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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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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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你滚远点,你肯吗?”白狐冷了脸色,这人怎这样厚脸皮,都拒绝得如此决绝了,还死活不肯死心。白狐是江湖儿女,本来就是果断之人,这会子更是有点生气,“什么考虑不考虑的,关你屁事。人家现在小两口好着呢,就等着三拜天地成正式夫妻。你凑什么热闹?”
  白狐嗤鼻,“哪来回哪儿去,这里不需要你操心。还有啊,别再来大祁纠缠于蔓。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我说话算话,你若不信,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她作势要出手,所幸被苏婉快速拽住。
  “太子殿下请回吧!”苏婉深吸一口气,“这是大祁的内部问题,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是月氏的太子,将来会有更大的责任。你若真的为我好,就让两国百姓安居乐业,以后别再有战争。”说着,苏婉跪地,朝着涯毕恭毕敬的行礼,“多谢太子殿下抬爱,于蔓无以回报,唯愿两国长治久安,永世交好。”
  她磕了头,也算是划清了彼此的界限。
  涯定定的望着她,轻叹一声将她搀起,“没想到,你一介女流,却是如此傲骨铮铮。”
  “不管何时,都得记住自己是谁,不是吗?”苏婉抿唇浅笑,“不能忘本,不忘初心。”
  涯苦笑,“可你是我的初心,我该如何?”
  “真肉麻!”白狐嗤之以鼻,回眸间刚好看到孟麟投射而来的冷飕飕目光,随即也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别以为睡了老娘,就可以拿这种眼神看我!
  呸!
  白狐时时刻刻惦记着,怎么把孟麟这小子的眼珠子挖出来,一想起那天夜里的疯狂。又微微红了面颊。该看的,都教他看见了!
  “我能跟你谈谈吗?”涯走到容景垣跟前,瞧一眼手铐脚镣的容景垣,微微凝眉。
  “你不必同情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我自找的。”容景垣坐了下来。
  孟麟领着众人去了外头,这会子也得防着宋明成那小子玩花样。这样对峙也不是个办法,虽然南抚镇地处偏远,宋明成一时间无法调兵遣将,但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你在干什么?”白狐瞧着孟麟好像在掐指算什么,还以为他神叨叨的犯病了。
  “没看到我在算吗?”孟麟不屑看她,这婆娘话太多,而且脾气太躁,不宜靠近。
  “算什么?”白狐又问。
  “算死期呢!”孟麟瞪了她一眼,“我再算,大概还能活多久。”俄而,又笑得凉凉的,“你要不要跟我陪葬?”
  白狐嗤鼻,转身回到苏婉身边,“姑娘,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
  苏婉摇头,“男人之间的事,说不好!”不过看一眼外头虎视眈眈的宋明成,苏婉又有些头疼,如今似乎到了险境,不知该如何是好。
  里头的人想出来,外头的人想进去,可谁都不让步,是故谁都没办法。
  这个时候县太爷就该发挥作用了,溜须拍马,在旁伺候。宋明成干脆在外头搭建简易营帐,住进了营帐里,外头的阳光晃得他发昏。
  县太爷屁颠屁颠的把自家的女儿给送了进来,宋明成又是个食色成性之人,见着美丽的女子岂能按捺得住。本来离开京城这么远,一路颠簸就已经忍耐得不行,这会子更是如狼似虎。
  有卫浅盯着兵器厂,宋明成也放心,干脆在营帐内好一场颠鸾倒凤。
  县太爷可乐了,这就是有戏啊!那个丧家犬沐王不要,总算有个识货的南陵侯府世子,看样子,自己的满门荣耀是有了出处。
  卫浅有些头疼,领着太子爷的手谕来抓孟麟,遇见障碍不说,自家的主子还在那里睡女人,真当不靠谱。
  等到日头落下山,宋明成还没走出营帐,卫浅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可是没有宋明成的命令,卫浅是不敢擅自行动的。
  宋明成睡着女人,折腾了一下午,算是发泄完了,如今真是神清气爽。这女人看上去还不错,只可惜不是雏儿,否则还这能留一留。不过回京路途漫漫,带个女人在身边也是不错的。
  可望着身边的女人,宋明成突然蹙眉,好似想起了什么。
  那张轻纱之下的容脸,那眉眼之间的熟悉感,倒有点像恭亲王府的那位苏侧妃苏离!

☆、第232章 找到宝藏了

  想到这儿,宋明成突然起身,快速取了衣裳往外走。
  后头,温雅低低的喊着,“世子?”
  宋明成置若罔闻,疾步走出营帐,喊了一声,“卫浅。”
  卫浅急忙过来,“世子有何吩咐?”
  “还没动静吗?”宋明成问。
  卫浅摇头,“世子,要不要趁着天黑,咱们来个措手不及?”
  “先别动,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人!”宋明成眯起眸子,“先等等看,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齐王府那个。如果真的是,也许咱们能帮着太子殿下拉拢齐王,到时候——”他拍了拍卫浅的肩膀,“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卫浅欣喜,“多谢世子提拔!”
  ————————————————
  苏婉不知道涯和容景垣说了什么,涯出来的时候,含笑望着苏婉,“我能跟你单独说会话吗?”
  “不行!”白狐挡在前面,“我不放心!”
  “可以!”苏婉含笑推开白狐,“我不会有事。”
  白狐张了张嘴,最终只能眼看着苏婉和涯走向僻静处。  “如果敢乱来,看我不剁了他!”白狐切齿。
  孟麟调侃,“除了打打杀杀,你还会干什么?”
  “干你!”白狐剜了他一眼。
  孟麟身子一震,四目相对,可谓水火不容。孟麟走进屋子,白狐也不屑理他。一心担虑着苏婉的周全。
  “你很喜欢他?”涯问。
  苏婉笑得有些羞赧,“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若不是心中有他,我何苦来这苦寒之地作陪?”
  “那我明白了!”涯笑了笑,“很可惜,我没能在你遇见他、爱上他之前,遇见你。我错过了,但我还是很庆幸能遇见你。”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很多时候,我也身不由己。但是太子殿下,有些话我是认真的。”苏婉深吸一口气,“还望太子殿下来日执掌月氏,能以天下为重,莫要轻易掀起战争。”
  “这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涯轻叹一声,“我本就是为了和平而前往大祁,因为和平遇见你,所以我会遵从你的心愿,完成我自己的心愿。不管你是苏婉还是于蔓,来日他若是负了你,只管来月氏找我,我月氏国王宫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
  苏婉笑得面色微红,“我想,你永远都等不到我了。我会过得很好,我会与他——生死与共。”
  “那便最好!”涯苦笑,“我能最后再抱一抱你吗?”
  苏婉摇头,“没有必要。”
  “就当是朋友之谊。”涯突然上前,直接将她揽入怀中。苏婉挣扎,顶上却传来涯低沉的声音,“别动,就一会。我为你而来,可终究没能带得走你。蔓,我会永远记得你,你千万别忘了我。”
  苏婉哑然,没有吭声。
  须臾,涯松开了她,将一串手珠塞进她的手里,“这个送给你,就当是临别赠意。我要回月氏去了,不能出来太久。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走,我舍不得你留下来陪他等死。”
  “我要留下!”苏婉好不犹豫。
  涯笑着点了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容景垣说,他尊重你的选择,所以——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我不会输给他,我只能输给你。”
  苏婉笑了笑,“回去吧!”
  涯颔首,“我走了,你保重!”
  野有蔓草,零露薄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涯真的走了,带着他的人,当着宋明成的面,策马而去。月氏和大祁的和平局面才刚刚开始,所以涯不能做得太过。直到涯飞奔而去,苏婉才想起手中的手珠,想要还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悄然捏紧,那就等来日天下太平,有机会再还给他。
  涯走了,所以宋明成就能趾高气扬的领着人冲进来。那些是月氏人,所以宋明成不敢动。可眼前的女子卫队,根本不在宋明成的眼里。
  “看样子,要走了!”孟麟听得外头的脚步声和争吵声,抬头看一眼容景垣,“我的使命即将完成,到你了!”
  容景垣点了头,“自己小心。”
  “是你要当心。”孟麟轻叹一声,“我倒不怕宋明成那小子对我怎样,我还有个丞相老爹,他不敢动我。倒是你——保重!”
  容景垣起身抱拳,终究一句话都没说。
  他本来就不是话多之人,兄弟之间,更是心照不宣。
  孟麟抬步往外走,秋朝在旁随行。
  “我跟你们走。”孟麟深吸一口气,“宋明成,你不就是想抓我回去,然后让我们孟家落一个连坐之罪吗?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否则——我若有损伤,我爹不会放过你们。”
  宋明成站在那里,却把视线凉飕飕的落在了苏婉的身上,“这位是——”
  白狐快速挡在苏婉跟前,苏婉下意识的去摸自己脸上的轻纱,所幸轻纱还在。苏婉眸光微冷的盯着眼前的宋明成,早前在京城,宋明成花名在外,苏婉也是有所耳闻的。
  孟麟也以为,宋明成的老毛病又犯了。
  哪知,宋明成笑了,“看上去和齐王府那位有点相似,不知道如果把你带回去送给齐王,他会不会觉得很高兴?”
  “你什么时候成了齐王府的狗?”白狐冷笑,“堂堂南陵侯府,也得巴结齐王?”
  宋明成眸色陡沉,“把她一起带走!”
  “我看谁敢!”白狐切齿。
  “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别动手动脚。”这个时候,身为好兄弟的孟麟就该挺身而出。如果知道苏婉是容景垣的女人,宋明成一定势在必得,所以孟麟得担着这事。好不容易给兄弟凑了个媳妇,让这光棍了十几二十年的榆木疙瘩找到了睡女人的滋味,怎么着也不能前功尽弃。
  宋明成眯起眸子,“你的女人?”
  “怎么,就准你睡女人,不许我找女人?”孟麟也不是善茬,早年在京城,二人没少明争暗斗。睡女人这种事情,在富家公子看来,是最正常不过的。
  “那也得一起带走!”宋明成冷哼,“全部带走。”
  “白狐,你走!”苏婉瞧了白狐一眼,白狐眉心一皱,当下明白了苏婉的意思。
  突然纵身一跃,谁都没想到白狐会突然来这招,等回过神来,那些女子卫队早就一个个跳上了房梁,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孟麟愣了半晌,白狐武功不错,可跑得更快!连带着身边那些女子,早就溜得没影了。
  宋明成也懒得去追,他怕麻烦,更怕累着自己。本来就是因孟麟而来,还要凑江湖人的热闹,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早点办完事早点回京城,他的小娇娘还在庄园里等着呢!
  想到小娇娘,宋明成又有些心猿意马,好在这会子还处于对峙局面,他也不敢想太多。手一挥,卫浅上前朝着孟麟行了礼,“孟公子,得罪了!”
  孟麟的手上戴着枷锁,秋朝等人也是无一幸免。
  不过苏婉因为跟此案无关,所以暂时还能独善其身。只不过——面对宋明成的时候,苏婉是惊慌的。虽然她不经常出门,可是她跟苏离长得实在太像。所以有苏离的地方,就会遮掩去苏婉的光芒。而没有苏离的地方,苏婉会成为苏离的替代品。
  苏婉不想回京,好在现在还有一夜的时间可以停留。
  兵器厂被包围,容景垣在铁门内,苏婉在铁门外,两两相望多少话语不知该从何说起。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站在里头。她站在外头。
  他说,“一路小心。”
  她哭着没有接话。
  容景垣轻叹一声,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样子还真是那么回事。隔着铁门,容景垣笑了笑,“我会回去找你的。”
  苏婉泪流满面的望着他,“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
  “你既然选择跟我一起,就该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容景垣眸光微冷,“这大祁要变天了,若我不能活着——”
  “我会随你一起死!”不待他说完,苏婉已经接过话茬。
  容景垣看着那些营帐,圆月当空,真是格外的凄凉,“我没死,你就给我活着。”
  她犹豫了一下,其实她想知道,他心里的那份心思到底有没有放下。毕竟她此前,是齐王容景甫的女人。虽然是有名无实,但——容景垣不是寻常人,他心里的正义感和固执的原则性标准,不允许他轻易越过雷池半步。
  “恭亲王已经下狱。”容景垣压低了声音,“你必须回去。”
  眉睫陡然扬起,苏婉愕然,“那林侧妃?”
  “京城已经不是你离开时的京城,你要有心理准备。”容景垣盯着她,“还有,也许二哥见到你会——”
  “我是于蔓!”苏婉斩钉截铁。
  容景垣点了头,“好!”
  “我能有个要求吗?”苏婉知道,如果林慕白真的出了事,她不能置身事外,的确该回去了。虽然没能为父亲奔丧,但也该为林慕白做点事情。
  你不能享受了别人的馈赠。而对别人的灾难,抱以无动于衷的心思。
  容景垣蹙眉望着她,心下微微一动。
  什么人都没有,空寂的世界里,唯有一轮冷月当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皇天后土,天地为证。对月起誓:此生不负,惟愿执手百年,永结秦晋之好。
  二人对着明月磕头,算是许了喏。
  容景垣突然觉得,原来有些东西放下很简单,只要某种分量超过所谓的道德底线,就赢了。苏婉的好,他一直看在眼里,便是石头也该被捂热了。他不是没有心的人。也不是铁石心肠,只不过有些东西,是他不敢触碰的。
  从小的教养还有经历,不敢让他轻易动情,生怕连累了身边的人。
  毕竟他非宠妃之子,常年出征在外,自己的命尚且无法做主,何况还得带上一个人。
  涯出现的时候容景垣就知道,如果不点头就得失去。他本就没能力拥有什么,但是如果不想失去更多,就必须争取。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叫嚣,苏婉要是真的跟着涯走了,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女人。
  一想到永不相见,他突然慌了。
  有些东西是在逐渐浸染的,那样一个弱女子,能陪你风餐露宿,能与你生死与共,你还想怎样?难道真的要等到失去,你才肯回头?
  回头,其实没那么难。
  只要你肯!
  其实苏婉可以走的,让涯带着走,再回来就是。可她不愿让他失望,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愿。她只想跟着他,不管是生是死。女人疯狂起来,丝毫不逊于男人,理智睿智什么的,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只需要他点头,需要他的肯定。
  像个渴求的孩子,执念不灭。
  “回去后自己小心。”容景垣隔着铁门轻叹一声。
  苏婉点了头,“那你呢?”
  “我很快就会回京城,你信我。”容景垣唇线紧抿。
  苏婉盯着他,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目光微沉的盯着容景垣,“你是如何得知恭亲王府的事情?”他日夜守在兵器厂,如何有机会接触外头?就连白狐也没有及时收到京城来的消息,怎么——容景垣却知道得这么详细?这其中莫不是——
  容景垣笑而不语,苏婉却沉默了下来。
  “我不问。”苏婉笑了笑,“我信你。”
  “等我回去娶你!”容景垣望着他。
  苏婉抿唇,想握住他的手,可突然又有些犹豫不决,有些不敢。下一刻,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微凉的柔荑。眉睫陡然扬起,苏婉面颊绯红,身子都禁不住颤了颤。
  四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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