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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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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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神瞟了瞟简玉珏手上老旧的棉衣; 忍不住又嗤了一声,“不是和上官琰交好; 怎么不让他替你多买几件,再备些年礼回去啊。”
  这话是卢冠霖自己猜测的,虽说按着平日看来; 简玉珏对哪个同窗都是惯有的一副和顺表情; 但别人不知,他自是知道替简玉珏要了纳贡资格的正是上官琰。
  没什么交情,还能无缘无故送钱了?难怪那日在街头,上官琰竟然都没帮他。只不过上官家中富庶; 卢文广曾嘱咐过他不要随意得罪; 他才没有传出去。
  卢冠霖的语气不善; 然而简玉珏手势顿都未顿一下; 只顾埋头自己整理。
  “你有什么了不起; 不说话就没事了么?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人!”
  简玉珏依旧没转身,让卢冠霖想撒气都没处撒,总不能在国子监打起来吧。
  “好,等明年再见,要你瞧瞧我的厉害!” 卢冠霖把门狠狠一摔,转身走出门去。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长得模样比他好,学识比他好,看起来温润秀雅,也不与你争执,一副根本不将你放在心上的模样,比大吵一架还让人不爽快。
  当然,他是不会觉得自己上门寻事有错处的,像他们这类纳贡中的荫生,本来就可以目中无人,何况他爹还是当朝正二品的尚书。
  简玉珏听到他出门的声音,这才回头看了看那扇被无端踢出一个浅坑的木门,俊颜上薄唇轻抿,袖袍下的手捏紧而后松开,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
  到末了,整个寝房里,也只回荡了卢冠霖一个人的声音。
  。。。
  简玉珏小心收好学正分给他们的玉牌,过了授衣假,还要凭着这玉牌回国子监报道。
  年节,他是必要回青州和奶奶一同过的,但走之前,简玉珏准备先去夕水巷子和李掌柜告别。
  冬季天冷,风嗖嗖的刮过,寻常的铺子关的早,入夜的那些又还未开起来,这种不早不晚的时候,反而最是萧索。
  简玉珏负着箧筐,穿过永安街,到了夕水巷子口,看到李掌柜正吃力插着门扇,还剩下四五道,他扶着腰似乎是有些力不从心。
  简玉珏没有多停留,小跑上前接过了李掌柜手上的木板。
  李掌柜手中一轻,抬头见是简玉珏,不禁有些诧异道:“玉珏,你还没回去呢?”
  “嗯,等一阵就回去了。”
  李掌柜看着玉珏推着门扇,不多时就全部插齐,他从腰间拿下门锁,咔擦一声,铺子也算是锁完了。
  他拍了拍简玉珏的肩膀,“好了,早一些回去吧,你奶奶在家等你等的急了,都多久没回青州了。”
  “李叔,你在哪过年节。”
  简玉珏这么问,是他想起之前李掌柜把乡下的瓦房卖了,也从未听过他说起家人,难道是一个人过么。
  李掌柜语气潇洒道:“你就别担心我了,我一个人哪里去不得,实在无聊还能回来看着铺子。”
  简玉珏看了他一眼,垂眸轻声,“李叔,你同我一道回青州过年节吧。”
  “青州?”
  李掌柜闻言愣了一楞,随即笑起来,脸上起了笑褶,愈发显的慈祥。
  “好啊!好。”
  。。。
  老少二人坐上了回青州的骡车,晃晃悠悠地从京府行向青州。
  幸而简玉珏所在的村子恰巧在青州和京府的接壤处,没那么远,路上也就没耽搁个几日。
  简奶奶得了信老早就站在灰青的瓦房前头,她头发花白,穿的厚棉衣打着补丁,洗的发白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听玉珏信上说带了那个一直照拂他的老掌柜回来,她昨晚立刻去镇上赊了点碎肉,买了面皮,包了猪肉素菜饺子招待招待。
  这种小县村里的瓦房没什么庭院分别,与邻边更没有高墙之隔,只围着一圈矮矮的竹篱笆。
  光秃秃的,简奶奶站在老井旁边,往路口望去,一望着就能望到路尾。
  她的手揣在布兜里都揣不暖,但她心里热乎乎的高兴极了,等着盼着,终于来了一辆骡车远远地停在村口。
  简奶奶看不真切,但还是一眼能认出简玉珏的身形。
  “好嘞,奶奶给你们先下饺子。”
  简奶奶自言自语地走进灶房,现在把饺子下锅,等他们到了,就正好可以吃上暖的。
  这一路奔波,骡车她年轻时坐过,后头冷风直灌着的,得多难受啊。
  简玉珏带着李掌柜进门时,扑鼻的一阵饺子香气,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处的俊秀,比平日更要多上好几分。
  李掌柜不经意看到的时候,有一瞬的诧异。
  简玉珏在外举止安静,待人温和有度,但其实并不怎么笑,可一进这个老宅子,李掌柜突然觉得玉珏身上的那一股烟火气噌噌的冒出来,有了少年样。
  “奶奶,我回来了。”简玉珏卸下箧筐,声音清朗。
  简奶奶闻声,锅铲来不及放下就跑了出来,甫一看到简玉珏,眼眶不知道怎么就红了,背过身快速抹了抹才转过来。
  “这位是李掌柜吧。”她笑呵呵道。
  “诶,阿姐是我。”
  李掌柜认真的作了个礼,初次见面都有些陌生,但同样是希望玉珏好的人,稍微寒暄了两句,很快就不那么生疏了。
  “饺子快煮好了,快,你们快进屋去,呆在外头干什么。”
  简奶奶手在围布上擦了擦,还是怕脏污了简玉珏和李掌柜的衣服,用手腕顶着推他们二人进去。
  待李掌柜进了里间,替他安顿好,简玉珏就折身去了灶房,那锅铲一下子到了他的手上。
  一双读书习字时候都好看万分的手,此时却要执着锅铲,简奶奶看着看着心里就愧疚不已。
  “玉珏啊,你以后在家不要碰这些东西了,奶奶还能拿得起的。”
  简奶奶想拿走他手上的,可试过几次,简玉珏身量高,她纵是垫脚,也离空了好长一截。
  简玉珏扬了扬手,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奶奶,你再与我抢锅铲几次,我便少吃几只饺子了。”
  “噢好好,不抢了,”简奶奶无奈道:“不抢了!你可不许少吃啊。”
  。。。
  简陋的屋室內,三个人围着原木桌子,就着一盆辣菜丁,吃的是津津有味。
  简玉珏话不多,但李掌柜和简奶奶皆是爱谈天的性子,屋里热热闹闹的,年味儿比往年都要重。
  饭毕,简奶奶身子虚先去休息了,简玉珏则收拾起碗筷,在灶房清洗。李掌柜围着瓦房四周走走,简奶奶的手艺好,皮薄馅大,他吃了一整大碗,不走走都消不了食。
  这般走了几圈,李掌柜看到那些个随处可见的破漏,比起他以前乡下的屋子都要差上许多,心里不禁心疼。
  简玉珏就是这般长大的?
  “李叔,夜深了,您怎么不进屋里休息。”
  简玉珏收拾完从灶房出来,李掌柜正好绕回到了老井灶房这边。
  “你奶奶手艺好,饺子好吃,我吃的多了来走动走动。”
  简玉珏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他素来安静,自然不会没话找话地聊天。
  但他依旧是陪着李掌柜在屋外站了一会儿,正是月里的中旬,一抬头便是银漆圆盘似的的月亮。
  他身上浅灰色的棉袍,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微仰头看向天边时,双眸里现出了那圆月,看不出情绪。
  承思则月满,李掌柜看了眼简玉珏俊秀的侧影,轻道:“是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他说的隐晦,但自然是指简玉珏的身世,方才玉珏不在,他才从简奶奶口里得知,玉珏是遭人遗弃,被她早上出去卖菜时候捡到的。
  简奶奶试过贴了几次告示,但她孤寡一人,也没什么力量去替他寻生父生母。
  只想着他出人头地了,或许父母就会来找他,老人心思简单的很,总要让他找到根才行。所以上一次,简玉珏为了她的病没去参加会试,她才愈加气的难受。
  简玉珏对上李掌柜的视线,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月色正好。”
  “和奶奶在一起,很好。”
  “玉珏,我总将你想的太过俗气。”李掌柜似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其实,你恨不恨我逼你进国子监。”
  简玉珏闻言,倏的抬头看向李掌柜,“李叔。。”
  “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些事,当初选了骨气,后来后悔了几十年。”
  “那时候开始,我便觉得读书人,审时度势比风骨重要,不然没有机会大展拳脚,又有何用。”
  李掌柜看了简玉珏,笑了笑, “但我现在看到你,突然才觉得是我自己想错了,以后该是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李叔,你。。。”
  李掌柜进过国子监,但按例秀才是进不去的,所以当初必定是发生了一些事。
  “玉珏,你要放松心情,好好考。”
  连带着替他当年的那一次,一起要回来。
  ***
  卢冠霖气鼓鼓地回到卢府家中,卢文广堂堂尚书,府里自是气派不已。
  前院厅堂,卢夫人看到儿子回来,脸上立时笑开了花,“霖儿,怎么才回来,早上听陈大人说,你们早就放了呀。”
  陈大人是国子监的祭酒,卢冠霖的爹是礼部尚书,和国子监联系紧密,当然对监生们的动向了如执掌。
  卢冠霖一屁股坐在了方椅上,吃了口茶,“不提了,遇到一个讨厌的人。”
  寻事最没面儿的,就是那个人根本不理你。
  “是谁啊,惹你不高兴了。”卢文广刚从外头回来,一进前院就听得卢冠霖这句话,忍不住问道。
  对于他这个儿子,他是费尽心思,但偏偏读书这方面最像他,做起读书这事来,一个时辰都做不下去。
  “爹,还不是上一届青州那个解元,看的我膈应。”
  卢文广知道纳贡一事,“他这次还要参加春闱?”
  “是啊。”卢冠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他爹问的这不是废话么。
  卢文广的小眼睛眯起,脑子已是千般算计掠过,“霖儿,你觉得他学识如何。”
  卢冠霖虽说厌恶简玉珏,但论起学问他还是如实道:“才来这不到半年,都比甲班的头名还要好了。”
  卢文广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按着卢冠霖的成绩,不说三鼎甲,便是同进士出身都难的很。
  他的官位,左迁到了这礼部尚书,也算是到了头,想封侯拜相,希望都在儿子身上。
  不如,就再做一次,反正,他当年不也是平稳过来了。
  “霖儿,你往后不要再打搅他读书,也别找他的事。”
  “爹?”
  卢文广扶了扶长须,“等爹替你铺好了路,你就晓得了。”


第七十三章 
  那日净室的旖。旎之后; 苏宓被秦衍用他的沐巾包裹起来; 氅袍遮掩着严严实实的抱回了小院。
  苏宓是怕怀了身孕; 暴露了督主的身份; 是以才对男女之事有些犹豫,这教秦衍看起来; 便只能是第一次吓到她了。
  恰好之前去青州月余; 东厂的事务繁忙; 秦衍索性直接在东厂的大堂里过夜; 也省的她每晚瑟缩在床角; 睡都睡不安稳。
  督主府里; 苏宓一身素绒绣花袄坐在桌边,看着床上两条分开铺叠的软被; 撑着下巴轻叹了口气。
  她每晚缩在床角,是怕自己忍不住扑着窝进督主怀里,也不知道督主是不是生气了; 直接就让冯宝从前院挪了一条被子过来。
  如今他们是一个人盖一条; 隔着两条被子,秦衍睡得晚,起的早,苏宓都好几日不知觉的就不见了秦衍的身影。
  要不今晚就与督主直说好了; 苏宓心忖; 那该怎么自然的提起这个话头呢。
  她正兀自想着; 厚厚的垂帘从门外被人撩起一角; 冯宝小心翼翼不带进冷风地走了进来。
  “夫人; 督主说这几日天冷,东厂事务也多,他留在东厂不回来住了。”
  “啊?”苏宓脱口而出一声惊讶,随即面色委顿起来,“嗯,知道了。”
  冯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看起来督主也不似是闹别扭啊。
  “对了,夫人,还有件事,督主要奴婢与您说的。”
  “什么事?”
  “今年的年节宫宴,督主说您就不用去了。天寒地冻又要晚归,他怕您身子受不住。”
  之前苏宓染了风寒,后来又忧心其他的事,秦衍回来看到之时,人都瘦了一圈。
  宫宴虽说只有半日,但回来的晚,且在宫里要注意仪态轻松不得,秦衍这次便不想再教她走一趟。
  “嗯,好。”
  “那奴婢先去回话了。”
  。。。
  苏宓现下对其他都是兴致缺缺,心里还在想着秦衍不回来的事。
  都怪她自己当时犹豫了一阵,没把话说清楚。如今想说了,秦衍又住到了东厂,最近是见都见不着了。
  等再过个几日,怕是督主与她更生疏了,这可怎么办。
  ***
  年节的宫宴,皇上要哪些人随侍,旨意都是同一时辰由小太监统一出去发诏的。
  双福站在他们的西院门口,眼瞅着那传召小太监进了储秀宫却没走向他们这个院子,心下不由得沉了沉。
  在回头的时候,他的脸色恢复如常。
  张月儿的手上抱着橘色胖乎乎的蛋心,抬头看到双福欲言又止的神色,往他身后瞧了瞧就猜到了,皇上没有宣她一道去宫宴。
  只有受宠的嫔妃,才能去的,沈贵人去年就去了。
  上一次,张月儿还丝毫不觉得难受,可今年,她竟然涌起了浓浓的失落之感。
  皇上有好久没来看过蛋心了,大概是看腻了吧,看她,也看腻了。
  “主子,兴许是公公们耽搁了。。。。”双福知道张月儿看出来了,就不再遮掩,而是小声劝慰道。
  “不是的,皇上是忘记蛋心了。”忘记她了。
  也是啊,后宫那么多好看的女子,他怎么会记得她呢。
  张月儿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双福,我想带着蛋心,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双福知道她心里不高兴,皱眉点了点头,“不过主子,您可别乱跑啊,冲撞了别的娘娘就不好了。”
  张月儿的身份只比秀女高一些,说起这个,双福还觉得奇怪,哪怕是皇上每日都来的那段日子,也没见皇上抬主子的身份,反倒是升了隔壁的秀女,可明明,皇上都没去过那儿。
  张月儿笑道:“我就去后花园走走看看,这天色也不好,碰不上什么人的。”
  。。。
  今日的天色从午后开始就有些阴沉,灰蒙蒙的,一副快要下雨的样子。
  正值冬日,没什么花好赏的,园子里果然没哪个妃嫔主子出来,连个宫人都少有经过。
  张月儿抱着蛋心随意走着,沿着中心的小湖绕了一圈又一圈,心思却都在想着朱景煜。
  他之前明明天天来的,怎么就突然不来了呢,她这心里盼啊盼的,像是被一根线拉扯着一般,又酸又疼。
  她记得宓姐姐说过是心甘情愿嫁给督主的,那就是喜欢了,她现在也感受到了那种心甘情愿的滋味,是不是,她也喜欢皇上了。
  张月儿原本灵动的双眼,此时怀着心事就没什么神采,蛋心瞄了一声,趁着她愣神的当口,刺溜跳了下去。
  她恍然回过神,心下一急,马上循着蛋心的方向,一跑跑进了假山的山洞里。
  幸好蛋心懒得很,只跑这一下就窝在假山里枯了的干草上不动弹,张月儿一跟进去抓住了它。
  “我都不开心了,你还乱跑。”张月儿轻轻揉了揉它的猫耳朵。
  “瞄。”蛋心朝天摊开肥肚子蹭到张月儿手下,让她摸摸,那滑稽的模样,让张月儿心情登时舒畅了许多。
  她索性坐在了干草上,反正本来她就并不想逛园子,而是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呆着,蛋心找的这处还挺适合她的。
  天空逐渐飘起小雨,一人一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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