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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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偶天成-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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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树郁郁葱葱,沈二夫人觉得这里是规划得十分齐整,应该是由建筑师指点过而建。那西京城当年不就是著名的建筑巨匠宇文大师精心设计,结合了西京的风水和地貌,才建筑而成的。于是沈二夫人一边看着马车外的景象,一边点头。
  而箫府内一直盼望客从平安县来的箫小郎君,自年前得知沈珍珍这个有意思的女郎年后就会来自家女学上学,最近没事就过来门口溜达溜达。这不,这日吃过晌午饭的箫令楚以散食儿为由,继续来门口溜达,不就撞上了吗?一看远处来的马车,再一看马车一停,跳下来的沈二郎和三郎,箫小郎君暗自压住内心的激动,疾步走去喊道,“沈二,沈三!”
  双生子一听见好伙伴的声音,回头就看到了箫令楚。沈二夫人戴着纬帽牵着沈珍珍下了马车。尽管快一年没见了,沈珍珍一听见箫令楚的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连笑都省了,反正全口牙还没换完,还是别丢人了。
  箫令楚这个孩子甭管说话多么讨人嫌,面子上的礼仪功夫那是没有白修炼的,他十分有礼貌地上前给沈二夫人行了礼,还称呼了珍姐一声四娘子。沈珍珍只得硬着头皮,低福了身子道,“见过萧郎君。” 
  箫令楚立刻拍了拍胸脯笑道,“四娘子以后唤我一声阿兄即可,我与你二兄,三兄乃同窗好友,四娘子自是能唤我阿兄的。” 虽然箫令楚那桃花眼笑起来颜色极好,可惜沈珍珍心里可不买账,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脆声道,“萧阿兄。”
  这一声可把箫令楚笑得连眼睛都没了,沈珍珍随即翻了个白眼,被沈二夫人看见立刻瞪眼予警示,那意思就是,你作为一名淑女,怎么能做出翻白眼这么不雅的事!沈珍珍立刻是蔫得比萝卜还蔫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小郎君捧着精挑细选的兔子花灯,没有见上我们的珍姐呀。

  ☆、沈珍珍入女学

  被沈二夫人这么一敲打,珍姐立刻乖了,只得跟着母亲在箫令楚的带领下,进了箫氏女学的大院子。
  箫氏女学的院子和箫氏族学的院子不过一墙之隔,正在院子中浇花的女学负责先生闻声抬头一看,呦这不是箫八郎嘛(箫令楚在这一辈排行为八),贵客啊。箫令楚解释清楚来意,这先生也是个人精,哪里还不明白,这箫八郎对同窗的家人可是十分的上心,于是也打起精神,热情的引着沈府众人参观了一下女学。
  女学分前院和后院,前院的几间大房分作不同年龄入学的小娘子的学堂和琴室,后院几间屋子则是留给那些需要住宿的小娘子们,概因箫氏女学不同于郎君们的族学,这女学的女郎大多都是箫氏女郎或是当地个别官员乡绅家的小娘子,因此大部分人都住得很近,每日回家十分的方便,像沈珍珍这样的是极个别。
  沈二夫人最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家珍姐的住宿条件,于是草草地扫了两眼学堂,便直奔后院住屋。看着整齐非常的高顶房间,沈二夫人这一颗高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虽然出发前,沈二老爷再三叮嘱,这次珍珍入学不易,不可要求太多,说是这么说,沈二夫人可舍不得自己捧在手心的珍姐在这受委屈。她边看边点头,感慨着到底是箫家,即便是最普通的房间,都能窥见这个世家的富裕和风貌。
  珍姐看着布置整齐的房间也极为满意,细细打量一番,这低塌上铺着的是牡丹缎面被褥,靠窗处是学习用的矮桌以及跪塌,矮桌的墙上还挂了一副柳体字写道,“学无止境。”屋内的各种器具也是一应俱全,梳妆台上的雕花铜镜被擦得十分光亮,就连那烧炭的铜庐造型都极为精巧,沈珍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箫令楚小郎君家那不是一般的有钱,那是相当的财大气粗,不差钱!
  不过倒叫珍姐觉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房间内没有配置一个矮坐墩,这对于万不得已绝对不正襟危坐的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家具,因此她十分明智的把家中的矮坐墩也一同带来了。当然前世根本还没来的及在学校寄宿的沈珍珍,觉得这样的寄宿生活十分新鲜。
  沈二夫人大手一挥,使唤了下人们和双生子将珍姐的东西一一搬进房间,就连箫令楚都轻挽起起了金丝线刺绣暗纹的外袍衣袖准备帮忙。沈二夫人一看,忙阻止道,“萧郎君不必如此客气,你已经帮了忙了,就不必再做这些粗活。”听到这话,沈珍珍这会儿都快怀疑,箫令楚是不是她阿娘的私生子了,呸呸呸,那肯定不是啊,可是她阿娘对待箫令楚真真对她和二兄三兄还要好,太让人不平了。
  待众人该搬的搬,将一切都收拾妥当,沈二夫人便要携苏姨娘以及府内一干家丁准备离去,珍姐不依,左手抱着母亲的腿,右手拉着苏姨娘的手,眼泪汪汪的,十分不舍。沈二夫人是个情绪外露的,这会儿已经是红了眼眶,百般不舍。反观苏姨娘看着倒是十分镇定,苏姨娘笑了笑,摸着珍姐的头道,“咱们府里还有老爷和你大兄,夫人送小娘子来已是不易,当然不能久留,小娘子要懂事。” 珍姐道理其实都明白,只得哽咽着说,“那阿娘和姨娘一定要念着珍珍。” 
  沈二夫人这一听,心里这个疼呦,连忙搂住孩子的头道,“我的心肝儿呦,阿娘怎么会不念着你呢。”
  三郎揪了揪珍姐的头发道,“怎的这般没出息,平日在家倒是怪厉害的,一会儿笑我,一会儿笑你二兄,原来是个窝里横,还哭呢,真是不知羞。”
  二郎赶忙上前安慰道,“母亲请宽心,这里有我和三郎照应着呢。您就放心回去叫阿耶也放心,我们也会儿时常写信回去的。”
  箫令楚也正儿八经地保证说,“夫人请放心,箫某跟夫人保证,在这箫氏女学里,我必不叫别人欺负她。若是她缺了东西,我便让下人送来就是了。”
  沈二夫人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对箫小郎君感激一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滴,慈爱地对沈珍珍嘱咐道,“阿娘看你平日心里弯弯多得很,如今我和你阿耶都不在身边,在这女学里也要机灵点,咱们既然来了,可要好好学,不叫你阿耶和我失望嗯?”
  珍姐点点头,乖巧地对母亲说,“母亲放心,珍珍一定不辜负阿耶和您的苦心。” 于是沈二夫人这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箫氏女学,返家而去了。
  待沈二郎和三郎,以及箫令楚也一同离开后,沈珍珍使唤着留守的侍女夏蝶,一起将自己的房间好好的布置了一番,先是将陈小郎君画的纸鸢挂于墙上,再将家中人送的笔墨纸砚一一摆上桌,当然也包括了陈小郎君送的谢氏香墨。摆着摆着她才发觉,陈小郎君这些年真真是没少送自己礼物,不愧是好阿兄,比她二兄三兄都尽责!最后再将自己心爱的小坐墩摆到矮桌旁,这一间屋子立刻就有了沈珍珍的味道。
  待一切收拾完毕,沈珍珍就静待着第二日女学的开学日了。到了第二日,早早起来的夏蝶为沈珍珍备好一切,给小人收拾得漂漂亮亮,这就去前院得学堂准备上课了。
  今年入女学的小娘子不过就二十人。除却武进县令的嫡女李雅柔,以及另外两个当地员外之女,其余都是箫氏的女郎们,有嫡出也有十分受宠的庶出。这是沈珍珍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小娘子聚在一起,喜爱热闹的她怎能不开心。
  众女郎看见沈珍珍也在打量她,沈珍珍其人本身就是个小美人胚子,加之这两年努力的天天喝羊奶,那白皙的皮肤是吹弹可破,白里透红,娇嫩非常,加之一双杏眼水灵灵的,配上那个鹅蛋脸,露出形状姣好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漂亮极了,再看其气质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小家子气,这可把其他女郎看的是既羡慕又嫉妒。
  不过女郎们的心里很快就找到了平衡点,当大家都相互寒暄一番,众女郎才得知,沈珍珍原来是平安县县令之女。想那平安县县令不过官居七品,况且最重要的是这沈珍珍还是个庶出,其他女郎们立刻觉得自己都高贵极了,连带着将头颅扬得高高的。
  那些箫家女郎们,自是觉得高沈珍珍一等,先甭管说是嫡出还是庶出,咱们好歹是出自百年闻名的大世家,说出去兰陵箫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同为县令之女的李雅柔,她阿耶也就是个七品,但是这位女郎,平日是最看不惯她家的那些争风吃醋,花枝招展的姨娘们,以及自己的那些小家子气的庶出姐妹,这连带着看珍姐的目光都变得有些不屑了。
  按道理员外之女她阿耶也没做官,你们又凭啥看不起人家啊,原来这两位女郎不仅是嫡女还沾着那么一丁点箫氏的亲戚关系,虽然隔得不知道已经多远了,人家心里也是有荣与共的。因此沈珍珍就这样在开学第一日被众女郎在心里狠狠地踩了一把。
  沈珍珍的心里毕竟弯弯多,这哪里还看不出众人对自己的态度,不过她并不甚在意,出身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何况她觉得她家好得很,不知道比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世家旁支好了多少呢。再说,她还有两个兄长就在隔壁读书,害怕没人说话吗?但是毕竟男女大防,也不好天天找兄长,于是沈珍珍决定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就当给自己争一口气。于是珍姐的心里丝毫没有怯意,进了学堂,就着矮桌正襟危坐,坐姿十分标准,挺直的腰背,修长的脖颈,没办法就是坐着,沈珍珍的姿容都格外的好看。
  箫氏女学的课程并不轻松,与之前跟着夏娘子学习的时候相比,强度是大了许多。这其中不仅要研读诗书,练习书法。最重要的学习部分就是要细细研读讲解和背诵关于女子德荣的书籍,例如女诫,闺范,以及女则等当世流传的名作。而乐律课和算学以及骑术也是一个都没落下,沈珍珍立刻觉得世家女之所以受欢迎,很大一部分得归咎于女学的学习,这大家族的女学到底是不一样的,听听这些课程,那简直就是为高门娶妻专门所备的上岗培训呀。
  于是沈珍珍的女学生涯就此拉开帷幕,而同时陈小郎君略带怅然地留下了那盏花灯,与沈大郎一起离开了平安县。沈大郎偷偷地对陈益和道,“不若我们待到端午,骑马去武进看看二郎三郎还有珍珍如何?陈益和点了点头,表示十分的赞同。
作者有话要说:  珍姐真正要当学霸啦!

  ☆、沈珍珍骑马遇险,萧令楚英雄救美

  珍姐毕竟在过去的两年是跟着夏娘子打下良好基础的,因此无论学起诗书还是古琴,都能应付自如,而算学更是不用说了,在前世该上大学的她,背个九九乘法表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珍姐也不是样样都好,这问题比较大的就是骑马。以前珍姐年纪小,家中也没有身型矮小的小果马,因此沈二夫人并没有让沈珍珍学习骑术,沈珍珍自然在骑术课就比那些家中有小果马的小娘子们差了许多。要知道这种身形矮小的果马最最适合年纪不大的初学者,别看这马不大却是十分的贵,概因其繁殖能力并不高的关系,所以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也就只有箫氏这种财主才会买几匹给小娘们练习骑马用。
  平时身为学习好手的沈珍珍在骑术课上,一点底气都没有,别的女郎终于看到沈珍珍不擅长的了,终于又找到了平衡点,哼!还是从西京来的,怎么半点北地女郎的潇洒都没有,连马都不敢上。
  珍姐平日在家门口看大兄骑马收放自如潇洒非常,自然很想尝试一番,如今真到尝试的时候,她怯场了,恨不得抱着拴马的栓子,愣是不上马。教骑术的师傅是个经验丰富的,见过各种小郎君小娘子学马时的奇葩样,完全跟平时不一样,因此毫不犹豫地将珍姐拎到马背上,命其抓着马绳,两腿夹住踩进马镫。没有意想中的小马狂奔,此马连跑都懒得跑,就不紧不慢地走起来了,沈珍珍这才慢慢感觉到了平衡,新奇地看着这矮小的马,惊喜地叹道,“原来还有如此温驯的马啊。”
  李雅柔看到沈珍珍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勾了勾嘴道,“看她平日挺能的,怎么到了骑马,却是各种别扭,竟然连这种小马都没见过,可曾见过什么世面,真真是小家子气。”
  萧令楚有个庶妹萧凤琪,也是众女郎之一,跟他一样被嫡母和父亲送来上学。在萧令楚的威胁下,这庶妹不得不低头啊,尝试着对沈珍珍友好一些,此时就出了声,“我听我阿耶说,这种马极贵,没骑过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其他萧家女郎惊讶萧凤琪竟然会开口替沈珍珍说话,该不是摔坏了脑子了吧。萧凤琪暗想到,若是给我那魔星兄长知道你们都这样嘲笑沈珍珍,还不知道给你们什么果子吃呢。再看看在马上的沈珍珍,萧凤琪不禁觉得珍姐不简单,竟然能让她那鼻子长天上的二哥开口,真真是奇了。
  几次骑术课下来,沈珍珍确实有了进步,可是相比其他女郎,她还是差得远,于是一日突发奇想,思量着可以赶傍晚前再去练练。于是这日课毕,别的小娘子都回家了,她则换了一身胡服,也没带夏蝶,自己去了马场。管马的师傅在马棚一看,原来是女学的女郎,就给沈珍珍牵了一匹小果马。
  沈珍珍乐滋滋地牵着温顺的小果马走入了马场,利落地上了马。她目前还停留在骑着马走,而不是骑着马跑的状态。小马很听话的沿着马场走了起来。珍姐在骑马这件事上,的确受了来自同窗的压力,因此竟有些心急了,这不没走了一会儿,就扬起了马鞭想试试马跑起来的感觉,可不是走路还没走好,就想跑了嘛。
  马果然跑了起来,刚开始跑得是比较缓慢。珍姐有些得意的想,“原来骑马也不难,亏我当时还那么怕上马,真是太丢人了。”
  说来也巧,这日下午刚好族学的一拨小郎君们就在马场刚练了骑射功夫,还就有那么一根断箭没被拾走,这小果马踩上这断箭,立刻被刺伤了马掌,瞬间就发了狠,一下子速度就提了上来。沈珍珍哪里遇到过这种状况,身边又没有教骑术的师傅,这下可糟了,毫无经验的她哪里知道怎么办。
  只见沈珍珍的身子愈绷愈紧,两腿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整个人在马上摇摇欲坠。恰萧令楚这日下午练过骑射离开后,发现自己不知把绑在头上的头巾忘在哪里了,于是返回到跑马场来查看。这刚到跑马场门口,就看见一匹小果马在场中发了狂,再一细看那马上的女郎可不就是沈珍珍!这一看,可把萧令楚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奔进马棚中牵了一匹马出来,一跃而上,直向沈珍珍奔去。
  沈珍珍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颠下马,可是她不能就这样摔下去,于是试图能勒住缰绳,让小果马停下来。可是发狂的马不管它本性是否温顺,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停下来的。沈珍珍越来越无力,忽然听见了萧令楚的声音,“你别慌,四娘子,等我马一近,你立刻把手伸给我,别怕,有我!” 这一句“别怕有我!”是生生得逼出了沈珍珍的眼泪,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有救了。她从来没有这样感谢萧令楚的及时出现,否则她恐怕今日就要折在这跑马场里了。
  十一岁的萧令楚,作为世家重点培养的小郎君,小小年纪就开始练习骑术,功夫自然不差。他小心的控制马速,不一会就跟上了小果马,就在这时大声喊道,“四娘子快侧头看我,看着我!” 珍姐这一侧头,便看见了萧令楚骑着马跟着自己,只见萧令楚伸出手,喊道,“快把手伸过来抓住我,然后松开马镫。”
  沈珍珍哭道,“不行,我不行!我害怕,我浑身都没有力气!” 萧令楚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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