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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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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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别过来!”反常的,那大夫害怕地推开她,避她如蛇蝎,“你别过来……我要被你害死了……”
    “大夫,你在说什么?”风挽裳茫然混乱地问。
    为何她听不懂?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她直觉他是害怕顾玦,赶忙安抚道,“大夫,你莫怕,你只需把你当日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
    “你别想再威胁我!”大夫甩开她的手,一看到坐在堂上的俊美男子,吓得慌忙跪下,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子,可比魑魅魍魉还要可怕。
    “求千岁爷开恩,是小的孤陋寡闻,不知这女人竟是千岁爷的爱妾,才犯下大错,求千岁爷饶命!”
    “大夫,你在说些什么?你快告诉他,那日发生了何事啊!”风挽裳着急地上前催他。
    “夫人,你莫要再害我了,当初是看你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双腿重伤的男人我才出手相救,也是你说,你腹中胎儿来得蹊跷,留着不止会惹来杀身之祸,还会连累你们逃不掉,所以要我以死胎骗那个跟着你的婢女,要我替你流掉腹中的孩子。”他哪里知晓那是九千岁的爱妾,九千岁找上门了,那他只有尽可能地推掉一切,保命要紧啊。
    “以死胎骗跟着我的婢女……”风挽裳面如死灰,身子微微一晃,无力地软在地上,怔怔地喃喃自语,“骗……流掉腹中的孩子……”
    为何是这样?
    为何与当初发生的截然不同?
    她呆滞地抬头,疯了般地扑向那个大夫,抓着他摇晃,“是你说的!孩子跟着我受了太多惊险,又在河里泡了那么久,才会胎死腹中的!这些都是你说的!”
    那么疯狂,那么激动,在前面的证词前,这会的她反倒显得她想要逼大夫改口供的嫌疑。
    “什么受太多惊险,河里泡那么久,你看着娇弱,身子血气可好着呢,你那喜脉是我行医多年见过最稳的一个了……我有证据的!”那大夫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一锭十两,十锭就是一百两,银子底下是萧家的记号,“为了这一百两,我有违医德不说,还险些丧命!幸好,我装死逃了出来,那个婢女就是察觉出不对劲,才被灭口的。”
    风挽裳怔怔地松手,后退一步,整个脑袋都在发麻。
    你那喜脉是我行医多年见过最稳的一个了……
    那个婢女就是察觉出不对劲,才被灭口的……
    灭口……
    '夫人……不……'
    那是皎月最后的话,那个‘不’字在梦里无限放大,那个‘不’字之后是她受了重创的呻吟,之后就是刀光剑影,一场乱战。
    所以,那个‘不’字,是想告诉她,不要喝药,不要流掉孩子?
    因为,孩子原本就好好的?
    她以为的很乖,是真的很乖?孩子那么顽强地在她的肚子里活得好好的?
    活得好好的孩子,却因为她太大意,别人说是死胎就真的信了。
    如果,她没有只顾悲伤。
    如果,她再坚持一些,坚持到皎月回来,皎月也不会
    死,孩子也还好好的。
    如果,当时她对萧璟棠像之前一样抱着防备的心,没有因为他为救自己残了双腿不再怀疑他,她应该会想到种种的可疑之处。
    譬如,皎月才出门去叫大夫,大夫就已经进来了,和萧璟棠一起。
    她为何要这么蠢!
    为何当时没有一点点怀疑!就这样蠢到把肚子里顽强活着的孩子流掉。
    大夫扭曲事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真的亲自流掉自己的孩子!
    “一百两……九千岁要留的孩子,只值一百两吗?”
    坐在圈椅上的顾玦倏地飞身一闪,伸手将地上的大夫拎了起来,红着双眼拎起他的衣襟,强大的内力将他一点点提起,内力汇聚成一股狂风,将四周的东西都吹得东倒西歪,吹得人睁不开眼。
    狂风汇聚,席卷起男子的墨发,衣袍猎猎作响,像是站在地狱顶端,要毁灭人间的邪魔。
    然后,他将那个大夫狠狠摔了出去,侧身,再一掌补出去。
    大夫笔直地从厅里飞出,撞在设于前院的奇石上,砰的一声巨响,将奇石撞裂,砰然落地。
    只来得及吐出一口鲜血,就咽气了。
    那么远的距离,却还能把奇石撞碎,可见那一掌是用足了内力,毫不留情的,哪还有得命活。
    厅里,狂风过后,已是一片狼藉。
    风挽裳还瘫坐在地上,表情木然、眼神空洞,完全不敢相信,真相竟是如此肮脏。
    眼前笼罩上一个黑影,她僵硬地抬头,完全不意外会看到满脸阴霾、双目猩红的他。
    他没有蹲下身,只是那般冷冷俯视着她,心灰意冷,“爷不想去信,为你找尽理由,可是,结果呢?你倒是让爷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
    即使已经那样了,即使心里也相信她因为那个男人为她付出的一切,回心转意了,却还是担心会误会她,所以,疯了地去找遍天都里里外外的大夫,只为证明,那真的是意外!
    她不是故意保护不好他们的孩子!
    可是,真相却远比原来该相信的,还要残忍、可笑。
    怕被追杀,逃不掉,所以选择放弃他们的孩子?
    在那个男人和他们的孩子之间,那个她曾经扬言不惜一切要保住的孩子,她最终,选择放弃!
    “爷的孩子没能自己亲自保护,失去了也不能怨谁。”他闭了闭眼,很平静地说。
    那般冷静,痛到极致的冷静。
    她宁可他对她施暴,宁可他像那次吸食了乌香的时候发泄心中的情绪,或者,像刚刚对待那个大夫一样,把她扔出去也好。
    这样麻木冷静的他,让她看着,好痛,好痛。
    他说,不怨谁,却是恨他自己。
    不怨谁,也是连怨她、恨她都不屑了,她连让他恨,都不配。
    她痛得跪上前抱住他的腰,泣不成声。
    “松手!”他没有拉开她,只是极为冷漠地看着她,命令。
    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不,比陌生人都不如。
    至少,陌生人,他还会有兴致逗上一逗。
    是谁曾埋怨,她还要多久才学会主动靠近他的?
    而今,她主动了,这般不知羞耻地缠抱着他,他却已经不稀罕了。
    她摇头,不愿放,害怕这一放,就是永远。
    但是,冷冷地,他朝外唤,“霍靖!”
    霍靖进来,从没想过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很震撼,也叫人心痛不已。
    那么端庄恬静的夫人此时跪在地上,抱着爷的腰,昂首,满脸泪水地看着爷。
    无奈的,他上前拉开她,“夫人,地上凉。”
    霍靖走过来的时候,风挽裳已经怔怔地松了手,被他的冷漠吓到。
    他不看她一眼,决然地转身,丢下一样东西。
    她低下头,咬着唇,兀自舔伤。
    一切,都太迟、
    太迟了。
    无论如何,是她的愚蠢才失去了孩子。
    在那么不堪的真相面前,她曾经不惜一切也要保住孩子的行为都成了笑话。
    尤其,还特地去跟沈离醉说,等生下孩子再拿心头血救子冉,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孩子没了,子冉死了。
    她,也彻底失去他了。
    霍靖弯腰捡起地上的荷包,悲伤地叹气,“夫人,其实,这个荷包在琅琊族里叫子孙荷包,是琅琊族里的一个习俗,是大婚第二日,给长辈敬茶后,婆婆亲授的。那是当年惨遭屠杀时,族长夫人临死前交给爷的唯一遗物,也许,后来被爷理解为族长夫人是要他重建琅琊族,把琅琊族延续下去。所以,爷这些年来一直带在身上,一刻都不敢忘自己肩上的重任。”
    霍靖说完,把荷包放到她手里,转身,摇头叹息地走了。
    风挽裳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荷包,两行清泪滑落。
    荷包不是旧的那个,而是她照着那个绣的那一个,上边已经被撕成两半。
    霍靖的话回荡在耳畔。
    这个荷包,是开枝散叶的意思,他却亲手撕毁了丢回给她。
    可见,他对她有多失望,有多心寒。
    是啊,她连他们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外面灿烂的阳光照进来,却照不走她心里的寒冷。
    原以为,她至少遭受的是不知该如何跟他开口的痛,却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丑陋。
    露出一抹绝望的轻笑,她紧捏着那个荷包走出前厅,失魂落魄地绕过前庭,茫茫然地往前走,走过回廊花径,走过亭台楼阁,一直走,一直走……
    萧璟棠说是刚好去拜祭他的奶奶,所以才那么恰巧地救了她。
    现在想想,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
    救她的黑衣人离开后,钟子骞就出现了。
    然后跳河逃生,逃到渔村,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只是,皎月发现了可疑,赶回来告诉她,所以被灭口。
    这一切的一切不是被钟子骞,而是萧璟棠!
    皎月当时手指甲里都是凶手的衣屑,现在仔细想想,当日,萧璟棠穿的就是那样深蓝色的衣物!
    现在想来,真的漏洞百出!
    钟子骞怎么可能忌讳他是驸马而不杀他,却反而敢将他的腿毁得彻底?
    既然还忌惮他是驸马的身份,就不怕他活着回天都找他报仇吗?
    太矛盾了!
    而且,那日,钟子骞要杀幽府,萧璟棠赶来救人的时候,钟子骞死得太快,太猝不及防。
    他临死前,一直指着萧璟棠,眼里写满了震惊!
    所以,这一切,都是萧璟棠背后主使的!
    到底,她犯了怎样的蠢?
    她不懂,萧璟棠为何要这样对她?
    这是对她杀死他奶奶的报复吗?
    那日,萧璟棠被压在树下的时候,皎月想只带她离开的,但是拗不过她,只好留下来帮忙救人。
    可是,皎月最后却是被自己所救之人杀了!
    如果,当时她听皎月的,如果她无情一点,狠心一点,不理当时的萧璟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皎月真的是被她害死的!
    就连孩子也是她的愚蠢,她的无知才失去的!
    一点儿也不怪他不能原谅她。
    如果,她的死能够偿还他的痛,他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在花园里拾掇的仆人看到风挽裳正一点点,一点点靠近湖边,一颗颗心不由得高高提起。
    从她出现他们就已经注意她了,仿佛毫无意识地走,漫无目的地走,很叫人担心。
    “夫人不会想不开吧?”
    “听说,爷好像因为夫人拿掉肚子里那个孩子勃然大怒。”
    “夫人也是,
    爷都说要留下那个孩子了,干嘛又拿掉。”
    “诶呀!夫人越走越近了,快去禀报总管!”
    有人赶紧咚咚咚地跑去禀报。
    ……
    杨柳依依,绿草幽幽。
    那抹失魂落魄的身影总算在湖边上停下脚步,再往前一步就是直接跳入湖里了。
    风挽裳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好累,她真的好累。
    她低头看着倒映在水里的自己,这么憔悴懦弱的脸,是她吗?
    风挽裳,瞧你把自己活成什么样了?
    就连唯一一个用心宠过你的男人,你都让他失望、痛心。
    不是老天不厚爱你,是你配不上别人的好。
    “夫人,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一听到禀报,霍靖脸色丕变,火急火燎地赶来阻止,当看到那抹素影就站在湖边上时,整颗心都要吓坏了。
    但是,原以为想不开的女子却是回眸一笑,“我没有想不开,倒是想通了好多,想明白了好多。”
    是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念头的,因为愧对皎月的死,因为愧对死去的孩子,最对不起的是他,更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可是,她凭什么要?
    这一切非她所能选择,一切都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她死了,对所有人就有了交代了吗?
    没有!
    尤其,便宜了那个让她痛失孩子的人!
    所以,她要活!
    活着还那个被自己的善良愚蠢害死的孩子,和因她惨死的皎月一个公道!
    那抹笑容让霍靖怔住,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浴火重生般,耀眼夺目。



☆、第179章:子冉没死
    这样的夫人,让霍靖不由得想起当初刚进府时,那个恬淡无争的女子。
    仿佛,所有的苦难只为了一场蜕变。
    “夫人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霍靖欣慰得连连点头窒。
    只要不是有轻生的念头就好,他也就放心了戛。
    “霍总管,以后就别再喊我夫人了,我……不配,也很快就不是了。”风挽裳看向湖面,涩然地说,目光幽远,声音透着几分飘渺。
    “……夫人要走吗?”霍靖愣了下,她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回到萧璟棠身边去?
    其实,不也全是她的错。
    若非是嫁入幽府,也许,她的痛苦也只有当初萧璟棠取她心头血那一次。
    自从嫁入幽府后,她遭受的太多、太多,若当日正被追杀的她考虑放弃孩子而带萧璟棠逃命,又有谁能怪她?
    她到底与萧璟棠在一起八年,再以一双腿为代价救了她,她若真因此放弃孩子,其实也没多大意外。
    况且,之前在知晓子冉姑娘和爷的真正关系后,又知晓爷当初救她是为心头血,又以为爷不要孩子,这些,早已让她产生了离开爷的念头。
    只能说,不是世间所有事都能尽如人意。
    风挽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湖面,看着湖中亭里,想起他们曾发生过的一幕幕。
    她真的有些怀念那时候的时光,虽然步步惊险,却是最同心的时候。
    一路走来,也不过大半年的光景,从大雪纷飞到夏日炎炎,他们已经发生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事,裂痕也越来越多,而今,严重到,已经无法缝补。
    八年,他一直在意她和萧璟棠的那个八年,可他却不知道,她与他的这大半年来早已抵过那长长的八年。
    见她没说话,霍靖知晓自己猜对了,有些不舍地劝,“也许,爷只是还未想通。”
    “不是每一个错误都可以得到原谅,总要付出代价的。”
    而失去他,就是她的代价。
    很惨重,因为,失去的是此生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
    “爷没说要让夫人离去。”霍靖声音有些冷硬了。
    “他会同意的。”她低头,似是喃喃自语。
    他不会原谅她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不会原谅她害死了皎月。
    当初像防什么一样防着他,甚至怕与他同床,怕他夜里伤害孩子。
    原来,她竟不信他到这种地步。
    可笑的是,到头来,亲自杀死孩子的人竟然是自己。
    连她都没法原谅自己,何况是他?
    霍靖还想说什么,张嘴,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因为,看得出来,她去意已决。
    只是,爷若执意不放人,她又如何走得了?
    ……
    风挽裳回到采悠阁,很平静、很平静地把二楼寝房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亲自收拾好,换上新的桌布,新的枕套。
    桌布,是她绣的。
    枕套上的连理枝和比翼鸟也是她绣的。
    在天愿做连理枝,在地愿做比翼鸟。
    多么唯美的诗词,只是,已经不适合他们。
    她的所有痕迹,都不该再留着,惹他心烦。
    以及,那挂在窗棂上,一串串的香囊。
    当看到柜子里当初赌气没送出去的披风时,她又是一阵悔。
    倘若当初把这披风送出去了,倘若,当初听他说完……
    今日的他或许会对她多一点信任吧?
    原来被这样误会,是真的痛不欲生,心里像是被撕裂的疼。
    那时候的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来承受她的误解的?
    难怪,他连解释都不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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