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掌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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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掌心娇-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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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丰年最近倒是收到许多赴宴的邀请,不过都给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拒了。虽然小妾小产这样的事情实在上不得台面,但是她也不是傻子,这样的关头也并不想欢欢喜喜的当出头鸟,惹得父亲伤心。
  对于张氏的流产,最有感触的想必是任豪了。他心里的痛惜使他很久不曾去后院,便是去,也只是在路氏那边坐坐罢了。他从来不会疑心自己的妻子,因为路氏是那么贤淑的女人,即便越年痴傻,她仍旧当作亲生子一般抚养。她又怎么可能回去戕害张氏的孩子,这对于她没有半分好处。
  越年倒是愈发壮实了许多,肉呼呼的十分精神的样子,除了眼里光芒散乱,瞧着倒像是个正常孩子了。任豪不由又在心里叹息一声,若非大夫说,这样的毛病实是无药可治,他现下大约已经给这孩子找好了开蒙的先生,只等他年岁一到,便可上学的。而今任家后继无人,他便是谋得再多产业,又有何意义?
  路氏瞧出他眼里的失落,不由上前抚了抚任豪宽阔的脊背,安慰道:“老爷不必自苦,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咱们踏踏实实的,老天爷怎会亏待?妾虽不贤淑,亦无甚才干,却会一直一直守在这里,咱们夫妻是一体的,也请让妾为你分忧。”
  任豪不能不感动,想起自己曾经多年把妻子遗落在老家的所作所为,心中不由多出些许愧疚之情。他风光时候把她和阿辞抛在脑后,可是如今遇上这样的难题,也只有妻子真正为他忧心。
  任豪蹉跎许多年,始终于子嗣上有许多的不甘心,如今屡次打击失望之下,倒是甚少去旁的小妾那里过夜了,即便是回到府里,也只是去路氏那头小坐一会子,又去前院忙家业上的事。身为一个男人,他的抱负比旁人看见的,还要深远些。
  张氏的风波仿佛就这般轻而易举的揭过了,任丰年也重新回归到闺秀们的社交中去。
  此次收到的宴请,不可谓不重要,乃是平遥大家,吕氏一族的主母之请。吕氏在旧年的大火之中死伤了许多握着权柄的族老,包括族长夫妇都死在火中,搬出来的时候,尸体呈炭黑色绝望扭曲的胶着在一起了。
  这件事情震惊了整个平遥,事发后有些财权的人家,也是人人都去吕家吊唁。自然,那时候任丰年脑袋出了些问题,养在李琨后院里,自然不记得那年的情形了,可别家夫人小姐却记忆深刻,即便到如今,也一样是讳莫如深的样子。
  过了将近一年,吕家才重新介入了大家族之间的宴请之中。大家都很明白,若是某个家族一月不参与社交,家族之间便会有微妙之感,更遑论整整一年闭门不出的家族了。即便是吕家这样的大家族,也不能不考虑多联系平遥各方的势力。
  任丰年收到请柬,实在并不意外。不过她其实并不怎么想去的,原因再简单不过,那场大火的缘由,待她渐渐恢复清醒,也曾猜度过一些。
  她也曾谈起过这件事,那时李琨站在窗边,面上没什么表情的侍弄一株茶花,平淡道:“该死者总会死,诚心人总会活着。”
  所以李琨所说“不诚”之人,大约是火中被意外烧死的那些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实在很难不叫人怀疑,她相信若是自家再问下去,说不定他还能继续面无表情的批判一下死者,这实在太吓人了。她也没兴趣再了解更多了,涉及面太广,知道也未必是福罢。
  不过事实就是,万事不由人。任丰年不能够不给吕家面子,她敢保证,就算是刁家和聂家人,也不能不给吕家人面子,更何况是这样的时候。
  挑选服饰的时候,任丰年可谓是费了不少脑筋。吕家毕竟一年前有过那样的事,穿的太华丽也有点不长脑子,故而千挑万选之下,任丰年选中了一件浅紫色暗纹荷花云锦的广袖裙。
  浅紫色很适合这样春末夏初的时节,配上当日的天气,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而这条裙子虽不说极华丽,却也配得上参加宴席了。头上饰品方面,任丰年用了一套不出错的紫玉头面,在最后点缀的时候在云鬓间插上一根点翠赤金步摇。
  她端详镜中的发饰,钗头的蝴蝶两层双翅以赤金铸造,却被削的薄如蝉翼,蝶身的点翠也十分精致,这样漂亮的水蓝色尾羽织就的十分少见,不知要耗费多少只娇贵的翠鸟才能攒得,而蝴蝶的眼睛则用上了名贵的金丝玉,虽只小小两块,颜色却极正极润,同她耳朵上缀着的蝶形金丝玉耳坠子遥相呼应。
  这簪子她还是头一次用上,倒不是不舍得,就是得的太多了,实在没那么多脑袋来戴。李琨送给她的东西,总是尊贵又有来历的,这样搭配,使得本只算得上清净简单却无特点的一身装扮,娇美贵气许多。
  带上家仆,整理好衣衫,任丰年踩着下人的脊背上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路氏见到任豪,满脸贤惠絮絮道:老爷最近瘦了,可要多进补些。怎地面色这般青白,昨儿个张家牌局又吃了多少酒?倒拿妾身说的话当耳旁风。
任豪一走,路氏葛优瘫:呵,男人算什么?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吕家的宴席上倒是比往日人还多些,原本不曾见过的生疏面孔也有许多,听刁姑娘说,这些皆是吕家的远房亲戚。有几个是真心不远千里来捧场的,也有几位公子是被主支的夫人过继走的,总之吕家此次多有物是人非之感了。
  吃着席面,刁姑娘拉了任丰年偷偷同她咬耳朵,对着一个方向呶呶嘴道:“喏,这位不是你上趟要我打听的?身子不好手脚冰凉,拿纨扇那个,只小船上的人还是很好找。”
  任丰年想了想,拉着刁姑娘一道只说出去醒醒神。
  刁姑娘拿着帕子擦擦指尖,问道:“阿辞你到底怎么想,此女推你下船,实在过于恶毒了些,要我看,咱们要给她些苦头吃。”
  刁姑娘拿她当闺中密友,而且她也认为,若是自己那日去了船上,说不定也要被推下水,想想便觉此女可恶。
  任丰年拉着她的手臂摇晃道:“好姐姐,那你说说她什么来头?”
  刁姑娘淡淡道:“能有什么来头,被聂家……那位使唤着下狠手的,本来也没什么身份的,做不过是做完这事儿把她纳入聂大小姐的圈子罢了,此女便心动了。你还以为会有人无故给她卖命不成,难道人人都是吕芙?”
  说起吕芙,任丰年才想起她今日不曾来。
  刁姑娘叹气道:“她现下终日窝在房里,也不出门了。那日听闻她本能安然无事,却执意去找聂大小姐,这才给烧到脚,听闻整条左腿都给烫伤了,现下还养着呢,不知能不能好了……”
  任丰年不知吕芙与聂大小姐竟然如此要好,不由有些失语。
  刁姑娘见她有些失落,不由摸摸她的脑袋道:“吕芙此人多有些尖刻不近人情,只她自己在吕家又是庶出女,不得长辈脸子,大约聂大小姐肯赏脸,自小拉她一道顽,总有些孺慕感激。”
  任丰年也不想考虑这些了,因为太烦人了,她一点也不想同情害她的人,可有时候看到她们两三点真心,却又忍不住想要小小为她们开脱,想想总觉自己贱得慌。
  任丰年开口道:“我想着便算了罢,咱们也没什么能拿来佐证的,更何况这女孩也就是被人当矛使了。若我有当初聂大小姐的身份,自然不放过她,可我现下虽说有个你家义女的名头,却也不至能拿她怎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若我将来找到由头机会,定然不放过她。”
  刁姑娘见她这般,倒也不再劝说。任丰年瞧着现下什么也不做,可她却有些了解她,她大约是想亲自来报那日之仇罢了。
  刁姑娘有些乏了,便先回去,任丰年还想一个人避避人群,毕竟她很不喜欢说那么多虚虚实实的话,弯弯绕太多了。不成想,那女孩倒是自己找上了她,一见面,瞧着四处无人,竟“扑通”一下给她跪下了。
  任丰年吓得侧身避开,指着她横眉道:“你有病呐?存心折我寿数是么?”
  那姑娘白了脸爬起来道:“任姑娘,都是我的错处,您要如何我都能补偿您,只要您不当众……当众说出来,我真是有苦衷,求您听听罢。”
  她最怕她继母得知此事,便有了由头磋磨她,不给她找好亲事,克扣她嫁妆,把她关起来……若非继母嫁来日日暗地里不给她好,父亲又不在意她这个次女,她也不至于想着去攀附贵女,如今两头不得好,她早就煎熬了很久。反正被要挟的日子过久了,她也习惯了。
  任丰年睁大眼睛看她道:“抱歉,我实在听不懂您说甚么,麻烦起开罢,挡着我的道儿了。”
  那董姑娘给她说懵了,本来宴上任丰年和刁姑娘远远对她呶嘴说小话,又是那样厌恶的眼神,她便给猜着了,现下难不成是她猜错了?是她这些日子太紧张,杯弓蛇影了么?
  任丰年当然不肯搭理她,她这人听不得旁人苦楚,越听越爱心软,那干脆便不听。反正这姑娘犯下的错处,原也只有佛祖能原谅她,与她何干?她就是要看这位董姑娘遭点罪才满意。
  董姑娘一走,任丰年便想着要离开了,促不防听见一声低咳。转头才见到白衣黑发的吕大公子在她身后看着她,清澈的眼里有几丝笑意,又好像没有。
  任丰年对他的感官不好,想想那日的马车,便觉是他故意的,故而对他远远一礼便转身离开。
  吕于上前叫住她,微微笑道:“任大小姐怎么避在下如蛇蝎?莫非是在下有什么错处,值得让你动气了?”
  任丰年想起他还是李琨的手下,心里便更生气,不由生硬道:“怎可能,吕大公子这般身份,我能生什么气?”                        
作者有话要说:  刁姑娘:阿辞人家宣你~
任丰年吧唧一口:老刁真好~
吕芙怨恨的看着她们:秀闺蜜死得快……可怜我聂姐姐……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吕于上前看着她乌黑润泽的鬓发见的钗环,又低头看见她明艳清纯的脸蛋,不由道:“是马车的事么?不管你信不信,这并非是在下有意为之,在下有许多苦衷……”
  任丰年瞪他:“那你敢说,是旁人故意的么?”
  吕于苦笑道:“有些话,在下不敢说……”
  任丰年一颗心砰砰跳,却平静道:“你莫要装蒜,我没法与你追究,不代表我能被你忽悠。”
  吕大公子这才把她拉到假山里,看着她道:“是,是我不当心了。原以为……总会在你身边安插些暗卫,也足以应付。更何况我也并不知山贼的事情,更不知未来发生甚么。任姑娘的责怪在下认了,这确实是在下的疏忽。”
  任丰年挣不过他,觉得脑子不够使,又觉得他说的没错,不由蹙眉道:“你敢发誓么?你从未有害我的心思?”
  她这话问的大胆,吕于定定看着她,也果断答了:“从未,我怎可能想要害你?”
  任丰年道:“那就这样罢,我们本也没那样多的话说,如此便好。”
  任丰年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这许多话,但是她选择不去多想,多想也没有意义。吕大公子看着她离开,缓步出了假山,任凭微风拂起他的长袖。他没有说谎,他没有想过要害她。只是那时被这么多族人的死搅乱了心神,因为很多事情自己早已选择过,故而愧疚和痛苦无法释放。
  接下来也没有太多事,任丰年更加没心情多待,故而等宴结束,又与刁姑娘约定好下次见面,便匆匆回了府里。
  正院里,任豪正坐着烫脚,路氏侧身靠在榻上看书。
  任豪终究是开口道:“夫人,素儿的事情,我看还是要查清楚。她身子不差,如此就流了孩子,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任豪自觉能理解路氏心情。毕竟唯一的嫌疑对象罗氏,还是她做主纳进来的,若是真查到罗氏身上,岂不是扫了她自己的威严?只他能做的也就是给她一些日子的脸面罢了,可查还是终究要查的,拖延几日再查,终归面子上好看些罢了。张素儿是他曾经的未婚妻兼小表妹,这么娇弱的女人流了孩子,他想了许久也不舍得叫她伤心。
  路氏温和看着任豪道:“老爷,不是妾身不想查,只罗氏一向很安分服侍您,待咱们再恭敬没有了。若是就这般盘问她身边下人,叫她往后怎么做人?妾身看她性格纯良,应当也不会做出狠毒的事体,这事儿咱们虽要查,却也不能枉顾旁人清白。”
  任豪只觉得妻子又在包庇旁人,他一向知道路氏心慈手软,人又贤淑善良,却不知还有如此弊端,不由使唤小丫头给他擦脚,又站起来冷道:“我去素儿那头瞧瞧,算起来也好几日没去了。”
  任丰年一进院门,便迎面碰上任豪,不由奇怪道:“爹啊,这个点儿了,您是有什么事儿忘处理了么?”
  任豪见着女儿,神色缓和两分,还是道:“我去见见你张姨娘。”说着离开了。
  任丰年的表情多有些错愕,毕竟任豪这个点从路氏院里出来,还直白说去张氏那里,却是有些扫路氏颜面。她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了,忙进了门,只见路氏还是靠在榻上看书。
  任丰年道:“娘啊,爹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可是张氏又出了问题?”
  路氏见女儿来,才起身下榻,给她端了盘精致的点心,又给自己倒了点茶水笑道:“无事,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念着了,想看看她罢了,你爹一向是急性子。”
  任丰年深知路氏不愿说的事,她再怎么也听不找,不由点点头,只顾着吃点心了。
  隔天,罗氏就被任豪下令,押了出来,只说是侍候主子不得当,要扔到下面庄子里头去清修。罗氏突然遭此灾,整个人都是懵的,身上还穿着念经时候着的清素衣裳,面上脂粉不施,被婆子用蛮力推上马车。
  路氏深知任豪这是在打她的脸。不配合他,那他就直接不给这个脸了。甚么清白灰白的,全不要了,反正他是府里最大的主子,给小表妹出出气有什么?不就是一个下人么,之前不处置是给她面子,如今便是要警告她。
  任豪给不给路氏面子,要说路氏自己,倒真没什么在意的。只任丰年倒是气鼓鼓的,这几日瞧见任豪,也不肯给几个笑儿,只不像小时候了,只礼数还算周全罢了。
  叫任豪见了,也不由失笑头疼,跟路氏道:“咱家姑娘真是倔性,也不知随了谁了。”
  隔了好些日子任豪才没事儿人一样见路氏去了,路氏自然也要摆出温婉贤淑的样子,手里密密实实地纳着鞋底,嘴上说两句:“她年岁还小,懂得甚么?老爷莫给她脸,让她自家呆着也好收收小性儿。”
  路氏见任豪瞧着乏力,也不上前服侍,只使唤丫鬟与他烫脚擦脸。她又拿出一本小册子来,打开当中的页数对任豪道:“原妾身也不该叨扰老爷歇息,只这陈记药铺的账今儿管事婆子对着觉着有异,交上来我瞧了。”
  任豪闭了眼,享受着小丫鬟纤纤指间的按摩,挥挥手示意她继续说。
  路氏露出一个奇怪的浅笑,又道:“上月的花销足足多出近五十两银子,倒不是心疼钱币,妾只怕老爷事物繁忙,身上有乏力也不好生看大夫,只吃些补药填补,总也不是办法。”
  任豪这年岁,最不爱旁人说他身子虚,故而抬头睁眼道:“没有的事,你问问阿辞和想容是不是在那家赊了账。”
  路氏摇头,贤惠道:“一早就问了,她们两个年纪这般小,也很少出门,买药做什么?”
  任丰年和任想容两个不说年岁小,身子也不差,日常的定例儿也只有些燕窝之类养颜的补品和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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