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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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 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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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炮台,才能不给外地以可乘之机?与其花费大把的银子建筑那劳什子的炮台,朕宁可花钱,扩建海军。到时候,船行七海之上,犹若蛟龙出没,不等敌人来攻,我天朝的火炮就要君临敌国,施以打击了这不比那什么固守边圉的混账办法来的高明多多?”
    “皇上圣明。臣也以为,以攻代防才是上上之法。日后能够有一支海上蛟龙纵横七海间,则不论敌人来自何方,臣都有信心,将他们打得抱头鼠窜,狼狈而还”
    皇帝连连点头,“朕要的就是你这种勇于担当,而且有男儿豪情的忠贞之士。”他又说,“朕命奕誴做海军大臣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是,臣已经捧读过五月初三日的上谕。”沈葆桢说,“惇王为人古道热肠,于皇上交派的差事操行妥帖,臣想,能够在惇王之下任职,定能……”
    “老五的差事是他的,你的责任是你的。不可混为一谈。”皇帝的话让沈葆桢一愣,“臣不明白。”
    “老五这个人,朕知道他,有热情,有冲劲。但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耐心和耐性。朕只是怕一年半载之后,他生了倦政之心,于任上的公务胡乱处置,当时候,贻患后人啊”他用手一指沈葆桢,“所以说,他这个海军大臣,当一个坐纛的领班王大臣还没有什么,下面具体的操办事物,你、左宗棠、袁甲三等人要切实的负起责任来。”
    “皇上教诲,臣都记下了。”
    皇帝给身边的惊羽使了个眼色,女孩儿转身进去,一会儿又转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扁平狭长的匣子,上面加着铜锁,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这是给你的密匣。海军衙门中有事,就以此密匣,向朕奏陈,不论事情大小,只要你觉得有必要的,都可以秉笔而书。”
    皇帝交代几声,从惊羽手中拿过一把小巧的铜钥匙,递了过去,“这柄钥匙,你留一把,朕身边有一把。现在,就交给你吧。”
    沈葆桢听说过本朝大臣有密匣制度,不过这是只颁给皇帝最亲近的重臣的象征,他曾经在曾国藩的书房中见过一次,但内中是什么样子,却不知道,更加不知道如何才能得到这看起来并无奇特的匣子,如今皇帝竟然以密匣相赠,赶忙跪倒,高举双手,等待收受。
    等沈葆桢退出殿外,皇帝微皱眉头,闭目沉思,差事暂时算是铺陈下去了,选派的几个人,能不能使自己的政令彻底的得到发挥呢?奕誴不是很合适的海军大臣人选,他的能力不足以担得起这份重担,不过他比其他人强的地方在于能够善纳人言,特别是对于比他高明的人,如沈葆桢、袁甲三、左宗棠之流——只要他们在公事上确实能够展现出令他折服的能力——从来都是服膺的,从这样来说,奕誴做这个海军大臣,实在是比无学却刚愎的奕譞、有学又孚众望的奕来的合适。
    思及奕,皇帝无声的叹了口气,对自己这个弟弟,他真有点不知道如何料理了。凭他的才学和能力,入值军机处绰绰有余,偏偏正是因为这样,自己不敢放手使用——清朝虽不设宰相,但军机处首辅就是实际上的宰相,而相权过大,于君权的凌驾万民,也实在是个很讨厌的存在。
    只不过,启用老五为海军大臣,德才兼备的老六却弃之不用,这手足参商的痕迹也太明显了一点,本月的邸抄发布之后,那个叫杨维藩的御史不就上折子说什么‘先皇血胤,天家宗亲,焉有久弃而轻慢之理’的话了吗?若是继续让他消沉下去的话……?
    他睁开眼睛,正对上肃顺一双眼神闪烁的眸子,四目相对,他瑟缩了一下,“主子?”
    “你还在这里?”
    “主子没有吩咐,奴才担心主子还有什么吩咐,故而不敢就此离开。”
    “正好,你在也好。朕问你,如今军机处乏人矣,依你所见,增补何人入值为宜啊?”
    “用人之际,权柄操之于上,岂容奴才胡乱置辞?”
    “用人自然是有朕,荐才难道不也是你身为大臣的职衔吗?说来无妨”
    “那,奴才就大胆说一说。奴才想,若论及品行、才学,无有过于倭艮峰的,不过他为人僵化,用之教化学子,尚才勘其用,入值军机处,实在不宜;在他之下的嘛,就要数袁午桥,不过他这个人细行不谨,数月之前,为暗室欺心,臧否君父一事,给皇上发往黑龙江军前效力,这一次承办海军之事,皇上又不计前嫌的启用他,他亦当勤恳办差,以赎前衍,不做非分之想;所以,奴才想,他也是不适宜的。”
    皇帝大觉好奇,“如今你品评起旁的人来居然头头是道了,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经你门下的清客指点之后说出来的?”
    肃顺笑了,“奴才这点小见识,原也瞒不过皇上。这些话半是奴才心中所想,半是经人指点之后所得。”
    “嗯,你接着说,朕想听听,你这些日子都学会了多少?”皇帝用手一指,“说过了旁的人,再说说你自己。”。
    

第122节 自知之明
    第122节自知之明
    “袁甲三之下嘛,奴才想,京中能用之人便不算很多了。本来奴才想,周祖培、陈孚恩等人,都是久历朝章,政务纯熟,若是年轻几岁,或者可以蒙皇上捡拔,选在身边。但他们年纪太大,入值军机处,不大适宜。”肃顺摇头说道,“京外之人嘛,奴才想,这可入值人选,当以曾国藩为第一。只是他身在两江,公务繁忙,贸然调用,接任乏人,故而也是不可选的;再有一个,便是直隶总督骆秉章。他宦海多年,多有政绩,而且官身极好,遗爱于民,在奴才想来,骆秉章久历外务,经验丰富,非阎敬铭、赵光可比。若是能够选其入值军机处,当可为皇上施政之间,大有裨益。”
    “说过了别人,说说你自己吧。”
    “这?”肃顺憨笑几声,声音放得低了下去,“这,奴才这点识人之明,还是由府中清客指点所得。说说旁的人还行,说到自知之明嘛,奴才可是半点皆无了。”
    皇帝斜斜的睨着他,“不会吧?朕看你品评起旁的人来,说得头头是道的嘛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哑巴了?不行,今儿个一定要你说”
    “呃”肃顺打了个顿,见无处躲避,只好说道,“那,奴才就说几句。若说学识,奴才不要说比皇上圣明如天有云泥之别,就是比诸翁同和,也是相去万里。奴才上一年请旨,退出军机处,也未尝不是有鉴于此——不瞒皇上,在许乃钊、文祥等道学君子丛中立身,奴才真是觉得苦不堪言。他们说一句,奴才总要费上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大约明白是什么意思。更不提提那些诗文之会了。人家都是用典浑然,奴才一句话也听不懂。奴才总是在想,或者人家在骂我呢?可我还在点头附和——这叫什么事嘛?”
    惊羽听得好玩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皇帝也为之莞尔,端起茶盏,拨弄着浮根,“你接着说,接着说。今儿只有你我君臣两个,有什么就说什么。”
    顺答应一声,又再说道,“皇上您说知道的,奴才府中有几名清客,这十余年下来,给奴才知道,汉人,特别是汉人的读书人,可真是不能得罪。奴才最爱听他们给讲一些前朝故事,偶尔也会看看前朝纲鉴,这种……”
    “你是想说史笔如铁吧?”
    “对,对。还是皇上圣明。”肃顺未必不知道这句话,故意迟滞,只是想等皇上说出来,“这史笔如铁四字,有时候想想,真觉得可怕,不管你是真的、假的,或者能够横行一时,但在后人看来,却是忠奸分明。好的就是好的,奸的就是奸的。”
    皇帝长长地出了口气,“难得啊,你能够悟道这一层。”他落地蹬靴而起,在如意洲中走了一圈,“朕本来只是想和你闲谈片刻,以派遣孤寂,倒想不到,能够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可见是确实长进了——所以朕说,肃顺最大的缺点就是贪财,要是能够改正这个毛病……嘿”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嘉许之意,却是溢于言表。
    肃顺也觉得胸中美滋滋的,忽然又忆及正事,“皇上,您刚才说的,增补进军机处的事情?”
    “哦帝慨然点头,“你下去传朕口谕,选骆秉章交卸直隶总督差事,入京听用。他的遗缺,由陕甘总督张亮基接任,张亮基的差事嘛,由曾望颜以陕西巡抚兼任。另外,直隶的总督公务在张亮基履任之前,由藩司胡林翼暂时署理。”
    肃顺把旨意复述了一遍,转身欲走,又给他叫住了,“还有,命奕到热河陛见。”
    “喳。”
    旨意传下,众人立刻知道,骆秉章要入值军机处了,只是不知道让奕到行在陛见,所为何事。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人敢问,命军机章京写好旨意,捧到如意洲,皇帝点头之后,就即可明发了。
    办完了这件事,皇帝看看百宝阁上放着的自鸣钟,还不到…钟,脑筋一转,忽然又想起几个月前肃顺的一番奏答,一时间起了邪念,“传肃顺进来。”
    把肃顺招到御前,皇帝问道,“上一次你和朕说过的,成祥从江南办差回来之事?可都预备停当了吗?”
    “回主子的话,早就预备妥当了,不过碍于主子政务繁忙,奴才不敢进呈。”肃顺赔笑靠前一步,低声问道,“皇上,可是要奴才下去张罗一二?”
    “今儿个可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怎么来不及?如今正是五月中,昼长夜短,离用晚膳还有一会儿呢,奴才下去之后,用不到一两个时辰,就能够一切料理清楚,请主子放心。”
    “也好,那你下去准备吧。今儿个晚上,就在这如意洲中,由三位小师太伺候朕用晚膳。”
    “喳”肃顺答应一声,转身出殿而去。
    六福和惊羽站在一边,这君臣两个的说话听得清清楚楚,六福也就罢了,惊羽却在暗中撇撇好看的嘴巴。
    圆通、圆致两个小尼姑的事情瞒不过宫里人,皇后一直到了热河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皇帝秉性风流,她是知道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把主意打到佛门弟子身上了?宫中这么多姐妹,还不够他折腾的吗?
    宣皇后侍寝的时候,也曾经婉转的劝过,奈何皇帝食髓知味,大感禁忌之美,于皇后的话半点也听不进去,要么就一味挠头憨笑,要么就顾左右而言它,皇后不好固劝,也只得罢了。上个月的时候,两个小尼姑先后有了身子,不宜伺候,这下可好,又要进宫来几个牛山濯濯的小尼姑了?
    惊羽偷偷看去,皇帝微张开嘴巴,满脸是痴迷的笑容,像个孩子也似,女子苦笑着上前几步,借着给他摩挲肩膀的机会说道,“皇上,不是奴才大胆,敢干预皇上的事情,只是,您若有兴,大可以宣召一位后宫中的女主子伺候,这样一夜之间……哎让奴才说什么好呢?您总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皇帝一开始没有听清楚,片刻之后缓过精神,细细琢磨惊羽话中涵义,也忍不住面上发烧,“嗯,朕知道的,朕知道,嘿嘿,嘿嘿”
    “每一次和您说,您都说知道、知道。事后总也不改。要是为此劳累得病了,奴才也心疼不是?”
    “那好吧,朕答应你,今天晚上只传一个小师太伺候还不行?”皇帝乞怜般的拱拱手,“嗯,最多两个,好不好?”
    惊羽给他逗得扑哧一笑,“怕了您啦”
    主从两个说说笑笑,不觉时间过得飞快,听门外有肃顺的声音响起,“奴才肃顺告进。”
    “进来吧。”
    肃顺答应一声,从外挑起门帘,低声说了一句,“进去啊”然后只见三个矮小的身子进到殿中,一字站立,取下头上戴着的头蓬,“皇上,您看?”
    皇帝长起身子,向下看过去,和当初在圆明园所见的圆通圆致二尼的服饰相同,但那种娇弱可爱,惹人怜惜的清纯味道,比之圆通姐妹,犹有过之。肃顺在一边说道,“还不跪下行礼?在府中教你们的规矩都忘记了吗?”
    三个尼姑盈盈跪倒,口中说道,“贫尼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这位是妙香,中间的是妙红,右边的是妙清。都是嘉兴湖畔雨玉庵中自幼落发的小尼。”
    皇帝的眼睛在三个小尼姑脸上,身上来回打转,一时间觉得有点后悔:不应该答应惊羽的条件,说什么只选两个?这让自己如何取舍?不过又一想,留下一个含苞待放的日后享用更好。思及今天晚上龙凤和鸣,鸳鸯枕上其乐融融,只觉下身铁硬,喉头发痒,“嗯,都不错,都不错。肃顺,你做得好差事”
    “奴才不敢。主子就是奴才的天,为求天宇明朗澄净,奴才付出一点小辛苦,又算得什么?”肃顺问道,“主子,那您看?今天晚上可是要三位小师傅伺候?”
    “不把……”皇帝的目光再一次在三个人身上扫过,贪婪的咽了口吐沫,“把妙清先带下去吧,今天晚上有这两位小师傅就好了。”随即吩咐一声,“六福,传膳。”
    晚膳在偏殿预备停当,肃顺伺候着皇帝入座,又将妙香、妙红两小尼安排坐在他左右,娇媚如花,笑语盈盈的陪着皇帝用晚膳,因为不知道两个人喜欢吃什么,特意命御膳房做了几样口味清淡的江南小菜,一边吃一边问,“怎么样,御膳房的伙食,可还用得惯吗?”
    “多谢皇上,……用得惯的。”
    皇帝知道,这两个小尼姑为如何在自己面前自谓紧张,不但是她们,当初的圆通、圆致两个,也是同样,“以后,你们在朕面前,就以姐妹相称好了。”他用手摘下妙红头上的僧帽,光洁如玉的头顶上,几颗戒疤清晰可见,“几时受戒的?可疼得哭了吗?”
    “我是十岁的时候经师傅施法受戒,妹妹是十一岁的时候。”妙红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今年十六岁,在肃顺府中一住数月,只是知道要伺候一位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师姐妹住在肃顺府中特意开辟出来的佛堂中,闲谈之际,也曾经领悟到一点什么,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却不知道,只怕是个年纪老迈,满脸粗鲁的男子,做乐户女子,**固然难免,但若是遭遇如此不幸,也实在是让人有明珠暗投之感了。
    今天正在府中呆着,肃顺派人来传,姐妹三个洗过澡,换过衣服,乘轿而来,到此方知,皇帝是个年纪尚轻,一团精神的俊逸男子,三女勉强放下心,按照在肃顺府中早已经学过多日的规矩言辞奏答,软玉温香的娇弱身子贴近皇帝身边,让他未饮佳酿,就有熏熏然之感了。
    皇帝极少喝酒,这一次有美女相陪,也忍不住要陶然举杯了,外面的天色大好,殿阁之中可以清晰的看见小尼姑脸上、耳畔的细细绒毛,在日影中发出金黄色的光线,他伸出手指,在小尼温热而饱满的唇瓣上划过,低头望着她不时眨动的睫毛,心中大乐,空出来的左手在妙香小尼的身上来回摩挲,时不时的在她珠圆玉润的耳边说几句风流话儿。
    这一次给成祥从江南选来的美人儿虽然都是门户人家出身,但终究还是含苞待放的处子,给他的话逗得喘气细细,遍体酥软,看那样子,连坐都要坐不住了。“妙红?你看,你这妹子可是美得紧啊”
    见妹妹独承恩宠,妙红难免嫉妒,但在肃顺府中学过规矩,万万不能、不敢口出尖酸刻薄之声,一旦惹到了皇帝,就有不测之祸因此说道,“皇上说的是,奴家的这个小妹子,是雨玉庵中第一流的人才呢”
    “哦?是吗?”皇帝轻笑着,“朕可是有福了,今天晚上就尝尝这第一流人才花蕊的的滋味”说完,狂荡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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