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萝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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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萝赋-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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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有何喜好。”
  阿宝一惊,坐直身子道:“是何人?有何企图?”应生道:“你别紧张,听我说!厨娘是个老实人,就说将军基本都在军营,家里的菜色平时都依夫人口味,至于将军喜欢什么,她却不知道,家中凡事都是夫人做主。”
  “那人怎么说?”
  “那人说,难道你家将军惧内?厨娘说啥叫惧内?那人便又问夫人与将军感情如何,夫人脾气怎样,可好相处之类。”
  阿宝一愣,道:“问这些做什么?我脾气好坏与他何干?”应生笑道:“你还听不出来么?”阿宝摇摇头,应生道:“没过几天,孙长史说朝中有公函到,公子就去了府衙,孙长史又请他过府赴宴,公子推脱不掉,便去了。”阿宝想起卢缙是有一日回来较晚,似乎还喝了酒,心中猛然升起不祥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  阿宝就是猪队友,八过小卢太厉害,一定要有个人拖拖后腿才行。阿宝挺可怜,杀父仇人是皇帝,仇都木办法报,压抑久了难免有些疯狂。贤王的意思你们懂吗?小卢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对待敌人毫不留情,绝不留后患。

☆、七十五、要见便见

  应生道:“席上竟然还有歌舞,孙长史一个劲儿地劝酒,公子挂念着你,不肯多喝,没过多久便要走。孙长史百般挽留,公子忽然冷下脸来说道:‘孙大人到底要做什么?有话不防直说!’孙长史才扭扭捏捏地说他族中有一侄女儿,今年刚刚十六岁,颇为貌美……”
  阿宝猛然站起来,用力过猛,晃了一晃,应生吓得忙上前扶住她道:“你干什么?”阿宝深吸一口气道:“你接着说。”应生看看她道:“你猜到了?孙长史说想将那姑娘嫁给公子做妾。”阿宝冷哼一声道:“那个孙宽平日看着就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果然不是好人!”应生暗道:“孙长史虽不如公子生得好,也算相貌堂堂,哪里贼眉鼠眼了。”
  阿宝不耐道:“快说!大哥怎么说?”应生道:“孙长史又将那位姑娘喊了出来,公子见了忽然笑了一下。孙长史很是高兴,便问公子可满意,公子却道:‘见谅,适才突然想起了内子十六岁时的模样。’孙长史还要说话,公子又道:‘多谢好意,只是卢某从未有过另娶的打算。’也不待他回话,便带着我走了。”
  阿宝缓缓坐下,她十六岁时是什么模样?那时凭着一身孤勇,一腔热忱,不远万里追随卢缙去了高阳,忍受着苦寒与卢缙的刻意疏远,原来这些他都记得。她心中一暖,又皱眉道:“问厨娘的也是孙长史的人?”应生道:“公子后来查了,是那姑娘的父母。”阿宝愤愤地道:“这个孙宽,拿着朝庭俸禄,不好好帮着大哥处理政务,尽干这些保媒拉纤的事儿!”应生啧啧道:“这你就受不了了?你还没见在吴郡时,明里暗里多少人为公子说亲。”想了想又道:“你也不能怪他,他又怎知你们之间的事。外人看来你们成亲两三年,连个孩子都没有,若是旁人,早张罗着纳妾生子了。”
  阿宝气道:“成亲两三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有一个月没有?!孩子能凭空冒出来不成!”应生见她动怒,忙道:“快消消气,公子不是从未想过这事,你管外人怎么说。”阿宝尤自气愤不已,应生摸摸鼻子,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阿宝生了一会儿闷气,也不等卢缙,草草吃了晚饭洗漱上床。卢缙回来时,房中已是一片漆黑,他虽觉奇怪,却怕打扰阿宝,便去书房用饭。应生知道阿宝仍在生气,不敢告诉他,佯装不知地伺候他梳洗更衣。待到卢缙回到房中,刚刚躺下,一双小手便伸了过来,解他的衣襟。
  卢缙一惊,连忙握住,转头看着阿宝道:“你没睡?”见阿宝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晶晶发亮,似还含着怒气,不由怔住,轻声道:“怎么了?”阿宝不理他,一边用力撕扯着他的衣服,一边压上来直接吻上他的唇。卢缙受宠若惊,不自觉地松开了手,阿宝将他衣服脱了,双手便胡乱在他身上摸了起来。卢缙呼吸渐渐沉重,目光微闪,哑着嗓音道:“你怎么了?”阿宝抬起头看着他道:“我想要个孩子!”卢缙只觉胸腔内剧烈跳动几下,伸手摸摸她颈间和臂上的伤口,轻声道:“好!”阿宝眼前一花,顷刻便被卢缙压在了身下。
  乾宁十一年正月,被俘的北狄贤王在押解回京途中,水土不伏,重病而亡。邸报送到朔方,卢缙只看了一眼便丢在一旁。二月,皇帝下旨,卢缙、谢遥靖边有功,各升一级,并令二人回京述职,卢缙之妻迟氏,勇擒北狄贤王,一同进京另行封赏。
  谢遥接到圣旨,连夜赶到朔方,见到卢缙便道:“他要见阿宝!”卢缙平静地道:“那便让他见。”谢遥吃惊地道:“他若有所企图……”卢缙打断他道:“想必他已确定了阿宝的身份,才会行此举。躲是躲不过的,不若早日了断。再说阿宝与你我同去,也有个照应,他总不能单独召见臣子之妻吧。”谢遥皱眉道:“干脆就说阿宝重伤未愈,不能远行。”卢缙摇头道:“不可!他既已动了心思,阿宝与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一旦落了单……”他没有说完,谢遥却已明白他的后话,长叹一声道:“我先回去,看看父亲大哥他们有没有办法,你带着阿宝慢慢走,能拖延一日便是一日。”
  谢遥走后,卢缙恭恭敬敬地写了一份奏章,感谢皇帝隆恩,又说其妻重伤初愈,长途远行恐有不适,可否休养几日,待春暖之时再上京谢恩。圣谕很快便到,皇帝体恤,特准他推迟半个月进京。
  阿宝听说此事,先是吃了一惊,片刻后问道:“他是如何发现的?”卢缙心知应与贤王之事有关,却只说不知道。阿宝想了想道:“去便去,我不怕,我若不去,他定然又要寻你的不是。他若敢……若敢逼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卢缙斥道:“胡说八道!你只要一直同我和三哥在一起,怎会有事。”阿宝背过身吐吐舌头,又道:“我们为何要晚走?我已无大碍了。”卢缙只说他另有打算,阿宝向来信他,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问了。
  三月初,卢缙带着阿宝起程赴京。因是一路南下,又值春日,沿途景致极好,二人本就想拖延时日,遇到喜欢的地方便多停留几日。卢缙只有当年从高阳回京时与阿宝享受过这样的悠闲时光,但那时尚未成亲,又有谢遥兄弟在侧,如何能比得了此时的逍遥自在,二人心情极好,竟将初时的忐忑冲淡了不少。
  如此走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雒阳。马车缓缓进了城,阿宝掀开车帘,京城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675504暖,卢缙已紧紧地握住了她。阿宝索性靠在他怀中,问道:“我们住哪里?”卢缙道:“回家。”阿宝疑惑地看他一眼,忽然又坐起,掀开帘子向外望去,片刻后转过头,有些激动地说道:“是……是我家?”卢缙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笑道:“是我们家!”
  阿宝没有说话,心潮澎湃,卢缙显然说的是他买下的丞相府,她自小长大的地方。车又行了半刻,停了下来,卢缙给阿宝带上帷帽,跳下车,伸手便将她抱了下来。
  阿宝站定,不用抬头也知身在何处,她向街角看去,那年从庐江跑回来,躲在这里偷看父亲,险些被他发现。她眼眶一热,强行忍住眼泪,卢缙已牵着她的手向府门走去。她稍稍抬头,原先高悬的牌匾已变成了“卢府”,身侧卢缙轻声道:“除了这个,其他都没有变。”
  阿宝轻轻捏捏他的手,点点头,随他进了门。府内确实如同卢缙说的,一点变化也没有,廊下父亲小憩时常坐的长椅仍在那里,阿宝定定地看着,仿佛见到父亲站起身对她笑道:“宝儿,你回来了!”阿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伏在椅子上痛哭失声。卢缙并未相劝,只是蹲在一旁轻拍她的背。应生与吴非早已避开,偌大的府中仿佛只有他二人一般。
  当晚,同安侯府便来请卢缙夫妇,二人欣然前往。谢遥早已站在门前,待他们下车,迎上去道:“路上可还顺利?”卢缙道顺利,谢遥领着二人进了府,谢谦夫妇及谢远正在大堂,见他们进来,崔氏三两步走到阿宝身边,话都未曾说便抱着她哭了起来。阿宝自然又是一番痛哭,卢缙在旁忧心地看着她。
  宾主落坐,阿宝仍在抽泣,谢谦叹道:“平安回来便好,莫要再伤心了。”又问卢缙道:“皇上何时召你觐见?”卢缙道:“下午已有内侍宣了口谕,明日休息一日,后天一早便与阿宝一同进宫。”谢谦想了想道:“后天让你舅母陪着阿宝一起,只说与阿宝一见如故,甚是投缘,已将她收为义女。”
  卢缙自然同意,谢谦又对崔氏道:“外命妇进宫,都是去参拜后宫嫔妃,你就带着阿宝去于贵妃那里,他便是再有心,也不能当着你们的面如何。”转过头对阿宝道:“在宫中不要碰任何饮食,茶水都不要喝,定要紧紧跟着你舅母!”阿宝忙应下。
  谢谦又问卢缙面过圣后还有何打算,卢缙道:“我们难得回来一次,想再去趟庐江。”谢谦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正好让阿宝爹娘见见你们,让他们放心。”阿宝想起父母,才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夫妻俩又去了家庙,在谢老夫人与谢辽灵前上了香,卢缙见阿宝神伤,心疼不已,略微坐了坐便告辞,约好后日与崔氏一同进宫,带着阿宝回了家。
  阿宝今日十分疲惫,话也不愿多说,到了家中便梳洗歇息了。卢缙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似在安慰。过了许久,阿宝突然道:“我不喜欢京城!”卢缙默了默,轻声道:“我也不喜欢。”阿宝往他怀中靠了靠,又道:“咱们去过庐江,再回趟阳羡吧。”
  卢缙的手停住,睁开眼看着她,阿宝仍是闭着眼缩在他怀中,口中说道:“我是无父无母了,你却双亲健在,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当日因为我,你们父子生了间隙,咱们都成亲这么久了,你爹……公爹应该也消气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看吧。”

☆、七十六、再入宫中

  卢缙许久没有说话,阿宝忍不住睁开眼,见他望着帐顶不知在想什么,便又说道:“那时爹爹不许我同你在一起,逼我嫁给季泓,我也很生气,与他吵过闹过,后来他替那人……我说了许多伤他心的话。他不在了,我却悔恨不已,为什么他在世时要那样伤他的心?可是再后悔,他也不会回来了……”
  她在卢缙胸口蹭了蹭,将眼泪擦去,又道:“我是自小任性惯了,尚且会这么想,你与我又不同,你从来都没有忤逆过,如今这个局面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她撑起身子,看着卢缙道:“我不愿你为了我变成这样,我想做个孝敬公婆的好媳妇儿,我想卢氏宗谱上能在你后面写上我的名字……”
  卢缙不待她说完,已将她拉下,趴在自己身上,吻了吻她道:“我怕你受委屈。”阿宝还要再说,他却抚上她的唇,轻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听你的。”将阿宝紧紧抱着,手滑进她的亵衣内轻抚,阿宝一颤,瘫软在他身上,卢缙褪去她的衣裳,吻着她低喃道:“我都听你的……好阿宝……”
  两日后,天还未亮,卢缙与阿宝便起床梳洗,穿戴整齐坐上马车进宫见驾。远远望见宫墙,阿宝一阵紧张,抓紧卢缙的衣袖,卢缙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莫怕!”将她的手握住。谢府的马车已等在了宫门口,二人下车,同崔氏一起进了宫。
  才进宫门,便有内侍迎上道:“卢将军,陛下有旨,请将军到御书房见驾,夫人请到于贵妃宫中。”阿宝紧紧拉着卢缙的衣袖,崔氏笑道:“可巧,我正有事儿要求贵妃做主,正好同卢夫人一起去。”说着将阿宝的手拉住道:“咱们一道!”阿宝松开卢缙,二人对视一眼,卢缙说道:“去吧。”阿宝点点头,随崔氏往后宫走去。卢缙待她二人走远,才转过头随内侍走了。
  苏煦登基以来,一心扑在朝政上,后位空悬,嫔妃也不多,有封号的仅三四位。因他迟迟不立后,宫中事务俱由贵妃于氏掌管。于氏乃是他龙潜之时娶的侧妃,跟随了他十余年,生了一子一女,品性贤淑温良,将后宫打理地井井有条。
  崔氏领着阿宝来到了于贵妃宫中,贵妃听闻同安侯夫人也来了,微微皱了皱眉,站起身迎上崔氏笑道:“姨母来了!”崔氏连忙带着阿宝行礼,贵妃扶起她道:“这位便是卢夫人吧。”阿宝低着头答是,贵妃笑着将她扶起,说道:“我在宫中便听说夫人勇擒贤王的事迹,陛下也很是赞赏。”
  阿宝仍低着头,听她提到苏煦,心中微微一凛,贵妃看了看她,道:“咱们坐下说话吧。”宫人搬来绣墩,二人谢过坐下。一时上了茶点,崔氏瞟了阿宝一眼,阿宝会意,拿起茶盅佯装喝了,又放回到几上。贵妃看了看二人,道:“姨母今日为何而来?”
  崔氏笑道:“是有件事儿想求娘娘一个恩典。”贵妃忙道:“姨母请讲!”崔氏道:“前日卢将军带家眷过府看望,我对卢夫人一见如故,甚为投缘。娘娘知道我没有女儿,当作女儿养的外甥女儿也是个薄命的,早早地去了……”她说着便哽咽起来。
  阿宝偷偷抬眼看了看贵妃,见她也面带悲戚,心道:“这宫里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她与我素昩平生,现在这付模样却仿佛真心为我难过一般。”崔氏抹了一会儿眼泪,看着阿宝道:“我见到卢夫人后,便觉得她像我那可怜的外甥女儿,心道莫非这是上天眷顾,让另一个阿宝来宽慰我。”阿宝心中一酸,轻轻握着她的手,崔氏拍拍她,对着贵妃道:“所以我想收她做义女,求娘娘做个见证!”
  阿宝见贵妃眼神闪烁了一下,面上却微微笑道:“这是好事儿啊!姨母放心,这个见证我做了!”崔氏大喜,忙站起来谢恩,阿宝也随她一同行礼。贵妃笑着向外看了一眼,说道:“正巧我也有事儿要找姨母请教,既然今日来了,就教教我吧。”
  崔氏忙欠身说不敢,贵妃道:“上次大郎在姨母那里吃了枣泥糕,回来便说好吃,御膳房却怎么也做不出那个味儿,可巧姨母今天来了,快快教教我吧!”大郎便是大皇子苏宣,苏煦唯一的儿子。
  崔氏笑道:“这有何难!”拉着阿宝站起来道:“我这就去做,你也一同来吧。”阿宝忙点头。贵妃看了看二人,仍是笑着,对身侧宫人道:“去和膳房说一声。”宫人会意,转身出去。贵妃对崔氏道:“姨母稍待,让他们先准备准备。”崔氏应下又带着阿宝坐了下来。
  贵妃又问了阿宝年龄、家中情况,阿宝按众人所知的迟娘子的情况一一答了,贵妃道:“也是个苦命的,幸得遇到了卢将军。”阿宝没有说话。贵妃又道:“听说你有一个儿子?可带来了?”阿宝道:“他年纪尚小,不宜长途奔波,仍在朔方。”贵妃点点头道:“也是,他今年多大了?”阿宝道:“五岁。”贵妃笑道:“巧了,与大郎一般大。”
  正说着话,宫人进来禀报,内侍监梁建求见,贵妃忙请他进来。阿宝还是多年前在御街上远远见过一次此人,只见他快步上前对贵妃行了一礼道:“娘娘,陛下宣卢夫人觐见。”阿宝大惊,看向崔氏,她似也吃了一惊。贵妃道:“既然陛下传召,卢夫人你便去吧。”崔氏忙道:“我也许久没有见到陛下了……”话未说完梁建便道:“陛下只召了卢夫人!”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崔氏看看阿宝,咬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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