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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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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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小心道:“你可规矩些,仔细别伤了孩子。”

    他俯下身,在琳琅额头上印了深吻,“你别乱动,我自然会安分着来。”

    寝殿内闻香软枕已经备下,袅袅氤氲着清爽的余香,锦褥中热好了汤婆子,琳琅早就料到他会来,早就命人准备妥帖,他看着就是窝心暖意。

    两人褪去衣衫,躺入褥子中,紧紧相拥的两颗心摒弃世间琐事。她依然是他许诺深爱一生的琳琅。项斯之事,昨夜他懊恼了一夜,怪琳琅自作主张,可见到其他女子,眼前心中念念不忘的唯有月琳琅一人而已。无解,这辈子身心受了她的蛊惑,就从心而论,放下执念,只要芙仪跟着项斯规行矩步,在项府上安分守己度日便好。

    琳琅侧卧,枕在他怀里,感受他炙热的体温,好似碳烤般。每次怀抱着琳琅,都犹如抱着一个小火炉,不仅琳琅身热,他更是情热,但是为了腹中孩儿的安全,他一遍又一遍地压抑着冲动。

    他实在有些按耐不住情热,从琳琅头下抽出手来翻了个身。琳琅不依不饶地贴上去抱他,心脏猛烈的撞击着胸膛,身子还有某处涌入大量的血液,他艰难地说道:“你这是考验我不成?”

    琳琅乖巧道:“我就喜欢抱着你睡。”

    他咽下血气,缓缓叹气平和,“罢了罢了,你抱着便抱着,别动。”

    琳琅唔了声,闭上眼睡着了。与他置气也是一件疲累的事,直到他重回眼前,重修旧好,她心里才松了口气。

    正月落台后,倒起春寒,蓬莱殿依旧燃着炭,琳琅的身子一日虚乏过一日。琳琅收到了项斯传来的消息,他虽然不能给芙仪正妻的身份,但是给了她正妻的尊荣与优渥。

    岁末开年,各宫都被清扫干净,以迎接新岁新气象,唯独偏西一隅的嫣华宫,因着皇上的刻意冷落,宫人都认为那是不祥之处,住着不祥之人。

    如今芙仪搬出嫣华宫,人去楼空,嫣华宫便空置出来,又无人打理,琳琅便吩咐静如,派人去把芙仪住过的地方收拾干净。她心思缜密,住过的地方总会留下痕迹,嫣华宫中的炭火始终是她心中未解之谜。宫中的日子再是平顺如镜,她也不能事事放心,毕竟她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了,在有限的时间中,她总要把谜团一一揭开。

    静如行事缜密,收拾嫣华宫的第二日,她便有了一些发现,她连忙回宫向琳琅回禀,“主子,嫣华宫有些不寻常。”

    琳琅屏退了众人,“直说便好。”

    静如敛容,“婢子差人收拾,连床褥床板一寸寸都拾掇得干干净净,旁的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那床枕位置下的紫檀木板上刻着不少‘正’字,像是来记录日子的。看歪歪斜斜深浅不一的痕迹,该不是用刀刻出来的。”

    琳琅心里空疏,好似漏了无尽的邪风,“不是用刀,那是用何物?”

    静如说出推测,“怕是用指甲。”

    “指甲……”琳琅凝神一思,不禁骇然,“紫檀木坚硬,用指甲刻下时日,可见决心甚烈。那么她在算什么日子?”

    静如沉静,却百思不解。“婢子不知。”

    琳琅抽紧了浅桃色菡萏纹罩衫,顿觉不寒而栗。她本就看不清芙仪,对她并非一百个放心,如今她更是有些担忧,把她送至项斯身边给了她自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静如觑见琳琅面色不佳,“主子,您不舒服么?”

    琳琅颔首道:“心不舒服。”她走到红木雕花门边,眉间升腾起密布的愁云,伫立远眺苍冷晴空,“你去太极殿外候着,等项大将军下朝后,让他来一趟蓬莱殿。”

    不出一个时辰,静如便走了个来回,琳琅正在用冰糖燕窝,脸色掺着青白,“主子,项大将军今日告假在府上。”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乱纲常(二)

    琳琅不由心思不定,“项大哥素来勤勉,怎么会无故告假?”

    静如把听来的话回复道:“听说是偶感风寒。”

    琳琅如今大腹便便,行动更是不便,可心情如堕冰窟,哪里还有一点胃口。静如是后宫仆妇,出不得宫门,眼下她只是推测不安,并未坐实。况且芙仪若真是对项斯有不轨企图,此事若没有调查清楚,贸然捅到尉迟珩处,也算是她捅出来的篓子。

    静如见琳琅不说话,细声抚了抚琳琅的背脊心,“主子,你别多虑了,芙仪不过是一介女流,她估摸着就算算日子想出宫罢了。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琳琅坐着不安稳,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拳打脚踢一通,更不让她省心。“本宫也希望是多虑了,但去年嫣华宫的冬日炭火始终搅扰本宫的心,宫中必定有人与芙仪暗通。只是这暗通是旧识怜惜,还是新人有意接近,本宫不得而知。”

    静如一脸焦灼,“主子,您心思太深,为何不把您担忧之事,向皇上倾诉,好让他派人彻查。”

    琳琅通情达理,念及尉迟珩,总不忍心为他凭添一丝多余的麻烦。“既然担忧,便有些捕风捉影的意思。悉数同他说了,他又要费心。去年新帝刚刚登基,前朝之事忙得焦头烂额,这等子琐碎事,劳烦他作甚。”

    “可您都自己扛着,身子骨哪里受得了。”言语间,婢子送了上午的安胎药,琳琅闻了味道就头晕。静如上前端过汤药,“看来邹御医又换了新的方子。”

    琳琅揉了太阳穴,突然想到邹佩衍,缓悠悠地托着肚子起身走到书桌旁写了一张纸片,包在一只香囊中递给静如。“静如,你这便去找邹御医,让他出宫去一趟项府。一来给项大哥诊脉看病,二来把香囊给他。”

    在惴惴不安的担忧中度过了两日。

    正月开年之后,身毒国派使臣前来交好,尉迟珩的母妃乃是身毒国之人,连着琳琅的娘亲原本也是身毒过舞姬。尉迟珩本该让琳琅一同去接待母国族人,无奈琳琅行走不便,又要安胎,不忍让她操劳过度,接待外使宾客出席皇宴,便由谢德妃主理,李昭仪协理。

    琳琅虽未踏足过娘亲的国度,但还是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她命人从御书房找了有关身毒国的位置、民风、趣闻方面的藏书,在午后静默的书房中慢慢翻阅。

    时光过得很迟缓,一帧一帧地碾过开春的微寒,直到静如急迫的脚步打散了琳琅午后的幽梦。

    静如快步跑到书房外,跨进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她压了压喉咙的惊恐,生怕吓着琳琅,更怕吓坏了琳琅腹中的皇子。

    琳琅被静如突如其来的人影晃到了眼眸中,侧眼问道:“出什么事了,一惊一乍的。”

    静如回道:“主子,项大将军出事了。”

    琳琅手腕忽然抽了力气,书卷径直砸在脚下,“出什么事?”

    “项大将军他……”静如按着跳动的胸口,“在府上中毒身亡了!”

    “怎么会?项大哥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中毒身亡了?”晴天霹雳,琳琅觉得胸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裂了,她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直不起身子来。她心慌,忽而心口一凛,“尉迟芙仪?”

    静如点点头,“下毒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尉迟芙仪!她就站在项大将军身边,等着府上的人发现,之后束手就擒。”

    琳琅恨得后槽牙发痛,“她为何要这么做?她苦心布局良久,就是为了杀害项大哥泄愤?”

    静如把听到的流言蜚语一五一十道:“主子,外头传闻不好听。芙仪说是宫中贤妃怀疑项大将军与当今皇上有龙阳之好,故而把她送给项大将军,谁知怀疑坐实,您一怒之下,就下令她毒杀项大将军泄愤。她一届女流,逃亡无门,只能就地被俘。”

    琳琅震惊得手腕发抖,“胡言乱语!皇上自然不会信她,可此事居然在身毒国使臣来访之际发生,故意搅扰生事,不仅落了皇上的颜面,更是断送大江国的声誉。外使口口相传,皇室如此不堪,为祸深远!尉迟芙仪,我到底是看轻了你!”

    静如扶着琳琅,怕她有个闪失。“主子,切莫动怒啊,仔细伤了身子。”

    项斯乃是肱股之臣,被此等荒谬的传闻毁了清誉,动扰了整个长安,尉迟珩心痛之余,更是痛心疾首,她必须去面见他。“本宫要去太极殿。”

    殿外疾步如风,尉迟珩听到了项斯毒亡之事与坊间乌七八糟的传闻,心烦意乱,急火攻心,此刻来势汹汹,他跨进蓬莱殿书房,也顾不得任何怜惜,忿忿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成全尉迟芙仪杀了项斯,以报毁她清白之仇!”

    “我……”琳琅想辩驳,却发现百口莫辩,这绝不是她的初衷,可项斯惨死却给她结结实实的反击。

    尉迟珩的脸色暗沉,双眸陷入阴影里,整个人萧索伶仃。他心中沉痛,项斯不仅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异姓兄弟。琳琅做任何事,他都可以原谅她,放纵她,可唯独她间接害死了项斯一事,让他无法释怀,他再也不愿意看琳琅一眼,哪怕琳琅双眸敛着滢滢眼泪,腹中怀着他们唯一的孩儿。“月琳琅,你太自负了,你以为你看透人心,却不知被其他人算计在股掌中。芙仪忍气吞声,为得便是复仇。如今她不仅毒害了项斯,还一派胡言将脏水泼了朕一身,而你也不能独善其身!她以一己之力,搅乱了整个朝局,也搅乱了朕的心,她要的不仅是项斯的命,也要朕坐不稳这个江山!”

    琳琅垂眸凄楚,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她的一片好意,让尉迟珩和她承受了沉重的代价。她最后悔莫及的是项斯的英年早逝,最要不得的是痴情,最要不得的是自以为是,项斯毁在了痴情上,而她便毁在了自作聪明之上。琳琅屈膝慢慢跪下身,沉重地啜泣,“琳琅知错了,琳琅对不起项大哥,琳琅愿意以命相抵。”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身囹圄(一)

    “逝者已矣,为时已晚。”他苦楚一叹,连余光都不再瞟向琳琅。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最爱的女子,如今想起她,看到她,便会想起项斯的惨死。

    蓬莱殿的屋顶仿佛无限下坠,压得他透不过气,他快步跨出殿门,头也不回地离去,琳琅望着他深如点墨的背影,颀颀如松。这一别,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静如跪在琳琅身后,她颤抖着痛泣,锦袍之间汩汩流出一程血水来,静如吓得惊叫,“主子,您流血了,我这就去喊皇上回来看您!”

    琳琅失重往后一仰,靠在静如肩上,拉着静如的衣襟,嘱咐道:“去叫邹御医便好。皇上心寒了,不想再见本宫了,咱们也就给他留一些清静吧。项大哥之事,是本宫错了,本宫就算因此殒命,当作老天爷收了还给他。”

    静如听琳琅垂丧的话,害怕不已。“主子,你可别再说这档子丧气话了,您何其无辜,您不过是身为人母的善心罢了。”

    恍惚之中,琳琅昏昏欲睡,本就风雨飘零的身子,更是朽朽不堪。

    琳琅醒来之时,天色已暗,窗外浮云蔽白日。邹佩衍坐在床榻的红木杌子上为她诊脉,静如的眼睛肿的跟铜铃似的。

    邹佩衍苦口婆心说道:“娘娘,您忧思伤身,血气逆流,这是大大的不利啊。您不为着自己,也要为着腹中的孩子着想才是。已经到了最后两月,腹中孩儿已成气候,只要最后毕其功于一役,您就能看到自己的孩儿了。”

    琳琅行将就木的心,被邹佩衍一席话点亮了一撮光亮。她死不要紧,临死前能够见一面孩儿也算是此生圆满。“邹御医,本宫想见孩儿一面,无论如何,都想见一面,你一定要成全本宫。”

    邹佩衍沉重颔首,更像是某种承诺。“微臣必当尽力,娘娘请放心。只是……您实在不宜再动胎气,否则孩儿早产更是凶险万分。到时候不仅您的性命堪忧,就算您拼劲性命,腹中孩儿也是九死一生。”

    春寒之后,百花争芳,御花园终于迎来了新年的新景象,姹紫嫣红,黄墙红瓦,满园都是崭新又得意的模样,仿佛去年的严冬从不存在过,满目都是斑斓春色。

    项斯之死交由大理寺全权审理,尉迟芙仪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等候皇上朱笔一挥,圈下死刑之期。

    尉迟珩手执朱笔,在执行死亡奏章上落下了最沉痛的一笔。他用手拢了拢沉痛跳突的太阳穴,“张希贤,现在几时了?”

    张希贤望着墨色笼罩的夜空,回道:“皇上,已近子时了。”

    尉迟珩心思深痛,项斯已殒,按理应该隆重风光大葬,可偏生尉迟芙仪泼了这么个祸水在他身上,青年将军,当世俊才,居然与皇上有断袖之染。传得长安城街知巷闻,无知百姓更是口口相传,明面上悠着传,背地里使劲议论。

    他霍然起身,整了整天青色常服上的褶皱,“备马,去大理寺。”

    张希贤赶紧领命。

    子时已尽,天色黑透了。尉迟珩快马如风,风驰电掣地赶到大理寺门口,随手把马缰绳扔在一旁,护城军将军已经打点好一切,大理寺卿躬身,见到皇上立刻跪在府衙门口。尉迟珩人影黑沉,不作理会,径直走下关押尉迟芙仪的天牢。

    芙仪关押在天牢最里面的牢房,辗转难眠,突然听到猝不及防的脚步声,火光如龙般在狭长的牢笼中陡然点亮芙仪眼前的黑暗。

    尉迟珩堂而笔挺地立在她眼前,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目光睨视她。芙仪嘴角带笑,凄楚犹如末日之花,她缓缓从地上坐起来,继而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尉迟珩面前。“我该怎么称呼您?夫君,皇上,还是舅舅?哈哈哈哈……您终于来见我了,我以为您这辈子都当我死了。”

    尉迟珩深沉如墨的脸色,沉声道:“朕低估了你。”

    “您没有低估我,您很聪明,一直当我是个祸害,困在嫣华宫中自生自灭。”芙仪双手一展,企图恢复往昔的风采,“您错就错在‘情’字上,是您那么宠爱的贤妃,把您最重用的将才推向了绝路。贤妃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善心能够感化我,她岂知我心中除了报仇,绝无二志。”

    尉迟珩从未认真看过眼前的女子,即便倒是此时此刻,他也不愿意在眸光中沾到她的一棱半角,厌恶一个人,哪怕看到她都是对自己的亵渎。“你为了向朕报仇,所以杀害项斯!”

    芙仪靠近他,两人隔着牢笼,犹如隔着海角天涯的鸿沟,她痴痴地笑,到了今时今日,她依然那么眷恋地望着他,一如曾经待嫁时那么心动期待。“是啊。为了报仇,我本是养尊处优的公主,不愿意如姐姐般和亲远嫁,自以为嫁了良婿,在长安城中当将军夫人一世无忧。却不知您跟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您不是纪忘川,您是我的舅舅尉迟珩,您杀了父皇,逼死了母后,我活着生不如死,可我死了,又不能让您这么一了百了。所以,我苟延残喘地活,我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您等来见我,来听听我这番肺腑之言。您什么都没有给过我,连新婚之夜,连腹中孩儿都是作假的,您当真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他的嘴唇抿成僵硬的弧度,拒人千里,冷若冰霜。“朕知亏欠你,所以,尉迟云霆一系,独留你一人性命。可惜,你非要自寻死路。”

    芙仪畅快地笑了,直面生死,看尽人世苍凉,她要的不过是他能够看她一眼。“您可知,我为什么非要杀了项斯不可。”

    他把目光抛向她,这一次她憔悴可怖的面容印入他眼中,他鄙夷地斥了声。“朕不想知道。”

    “皇上,我恨我自己,您害死了我全家,可我仍然不争气。我知道此生你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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