夫人杀先后娘娘之事怕是已经暴露了。
  她心中惊骇,想到自己送出去的消息,也不知道闵老太爷收到没有。
  赵老夫人还在唤着赵睿,道:“阿睿,阿睿,你父亲,你父亲该是无事的,你去寻流妘,流妘定会救了你父亲,她答应我定会救下你父亲的。”
  一边说着一边还想去伸手够到他。
  赵睿的左手捏紧,伸出右手,就将手中的一封信扔到了赵老夫人身上,带着隐隐的恨意道:“父亲,你怎么还有脸说父亲,父亲不是已经被你害死了吗?因为你所做的事,父亲只能以死谢罪,你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信砸到赵老夫人身上,又滚到了地上。
  赵老夫人久不见日光,脸色本就苍白,此时赵睿的话说完,更是带走了她身上最后一丝血气。
  她先是怔住,待反应过来便全身冷冻如冰,簌簌发抖。
  赵成铂看赵老夫人的样子,心中剧痛,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口。
  赵老夫人把眼睛转到地上那封信上,伸手拽着关嬷嬷,示意她去捡那封信给自己。
  关嬷嬷也是吓得心如擂鼓,她哆嗦着弯腰捡起那封信,拆开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只扫了两三行,就差点晕厥了过去。
  关嬷嬷看着老夫人的样子,泪也飙了下来,她是赵老夫人的父亲安排到赵老夫人身边的,她是听闵家上一代老太爷的吩咐没错,但最初老太爷让她到赵老夫人身边,为的也只是保护赵老夫人照顾赵老夫人的。
  谁知道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她对赵老夫人也是一片真心的。
  她蹲下身子,一边搓着老夫人冷冻如寒冰的手,一边就对赵老夫人哽咽道:“老夫人,不,这不是您的错,您不要这样,当年您也是为了老侯爷,为了南阳侯府……”
  赵成铂见关嬷嬷如此说,却是勃然大怒。
  都是这个老妖婆,否则,母亲怎么会不和父亲商量就铸下大错?
  他骂道:“闭嘴,你这个妖婆,你还有脸说,有脸哭,不是你,我母亲怎么会做下那等事?我兄长又怎么会死?”
  关嬷嬷听言如五雷轰顶,一抖就跪了下来。
  她脑子急速的转着,心中只希望不是最坏的情况。
  她咬着牙哆嗦着就磕头道:“是,二老爷,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的错,二老爷,您要怪就怪老奴吧,不要怪老夫人,老夫人她,她都是为了老侯爷,为了侯爷和您,她是被逼的,被那奸妃所逼的。”
  一边说着,一边泪流满面。
  好一个忠心耿耿一心为主的忠仆。
  赵成铂气极,上前一脚就将她踹到了地上。
  荣寿堂大厅后的密室,隔着一道帘,刚刚外面所有发生的事情里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里面站立着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和玄衣皂靴长剑的穆元祯。
  穆元祯眼睛一直看着外面大厅中那幕,面无表情。
  老人看到这里却是长叹了口气,道:“陛下,当年之事,你全部知晓了?”
  穆元祯转头看向他,仍是面无表情道:“全部知晓?外祖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全部知晓,每一次我以为知道了真相,可剥一剥,却发现里面竟又有一层所谓的真相。”
  这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闵家现在的家主,穆元祯的外祖父闵老太爷闵文阔。
  闵老太爷听言面色未变,只眼中浮出了些痛色,他叹道:“陛下,当年之事阴错阳差,待我知晓时,大妹大错已经铸成,陛下,您可是怪我,怪您的太外祖父,将此事瞒下,亦未有惩治大妹,替你母后报仇?”
  他口中的大妹正是赵老夫人。
  穆元祯定定看着闵老太爷,此时的闵老太爷目光沉痛,神情肃穆悲凉,再看不出半点异样。
  自玄伍送上了那些资料,他便去信北地,召回了闵老太爷,他也未用任何托辞,而是直接告诉闵老太爷,他在北定王府密室,搜到了大量旧物和旧书信,与闵家有关。
  闵老太爷果然不敢未有任何托辞,立即启程在年底前赶到了京中。
  穆元祯从闵老太爷面上看不出什么,便转了头,又把目光投向了大厅中。
  他已经等了很久,耐心很好。
  此时廖断已经在审讯关嬷嬷。
  廖断抽出了当初关嬷嬷借雀鸟送出去的那张帛纸,问关嬷嬷那张帛纸是要传递消息给谁,可关嬷嬷却是死咬了口,只道不知,又一个劲认错,但翻来覆去说的却只是“老夫人是被奸妃所逼,用老侯爷和侯爷还有二老爷的性命相逼,老夫人被逼无奈,这才铸下大错”。
  此时赵老夫人已经从极度震惊和痛苦中稍稍醒了些来,她看着陪伴自己几十年的关嬷嬷还在哭着磕着头,额上面上血泪模糊,终于看不下去,哑着嗓子叫道“够了,够了,都是我的错,我去死,让我去死,为敏华,先后娘娘去赎罪。阿关,你起来,不关你的事,我去死,反正我现在也已经生不如死。”
  而内室中看到那张帛纸的闵老太爷面色终于动了动,他道:“那,那是闵家的暗纸?”
  穆元祯转头看他,道:“嗯,那纸上内容我已经看过。”


第108章 结篇十一
  听了穆元祯的话闵老太爷面上的表情差点崩不住; 他终于避开了穆元祯的目光; 又看向大厅,然后他便看到了站在一边角落里始终没有出声的赵晞和韩依玥。
  他看着韩依玥,目光微有闪动; 沉吟了一下,道:“流妘的心思; 你可是知道了?”
  穆元祯嘴角微微动了动,没有答这话。
  闵老太爷就叹道:“陛下; 唉,流妘那孩子……因着她幼时那次陛下你从流匪手中救了她,她就一直对你情根深种。”
  “你知道她之所以会被养成现在这副模样; 并非是我们刻意培养,而全都是她自己要求的。她说; 你喜欢的女子,必然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所以哪怕再艰辛; 她也定要让自己足够优秀,能够配得上你。”
  “我原本以为你离开北地之时; 她毕竟还小,待她大些; 那些幼时的执着总会变淡。可这么些年,她为了习武,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那心思却都没有淡过一分。所以此次她来京; 我明明知道她心里有什么打算,可我竟是一时没有狠得下心来阻止她。”
  穆元祯……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闵流妘的心思,还有闵流妘为了那心思吃了多少苦头。
  他只知道闵流妘为了皇后的位置三番五次的想杀自己的皇后,自己的儿子和当时尚在皇后腹中的女儿。
  他眼睛转回大厅,仿若没有听到闵老太爷这样一番长话,只道:“外祖父,您是想说那张纸条上的信息,关嬷嬷是传给闵二姑娘的吗?”
  “砰!”“啊!”
  穆元祯的话刚说完,厅中就先是传来一个闷响声,接着便是瓷器坠地摔碎的声音,同时还有一个尖利的痛嚎声。
  那痛嚎声像是钝刀割在肉上,听起来十分令人肉恻。
  闵老太爷的心就是猛地一抽,也不知是因着穆元祯的话,还是因为厅中那刺耳的嚎叫声。
  闵老太爷借机忽略了穆元祯的话,也把目光又投回到了外面大厅。
  然后他便见到厅中关嬷嬷摔倒在了地上,身边满满都是碎瓷片,面上身上还都是血污,而原先坐在推椅上的赵老夫人也已经摔到了关嬷嬷身边,手按到了碎瓷片上,流的到处都是鲜血。
  此时赵成铂正瞪着关嬷嬷,两眼赤红。
  他对着关嬷嬷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婆子,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看看,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把我母亲害成什么样了!你已经害死了她的长子,还将害得她不得善终,可就算如此,我母亲还仍在护着你,可你呢,你竟然还在这里口口声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母亲身上。”
  “明明是你,当年明明是你受了当时闵家家主的吩咐,因高宗皇帝忌讳闵家势大,有意削弱闵家兵权,所有便借了奸妃和我母亲的手,害死了先后娘娘,如此高宗皇帝才心有愧疚,未再对闵家做什么动作。”
  “如果不是你,我母亲怎么会不跟我父亲商议,就仓促间行此等毒辣之事,是你,明明是你这个恶毒的婆子蛊惑了我母亲,却害得我们南阳侯府背负了这样的大罪。”
  “一派胡言!”
  闵老太爷的脸色瞬间阴沉,他跨脚就想冲进厅中斥责赵成铂,却没想到刚跨出去了一步,他的胸前便横出了一个剑柄。
  却是一直站在后面的玄七,提剑拦住了他。
  他看了一眼玄七,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大胆”,转头就看向另一边的穆元祯,黑了脸道:“元祯,你这是何意?如果你想处置闵家,闵家先祖和第一任北定王的通信,闵家先祖的所作所为,就足够你定闵家之罪。”
  “敏华是我的女儿,就算高宗皇帝想动我们闵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动得了的,我如何可能牺牲掉敏华,只为了减轻高宗皇帝对闵家的忌讳?真是荒谬至极!”
  闵老太爷说得脸上煞气都溢了出来。
  他虽年迈,但行军数十年,那气势和煞气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穆元祯冲玄七略一颔首,道:“让他进去吧。”
  闵老太爷深深看了一眼穆元祯,提步就走进了大厅。
  除了大理寺卿廖断,其他人对突然出现的闵老太爷都很愕然。
  虽然闵老太爷是赵老夫人的兄长,赵成铂的舅舅,但闵老太爷这几十年都未曾来过京中,赵成铂和赵睿对他都不认识。
  闵老太爷入了厅中就自顾行到了上座太师椅上坐下,然后对着瞪着自己惊疑不定,似在思索要对自己说什么的赵成铂道:“小子,你刚刚到底在说什么?是谁让你为了脱罪就把主使的罪名往闵家身上推的?又是谁让你没有证据开口就将自己的臆测胡乱喷出来的?”
  “闵家是你的外家,也是先后娘娘的外家。当年,宋妃拿了你父亲的把柄,以你们父子三人的性命,南阳侯府的前程相逼,这才让你母亲方寸大乱,当时我们闵家远在千里之外,你母亲情急之下,未能先告知我们,就顺了宋妃,毒杀了先后娘娘。”
  “后来,我们觉得事情蹊跷,我父亲派我亲自上京追查先后娘娘被害死的真相,查到了你母亲身上,也是你母亲哭着求到了我这里,还骗我说是宋妃以闵家旧事相逼,她才害了先后。”
  “我念在同胞之情,忍了丧女之痛,饶过了她。可现在,没想到她的儿子,我的外甥就在此,竟是想把你母亲之罪推到闵家身上!你说关嬷嬷心是怎么长的,我还想要问问你,你的心是怎么长的?你父亲和母亲又是如何教养你的?枉你兄长顶天立地,被北定王以灭族之罪相逼,也一立承担下了罪名,诈降立功,又以死谢罪,以庇佑你这个弟弟,南阳侯府的所有族人。两相比较,你配为其弟吗?”
  闵老太爷一上来根本就不给赵成铂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是一通的训斥,直把赵成铂给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驳斥起。
  赵成铂情绪一直很激动,所以他被绕了进去。
  可一直在后面至始至终都没怎么出声的赵睿却一直很冷静。
  闵老太爷说完,他就冷冷道:“用闵家暗探才会用的法子,往北地传信,这样的行为,又岂是一个普通嬷嬷的所为?她不是闵家放在我祖母身边的钉子,能是什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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