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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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生香-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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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女子,朕问你来历,为何扰乱朝纲,你居然和朕说要告御状,简直不知所谓!”赵之昂怒道。

    苏婉如昂着头,回道:“民女的御状,就是回答圣上问题的答案,求圣上给民女一盏茶的时间,宣民女的姐妹上殿。”又道:“求圣上成全!”

    赵之昂蹙眉,“你说状纸就是答案?”他沉默了一下,靠在龙案上,道:“好,朕今日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冤屈和理由,让你来祸乱朕的朝纲,说不清楚,朕就要你的命。”

    这就是苏婉如瞧不起赵之昂的原因,打天下或许他可以,可是治天下,赵之昂的格局就太小了点。她心中腹诽,抬头看了一眼杜公公。

    杜公公就出去吩咐了几句。

    赵栋眼睛眯了眯,立刻就猜到了苏婉如所谓的朋友一定是刘三娘……这两个贱人!

    苏婉如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赵栋,投去的眼眸杀意涌动。

    赵栋一愣,拢在袖子里的指节响动,很想上前去捏死她。

    很快,小內侍领着一位女子进来,众人回头去看,女子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穿着一件半旧的葡萄紫柿纹褙子,昂首挺胸的进来,下跪,行礼,道:“民女刘氏三娘,叩见圣上!”

    赵之昂认识,好像是跟着司三葆一起从应天锦绣坊来的,他蹙眉道:“是你,应天的绣娘。”

    “是!”刘三娘垂头应是。

    赵栋脸阴冷……告,告了你就知道,有的事就算说破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

    她们也不想想,她们是什么身份。

    “苏氏。”赵之昂看着苏婉如,“人已经来了,说。”

    苏婉如侧目看着刘三娘,柔声道:“不过生死,你我都无九族,谈不上连累谁。有我陪你,不怕!”

    “好。”刘三娘握着她的手,浅笑满目的坚韧,她抬头看着赵之昂,道:“圣上,冤屈是民女的,此事亦是十年前的事,这整整十年,民女活着就是在等这一刻,还请圣上听民女说完。”

    赵之昂不耐烦,摆了摆手示意她说。

    “十年前,民女十五,是应天锦绣坊的一位绣娘,民女最大的心愿,就是跟着师父将刺绣学好,将来有一日也能成为大师傅,名扬天下。可是……有一天,民女出门上街,忽然碰到两个侍卫,他们将民女堵在一个巷子里,那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将民女打晕。”

    “再醒过来,民女被关在一间房间里,门窗被锁,四周没有一个人,民女惶恐,害怕,在无限的恐惧中等待着,然后……”她说着,一抬头指着赵栋,泪如雨下,“然后他就来了,他将民女吊在房梁上,捆在床上,拴在门上,压在椅子下,他以各种各样千奇百怪令人作呕恶心的姿势羞辱民女,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他就是个畜生!”

    纵然过了十年,当年那几日依旧如噩梦一般,历历在目。

    刘三娘捂着脸,嚎啕大哭……

    所有人听的目瞪口呆,因为赵栋府中除了两位姨娘外,没有任何女人,而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是洁身自好的,从未曾听说过甚至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事。

    “刘氏!”赵栋打断刘三娘的话,“你不要胡言乱语,我根本不认识你。”

    刘三娘抬头看着赵栋,哽咽,“十天后,你们将我丢在秦淮河里,我命大被一位河工救起了。”她说着,看着赵之昂,脸上有破釜沉舟的决绝,和舍命之下的绝望,咬着唇整个人都在抖,“圣上,您大约不知道,您曾经在这样恶心龌蹉的事情后,居然有过一个孙子,是的,一个白生生的很漂亮的孙子。”

    “可是,那个孙子……”刘三娘冷笑着,面极其的平静,“那个孙子,死在了你儿子的手中。死在了一个畜生的手中。他的属下过来,阴笑着看着我们母子,当着民女的面,杀了那个孩子!”

    “民女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刘三娘喊道。

    赵栋大怒,喝道:“疯女人,一派胡言!”又抱拳看着赵之昂,“父皇,此二女皆出自江南,求父皇派人去查,她们一定是后宋的余党,意图祸乱朝纲,抹黑皇室威严。”

    赵之昂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赵栋,看着苏婉如,“苏氏,这就是你为长兴侯写奏疏,撺掇他的理由?”

    “回圣上!”苏婉如面无表情的道:“正如三娘所言,七殿下高高在上人中龙凤,就算我们恨极了,也不过只是恨一恨而已,并不能将他如何,做不到也不敢做。所以,三娘的遭遇,只是理由之一。”

    “还有?”赵之昂脸极其的难看,“你接着说。”

    苏婉如就道:“理由之二,便就是侯爷方才所言,七殿下因想要拉拢他,得到他手中的兵权,所以设计害了皇长孙督造的祖陵坍塌,又使计,让长兴侯和刘长书成为儿女亲家,刘长书得他之令弹劾皇长孙,意图将长兴侯逼的和太子对立,不得不为他所用。”

    “长兴侯识破他的计策,却无从下手,毕竟他可是天潢贵胄。为了自保,只得交出兵权。您了解长兴侯,就算他愿意听民女所谓的蛊惑,可他随您多年,对您的忠诚,不应该被质疑,这件事的初衷,仅仅只是他无奈之下的自保之举。”

    “不过可惜,七殿下并无放手之意。随即他设计朱世子在西山上,无意间杀害四个百姓。当时四位百姓并非诬告,而是实有此事。此四位百姓的家人依旧在西山,圣上若不信,大可派人将人请来,盘问一番后便知内情。”

    “朱世子误杀人命,七殿下以兄弟之意相助隐瞒,明面大仁大义得朱世子的心,可实际这件事就是他的阴谋手段。”苏婉如看着赵之昂道:“兵权上交后,长兴侯就不再是他的目标,所以,他转而陷害另外几位殿下。”

    赵之昂紧紧缩着,问道:“苏氏,你说的这一切,可有证据?”

    “有!”苏婉如道:“刘长书到底因为什么弹劾皇长孙,圣上可以审问。凤阳祖陵的凶手,已经被长兴侯查到,人就在宫门外,圣上也可以盘问。”

    “至于七殿下陷害太子和五皇子的事,不知圣上可想要听一听。”苏婉如问道。

    赵栋气急败坏,喊道:“父皇,您不要听着妖女一派胡言,儿臣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

    “闭嘴!”赵之昂怒看着苏婉如,道:“你接着说。”

    苏婉如就道:“还请圣上允民女和三娘起来说话。”

    赵之昂摆了手。

    苏婉如拉着刘三娘站起来,苏婉如转身看着赵骏,道:“五殿下可觉得奇怪,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吩咐,可为什么太子殿下一口咬定是您让孙大人杀了马大人?”

    赵骏蹙眉,虽没有说话,但目光却已给了答案。

    苏婉如又看着赵标,问道:“太子殿下一定很确信,马大人就是孙大人杀的,因为您派去的人盘问过,一个船工信誓旦旦的说他看到了孙大人夜半时分去找过马大人。”

    赵标点头,回道:“确实如此。”

    “可惜,您二位都被一个人戏耍了。”苏婉如看了一眼赵栋,又道:“二位可想过,马,孙二位大人去通州,怎么那么巧找不到船,他们位居高位,又奉旨办差,就算没有船,码头的管事也得给他们变出一艘来,还偏偏让他们等夜半官家漕运的船来?”

    “渡河而已,又不是随船下江南。”苏婉如看着二人,赵标听着觉得有道理,“你的意思是,码头的衙役做了手脚?”

    苏婉如颔首,道:“殿下说的没错,那是因为在在他们到前,有人将所有的船都驱赶至三十里以外的渡头,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因为夜半,好杀人。”

    “岂有此理。”赵标道:“若果真有此事,码头那边一查便知。”

    苏婉如点头,“是,殿下所言丝毫不差。侯爷派人去查时,便就是盘问码头泊船的船工,是不是我信口胡扯,一查便知道。”

    “谁这么做的,又是为什么。”赵骏问道。

    苏婉如就道:“因为去辽东的是马大人,和孙大人啊!”

    赵骏面大变,突然抬头看着赵栋,喝道:“七弟,你手段可真是层出不穷。我明白了,你弃了长兴侯的兵权,转而盯上沈湛手中的卫所,可你没有想到父皇会将此事交给孙、马二位,你不服气,所以想要离间我和太子,让父皇重新派你的人去接手,是不是。”

    赵栋拂袖,怒道:“一个妖女的话你也信,她说了这么多,可有一件事是有证据的!”又抱拳看着赵之昂,“父皇,这么多事,儿臣一件都没有做,父皇一定要查清楚,此妖女的来历。”

    “我所说的每一件事,只要顺着线索去查,必能又答案。”苏婉如冷笑一声,又道:“七殿下,曹恩清的求援奏疏,是不是也是您和他约好的呢?”

    赵栋脸一变,第一次脸上露出惊恐之,苏婉如转头又看着赵之昂,道:“圣上,正值春天努尔哈赤恐怕正忙着喂牛羊,忙着壮大自己的部落和势力,他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挑衅曹恩清曹大人。此事真假,派个监军去,一查便知道。”

    “你的意思是,曹恩清在诓骗朕?”赵之昂说的咬牙切齿。

    苏婉如道:“是不是诓骗民女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却是很清楚,曹大人将在外,无战可打就无功可立,无功就无钱,无钱他就永远回不了京城。”

    赵之昂派沈湛,只要沈湛去了,那么以前的错将来的错都是沈湛的了,如果输了就是沈湛领兵不利,如果赢了这军功可就有曹恩清一份,所以,根本不需要赵栋拉拢,曹恩清自己就能贴上来。

    “老七!”赵之昂面不善,“她方才说的所有的事情,可是属实?你想好了说,因为朕会派人一件一件的查验!”

    赵栋拱手,道:“回父皇,此妖女不过一个绣娘,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就算是我们兄弟,也不是事事都关注,可她偏偏一副是都知道的样子,儿臣确定她来历不简单,目的就是离间我们兄弟,谋害儿臣。”他说着,转头看着苏婉如,喝道:“妖女,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何居心。”

    苏婉如拱手,道:“民女所有的缘由都说完了。帮侯爷写奏疏确有私心,因为民女想要替姐妹报仇,也因此格外关注七殿下,除此以外民女别无任何目的,至于来历,还是那句话,圣上可以去查,若有半点不明,民女甘愿受死!”

    她说着,再次跪下来。

    不管苏婉如是什么解释和理由,有一点赵之昂很确信,这个小绣娘非常的聪明,且对人心,对朝政很有把握,做事条理清楚,进退得当。

    若是男子,必然会是一个好的谋士。

    “这么说,她说的话都是为了污蔑你要胡编乱造的?”赵之昂看着赵栋,赵栋点头应道:“是,她就是为了污蔑儿臣。”

    赵之昂气笑了,看着杜公公,道:“派人去西山,盘问那四户百姓。”又道:“凤阳那边也去查问,到底是谁为了私欲,而毁坏祖陵。”

    赵栋面一变,心头飞快的转着。

    “刘氏。”赵之昂看着刘三娘问道:“你说你当年被老七糟蹋,已是十年,你可有证据?”

    刘三娘抬头,看着赵之昂道:“有!”她说着微顿,又道:“七殿下的小腹部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痣,民女死都不会忘记,因为那颗黑痣是民女一生的噩梦。”

    “胡言乱语!”赵栋大怒,暴怒之下一巴掌打过去,苏婉如拉着刘三娘一转,喝道:“七殿下,三娘或许是第一个受害者,但绝不是最后一个,你若身正敢不敢让圣上派人去查你的府?”

    赵栋要打苏婉如。

    “住手。”赵之昂指着赵栋,“你这个孽障,你到底做过多少事,你给朕从实招来!”

    自己的儿子赵之昂当然知道,赵栋的腹部确实有颗黑痣。

    若不是真的,刘三娘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冤枉!”赵栋急躁道。

    赵之昂身心疲惫,他原是气赵标和赵骏,却没有想到扯出了赵栋,竟然还是劣迹斑斑,恶心下作,和就是他生的好儿子,当着他的面一套,背着他又是一套。

    “好,好的很。”赵之昂指着赵栋,“朕今天算是长了见识。”

    赵栋正要说话,赵标忽然拱手,道:“父皇,儿臣有事要说。”

    赵之昂看着他。

    “当日朱正言和内弟打架动手,是受人挑唆。事后儿臣曾问过内弟,他言道那日曾和七弟身边的马文坡见过,马文坡告诉他朱正言曾扬言说他尸位素餐,是没用的怂包,若不是仗着姐姐的势,他就是跪在街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一言。”

    “正以为如此,内弟好斗的性子被挑唆了起来,见到朱正言后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赵标话落,赵栋忽然走了过去,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标,“大哥,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在落井下石?作为兄弟,我可没有半点对不起你。”

    “七弟,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待你如何,你大可回忆一番。”赵标抬头看和他,道:“有的事能忍我就忍了,因为说出来只是会坏你我兄弟情,所以,今日这番话,我不是落井下石,我是救你。你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永远看着别人的东西,将来你会犯更大的错!”

    “不用你教我,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做。”赵栋话落,吴忠君跳了起来,道:“七殿下,你说没有不管用,圣上会派人去查,你若是清白的,圣上自然会还你清白,你何苦在这里颠来倒去的说一样的话。”

    赵栋气红了眼睛,拂袖转身抱拳道:“为证清白,儿臣自请入宗人府,请父皇彻查还儿臣清白。”现在争执没有用,反而会让父皇更加生气,既然如此,他就去宗人府待着。

    过往的事不是想有证据就能有的,谁也证明不了他做过什么。

    他说着和转身要走,侍卫过来押着两边……

    就在这时,刘三娘忽然停了哭,癫狂的扑过去,道:“你不准走,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她朝赵栋扑去,很是突然,以至于赵栋让开时撞在侍卫身上,刘三娘又原是跪着的,并未将他怎么样,只是抓住了他的衣服,恶狠狠的道:“你不能走。”又看着赵之昂,“圣上,民女求圣上做主,给民女公道。世人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到圣上这里就说不通了吗。”

    赵之昂眯着眼睛,赵栋一把拂开刘三娘呵斥道:“我父皇办事用你一个身份卑贱的女人教,走开!”

    他想用脚踹的,可当着赵之昂的,他便忍了,但手上的力道极大,一推,刘三娘不得不朝后倒去。

    但手抓衣服的力道却未松开。

    撕拉!

    赵栋的衣摆顿时被撕了一个口子,他大怒指着刘三娘道:“你这个疯女人。”

    “三娘。”苏婉如抱着刘三娘,“你冷静一点,圣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没事……没事的。”

    刘三娘捂着脸哭着,因为怒气和羞辱,一副没了理智的样子。

    赵栋哼了一声,拂袍出去,忽然一侧的杜公公失态的叫了一声,众人一愣看着他,杜公公面变了几变,强忍了在赵之昂耳边说了几句。

    赵之昂脸顿时阴沉下来,朝赵栋看去,喝道:“小畜生,站住!”

    赵栋一愣停下,转身看着赵之昂。

    父皇不会现在就杀他,就算要定罪也是要查清楚一桩桩所谓状子的始末,而他很有自信苏瑾所说的事,都不可能查到什么。

    所以,即便赵之昂大怒骂他,他也是神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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