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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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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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你怎么不拉着我。”
  冤枉死了!
  冯俏推开他的大黑脸,“说来说去都是你章大人的理。”踩着他的后背翻出浴桶,章年卿留顺势摸了把肉呼呼的小脚。
  冯俏翻着衣服,看了眼椅子上的信。抱怨道:“你说储谦也真是。你们之间又不曾留过什么暗号,他把信写的这么神秘,谁知道他会话里有……话。”
  冯俏缓缓抬头,对上章年卿震惊的目光。两人同时扑上去,翻出李大当家来泉州之前的,储谦寄的最后一封信。将储谦的每一句话拆出来,每一句话猜一个字。
  寥寥一百八十六个字,被两人提炼出最有价值的两句话。
  四、皇、子、回、宫、面、圣。
  王、国、舅、为、其、正、名。
  “这什么意思?”冯俏衣服都没穿好,抓着章年卿湿淋淋的袖子问:“四皇子是回宫见过开泰帝了吗?那王皇后也回宫了?”
  章年卿拧着袖子上的水,沉吟道:“应该是这个意思。四皇子是在冷宫出生的,虽贵为龙子凤孙,可和景帝在位的时候都没承认过他的身份。开泰帝继位后,他又和王皇后偷偷离宫……”
  果然凡事一沾上四皇子,就……
  冯俏叹气,踮脚替他脱下湿衣服,轻哄道:“天德哥,先换衣服。小心着凉。”
  章年卿不动,还想去翻其他的信件。冯俏死死拽住他的腰带,“天德哥,不急,换身干衣服,不怕耽误这一会儿。”
  章年卿不耐的换上中裤,却不肯再穿外衣。赤着膀子,将手里的外袍裹在衣裳不整的冯俏身上,抱着她进屋,放在床上。
  冯俏乖巧的坐着,看着他赤着膀子满屋子乱转。
  章年卿在案头捣鼓笔墨,冯俏哧哧笑道:“……真是有辱斯文。”
  章年卿笔下一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邋遢样。讪讪的摸摸鼻子,抬头见冯俏穿着他的中衣,坐在床头。长袖三折,仍显宽大。她娇小窈窕,愈显楚楚动人。偏她笑得肆意,明媚可人。
  章年卿扔下笔墨,大步朝她走去。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冯俏背靠胸膛,只觉炙热的厉害。她扭了扭,“热不热啊。”
  章年卿紧紧抱着他:“斯文败类,不知道冷热。”
  “……”冯俏笑的花枝乱颤。
  储谦不负重望,他果真冒着极大的风险一直再给章年卿通风报信。可惜章年卿不知内情,一直一无所觉。储谦收到的回信里没有章年卿的回复,多次变换着方式。
  最开始的几封信里,是他提‘无意中’看的什么书,和章年卿切磋佳句。然后以此书为范本,对照着李妍的信,可以提炼出信息。后来又用声律启蒙藏韵,林林总总,试了不下十余种方法。
  大概是最后一次情况太危机了,他只好冒险把想说的每个字都藏进一句话里。每一句话都能当做单字的谜题。依次猜下来,便是储谦想要给章年卿传递的信息。
  原来今年开春的时候,郑太妃便联合二皇子,一直在明里暗里的逼开泰帝立太子。
  自开泰三年,开泰帝让小齐王去办科举新策后,二皇子一派便坐不住了。
  小齐王说谦虚了是小齐王,直白一点就是当今太子,齐王的长子长孙。当下是开泰帝百年之后要把皇位归还回去,说句大逆不道的。若不归还,小齐王就是未来的皇上。
  冯俏恍然大悟,“难怪王国舅要在这时候带四皇子回去认祖归宗。”她拧着眉头,不解道:“就算四皇子出生在冷宫,内务府也该有记载啊。开泰帝不至于不会认四皇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他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怎么会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章年卿冷笑道:“此言差矣。其一,即便王皇后真的能证明她曾在冷宫诞下过一名皇子。你别忘了,四皇子和王皇后曾被王国舅接出宫三年。”
  冯俏丧气道:“这倒是,一出宫就麻烦了。本就没几个人见过四皇子,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狸猫换太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章年卿点头道:“不错。其二,王皇后诞下四皇子后,和景帝都没有原谅她。单这一件事郑贵妃就可以拿着大做文章。”顿,道:“明面上,王皇后是因为多年无子和谋害皇嗣被废。可她刚一进冷宫,立马有身孕。呵呵,俏俏,你不要小瞧人心肮脏。”
  冯俏争辩道:“郑贵妃总不会去冤枉王皇后和侍卫通奸?”
  “为什么不呢。”章年卿慢条斯理,反问她:“如果你是郑贵妃,在争夺帝位的路上,这是你把四皇子扼杀在摇篮里的唯一机会。你会放弃吗?”
  冯俏沉默一会,靠在章年卿怀里,闷闷道:“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怯怯垂下眼睫:“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面目可憎的女人。”
  章年卿笑笑,喟然道:“哪又如何。”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朝堂上闹出这么大动静,章年卿却丝毫不知。他心里不由心生警惕,觉得离京城太远,实在太冒险。
  冯俏在章年卿怀里得到安慰,灿然一笑,春暖花开。忽的,她想起章青鸾。道:“对了,天德哥,你说救青鸾的会是四皇子和二皇子其中一个吗?”她偏头想了想,道:“感觉都有动机啊。二皇子有可能为了立太子的事去找青鸾,四皇子有可能为了恢复皇子身份的事去找青鸾。好像都说的通。”
  章年卿冷笑一声:“没准哪个都不是。只是有些有心人知道青鸾曾经丢过,想在外公手里捞些好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冯俏抱着头在床上滚了一圈,心疼的看着章年卿:“你们这些人那么爱故弄玄虚,故布疑阵。”她讨好的凑近他,殷勤道:“你是怎么从诸多信息挑出对你有利的,而且是真的消息呢?”
  章年卿目光刚落到床上的信上,冯俏一把盖住,娇声道:“除了储谦这种,要是没有靠谱的人偷偷给你通风报信,你怎么办?”
  章年卿指指脑袋,淡道:“靠脑子。”他不紧不慢道:“三教九流,赌场、妓。院、茶馆。天下的消息十有八九都是从这些吃喝玩乐的场合里流出来的。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你根本无从查证。只能靠自己去分析。”
  他怀里抱着大宝贝,轻轻摇晃着,笑道:“所以许多官员才会入股一些大茶馆,赌场,甚至妓。院。与其说官官相护,与匪勾结,倒不如各取所需。”
  提起妓院,冯俏不禁想到赫赫有名的扬州瘦马。她问,“天德哥,扬州瘦马也是有官场的人护着吗?”她艰难的吐出那四个字:“官养妓。女?”
  “也许有吧。”章年卿道:“我不清……”
  蓦地,他的心里重重一沉,想起陈伏欲言又止的脸,想起那个下落不明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可能会晚点。
  我小侄子过来了,我要先去陪乖乖玩~~
  爱你们,么么哒


第112章 
  “扬州瘦马”作为官场陋习之一,是各地方官员行贿受礼的首选。比起书画、金银财宝,送过即忘。官员们更渴求一种长效的、保值的行贿方法。扬州瘦马,无疑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在此背景下,官员和鸨母达成一种畸形扭曲的关系。
  他们一边保护着’扬州瘦马‘这条扭曲的’生产线‘。不惜收贩卖良家女子,甚至为保证质量,拐卖官家小姐,甚至有人把自己府上不受宠的庶女。送去进行’特殊培训‘。和鸨母一个**脸一个唱白脸,获取姑娘们的’信赖‘和’忠诚‘。
  最后把这些培养好的小姑娘,送到各个高官面前吹枕头风。
  章年卿初在泉州站稳脚跟的时候,也曾收过不少瘦马,他一个都不敢留。他深知这些小姑娘手段,她们能在你耳旁吹枕头风,也能在你身边收集情报。
  扬州瘦马,美貌、绝色、怯弱。她们无依无靠,只能靠着极媚的房中术,缠着家里唯一的男主人,获取一丝庇佑。没有男人会不怜惜她。
  越是高娶,身边人越是强势,男人越是对这些楚楚可怜的绝色的小姑娘没有抵抗力。
  她们化而无形,深入京城各个高官侯爵府邸,上到皇孙贵族,下到商人富贾。哪个人府里没有一两个这样的妾室。她们常伴枕边人十余年,谁也不会对他们起疑心。顶多女主人咬牙切齿的骂一句,狐媚子!
  章年卿后背僵硬,望进冯俏眼眸深处。嘶哑道:“俏俏,陈伏有个八岁的小侄女。被她亲生父亲卖进妓院,陈伏当时还是官身,时隔不过半天再去追,便了无音讯。”
  冯俏坐直身子,点头道:“我知道,你给我说过。”
  章年卿沉默半晌,目光幽邃,穿过层层高山长河。屋子静可闻声,蜡烛爆蕊,章年卿的声音平静到不可思议,他道:“真厉害!”隐隐兴奋。
  诶?兴奋。冯俏揉揉耳朵,她没听错吧?
  章年卿眼睛亮如星辰:“俏俏,你知道掌握全天下内宅辛密,府上人情往来,等等琐碎是什么感觉吗?”
  “那肯定累死了。”冯俏不假思索道:“那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光每年保存京城五品以上大员的内宅流水,十年下来的卷宗都铺满刺桐湾了。”
  章年卿目光闪烁:“如果不需要卷宗呢?”
  冯俏偏头想了一会:“你是说专门养奇人异士去记这些东西?”
  章年卿摇摇头,竖起一根手指,继续卖着关子道:“你想想,一个家里出了当家女主人和男主人,还有水会对这个家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大事小事如数家珍?”
  “管家?奶娘?”冯俏想的头疼,章年卿好心提示她,“如果,必要时,这个人还能指哪打哪,轻易引起家宅祸端,嫡庶之争。在仕途较量的关口,爆出家宅不宁的口实……”
  冯俏脱口而出:“姨娘!”她捂住嘴,瞬间明白什么,失声道:“天,太可怕了。”
  如果,扬州瘦马根本不如表面上那样,只是一群做皮肉生意的姑娘。而是被有人刻意豢养着,扶持着这么一个产业模式,任其发展。平时看似一盘散沙,毫无关联。
  私下却被一股势力统治着,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上能直达朝廷,下能统率百官。家宅辛密,无所遁形。朝廷各类消息,能第一时间到达有心人的耳朵里。
  甚至除了消息本身外,还有某某言官对此事的看法,某某大臣此事的态度。
  这些把柄未必有皇权的威严好使,却是一把好刀,利刃。
  章年卿深深看了眼冯俏,不解的问:“为什么你猜不到妾室?”
  冯俏不假思索道:“一个妾而已,若是贵妾还值得忌惮一番。若非良家女子,又没有雄厚背景。一个扬州瘦马,无非就是床上手段勾人。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不成?”
  章年卿见她嘴撅的都能挂两瓶油了,重重亲一口,打趣道:“这就醋上了。”
  冯俏不高兴他取笑,揪着他胸前的红豆,威胁道:“不许胡说!”
  章年卿笑着拉起她的手放到另一边,揶揄道:“公平点。”他抵着她的额,小声撒娇:“不要厚此薄彼嘛。”尾音翘起,挠在她的信件上。
  冯俏抱着他耳朵一齐揪,一顿揉搓,脸红红道:“章大人。”
  “恩?”章年卿挑眉,不动声色的把床上的信捡吧捡吧扔脚踏下。修长手指纠缠着她的衣带,若有似无的暗示。
  冯俏再次推开他的脸,义正言辞道:“章大人,不要使坏。”
  章年卿邪笑,仰头倒在锦被上。冯俏被力道带着滚进他怀里,她偷偷摸他的腰,神游九天道:“章大人,你的腰真硬。”
  章年卿笑了,“说什么傻话。我是男人。”
  本是一句很适合调情的话,他可以牵着她的手,放在另一处更炙热的地方,说这里更硬。也可以反握住她的雪峰,夸她也很柔软。
  可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的竟是那一句不解风情的话。
  章年卿凝望着身上的小姑娘,她领口已开,穿着他的中衣,露出雪白的肩头。头发半潮未干,偶尔一缕发丝落下,冰冰凉凉的从他胸膛划过,一阵战栗。
  章年卿捏捏她的脸,感慨道:“一转眼,我们都认识快十年了。”
  “有那么久吗?”冯俏翻身从他胸膛滚下去,章年卿展开臂膀接住。冯俏安安稳稳落在他的臂弯里,她哧哧的笑:“为什么我觉得我还是个小姑娘。”
  章年卿怜惜的拨着她的额发,亲一口,“我家阿萱二九年华,风华正茂,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怎么就嫁给我这个混小子了呢。”他紧了紧胳膊,闭着眼睛道:“我真是好福气。”
  冯俏摸了摸他汗津津的后背,低头舔一口,咸咸的。她皱眉道:“怎么出汗这么厉害。”
  章年卿被她的左言右他逗乐了,道:“大热天的,肉挨肉,不热才怪。”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从宫闱辛密扯到朝堂大事,说到最后,连一开始聊的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
  章年卿迷迷糊糊翻身,冯俏在一旁叫痛,“头发,头发。章天德,你压着我头发了。”他眼睛都没睁,抬起冯俏的秀发,挪挪身子继续睡。
  冯俏好了伤疤忘了疼,睡一会儿又滚到章年卿怀里。
  章年卿不小心又压了她两次头发后,干脆坐起来,撑着发困的眼皮。把她的头发全部拢向里侧,编了根粗粗的麻花辫。冯俏的头发又黑又浓,章年卿很是爱不释手,越辫越精神。
  最后,悄悄掀起她的衣摆……
  第二天,冯俏起来后不断打哈欠。珠珠忧心忡忡的问:“小姐昨晚没睡好吗?”
  冯俏犯困的直点头,珠珠气愤的问:“谁打搅小姐好眠,看我不教训她个小蹄子!”
  冯俏吹着一勺白粥,抬头看见章年卿从里间走出来。连招呼他的力气都没有,埋头只吃。
  章年卿坐在她对面,体贴道:“我喂你。”
  冯俏眼波如敛,瞪他一眼都撒娇。
  赵鹤是三天后回来的,他告诉章年卿:“京里都在议论突然出现的四皇子。”
  京里的消息显然要比泉州快许多,赵鹤虽是为了新任泉州知府调任的事去的京城。带回来最多的却是四皇子的消息。
  “开泰帝已经见过四皇子和王皇后,但至今态度不明。”
  “二皇子他们逼的很紧,开泰帝当初一意孤行要实行科举新策的时候,坊间便已经开始质疑开泰帝没有归还帝位的心思。郑太妃咄咄逼人,非让开泰帝立太子以证清白。”
  “现在皇上拿过早立太子,易朝堂动荡为借口先挡着。”
  “看样子是挡不了多久。我在京城吃酒的时候,都听见普通百姓在议论。”
  冯俏看了眼章年卿,笑道:“二皇子舆论攻势做的很好嘛。民间就没有出个算命先生什么的,说二皇子才是大势所归?”
  赵鹤和章年卿都被冯俏逗笑了,赵鹤道:“这倒没有,不过人人议论开泰帝不道义倒是真的。”
  章年卿摇头道:“二皇子这是在逼皇上下死手啊。”
  冯俏插嘴道:“未必没有转机。现在是三皇子扶不起来,开泰帝只有二皇子一人可立,若开泰帝代和景帝认下四皇子呢?”
  章年卿笑了,“那皇上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四皇子不比三皇子,王家虽然式微,可一门十一位皇后不是白出的。等二皇子派和四皇子派斗出结果开泰帝的地位早就坚不可摧。”
  冯俏忽然佩服起王国舅,“王国舅可真厉害,当机立断,这个时机算都算不出这么好。四皇子现在回宫,无论是为后来继承大统,还是于他的大头病,学识都是一件好事。”
  章年卿颔首道:“对,虽然现在回去亦有风险。可人终归是摆在明处,不比当年的冷宫皇后冷宫太子,开泰帝若为四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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