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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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冬-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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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儿,荣明海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晚冬,他用大拇指轻抚着女人的侧脸,柔声道:“冬子,有些事我不想也不能掺和进去。文珊已经毒入骨髓,活不了几年了,麒麟终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我是个男人,不论是身体渴求还是心里需要,都想和喜欢的女人一起好好过日子,你跟了我吧,给我生上一窝子小子和闺女。”
  沈晚冬觉得头越发晕乎了,她推开男人的脸,哼道:“不要,跟了你,小叔会恨死我。”
  “理他作甚!”荣明海不屑地冷哼了声,坏笑道:“你能确定他以后给你找的男人是真心对你好?我的姑娘,大梁除了老子敢堂堂正正说稀罕你,还有谁敢?再说当初若不是那头骟驴想要羞辱我,我早就用那辆扎了彩帛的车拉你回去了,这会儿说不准咱俩正钻被窝呢,何必在这荒山野坟子里偷情?你别忘了,咱俩先前可算是私定过终身的。”
  “还是不要。”沈晚冬满脸都是笑意。
  “为啥?”荣明海甚是不解。
  “你附耳过来。”沈晚冬坏笑着,朝男人勾勾手,她凑到男人耳边,咬耳朵:“因为小戚说你不行,刚脱下裤子就会泄了,我可不想去守活寡。”
  “啊?”荣明海一脸震惊,同时又一脸的羞愤,他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再说一遍?”
  “哼,这种事本来就不太好说,不过呀,我倒是可以先验验货……”
  刚说完这话,沈晚冬将脚边摆的那盏宫灯踢翻,灯落地,立马熄灭,凉亭里很快又恢复黑暗,此时万籁寂静,只能听见呼呼风声,还有细雨的滴答声,犹如含情脉脉的歌女,在对她的心上人弹奏最动听的情歌。
  沈晚冬抿唇一笑,如同一只柔弱的小猫般蜷缩在他怀里,她吻了吻荣明海,抓起男人的手,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襟
  “嗯。”
  荣明海口中发出舒服的低吟,他咳嗽了声,竟正襟危坐了起来,甚至还稍微闪躲了下,躲着女人。
  可这样的的事,就像在煮茶,这越往后就越浓。
  荣明海轻笑了声,回吻着沈晚冬,咬住女人的耳朵,笑的很坏:“你饿了没?要不要吃我,” 
  “不要。”沈晚冬脸烫的要命,她已经试出来了,这男人非但没毛病,而且真的很……男人。沈晚冬轻笑了声,一把推开荣明海,佯装要逃走,谁知一不“留神”,又给倒了下来,她半捂住脸,媚笑:
  “万一那两个人回来了,岂不是羞死了。”
  “真是个坏孩子。”
  荣明海一把将沈晚冬拉了过来,手指将落在她脸颊上的雨滴抹去,搂住她的纤腰,就这样一直看着她,捏住女人的下巴,坏笑道:
  “把我的火撩拨起来,就想溜了?”

    
第51章 黑汉子
  天已经泛起了微蓝; 给树木和凉亭蒙上了层朦胧的冷幽。清晨风露重,那只叫了一夜的野猫这会儿蜷缩在枯草堆里,半眯着眼; 安静地看凉亭里的金风玉露。 
  沈晚冬捂着发疼的嘴跑开; 一手按住心口,另一手拿着壶花雕; 弯着腰在凉亭边上呸呸吐了会儿,赶忙拿酒漱口。
  谁知还未醒过神儿来; 忽然被荣明海从背后环抱住; 那人耸动着腰杆; 隔着衣裳轻轻撞她的臀,手不安分地摸她的腿、腰、还有胸,轻轻喘着; 吻着她的侧脸,坏笑:
  “趁着天还没大亮,咱们去树林子,就一会会儿。”
  “不要。”
  沈晚冬感觉口中还是黏糊糊的; 她用手肘捅后面的男人,故作生气,嗔道:
  “你怎么就不累; 我,我才不相信一会会儿就能完事。”
  荣明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轻咬了下女人的耳垂,呢喃:
  “那咱们家去; 顺道带你看看当初的新房,我连窗子上的红双喜都没撤呢。今儿咱俩胡天胡地厮混上一天,哥哥让你见一下,到底什么是纯爷们。”
  “哼。”
  沈晚冬抿唇轻笑,拧身轻推了荣明海一把,食指勾住男人的腰带,将他带到长凳那边,踮着脚尖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安分坐好。
  沈晚冬看着这个坐下和自己一般高的俊汉子,想起那会儿的疯野,手指轻点了下男人的鼻尖,低头羞赧一笑:
  “起初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冷面话少的人,谁承想你,” 
  “我怎么了?”
  “这么浪。”
  荣明海一把将沈晚冬抱到自己腿上,大手把女人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随后将长凳上放着的披风拉过来,裹住女人,低头吻了吻女人的青丝,嘿然笑道:
  “我浪你骚,正好勾兑在一块,不用再祸害别人了。”
  说到这儿,荣明海环住沈晚冬的腰,腿故意抖着,撅着嘴吹着难听的口哨,他知道她累了,小姑娘孤身飘零在外,时时刻刻得用虚伪和做作保护自己;他也知道,她想要安定,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冬子,”荣明海轻声唤。 
  “嗯?”沈晚冬低头,将自己的垂下的青丝绕在手指上玩。
  “你太瘦弱了,我咋感觉这么抱你,就像抱自己的闺女似得。”荣明海嘿嘿笑着。
  “滚蛋,又占我便宜。”沈晚冬拿头发打男人的脸,她垂眸想了想,勾唇笑道:“你不是在家有个“大闺女”么?怎么,秦氏不让你抱?”
  “哎!”
  荣明海叹了口气,眼中仿佛闪过丝厌恶,不过很快又是无奈:“秦氏把孩子管教的甚严,男孩要学什么,丫头也得学,而且还得出类拔萃。丫头小时候我倒是抱过几回,毕竟不是自己的,总感觉隔着层纱。后来丫头长大了,我也不敢再抱了。秦氏应该私下里也给丫头嘱咐过,要与我保持距离,丫头而今见到我,磕个头就走,绝不与我碰触一下。”
  说到这儿,荣明海摩挲着沈晚冬平坦的小腹,有些解气似得说:
  “你第一胎给我生个闺女,等女儿长大些,我把她驾在脖子上游街,想怎么抱就怎么抱,看谁管我。” 
  沈晚冬笑得花枝乱颤,并不说话,她闭眼枕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听他唠唠叨叨,听他吹口哨,她的眼皮逐渐变沉,大约能睡个好觉吧。
  只是可恨天快亮了,罢了罢了,就静静贪欢一会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沈晚冬听见耳边有人轻轻唤她:冬子
  能这么叫她的,除了这黑汉子,还能有谁? 
  沈晚冬嘴里哼唧着,扭动身子寻了个舒服位置,闭着眼胡乱亲了亲男人的脖子,嗔道:
  “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咳咳,冬子,你叔父派人来接你了,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打发他们走了啊。”
  沈晚冬一个激灵惊醒,睁眼看去,天刚蒙蒙亮,凉亭内外多了好些人。孙公公、玉梁、曹马夫,还有几个抬着轿子的年轻侍卫。
  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有几个人嘴角似乎还噙着抹玩味的笑,笑什么,笑一个女人毫无廉耻地与男人夜里私会,大剌剌地坐在男人大腿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男人。这荒山野岭的,谁都能猜想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其实也不用猜,想想督主那张阴沉可怕的脸不就晓得了么。
  “呵。”
  孙公公轻笑了声,躬着身子走上前来,先给安定侯行了个大礼,随后弯着腰,看着侯爷怀中的美人,柔声道:
  “小姐,咱们该回家了,别让你小叔担心,好不好?”
  沈晚冬起身,将披风还给荣明海,她看着男人,有许多的话想说,但终究叹了口气,跟在孙公公身后,朝着轿子走去。
  上了轿子后,沈晚冬颓然地歪在轿身上,有些决定,她现在还做不了。再等等,再想想。
  忽然,有人将轿帘掀,是荣明海。
  荣明海弯着腰,微笑着,将一只锦盒塞到沈晚冬怀里。
  “冬子,你的东西忘拿了。”
  说罢这话,荣明海无声地用嘴型给轿中的美人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随后,男人将轿帘放下,一如既往的冷傲,端铮铮地立在原地,手里拿着长刀,淡漠地扫了眼孙公公等人,依旧惜字如金,冷声喝道:
  “滚!”
  轿子吱呀吱呀地被人抬起,穿过乱坟岗还带着露珠的长草,转过几个无名无姓的坟头,离开这荒凉冷寂之地,朝着繁华的大梁城而去,朝着豪奢阴森的唐府而去。
  沈晚冬抱着那只装了房地等契约的锦盒,忽然笑了,拿袖子捂住嘴无声大笑。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用担心四周有各种阴森森的眼睛盯着,可以放肆的开心。
  她现在有房子了,有落脚之地了,终于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只是荣明海,他是真心的么?他能信么?
  *
  回到唐府后,沈晚冬原本打算去给唐令请安,谁知人家太忙,等了一个时辰都见不到面。她实在太困,便带了玉梁偷偷回去睡觉。在穿过花园时,她看见从地牢那个方向走来些人。
  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拿铁链锁了个脸色异常苍白的男人,那男人面相瞧着文文气气的,只不过口水鼻涕齐流,手指放在口中吮吸,痴呆的就像三岁稚童。
  那痴呆男人好似走不动了,竟一屁股坐在地上翻滚着嚎啕大哭,口里一个劲儿说:督主饶命。
  为首的侍卫听见这话,拿了刀鞘就打,将男人打得口鼻中全是血,晕倒才停。末了,那打人的侍卫阴森森说了句:吃了食脑丹居然还记得督主?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和玉梁躲在花树深处,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等那些人走了后才松了口气。她总觉得那个痴傻男人很面熟,跟玉梁说了后,玉梁直接脱口而出:姑娘你忘了,昨儿晚上咱们去地牢里找公子,在里头见到好些穿了官服的文官,那人不就是其中的一个么?奇怪,他昨晚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傻了?难不成在地牢太久,给憋疯了?
  她赶忙按住玉梁的嘴,再三嘱咐,千万不要对人说起咱们看见的事,唐府里的秘密太多,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再耐心等等,咱们说不准马上就能离开这鬼地方。
  回到小院后,丫头们早准备好了洗澡水,沈晚冬实在太累,不愿梳洗,将这帮浑身长了好几只眼睛的丫头们通通赶出去,就穿了昨晚上那身衣裳,抱着装了契约的锦盒,带着那男人身上的味道去睡。
  或许,闻着他的味道,抱着安身之所,就能睡个好觉吧。
  *
  沈晚冬是被饿醒的。
  掀开床帘,碧烟纱上印着柔软的日光,屋里的摆设依旧奢华精美,梳妆台上摆放着今日要穿的锦衣和搭配衣裳的步摇和胭脂。香炉里燃着能凝神静气的甜香,袅袅娜娜,让人身心愉悦。
  沈晚冬伸了个懒腰,穿鞋下床,她倒了杯水喝,随后坐到梳妆台前。镜中的女人虽有些憔悴,脸上的妆也褪尽,但依旧气质出众,眉眼间透着股媚劲儿。
  黑夜中的那场欢愉,如今想来也让人两颊滚烫。
  这种事若是在过去,她怕是臊的连听都不敢听。可如今撩拨起男人,竟然一气呵成,即使用嘴给荣明海做事,也不羞不臊。
  看来,园子里的那半年的调。教,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
  沈晚冬苦笑了声,拿起盒口脂,用小指蘸了些抹在唇上,痴笑着。那黑汉子浪起来可真叫人瞠目结舌,说她口上的胭脂味道好吃,非用舌头舔光了才算完。下次见面,她带上盒加了助兴药的胭脂,如此,应该很有趣儿吧……
  正想入非非间,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是玉梁。
  “呦,姑娘醒了啊。”玉梁提着个食盒,快步走进来,她站到自家姑娘身后,瞧着镜中笑得甜甜的美人,打趣道:
  “昨晚做什么好事了?怎么和侯爷忽然就那么亲密了。”
  “不告诉你。”
  沈晚冬的脸更红了,她瞧了眼玉梁手中的食盒,笑道:“正好我饿了,赶快把吃的端出来。” 
  谁知玉梁将那食盒提高,眨巴着眼,意味深长地笑着:“你就不问问是谁送来的?”
  “明海!”沈晚冬下意识道。
  “哟,连名儿都叫上了。”
  玉梁噗哧一笑,将食盒放到梳妆台上,打开,只见女人忽然眉头紧皱,紧接着脸臊的通红,手轻推了下沈晚冬的肩,小声嗔道:
  “侯爷看上去那般威严冷硬,没想到,没想到,”
  沈晚冬不解,什么东西竟把玉梁臊成这样。
  凑过去一看,她自己的脸也红了,直红到脖子根。
  那黑汉子给她送了盘菜,里面并非珍馐美食,很简单,一根粗腊肠,两颗剥了壳的鸡蛋,直白且大胆。 
  一看见这东西,沈晚冬就想起那浪货的……东西。
  她让玉梁给她准备笔和纸,拿笔蘸饱了墨,在纸上画了只可怜巴巴的黑狼,然后在狼跟前画了只傲慢的小野猫,小猫全然不理黑狼,把他干晾在一边。
  看见这画,沈晚冬忍不住笑出声。
  谁知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声阴柔的男声:“笑什么呢?”
  是唐令! 
  沈晚冬忙让玉梁将食盒收起,她怕唐令看见里面那东西多心生气。刚要将画折起来藏好,唐令就进来了。
  她怕自己的藏画的动作又惹唐令生气,便硬着头皮,将画铺在梳妆台上,拿着笔接着画。
  “小叔。”
  沈晚冬莞尔甜笑,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她知道唐令讨厌她与他太生分,于是尽量不做让他厌恶的事。他今儿穿了身青色的燕居袍子,头戴方巾,如此文雅清致的穿戴,愈发显得俊美非凡了。 
  “睡醒了?真是个小懒猫。”
  唐令笑着过来,坐到梳妆台的另一边,他拿起那张画纸,笑着看了会儿,随后还给沈晚冬,那温柔可亲的样子,当真如大哥哥般。只见唐令好似有些疑惑,又好似有些羞赧,歪着头笑问道: 
  “小婉,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你告诉小叔,你现在想起荣黑鬼是什么感觉。”
  沈晚冬一愣,又不知该如何回这话。唐令和荣明海之间有嫌隙,肯定是见不得她和荣明海有什么关系。否认?不行,他一眼就会看穿,对她会更厌恶。算了,实话实说。
  “大概……”沈晚冬一想起那黑汉子,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大概是他开心,我也开心。” 
  “哎!”唐令叹了口气,并未生气,目中依旧是温柔,他摇了摇头,看向桌上那张画了黑狼和小猫的画,大手轻轻按上沈晚冬的肩头,柔声道:“你开心,小叔就开心。”
  说罢这话,唐令轻抚着女人的长发,神情有些发怔,痴痴道:“小婉,你要还是个孩子多好啊,那样小叔就能背着你,咱们去山上摘枸杞叶,捡羊粪蛋,无忧无虑的笑,多好。”
  孩子……
  沈晚冬忽然想起回来时见到的那个痴傻文官,唐令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也想给她吃什么药,把她变成孩子一样的白痴么? 
  “小,小叔。”沈晚冬咽了口唾沫,尽量稳住心神,不表现的过分惧怕,轻声问:“您怎么来了,有事么?”
  唐令眼中忽然多了抹阴鸷,勾唇一笑:“收拾一下,小叔带你去福满楼。”
  说罢这话,唐令看着面前的女人,眉头皱眉,从袖中掏出方帕子,动手擦女人口上艳丽的红,擦了几下,他将帕子扔到梳妆台上,起身往外走,走到门槛时停下,并不回头,颇有些严厉地说道:
  “小婉,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像酒楼里的女人那样浓妆艳抹,你到底听进耳朵了没?” 
  

    
第52章 做媒
  马车不大; 却精雅奢侈,吱吱呀呀地行驶在热闹繁华的街上。 
  车里坐着两个人,男的三十多岁; 穿着剪裁得体的燕居青色长袍; 两鬓微白,面如冠玉; 阴骘冷傲;女的看着像十几岁,肤如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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