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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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宠-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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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被你吓疯了。”苏妫头愈发低垂了,强忍住怒气,几乎一个字一个字说道:“让他就待在长安老死,不行么。”
      “七娘,这事朕今天已经同意了。”
      苏妫一把将碗筷放下,起身就走。
      “你去哪儿?”男人的声音有些慌乱。
      “累了,去睡觉。”
      苏妫越想越气,越气越憋闷的慌,她一手扶住门框,另一手使劲儿地捶胸,又是元兰这贱人,她深恨李默的母亲张婕妤十五年前逼杀她,竟然想出这般歹毒的法子,让默儿先去归坞国给人家当倒插门女婿,然后再暗中除掉默儿 !
      不,不对。这事儿里透着古怪。
      苏妫忽然想起在 回塔县时,她分明看见了化名为十里先生的张甫明,那会儿瞧归坞王很是紧张他的内侍十里先生,想来张甫明在归坞国的地位颇高啊。那李默此番前去归坞国,应当不会有危险。
      不知不觉间,苏妫的指甲将门框抓出了条条深痕。
      如果元兰知道张甫明在归坞国,肯定不敢给姜铄献这样的计策,这不就是纵虎归山么,没错,必然是有人先给元兰出主意,她才转述给姜铄的。
      那么如此一来,张甫明的势力并未完全从大明宫消失啊,会是谁呢?
      苏妫只觉肩头一热,知道姜铄走到她身后了。
      “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可怜。
      苏妫不理会姜铄,直接往内室走,谁知才绕过帷幔,就看见赵公公刚将千寒放平在床上。
      “寒儿!”
      苏妫大惊,赶忙冲到床边,她使劲儿摇儿子的,也不见他醒来。
      而正在此时,姜铄也进来了,他抚着肚子慢慢地坐到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太难受,他才刚坐下,就剧烈地咳嗽。
      “你把我儿子怎么了!”苏妫双眼通红,疯了似得扭打姜铄:“虎毒不食子,他也是你儿子,你怎么忍心杀他。”
      “七娘。”姜铄被苏妫摇晃的头更晕,他顾不上擦鼻子里流出的血,喘道:“儿子没事,只是熟睡了。”
      “没事?”苏妫忙去探千寒的鼻息,果然畅顺,她这才放心,抬头看见姜铄正用丝绢在擦拭鼻血,她又气又无奈,恨道:“你到底想干嘛呀。”
      “我。”姜铄大手附上苏妫的头发,面色凄楚无比:“我只想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地团聚,不分开。”
      苏妫瘫坐在地上,只是苦笑,半响不言语。
      他,真的老了,快不行了。
      夜色阑珊,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也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宫人在吹·箫,声音凄凉缠绵,断断续续地飘来。
      床很大,足够三个人睡。小寒在中间躺,她和姜铄就在两侧。
      “你知道么,朕想这一刻,想了好多年了。”姜铄本想去抓儿子的手,却摸到了苏妫的,他轻轻地抚摸女人早已不再细嫩的手,幽幽道:“就算朕明天就死,也无憾了。”
      “别胡说。”苏妫叹了口气,反手握住男人的干枯的手,道: “你还没看见儿子成家,一定要好好的。”
      “七娘,你看到朕如今这副样子,会不会很开心。”
      “……”
      “哎。”姜铄叹了口气,翻转过身子看苏妫,柔声道:“这些年,你,”
      “我过得不好。”苏妫打断姜铄的话,道:“姜之齐把身怀六甲的我困在 回塔县,一困就是十年。而你,你却把无情困在长安。”她替儿子掖了下被子,长长地出了口气,道:“可是再辛苦,也一步步走过来了, 回头想想,其实也没什么。”
      姜铄知道,她的一切悲剧,都是自己给的,男人忽然用手肘撑起身子,他定定地看着依旧风华绝代的女人,道:“你告诉朕,你要什么,朕全都给你。”
      苏妫坐起来,她轻轻抚平儿子紧皱的眉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姜铄,道:“我不想那些人私下传言寒儿是私生子,我要你大大方方承认他的存在,你能给我吗?”
      姜铄一愣,他原本打算在人生最后的时光,让心爱的女人和儿子陪他走完,从来没想过公开儿子的身份。
      “算了,我不难为你。”苏妫冷笑一声,背对着姜铄睡下,她简直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怎么就如此心急,你不知道天下根本没人敢逼姜铄么!算了,既然说出口了,干脆再加一把火。“我和寒儿,本就该在十几年前就消失的。”
      “好。”
      “什么?”苏妫慌忙扭头,她看着姜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男人看着他的女人和儿子,斩钉截铁道:“我说,我答应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休息会儿,然后去写第二更,如果11点前没有更,那就别等啦
      第192章 从中作鬼

      一月后
      九月九日望乡台,他席他乡送客杯。
      人情已厌南中苦,鸿雁那从北地来。
      宫里近来有个传言,皇上新宠了个女子,甚至走走步步都要带着她,上朝时或将她安置在偏殿,或让她在御撵里等着。
      这些年宫里新人换旧人,也从来没见哪位娘娘这般受抬举的。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女子到底是谁,长得有多俊俏,怎么就迷住了皇上。
      都想看看这女人长什么样,可谁都没见到,据说有个胆大的宫女掀起御撵的帘子偷偷瞅了一眼,就叫总管太监挖去了双目,打入冷宫等死。
      有人好奇啊,就跑去问那个宫女,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失去眼睛的宫女哆哆嗦嗦地说:妖物。
      后来就又有一种传言,皇上宠爱的女人,是只修行千年的狐仙……
      苏妫笑着听常公公给她讲这些事,深宫寂寂,总有这么些无聊的空穴来风。
      今儿是九月重阳,也就是今天,姜铄会在朝堂正式宣布,千寒是他的四儿子,还要敕封姜之齐为安西王。
      安西,安息。哼,谐音虽说不怎么好听,可总算是个王爷了,比姜勉之那个二皇子强太多了。
      回到长安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会发生许多事。
      姜铄会准备的妥妥当当,在他将寒儿的身世公之于众时,无人敢出来质疑;姜之齐会封王;
      六哥会与德贵妃熟络;
      而王宾,则会彻底靠拢过来。
      好的很,第一步已经走稳,接下来,就该让老二老三这对老冤家,狗咬狗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苏妫的思绪,她忙掀开御撵的帘子,果然看见常公公上气不接下气地往来跑。
      御撵里空间不小,可放书,也可放个小小的矮几。苏妫端起茶壶,往杯里倒了些雨前龙井给常公公递出去,笑道:“公公别急,先慢慢地喝点茶。”
      常公公接过茶并不言语,大袖一挥,那些抬撵的小太监们立马退后了五步远。
      几口凉茶下肚,常公公终于喘匀了气,他将杯子给苏妫递 回去,隔着帘子低声道:“巧颂来消息了。”
      “她怎么说。”巧颂这枚棋子虽说微不足道,可关键时候总能起到妙用。
      “王若兰昨儿个借着烧香礼佛,实则是偷偷去了三爷那儿,跟他厮混了两天。”
      苏妫感觉自己像被人扇了一耳光似得,她冷哼了声,道:“知道了。”
      “还有,苏大人,小皇子和德贵妃已经去了三清楼那边。”常公公有些犹豫:“才刚赵公公派人来,说是皇上吐血晕倒了,那咱们是?”
      “他没事吧。”
      “说不准,反正昏迷了。”
      苏妫眉头紧皱,说道:“皇上那边估计人多,我不好露面,咱们先去三清楼,待会儿你在暗中瞅个合适的机会,务必将皇上晕倒之事,告诉德妃他们。”
      “是。”
      ***
      三清楼那边一向人迹罕至,算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苏妫这 回也没有乘撵,直接与常公公走了过去。
      沿路的各色月季开的好看,芬芳沁鼻而来。掐下来一朵斜插在发边,人比花娇。
      这些年在 回塔县,苏妫总是觉得没什么时间来装扮自己。孩子们小的时候,她得早起做饭,收拾屋子,一切活计停当了,还得带着他们出去玩,当 回家吃完晚饭,这一天就这么过下来了。等孩子们稍微大一些,用不着她看护时,又得留心他们念书。
      现在有时间了,是得打扮给某些恨她的人看。
      苏妫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银镜,细细地化上侵鬓的凤梢,再用螺子黛在左右眼头分别点上两个小圆点,一个妖娆祸世的美人登时就描摹出来了。
      “公公,我打扮的好看么。”
      常公公瞅了眼前方站着的三个人,叹了口气,笑道:“您这不是欺负人么,每次见了德贵妃,总要这般明艳照人。”
      “有时候我觉得我还是挺有本事的,居然是她十多年的梦靥。”苏妫不禁掩唇轻笑,她将抹胸往下拉了番,正好能露出一点点曼珠沙华。“公公放心,在贵妃娘娘眼中,我若是不张狂骄矜,那才是怪事。”
      说话间,苏妫就往前面的三人走去,这三人不是别的,正是德贵妃元兰,千寒,还有苏人玉。
      千寒瞅见姨娘走了过来,满眼都是欢喜,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喊人,就被苏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千寒捂着发痛的左脸,十分诧异地看着苏妫,无辜道: “姨娘,寒儿做错什么了,您为什么打我。”
      啪!
      苏妫又一耳光打了过去,她指甲长,这 回将千寒右边脸划出一道血痕。
      “别叫我姨娘,我可生受不起,你骗得我和三爷好苦哪。”苏妫装模作样地给千寒行了一礼,挑眉上下打量男孩,冷笑道:“瞅瞅,这当了皇子就是不一样,好大的气派。”
      千寒更无辜了,忙道:“这事我也是刚晓得的,别说您这般诧异,我也不信,等爹爹从夕月国 回到长安,我就去问他,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苏妫气急,扬起手又要打,这 回却被人给抓住。
      “在这儿,还轮不到你放肆!”元兰凤目生寒,狠狠地将苏妫给推出去,她将千寒护在身后,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打皇子?”
      “娘娘,请您别这样说我姨娘。”千寒揉着脸,低头对元兰说道:“别说她知道这事接受不了,我也懵了。”
      元兰已然做了多年贵妃,身娇肉贵,有点发福,不过倒是有了些贵气。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年在深宫算计过了头,这女人眼角和嘴角生出了许多细纹,当她看见妖精一般的苏妫仍美貌如故,恨得简直牙痒痒。
      “好孩子,你心肠忒善了,根本不了解这狠毒的女人。”元兰看苏妫的时候,眼里仿佛都要喷出火来,她如今是贵妃,有体面,就算再恨苏妫,也不会纡尊降贵与她争执,直接扭头对一旁的苏人玉道:“人玉,她可是你的好妹妹,你是不是得管管她。”
      苏人玉脸上的尴尬之色很浓,他过去拉住苏妫,半哄半凶:“你怎么了,若是让人看见你在后宫,该生出多少是非。”
      “哥,你早都知道这小子的身份,是吧。”
      苏人玉干咳了几声,扭转过头,并不答话。
      “哈。”苏妫不由得冷笑,她狠狠地剜了眼苏人玉,咬牙切齿道:“我说呢,这么多年在西州,你对三爷阳奉阴违,对自己的亲外甥也一直冷冷淡淡的,原来另认了个有背景的皇子呢,你可真会赶热灶。”
      “七娘,我现在一直忍着你。”苏人玉俊脸生寒,拳头攥地咯咯作响。
      “怎么,你以为有个小皇子,还有个贵妃做靠山,我就怕了?”苏妫下巴微抬,骄矜笑道:“等三爷登上皇位,我叫你们全都,”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常公公从影壁那边匆忙跑了来。
      “娘子,快,皇上吐血晕倒了。”
      元兰一听这话,首当其冲问道:“当真?那会儿朝议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常公公急道:“忽然就病发了。”
      “快走!”元兰顾不上与苏妫置气,当即拉上千寒,带着苏人玉往含元殿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可不能叫老二老三献了殷勤,咱们走快些。”
      瞅见元兰他们消失的不见踪影,苏妫终于松了口气,她使劲儿揉还在发颤的手,方才为了让元兰彻底放心,就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无辜的儿子,她也心疼啊。
      “娘子,咱们现在去哪儿?”常公公将疲软的苏妫扶起,叹道:“皇上晕倒,含元殿那边二爷,三爷,贵妃都在,还有很多朝臣,看来咱们在天黑前是不能出现了。”
      “去王爷府。”
      常公公略一思索,问道:“是去会王若兰?”
      “不错,这个女人,我总感觉会有很大的用处。”
      ******
      姜之齐已经 回长安一月有余,可他的王府看起来与十年前落败之时没什么两样,甚至更糟糕。
      花园里杂草几乎长得有人那么高,有些院落常年没人住,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石板上遍布青苔。府里人迹罕至,别说没了往日那么多的娇妻美妾,就连金奴银婢也彻底绝了痕。
      苏妫是突然 回家,自然会有人措不及防,可白瑞大管家,总是一如既往地淡定。想想吧,白瑞当年作为婵姐的陪嫁到王府,从一个马夫最终受到姜之齐的重用,也算是厉害。
      三王爷落败之时,他被关进大牢,听说放出来后,就一直帮衬萧妃管理王府,所以府里才能撑到现在。
      白瑞恭恭敬敬地在前头给苏妫领路,他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忧。这位大管家老了许多,原本胖乎乎的凸肚子也瘪了下去,两颊有些凹陷,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透着精明之光。
      “七姑娘,真是好多年未见了。”
      “瑞叔,您这些年过得好吗?”苏妫边往前走,边问道。
      “好不好的,就那 回事。”白瑞半弯着身子,用脚尖将地上的一只蛤·蟆踢开,方便苏妫行走,他叹了口气,笑道:“不过三爷这下 回来了,咱们可就都有指望了。”
      “瑞叔,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
      “您有吩咐,老奴照办就是了。”
      苏妫斜眼看白瑞,淡淡说道:“叫王若兰见我,我在乔木旧居等她。”
      “兰妃?”白瑞头半低着,面色沉着,笑道:“您的表姐此时应该在二皇子的府上,您糊涂了,怎么在咱们府里找她。”
      好一个管家,若不是巧颂提前告诉我,这些年你一直和王若兰私下有来往,我还真被你这副淡然之样给糊弄过去了。
      苏妫冷笑道:“我今天在宫里碰见三爷了,闻见他身上有一种特别好闻的兰花香气,当真熟悉的很哪。”
      白瑞只是身形晃动了下,还是并未被苏妫给咋呼到,淡笑道:“许是三爷今儿系了个新香囊吧,这才”
      “我跟他在 回塔县住了快十年,他戴不戴香囊这玩意我会不知道?”苏妫瞥了白瑞一眼,她左右看了番,见没有一个人,便凑近白瑞身边,对他说道:“瑞叔想必知道我不 回家,在哪儿吧。”
      白瑞淡淡一笑,并不答话,大家心照不宣。
      “既然你不叫王若兰来见我,跟你说也是一样的。”苏妫比白瑞高些,她稍微弯了下膝,悄声说道:“皇上今儿封了三爷为安西王,还认了他的私生子千寒为四皇子。”
      听见这消息,白瑞眼里遮掩不住的惊喜,他激动道:“此话当真?三爷真的被封了王爷?”
      苏妫点点头,接着说道:“皇上病重,那会儿还吐血晕倒了。如今风声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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