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顺被审问的时候,德妃在宫里惴惴不安,等着消息。他是德妃的贴身太监,知道的秘辛自然不是旁人可比。若是他随便吐出来点东西,恐怕都足够德妃失宠了。
甚至,若是皇上一怒之间,将她打发到那冷宫去,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姊,如今咱们着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若在宫里等候,但是不能坐以待毙。”赵夕妍从桌儿上端了一盘的绿玉翡翠糕到了德妃的面前,“这饭还是要吃的,不能为了这事儿毁了自己的身子。”
德妃焦躁的将这糕点给推到了一边,急躁的说道,“本宫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如今这张德顺被拉到了大牢里面,审问的人又都是皇上的人,本宫根本就救不了他!”
说着,德妃的话里带了点哭腔,“这大牢里的刑罚,本宫不是没有听说过,进到那里的人,不吐出来点真东西怕是不行的。若是这张德顺真的将本宫推出去了,本宫不怪他。”
“长姊,你说什么呢。这张德顺是自己犯事儿给抓进去的,哪里敢将您给推出去顶罪呢?”看着德妃那失神落魄的样子,赵夕妍柔声劝解到。
但是话虽如此,赵夕妍自个儿心里也是没底的。皇后岂能够错过如此好的机会,放过德妃?(未完待续。)
☆、一二二章 扳倒德妃
张德顺的审判,足足过了三日。这三日来,德妃总是心惊胆战,生怕他将自己的事儿都给抖落出去。并且皇上这三日也没有到她的宫中去,让德妃更加的焦躁。
德妃焦躁不安,这钟粹宫中的宫人可就受了苦。德妃时不时的拿他们撒火,就连着赵夕妍都被德妃怒骂了几顿。这几日钟粹宫的宫人们,****在私下里叫苦。
“如何,这张德顺可会吐出来点东西,让咱们的德妃娘娘下水?”这日,长乐宫中,景盛芜悠然的坐在那轻纺雪月纱的软榻上,慵懒的修着自己的指甲。
水葱似得指甲刚刚养成,看着着实是好看。景盛芜又摘了秋日的菊花做妆,染在了指甲上,看着着实是典雅美丽。
“这大牢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张德顺识相,自然是会吐出东西来的。大牢中的刑罚手,各个都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从他们手上过的人,哪个能够血性方刚的抗住?”
听到景盛芜的话,冷羽很是不屑的说道,“哪怕是三尺男儿,见到了大牢中的人还要愁苦三份,更不要说这张德顺一个没根的太监,怎么能够扛得住这刑罚?”
闻言,景盛芜冷笑一声,继续修起了自己的指甲。如今,这网已经收好,只等着将那德妃请到翁中了。
果然,不出景盛芜所料,这张德顺根本抗不住大牢里的刑罚,很快为了保命,便是将德妃做的事儿都吐露了出来。不过他到底还有着三分的忠心,只拣了不足以让德妃被杀头的事儿说了两三件。
这其中就包括了德妃促使自己的死士青鸾和黄雀对景盛芜下药,想要药死她。但是那慌乱中的黄雀为何会向着皇上刺杀过去,连着张德顺都是不清楚的。
还有旁的一些罪过,比如德妃曾设计对皇后进行陷害,或者对皇后不敬,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儿,倒是并未有什么大罪了。
“哼。他倒是也乖巧,将这事儿说出来,到底长乐被巫凉公子救治了过来,没有什么大的损害。抓住这事情问罪。只怕按着皇上宠溺她的样子,到底还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千禧宫中,听到了冷香的回答,皇后很是不满的说道。想到德妃那狡诈的性子,怎么能够轻易让她给拉下来?不过。唯一满意的,便是到底让德妃害了景盛芜的事儿给承认了。
那么,景盛芜便会以为事事都是德妃动的手,自然会和德妃对上。就算德妃能够这次平安无恙,但到底也在景盛芜的心中埋下了一个刺。这杀身之仇,景盛芜岂会放过她?
想到那年岁不过十四的少女,皇后后悔的扶额叹息了一声,“这景盛芜今日竟然这么有手段,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她在我面前发下重誓。说今生都不会踏入楚御府邸半步。”
不然,按照这个女子的心机和谋略,还有她背后的势力,若斯让御儿娶了这么一个正妃,皇后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但是,如今说什么都是晚了,景盛芜已然发了重誓。
并且,听说皇上还下旨许诺了,不会在婚姻事情上让任何人逼迫了她,只能过问她的意见。这就断绝了皇后想要为楚御请旨的念头。
听到皇后这么说,冷香一顿,眼里闪过怔然的眸光。
“呯!”
奉天殿中,景盛芜拢手入袖。恭敬的站在地下,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任何动静,只任凭皇上在那里发火。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这样对朕的公主下手,眼里还有没有朕了!”楚恒听着李崖的回报。大怒说道。李崖立刻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等着皇上的发落。
“罢了,将德妃禁足在这钟粹宫中,若是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她出来!”揉了揉额头,楚恒当下吩咐道,李崖立刻恭恭敬敬的领命去了。
听到楚恒吩咐的景盛芜怔然了一下,随即心中思索起来。看来,这皇上是不想将德妃给处置了去。不过也是,想来德妃如此盛宠,皇上肯为了自己这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公主下了她的面子,想来也是足够了的。
不过,若是让德妃如此轻松的就逃过了责罚,岂不是让这宫中人人以为,都可以在她景盛芜的脸上踩上一脚?
想到此处,景盛芜“噗通”一声跪在了皇上楚恒的面前,“父皇,儿臣恳求父皇能够责罚德妃娘娘。不然,若是轻易的就放过了她,岂不是让宫中人人以为,刺杀皇族是小罪,可以轻易处之?”
说着,景盛芜的水媚大眼直直的看着皇上,“若是如此,只怕后宫中人人都能够随意的对皇族下手。盛芜自身的安危不要紧,但咱们皇族的颜面,到底不能不顾忌的。”
听到这话,楚恒一愣,看着那跪在地上的景盛芜不由得思索了起来。也是,若是轻易的放过了德妃,岂不是会被旁人说他偏心妾侍,太过宠爱妃子?
毒杀皇室公主可不是小事,若真的饶过了德妃,只怕景盛芜心中也会有怨恨。想到景盛芜的作用,楚恒再次米勒眯眼眸。
“李崖,再去传朕的旨意,将德妃褫夺封号,降为嫔,为赵嫔,并且在钟粹宫中面壁思过十五日,禁足于其中,非诏不得外出。”
思索片刻,楚恒抚了抚桌儿上的黄金镇龙头,下了旨意。跪在地上的景盛芜听到了这些消息,当下松了口气,但并没有放松。
“父皇,儿臣想着赵嫔娘娘到底是一个心性好的人,不过是被她那些恶劣的宫人给挑唆坏了。想来也是那些宫人的缘故,让赵嫔娘娘对儿臣有了杀心,不若将这些宫人下了大牢,严加审问,并且给赵嫔娘娘换上新的宫人。”
景盛芜这话一出口,字字句句都是在为赵嫔着想,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让皇上换掉了所有的钟粹宫宫人。这大换血之后,怕是赵嫔的心腹都是要全部消亡了去!
“也罢,就按照你的旨意,李崖。按着公主方才说的话去办吧。不然,怕是让人人都以为我们皇室的性命不金贵,能够随意毒杀了。”挥了挥手,楚恒的脸上现出了疲惫的神色。
看到楚恒的脸色疲累。景盛芜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当下乖巧的福了一福,告退回到了长乐宫中。冷羽也一直柔顺的跟在她的身后,给她披上了一件珍珠半臂。
“日后,咱们的德妃娘娘。就成了赵嫔了。想来这消息,能够在宫中立威了吧。”看着那外面碧蓝的天空,景盛芜柔声说道。
“那是自然的,知道了公主的厉害,谁还敢来阻挡公主的锋芒?”冷羽听到,也是柔声笑了笑说道。
德妃被降为赵嫔,禁足在宫中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合宫哗然,都不敢相信。要知道在这宫中,德妃娘娘是最得宠的女人。竟然都能够被景盛芜拉下水来。
想到这里,这些宫人们看着景盛芜的眼色就变了不少。她既然能够将德妃给拉下水来,想来对付其他得宠不若德妃的人,更加的轻松了。
经历了此事,宫中景盛芜的名头,第一次响亮了起来。皇上能够为了景盛芜处置了德妃,想来也是极为将景盛芜给放在心上的。
这几日长乐宫中,****都有各宫的妃嫔前来叙旧。景盛芜倒是来者不拒,面容和善,并没有丝毫盛气凌人的气势。反正这些妃嫔前来。都带着很好的礼物,她何乐而不为?
如此,景盛芜便成了皇后之下,德妃之后。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很多宫人都想削尖了脑袋挤到这长乐宫中,给景盛芜做事。但是景盛芜却是丝毫不收任何人,只用自己宫里原本就有的宫人。
“小姐,如今咱们这长乐宫中可实在是热闹呢。”打发走了淑妃宫里的人,雪月看着手中的那通体碧绿,仿若一汪春水的翡翠镯子说道。这些嫔妃们有心想要拉拢景盛芜。自然是不会拿了那坏东西来冲次品的。
“如今咱们公主可是在这后宫里,最在风头上的人了。虽然是借着皇上的手处置的德妃,但是宫中谁人不知,这是咱们公主的主意手段?”冷羽正在给景盛芜捶腿,听到这话,当下笑着抬头说道。
“罢了,在这风头浪尖上也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你们都小心收敛着点儿,不要让人抓了咱们的把柄去。在这宫中若是低调点儿,并没有什么坏处的。”
看着几个奴婢那兴奋的神色,景盛芜柔声笑了笑,提醒说道。自从进宫之后,她们就一直被各宫人都不放在眼里,以为这公主可以随意欺凌。到底景盛芜并不是皇后所出,不过一个祁安侯府的嫡长女罢了。
但是,若是这样就以为皇上真的向着她们,可以在这宫中真的嚣张起来,怕是就错了。
楚恒不过是因为当时德妃的人竟然想要行刺他,并且毒杀了景盛芜。这刺杀皇室,尤其是皇上可是大罪。虽然当时的黄雀和青鸾已经死了,但作为主使的德妃怎么不能教训一下?
“公主,在这宫中低调点儿,是不会让人来对付你。但是若太过低调,只会让人以为公主您是好欺负的,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有的时候,适当的展露下锋芒,并不是太过坏的事情。”
闻言,景盛芜看向了冷羽,轻挑红唇一笑。冷雨的意思,她也明白,自然是懂得该如何做的。
和长乐宫中的气氛截然相反,钟粹宫中,到处都是一片的惨淡形色。德妃被降为了赵嫔,在这钟粹宫中禁足十五日。连着钟粹宫的宫人都是被该打的打,该杀的杀,全部换为了新人。
如今在这钟粹宫中,赵嫔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说话的心腹,除了能够和自己的胞妹赵夕妍说两句话,便再没有旁人了。
“长姊,这事儿会不会连累到咱们赵府,连累到父亲?”
晚上,看着那些御林军终于是将所有的宫人都带走了,钟粹宫中安静了下来,赵夕妍方才柔声问道。
如今德妃是彻底的被景盛芜给揪下水来,就怕景盛芜会抓着这事儿不放,对她们的父亲出手。若是这样,只怕整个赵府都是会有灭顶之灾!
“不忙,如今我不过是失宠了,若是能够再度得到皇上的宠爱,这些事儿都不算什么!不过我很是不明白,当日那黄雀为什么要刺向皇上?我的旨意,可是让她去刺杀景盛芜的啊。”
德妃,不,如今的赵嫔正坐在那冷清的寝殿中,和赵夕妍说着悄悄话。宫人们都被换成了新的,她可不信这些宫人里没有皇后的耳朵。
往日里赵嫔有皇上的宠爱,可以嚣张跋扈肆无忌惮,但是如今却被景盛芜给揪下水来,这后宫中对她暗恨的嫔妃可不在少数。这痛打落水狗的事儿,她们岂会不做?
“妹妹也是觉得很蹊跷,这黄雀是姐姐的死士,自然不会违背姐姐的意思。难道,这里面还有旁人的手脚?”赵夕妍轻声问道,面容上也满是疑惑。
如今赵嫔被皇帝处罚,虽然她并没有被连带着禁足,但是到底还是被连累了些许。现下她若是去那御花园中散步,连着看守御花园的宫人对她都不是往日那么恭敬了。
拜高踩低的事儿,在这宫中素来常见,并不是什么稀罕的。所以赵夕妍倒也并未有太多的惊讶。从当日她来到这宫中开始,便明白了自己的结局。
“怕是皇后在这之中动的手脚,毕竟这景盛芜名义上可是她的义女。但是这景盛芜不是被容世子捧上来的,皇后素来和容楚不合,怎么会和景盛芜合谋呢?”
听到赵嫔这话,赵夕妍那双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长姊,怕是咱们姊妹都被景盛芜和皇后给瞒了过去。这若是皇后真的和容世子不合,只怕会一直对景盛芜动手。”
“但是她们二人竟然如此合谋,只怕连着容世子和皇后的关系也没有面儿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赵夕妍恨恨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只怕这景盛芜,便是联系容世子和皇后,楚御的棋子。若是这样的话,日后御王登基,容楚便是开国大将。咱们姊妹,只怕是要埋没到那黄土中去了!”
闻言,赵嫔瞪大了眼睛,满头都是冷汗。赵夕妍说的话,句句都是刺中了她的心窝。若是真的这样,只怕日后到了楚恒殡天,她们姊妹连一个落脚地方都是没有了去。
“夕妍,长姊的希望,就都在你身上了。咱们如今最重要的,是得到皇上的宠爱。姐姐需要一个人帮,可是姐姐身边,只有你了。”
赵嫔这话说出口,赵夕妍都是一惊。她隐约中明白了赵嫔的意思,是让她去牺牲自己的青春年华么?想到要如此做,赵夕妍心中就隐隐的抗拒。
若是让她去和楚御一起,她倒是没有什么抗拒的,可是,若是让她去陪一个糟老头子度过自己的年华……
“夕妍,姐姐身边儿只有你了,若是你也不帮着姐姐,怎么能够去扳倒景盛芜?咱们姊妹要姊妹同心,方才能够其利断金啊!”看到赵夕妍犹豫,赵嫔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说道。
瞅着赵嫔那焦急的神色,再想想容楚素日里对景盛芜的维护赵夕妍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未完待续。)
☆、一二三章 偶遇得宠
容王府邸,容楚捏着手中那枯黄的树叶,逐渐的出了神。
“咳咳咳,容大世子,你怎么在这里愣神。”身后一阵咳嗽声传来,容楚急忙转头,正是老容王咳嗽着来到了他的身边。
“老太公,您怎么出来了,您这身子一直不好,若是再着凉了可如何是好。”看到老容王只穿着单薄的暗云色松鹤延年褙子出来,容楚立刻焦灼的说道,拿了一件大氅给他披上。
已经入了秋天了,一天天的冷了下来,这老容王的身子也一天天的垮了下来。虽然巫凉从未明说,但是容楚却是明白。哪怕是靠着巫凉那咸巫氏的秘药,也只能维持老人的生命。
但是,巫凉也说过,如今老容王油尽灯枯,怕是熬不了那么久的时辰了。
“无妨,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自个儿有数。如今你也眼看就要十八了,可有中意的姑娘?我这身子骨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能在死前看一眼我的孙媳妇,倒也满意了。”
老容王咳嗽着说道,用手中的龙头拐杖狠狠的戳着地。咳嗽的力度是如此之大,怕是要将肺都给咳出来一样。看着他那抖动的身子,容楚不由得红了眼眶。
“罢了,老太公,不要说如此丧气的话了,我让巫凉来给您医治一下。您能够长命百岁的,怎么能够如此丧气?”容楚揉了揉眼睛,故作轻松的说道。
闻言,老容王咳嗽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