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盛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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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盛宠-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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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言之有理,李氏听罢容色稍霁,微微有了些缓和。
  见着自己的母亲怒意微平,沈长歆适时开口,“母亲,长歆这一次来,是有一件事想问母亲。敢问母亲,可知晓这些日子,沈长歌的身边多了一个侍读的丫头?”
  未曾想他会问起这个,李氏眉宇微蹙,略一回思,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闹得动静还不小,据说原本定下的是老夫人身边大嬷嬷的女儿,结果不知为何,又换了一个。好像还因为这丫头,老夫人还发落了一个婢子,说起来,好像还是你房中的。”
  “那母亲可知,那丫头是什么来历?”
  李氏轻哂一声,“还能有什么来历?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左右不过是个乡野下买来的。”
  她执起茶盏欲要啜茶,轻拨了拨茶叶,忽地又想起什么,道:“说起来还真是奇了,你平日总闲不在府里,又从来不问府中之事,怎的今天竟会问起东院的一个小丫头?”
  沈长歆闻声瞳眸微闪,抬起头望了她一眼,扬唇一笑,“没什么。”
  李氏却并未就此略过,目光深凝淡望着沈长歆,顿了顿,忽地郑重道:“长歆。”
  沈长歆微诧抬头。
  李氏道:“母亲知道你身上的担子极重,也一直忌惮着沈长歌,但母亲还是希望,你的心思,不必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做工夫。你将来是必要行大事的人,需得记清了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那些人又从我们手上夺去了什么!沈长昱那个庶子我是指靠不上了,唯有你,是我们所有的希望了!”
  沈长歆自然明白她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不禁眼神一暗,唇角的笑容跟着弱下来,低声道:“母亲放心,儿子都明白的。”
  他慢慢仰起头,目光静落在头顶高案上的牌位之上,目光凝得很深。
  “儿子记得他们都从我们这里夺去了什么,从父亲那里夺去了什么。他们夺去的,儿子定都会一一朝他们要回来的。”
  “那些属于我们的东西,我都会想方设法,让它再重属于我们的。”
  包括定国公府。
  包括,世子之位。
  ·
  第二日晨,临霜卯时起了床。
  快速将自己整装拾掇好,临霜照例去往沈长歌的房间例行请安。迈进正屋的房门时,沈长歌已经起了,正在小开的侍奉下束发洗漱。
  正厅的门并没有关,方一踏入看见他,临霜的脚步略停了一停。似乎听见脚步,沈长歌和安小开同时转过视线,望向她一眼。
  “临霜!”安小开最先绽出笑颜。
  沈长歌似乎适才方起,还未更衣,上半身赤。裸着,只着了件素丝长裤,身上的肌肉虽不似成年男子般的健硕精壮,也已有了少年紧绷的完美线条,有水珠从下颌慢慢滑落,慢慢滑过颈项与锁骨。被窗口的晨光一映,反射出淡淡水光。
  临霜愣了一下,几乎是一瞬便望见,怔了半天,猛然反应过来背过身去,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少、少爷……”
  “你来了。”沈长歌应了声,倒不同于她的局促,眸中飞快掠过了一抹促狭的笑。回身示意小开替他取了衣裳。
  “怎么今天又起得这么早?”
  “回少爷话,奴婢是来给少爷请安的。”
  “我不是说过,我没那么多规矩,在紫竹苑里不必拘礼,自然也不必请早安的。”
  安小开已很快取来了衣裳,沈长歌一一套上,里衣、中衣,而后披上了件日常素袍。还不等安小开替他系过已带,他已摆手令他先罢,径步绕到临霜面前。
  视线向她周身很快一扫,沈长歌温声问道:“怎么样,你身上可还疼?”
  “……”一旁的安小开思绪一停,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愤愤飘过来一眼。
  临霜嚅嚅答道:“我好多了。”
  “那就好。”
  他应了一下,目光从她的额头下滑,渐渐落在她的唇角。就见她小巧的的唇还有些微肿,尚还嵌着点淡淡的绯色,回思起昨夜那一幕,不禁轻抬唇角。
  临霜却不觉好笑,尽管一直低着头,不曾抬头看他的脸,仍能感觉他在自己嘴角停驻的目光与轻携的笑意,心中窘意顿起,不由把头埋得更低,似要避开他的目光。
  “这也好多了……”她低低出声,声音小得几乎蚊蝇,仿若从喉咙里生挤出来一般。
  这也好多了,所以你就别看了!
  哪能读不懂她话中的涵义,沈长歌低笑轻咳,哂言,“那就更好了。”
  安小开:“……”
  原地定了一会儿,沈长歌凝视着临霜,却见她依旧深埋着头,目光静静落在足尖,依然不肯抬起头。他猜测是她方才误撞他半身赤。裸,羞涩面薄。就这样静静盯着她,莫名奇妙的,一个想法突然从他脑海生出来。
  “临霜。”淡薄的唇微然一翘,沈长歌忽道。
  “替我更衣。”

    
第56章 更衣
  临霜一愣; 遽然抬起头,“啊?”
  她一抬头,才赫然发现他身上的外衫尚还敞着; 现出了里面雪白的中衣。那中衣的襟口还半张微张; 隐隐露着他的胸口。临霜一怔,瞪着眼睛停了半秒; 再次把头垂下了。
  “替我更衣。”
  沈长歌却似乎存心逗弄,极耐心地又说了一次。向前近了一步; 直立在她身前。脸上带着一丝轻笑; 他双臂微张; “来吧。”
  临霜几乎懵了,这样近的距离,他身上的松香气味直侵心肺; 几乎冲得她的神思都一下散尽。
  一边的安小开也仿佛傻了眼,眼睛铜铃似的瞪了半天,突然冲上前,“少爷; 我来我来!”
  “你站着!不用你。”沈长歌想都不想,直接驳了他的请求。
  而后又催促地下了一言,“临霜。”
  临霜避无可避; 整张脸都几乎皱了起来,请求般眼巴巴地看了眼安小开。
  同她的视线正对在一处,安小开看了出来,她那神情表现得太过明显; 显然万般不愿的。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心中几乎更加坚定,不管少爷和临霜之间发生过什么,临霜本意不愿!
  定了定,安小开心绪一闪,再次壮着胆子开口,“少、少爷!临霜……临霜她没侍奉过人更衣,她她……她不会!以往您更衣都是我来服侍的,这次还是让我来吧!”
  他说着飞快地朝着临霜挤弄着眼色,大声问,“临霜,你是不是不会?”又比划着示意她点头。
  “是吗。”沈长歌淡定自若,凉凉朝着安小开瞥去了一眼,望得安小开立刻故作淡定地看向了天花板。
  “嗯……”临霜懵懂会意,迟缓地点头,“啊……是!少爷,奴婢未曾侍奉过家主更衣,也不会为家主更衣。”
  “原来是这样。”沈长歌平平道。
  临霜小鸡啄米般点头。
  未料沈长歌放下双手,出口的话却非罢了,而是,“没关系,我教你。”
  临霜一愕,眼眸不禁瞪得更大了。
  “咳——”安小开猝不及防,喉咙险些被下咽的口水呛住,扶着胸咳嗽起来。
  沈长歌道:“你是贴身侍读,除却侍读,还有贴身之责,‘贴身’顾名思义,便是贴身婢的职责。既是贴身侍候,又怎能不会更衣?”
  言罢他往前两步,直立在她面门跟前,双手忽然扣住她垂下的两只手,接着分放在两侧的衣襟上。
  临霜的双手猛然一抖。
  “少爷!”安小开见状一急,忽然大喊了一声。
  他这一喊,临霜吓了一跳,手猛地一瑟,被沈长歌抓着才没有缩回去。
  沈长歌眉宇一蹙,回身命令,“你出去。”
  “啊?”安小开更诧异了,开口,“不是!少爷……”
  “快点。”沈长歌的声音冰冰凉凉的,“早膳快到了,你去前屋布膳。”
  “……”安小开没话说了,只能慢吞吞地蹭出房。迈出门,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他正对上沈长歌冷盯的目光,“还不快走?”
  “……”独。裁!过分!
  心中恨恨腹诽了两句,安小开满不乐意地跑走了。
  屋中少了一个聒噪的喇叭,沈长歌终于满意,回过头,默默盯着她额角细绒绒的碎发。临霜的手还握在他的手中,温温凉凉的,他不敢动,她亦不敢任何动作。只能僵硬地定在原地沉默。
  抓住她的手扣住襟领,沈长歌轻顿了顿,然后,带着她的手沿着领口的衣衽渐渐下滑下去,而后停留在腰际的衣带上。
  “系上。”清凉的声音在头顶轻轻响起,临得及近,仿佛和了碎玉余韵。
  临霜含糊“唔”了声,大脑却一片空白,虽应着,手指仿佛一瞬僵住了。她顿了好半天,方才笨拙地动了动手,扯开衣上的衣带开始交系。
  那固衽的衣带在衣衫的最里侧,长度又短,加之临霜心头慌乱,手中微僵,只能不由自主靠向前。他放开手,双臂半弯置在两侧的半空,从背后一望,倒极像是靠在他的怀里。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四周又静,竟令她几乎听见他的心跳。沈长歌低下头,下巴恰巧可碰触到她的额顶。他低着头,感觉到她的发丝毛茸茸的,还隐约有着桂花油的清香,蹭得他的下颌一阵痒痒。
  “好了。”很快听见她的声音,似乎轻舒了一口气。
  她转身想离,臂弯突然再次被扣住,声音再次响起,“那边。”
  临霜没法,只得又停住了,颤巍巍探出手,去弄他右衽的衣襟。
  一直垂眸盯着她乌漆的额发,沈长歌唇角温柔微扬。
  其实前一世他虽与她经久相伴,但其实两人共同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多数也仅是例行公事般的上下学,且完全依照普通主仆的相处模式,从未有过深交。那时他便觉她异常乖觉美貌,善解人意,只是因着身份,也仅仅只是将她当做一个得心应手的贴身侍婢,从未有过其余他想。直到后来他遭人诡害,境遇大变,身边的人散散离离,几乎仅余她一人。
  他与她私定下终身时,已将近弱冠,两人推心置腹,惺惺相惜,也在那样的境遇下相濡以沫,情愈深浓。可惜好景未长。两人爱得虽浓,但是却一直记着发乎情,止乎礼,即便在当下的境遇,亦从未曾越界过一次。
  那时他无数次想过,待他将一切事了,定会为她办予一场盛大的婚礼,十里长街红妆铺遍,她会是这整个京州中,最夺人盛目的新娘。
  可惜……
  唇角抿出了一抹涩意,他突然抬起双臂,两臂悄无声息从她背后轻环,似想将她环揽入怀——
  砰!
  便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了一阵响动,紧接着,是安小开哀苦的呻。吟声,“哎……呦……”
  受了动静,临霜吓了一跳,猝然回过头,手中一抖一扯,刺啦一声,竟扯着他的衣带将腰领处扯开了一道寸长的口子。
  “……”沈长歌消无声息缩过了手,眸子一抬,眼底掠了一丝阴翳。
  就见屋室的门口,安小开以一种四仰八叉地趴着,姿势奇异而古怪,下巴贴在地上,表情痛苦而古怪。他似是刚从苑外取来膳盒,然而被他这么一摔,那漂亮得雕花红木膳盒已被摔得零碎,其中的碟碟筷筷混着清粥小菜,散了整整一地板。
  捂着下巴“哎呦”了两句,安小开一抬脸,正对上沈长歌冷厉的目光。表情僵了一僵,安小开颤巍巍吐了一口气,指了指门槛,惴惴道:“少爷,我……我这回……可真不是故意的……”
  “安小开。”冷冷凝盯着他,沈长歌的面庞阴云一片,“你今天不许吃饭!”
  ……
  一直等安小开将房间内的狼藉收拾完全,沈长歌阴冷的容色终于初露微霁。
  紫竹苑内虽设私厨房,但因沈长歌平日生活随性,且不喜人近,故那厨房空了许久,还从未曾真正用过。平日紫竹苑的膳食多是从东院的大厨房中取来的,而今经安小开这一闹,这一盒的早膳必然已是无法再吃了,只得命他再次去往一趟厨苑。
  拎着七零八碎的食盒,安小开灰溜溜地跑走了。
  临霜却一直在为另一件事苦恼。
  手握着那一截被扯破的衣带,临霜的面颊一阵羞恼,红一阵,白一阵,完全不知所措。她咬了咬唇,颓丧着眨眨眼,然后哀恳般抬头望向沈长歌。
  “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注意。我刚刚就是……我……”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声音越来越没了底气,也越来越弱。
  她知道,她这算是又惹了祸。
  昨日她误打误撞搅了课堂,今日方才一大早,便就扯坏了他的衣裳。
  沈长歌见她这般,却不由有些想笑,伸手捻了一下衣带,就见那衣侧匝线的位置确实被扯开一条寸长的裂口,却并不算严重,他略思了一下,目光在她的发际之上停留两秒,问道:“你的针线活怎么样?”
  临霜怔了下,立即明白过来他的用意,立即道:“少爷,我一定会替您,将这衣服补好了!”
  沈长歌唇角微漾,面庞立即有了一抹莫测笑意,二话未言,随手扯开了另一头的衣带,刻意当她面前将衣裳脱下来。
  眼见他毫无避讳地当面脱衣,临霜一惊,又飞快地背过去。刚想捂眼,一只手却忽地从她的肩膀侧垂下来,接着是一件长衣落怀。
  “那就交给你了。”随即是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就响在头顶的位置,听起来便临她极近。背对着他,临霜无法探知身后的状况,无端更令她平生出种异样的不自在。她讷讷地应道:“是……”企图想逃,“少爷!奴婢先走了,您先忙!”
  “等一下。”一只手却扣住她的臂膀。让临霜的步子又无奈一停。
  站立在他身后,沈长歌话语温和。
  “等我一下,跟我一起去用早膳。”
  说着他放下她,转身,快步行到了屏风之后,而后是开柜择衣的细碎响动。
  原地静默了少顷,临霜试探地偏过头,望着屏风后一道异常朦胧模糊的淡影,一丝异样的感觉倏然从心头掠过,仿佛是种错觉,令她有种顷刻的莫名。

    
第57章 不允
  沈长歌平日用膳的地方就在紫竹苑内苑; 他平日上下学时间独立,又常喜独处,所以即便平时在府中; 用膳也多是自行在苑中解决; 极少与老夫人或长公主一同。也是因此,才使得紫竹苑的规矩相较公府略为稀松; 便是小开与临霜等下婢,也可同他共膳。
  走进前厅的时候; 安小开已经在餐桌布好了早膳; 大大小小的碗蝶摆了大半桌; 荤素相宜,菜香浓溢。瞥眼看见一齐而至的沈长歌与临霜,他麻利盛好了米粥; 整齐摆在座位前。
  “少爷。”
  沈长歌望了他一眼,大抵是还想着方才的事情,眼神凉凉的,应了声; 径自在桌前坐下来,而后又召唤着临霜尽快落座。
  临霜应了。一旁的安小开仔细观察着沈长歌的神色,用脚勾了勾临己最近的凳子; 企图浑水摸鱼地坐下来一起用膳。
  “起来。”
  对面的沈长歌忽然说了一句,连看都不曾看他,自若地执起筷,音线凉飕飕的。
  安小开动作一停; 看他。
  旁边的临霜也微微一顿,无声地偏过头去,望向安小开。
  勉强扯了一个不大好看的笑容,安小开恳求似的道:“嘿嘿,那个,少爷啊……”
  “起、来。”
  沈长歌一字一顿,话语说得丝毫没有转寰的余地,“你今天不许吃饭,去门口站着。”
  安小开的脸立即耷拉下来,郁闷地撂了碗筷,直勾勾看着满满一桌饭菜,咽了咽口水,哀怨地丢下了一线眼神,慢吞吞地蹭到了门外。
  一直看着他走出门,临霜弱弱开口,“少爷,我看,要不然还是……”
  “不用管他。”几乎想都没想,沈长歌直接驳口,“快坐下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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