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耀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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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耀大唐-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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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将书信给明崇俨看了看,然后皱眉问道:“卿不是说这一次吐蕃之战,我大唐必败么?如今怎样?显儿以他绝世之才,大破吐蕃,歼敌二十余万,迫使吐蕃第一名将噶尔钦陵退兵,你又有何话说?”

明崇俨却是丝毫不惧,淡淡笑着说道:“贫道当初还有一言未说,若是郭待封指挥,吾军必败,可若是周王接手,吾军必胜,呵呵,皇后有所不知,那噶尔钦陵乃是金星转生,专事杀戮,而周王乃火德星君转生,所谓南火克西金,正是为此,噶尔钦陵遭遇克星,自然是必败无疑。”

“原来竟是如此,本宫倒是错怪仙长了,然而显儿大胜,军心民望皆已达到制高点,如此一来定然会引起太子忌惮,显儿乃吾爱子,吾不忍显儿遭受太子冷箭,更不欲太子与显儿兄弟相煎,不知仙长有何妙策为吾筹划?”武后虽然忌惮李显,却也不必说得那样直白,想必明崇俨既然是她知己,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定然会想出一条妙策,来帮助自己解决目前的困境。

第148章众口一辞

明崇俨可不是一般人,他来到宫中结识武后,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当然不可能会违背武后的意思,只见他略一思索,便开口说道:“此事易尔,周王在外作战多日,定然是辛苦异常,皇后担忧想念爱子,情理之中,因此,皇后可上疏圣上,与吐蕃定下合约,令吐蕃退出河西四镇及吐谷浑,如此一来,周王便可还朝,以慰皇后思念之苦。”

武后闻言果然大喜,赞叹的说道:“本宫正有此意,仙长之言与吾可谓是不谋而合,明日一早吾便上疏圣上,以便早早召还吾儿,慰吾思念之苦也。”

且不说武后心中得意,就在她与明崇俨定计的同时,戴至德也悄悄来到了东宫,他是太子的亲信,一切自然为太子着想,如今太子李弘身体孱弱,本来就无法为边疆战事分忧,偏偏他的弟弟中又出了李显这么一个怪才,恰巧李显这厮还受到帝后的宠信,如不打压一下,岂不是会让他的威望超过太子?而如果真的出现这种局面的话,太子的位子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呢。

要知道当初太宗发动玄武门之变,岂不就是因为军功太大,威望太高,太子无法压制所导致的吗?

更何况那时候的太子李建成还立下不少军功,身体素质也远比现在的太子李弘强得多,即便是那样都无法阻止玄武门之事,更何况是如今的太子李弘?

所以,戴至德希望太子能够上书皇帝,阻拦李显建功,务必想办法将李显召回,与吐蕃议和,让李显边功之事化为泡影。

李弘在得知了戴至德的来意之后,略一思索便开口说道:“此事本公认为不妥,戴公且想一想,当初出战吐蕃乃是圣上旨意,周王只不过是奉旨行事,又有何错?更何况吐蕃贼子寇我河西四镇,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吾姑母弘化公主及姑父吐谷浑王都只得避难逃走,如今我大唐将士奋勇作战,击败突厥贼子,正当乘势追击,彻底将其打败,以图我大唐西疆边陲永安,百姓长享太平,如何能够中途议和,养虎为患乎?更何况周王是吾亲弟,如今正要为朝廷立功,吾为兄长,不能为其助力便已心中愧疚了,奈何反要阻其行事,非但不全兄弟之义,亦且不利于社稷乎?”

却听得戴至德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太子仁厚,处处为他人着想,可是却不知有没有想过,一旦周王功成,将会给太子带来多少麻烦?”

李弘闻言顿时皱了皱眉,随机不悦地说道:“这话如何说起?吾弟立功,吾当高兴方是,如何会有麻烦?戴公这句话离间兄弟情义,实在不该。”

戴至德闻言顿时一愣,因为他相信李弘绝对不会不知道自己话中所指,可是又看李弘所说的话并不似作伪,一时反而弄不明白对方的本意了,思索了片刻方才明白,李弘是要找出一个合适的接口,最起码能够凸显出李红德仁义,而并非是要刻意阻拦李显建功。

“嘿嘿,太子不愧是太子,想起问题来比起我们这等臣下来说就是不一样,真是令人佩服。不过这借口可真是需要找一找,否则的话如果不够足够,还真的无法体现太子的仁德。”

戴至德思考了片刻,眼睛突然一亮,对着李弘行礼说道:“太子殿下,臣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弘见对方的眼睛从迷茫恢复了清明,便知是已然有了对策,便笑着说道:“有话请说便是,戴公与本宫之间,还有何说不得的?”

却听得戴至德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太子殿下当知晓,作伪臣子,最忌讳之事便是功高震主,周王这一次出战吐蕃若是胜利,将会立下天大之功劳,若是臣子的话,朝廷还可在爵位上进行提升,然则周王本就是亲王,于爵位上已经是顶了天了,立下大功之后朝廷无法再进一步封赏,反而会引起圣上心中难安,更会引起中宫那位忌惮,如此一来,微臣恐周王之功将会为自身带来祸患,更何况周王征战劳累多日,亦该回来休息休息了。除此之外,我大唐与吐蕃乃姻亲之国,彼等不顾昔日情分,并我疆土,我等将其逐回便是,没有必要灭其国家,否则如何对得起昔日文成公主和亲本意?”

李弘闻言,眼前顿时一亮,思索了片刻,然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戴公所言甚是,别的不说,吾弟为了保我大唐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其为小人所害,因此,还是将吾弟召回更为妥当,如此一来,吾弟虽未能建大功,却也因此而避免遭人猜忌。”

说到这里,李弘立刻命戴至德草拟奏章,自己看了一眼,觉得甚是满意,这才在奏章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宝印,然后决定在第二日早朝之时亲自将奏本交给皇帝御览。

第二天早朝,朝堂之上可以说是热闹非凡,因为外祖母病重而多日不上朝的兰台太史令、周国公贺兰敏之上朝了,因为年事已高而很少上朝的昭阳郡公、太子少师、特进许敬宗上朝了,因为身体有疾,经常不上朝的太子李弘上朝了,至于皇后武氏,这些日子本来高宗身体不错,她根本用不着上朝,可今日竟然也来了。

“众卿今日齐集朝堂,实在是可喜可贺,呵呵,说句实话,自从过年那天一直到如今,朝堂之上群臣可算是来的最齐的一天了,吾知晓众卿为何来得如此齐整,可是为了显儿大胜吐蕃之事乎?”高宗也算是一个明白人,而且坊间的传闻已经传到了耳中,更兼他手中还有薛仁贵送来的捷报,所以自然能够猜测出来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目的。

不过高宗却只是猜对了一半,甚至说他猜对一半都只是在恭维他,因为大多数人聚集在这里,并不是像他所想像的那般为李显立下的功劳进行庆贺的,而是想要阻止李显继续立功。

如果高宗现在就明白他们大多数人的真实目的,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而在高宗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就听得贺兰敏之上前奏道:“陛下圣明,微臣今日之所以没有照顾外祖母而来朝中,一是因为一日不见陛下就心中想念,生活无趣,这第二就是为七郎显儿庆功,呵呵,想必陛下早有耳闻,七郎虽然年仅弱冠,可是却能以区区万余兵马,火烧连营,将二十万吐蕃大军葬于火海,这种气魄便是古之名将亦皆少有,比起七郎来,所谓楚霸王项羽,所谓杀神白起,实在是太过幼稚了,不是微臣说句不中听的话,便是太宗文皇帝当年,恐怕也没有这等本事吧?因此,微臣以为,这还是七郎年幼,若是再过个一二十年,放眼天下还有谁能够是七郎对手?”

贺兰敏之话中多有挑唆之言,便是高宗听了,心中都微微有些不舒服,因为他的儿子太有能耐了,比他的老子太宗都强,而他却是这祖孙两代之间最窝囊的那一个。

试想这样的话,谁听了会舒服?

可是高宗却还不能再说别的,毕竟李显是他亲子,而且是为了保住他的江山而浴血奋战,他这时候如果说一些猜忌的话,没得会寒了儿子和前线将士的心。

所以,高宗只能连连点头,言不由衷的夸奖自己这位儿子的确有本事,不愧为他的儿子等等。

群臣们也都是人精,现在看到了高宗的表情,自然也猜得出来高宗是如何想的,所以也都附和了两句,可是随即便有人话锋一转,开始说起李显的不是了。

首先开这个头的自然也是贺兰敏之。

只见贺兰敏之说道:“陛下,微臣与七郎虽是至亲,却认为表弟此事做得有些不妥,想我大唐君临万邦,陛下英明神武,乃是众邦国之天可汗,便是吐蕃将士亦是陛下治下百姓,似彼等只能以仁德感化之,实在不得以则用刑罚震慑之,武力屈服之,却不该一把火将彼等全部烧死,如此则失仁绝义,令四海蛮夷如何衷心归服?更何况杀伤甚众,大不详也,当初白起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最终不得善终,项羽坑杀秦朝降卒二十万,最终落个乌江自刎而死,周瑜火烧曹操大军八十万,最终短命而死,武悼天王冉闵颁布杀胡令,杀死胡人数十万,最终被胡人所杀,远的不说,便是前几年之薛仁贵,亦因为坑杀降卒而遭受陛下处罚,如今表弟一战而杀伤甚众,陛下应将其召回,严厉处罚,否则便无以彰显我大唐仁义之名。”

贺兰敏之说完之后,立刻便得到了回应,只见西台舍人袁公瑜率先说道:“陛下,周国公所言有理,还望陛下勿要念及亲情,将周王召回朝中,严厉警告,令其勿犯,以免堕我朝仁德之名。”

袁公瑜乃是武后亲近,在他一表态之后,后党的许多干将如王德俭、侯善业、刘祎之、范履冰、周思茂、元万顷等人纷纷附和,要求高宗采纳他们的建言,向李显问罪。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的朝堂上一声大笑,随即听得一道豪迈的声音说道:“似这等误国奸臣,理应尽皆拖出去斩首,如何能容忍彼等在朝堂上大放厥词?”

第149章高宗也是演戏高手

袁公瑜等人原本奉了许敬宗的密令,向高宗献谗言,要高宗对李显进行惩治,正在关键时候却听得有人骂他们是误国奸臣,建议高宗将他们尽皆拖出去斩首,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向说话那人看去,却发现那人竟然是数年前被高宗拔擢的殿中侍御史杜审言!

原来当初在朝会上,高宗听说这杜审言颇有才学,只不过因为李义府横加阻拦,才一直没有考上进士,于是下令将其征召入宫,发现其才学果然非同一般,便任命其为殿中侍御史,令其掌殿廷供奉之仪式,纠察朝会典礼失仪和随驾检举非违等事。

其实以杜审言之才学,本应该很快就能升迁,然则此人一向恃才傲物,甚至连御史台的司宪大夫(御史中丞)杨德裔都不放在眼中,有一次杜审言被派去审案,回来后写了一篇判词,之后便大声宣扬道:“杨德裔将死矣。”众人大惊,连忙问其缘故,岂料杜审言悠悠说道:“彼见我判词,且羞死矣”。正是因为杜审言如此恃才傲物,所以得罪了许多同僚,这么多年虽然侥幸没出什么岔子,却也始终没有再升迁一步,依然做着他的殿中侍御史。

袁公瑜见小小从七品上的殿中侍御史竟然当庭骂他误国奸臣,还建议皇帝把他砍了,而且不只是他,后党的大部分成员都遭到痛骂,顿时大怒,指着杜审言说道:“尔一个小小的殿中侍御史竟敢在此大放厥词,辱骂朝中重臣,实在是大胆妄为,谁给尔如此大的胆子?”

因为当年李显与杜审言斗诗之事早已传遍了朝野,再加上杜审言出言袒护李显,所以袁公瑜认为他应该是李显的人,因此在朝堂上进行质问,目的自然是激杜审言说出李显是幕后主使人,从而给李显扣上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

可是没想到杜审言却是昂然说道:“吾之胆子素来便大,袁舍人若非要说有人给的话,那倒也不是没有,给吾胆子之人便是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袁公瑜一听这话,面色顿时就白了,因为如果杜审言所言属实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帝并不主张召回李显并严加管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违背了圣意倒也没什么,可完不成武后交代的任务,他这个继许敬宗之后的后党首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却听得杜审言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吾乃圣上钦点之殿中侍御史,吾作为御史,职责便是要仗义执言,袁舍人且说一说,吾之胆子岂非圣上所给?”

“原来是这个意思,倒吓了我一跳。”袁公瑜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圣上的确是给了你进言之权,然则你竟然以下犯上,对吾等如此辱骂,又该当何罪?”

却见杜审言嘿嘿冷笑道:“首先,袁舍人在朝堂之上公然蔑视下官为小小殿中侍御史,可是袁舍人却知道,吾之官职乃圣上所赐,如此说来,袁舍人非但看不起下官,亦看不起圣上,竟将圣上所赐官职如此蔑视,又该当何罪?”

“啊?这这,圣上,微臣冤枉,微臣并非此意,实在是被这杜审言以下犯上之言气糊涂了,方才不经大脑胡言乱语,还请圣上不要见怪。”袁公瑜被杜审言这么一说,顿时吓得面色发黄,连忙跪倒在地,抽抽噎噎的对高宗解释了一番,直到高宗黑着脸摆手让他退下,这出闹剧才算结束。

可是杜审言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只见杜审言接下来说道:“这第二么,袁舍人说下官对诸公辱骂,下官并不敢苟同,事实是,下官并未辱骂诸公,因为下官说的不过是一句实话而已,诸公的确便是误国奸臣,哼,吐蕃贼子当初寇略我安西四镇时,是否对无辜平民大肆杀掠?当初我军败绩,前线将士们为守护边疆与贼子血战三昼夜,军民伤亡者达十余万人,吐蕃贼子如此杀人法,可算得上是杀伤甚众?为何彼等杀我大唐军民便合理,而我军杀死吐蕃将士便要受惩戒?诸公到底是我大唐之臣,还是吐蕃之臣?”

杜审言这一番话义正辞严,直说的袁公瑜等后党成员无言以对,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了沉默,高宗本来准备接受袁公瑜的建议,这时候也放弃了原先的想法。

武后更是心中恼怒,她原本是要授意袁公瑜,只是找个借口将李显召回朝堂就行,没想到这袁公瑜竟然改变主意,非要好好惩戒李显一番不可,更加上这厮说了一番蠢话,还被杜审言这个疯子给盯上了,导致这厮颜面无存,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而更让武后生气的是,这时候东宫的人却乘机落井下石,对袁公瑜等人大加挞伐。

首先出头的是戴至德,只见戴至德朗声说道:“杜御史说的没错,所谓兵者,凶器也,在外作战怎可不杀人?为何诸公允许吐蕃杀我大唐军民,却不允许周王杀彼吐蕃将士?所谓刀剑杀与火烧,其实又有甚分别?周王立下大功,诸公视而不见,反而要圣上将周王召回申诫,岂非是要置陛下与娘娘是非不明、不仁不义之地乎?不知诸公安的是甚心?”

戴至德之后,太常博士袁思古、王福畤、右相阎立本等人尽皆出列,指斥袁公瑜是非不分,忠奸不明,蓄意挑拨天家骨肉亲情,将他骂的体无完肤,成了天下第一恶人一般。

袁公瑜知道这些人都是太子的人,可是却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些罪名实在太吓人了,令他根本没有勇气承担,所以在听完之后,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向高宗与武后请罪,说他一时头脑发热,义愤填膺,其实心中并没有对帝后有一丝的不敬,虽然高宗与武后尽皆宽恕了他们,可是当看到帝后一脸不满意的神情,尤其是武后那一双冷得令人发抖的凤目,袁公瑜才明白自己这一回实在是做了一件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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