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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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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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德妃装出一脸讶然看了徐守衡一眼,而后撇过眼,手中拿着一根白银长柄小调羹给红嘴鹦鹉喂水。“徐御医是淑妃跟前的红人,怎么会到本宫面前来求救?”

    徐守衡说得诚恳至极,“微臣在护国公栽培之下,承蒙护国公的照顾,微臣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德妃娘娘的人。”

    谢德妃弯腰身看徐守衡,倒也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徐御医贵为御医局首席,深得宫中娘娘的青睐,要本宫救你,何出此言呢?”

    谢德妃比邵淑妃有远见卓识,光凭他三言二语不足取信,今晨蓬莱殿中之事,谢德妃一直身处其中,只不过是鲜少言语,静待事情的自然发展。

    徐守衡刚准备开口托出,廊外传来爽朗之声,一听便知是李之雁李昭仪。他只好把话立刻咽下,拱手道:“不打扰二位娘娘,微臣先行告退。”

    李昭仪的眼神掠过廊下匆忙起身的徐守衡,停留在红嘴鹦鹉上,再看谢德妃面色如常,她连忙嘴上请起罪来。“妹妹不懂规矩不请自来,还望姐姐恕罪。听说姐姐得了个稀罕的玩意儿,等不及通传就过来瞧瞧,扰了徐御医给姐姐请平安脉了?”

    徐守衡收起忐忑之态,佯作平稳道:“德妃娘娘脉象和顺,乃是大富大贵之气,日常稍稍用些补气益血之物便可。德妃娘娘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微臣告退了。”

    谢德妃挥了挥宫袖,春茗领徐守衡出去。“如此甚好。”

    李之雁笑色盈盈去逗弄红嘴鹦鹉,笑得一脸人畜无害,“这大家伙真得意,足足比咱们这儿的鹦鹉翻个儿。都说大食国人擅长养珍禽异兽,连养得鹦鹉都比咱的个头大。”

    谢德妃提起胸像一只高傲的孔雀,瞟了李之雁,笑道:“大食人也只配给咱们豢养些宠物,还不是大江国的手下败将,如今吃了败仗摇尾乞怜。”

    李之雁探手去抚摸鹦鹉鲜艳的羽毛,却被红嘴鹦鹉反感地啄了手指,留下一道血痕。李之雁呀了声,连忙捂着手指,吃痛得很。

    谢德妃让春秾把红嘴鹦鹉收起来,高挂在檐角下,安慰道:“妹妹受伤了?本宫这就派人请御医来瞧瞧。”

    李之雁重新挽起笑颜,有苦有痛仍需咽下肚子里。“妹妹岂能跟这小畜生一般见识。也怪我冲动了,姐姐别忘心里去,不碍事。”

    谢德妃斜倚着扶栏,托着腮,一脸平和,“妹妹,你若喜欢那小畜生,拿去便是。”

    李之雁连连摆手,求饶道:“我可不敢再逗它了,它可不就给我下马威了么,哪里还敢讨要它。”

    春秾端着新沏的茶和山药枣泥糕,正瞅着不知放在何处,谢德妃指了指两人扶栏中的空位,瞟了瞟,“放下吧。今日想吃山药,小厨房刚出炉的山药枣泥糕,妹妹赶巧试试口味,若是喜欢,尽管拿些回去。”

    李之雁拿了一块洁白的山药糕往樱桃小口里送,咬下一口试了试味道,含笑道:“妹妹这又吃又拿的,真是难为情了。”

    谢德妃说的客气,在宫中相处,谁不搞个拉帮结派的。“哪儿话,咱们的感情岂是别人可以比的?但凡姐姐有的,妹妹喜欢只管同姐姐说就是。”

    李之雁喝了一盏茶,品了两块山药糕,关于琳琅被禁足,蓬莱殿被封,侍婢被关入慎刑司之事只字不提。按说这宫里的消息走得比秋风还快,可李之雁却单纯只是来珠镜殿唠了唠嗑,谢德妃心中满意,她身边的人自然不能比她聪明。

    天恍惚之间就擦黑了,珠镜殿的抄手游廊下挂起了宫灯,犹如绵长的一条红色游龙蜿蜒。

    春秾扶起谢德妃,道:“娘娘,该用晚膳了。”

    谢德妃起身望着被宫灯照得透亮的珠镜殿,如同她今后明媚的前程,让她心生喜悦。“整日都过得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从今日开始慢慢有趣了。”

    春秾崇拜地望着成竹在胸的谢德妃,“那徐御医有事求您被李昭仪给打扰了,要不要把徐御医请回来?”

    谢德妃侧脸龇了春秾一下,“自作聪明!请他回来做什么?”

    春秾躬下身,自知言多必失,在谢德妃跟前服侍,时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要拿捏住主子不喜欢下人自作主张的个性。“婢子失言。”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遭冷遇(二)

    谢德妃如临高谷,一望之下,对于前尘一目了然。“徐守衡受过父亲的恩惠,若不是被逼到紧要处,他也不会想到求本宫救他。既然他来了珠镜殿,本宫便知道所谓何事,他还需开口做什么。李昭仪来得时机恰到好处,本宫并不想知道太多的内情。皇上中毒之事上,本宫要独善其善才好。”

    春秾益发佩服谢德妃高瞻远瞩。“娘娘聪慧,婢子愚钝。”

    谢德妃扫了春秾一眼,缓下声气来,适才黑了脸,适当时候也要给颗糖,不然如何让下属死心塌地。“你忠心耿耿,本宫心里清楚。你那些兄弟在谢家军中自然有大把上位的机会。”

    春秾感恩戴德,“娘娘高瞻远瞩,婢子有幸为娘娘做牛做马,实在是祖宗坟头燃了青烟了。”

    谢德妃越发得意,她很久没有这样顺过心了。只要一想到邵淑妃在承欢殿如坐针毡,贤妃在甘露殿受尽冷遇,她心里便如吃了蜜糖一般滋润。她缓缓地走,说道:“徐守衡来珠镜殿,本宫便知道他与禁药脱不了干系。可他没那么大胆子,必定是受人之托。这局不难,相信贤妃心里也清楚,必定是被人给陷害了。听闻淑妃累日来调理身子,想一举得子,肯定下了重手,本宫估摸着是分量落重了,而皇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蓬莱殿,她则正好把罪过都推卸在贤妃身上,她以为除掉贤妃,她就能赢得君王宠爱么?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的模样。”

    春秾掖着嘴笑,“娘娘所言极是,那娘娘就坐收渔人之利。”

    谢德妃笑了笑,放眼长望,黑漆漆的天空没有一颗星辰,落寞得就像此时珠镜殿外的宫城。谢德妃又转念想起李之雁,问春秾道:“你觉得李昭仪如何?”

    春秾想当然道:“她一向与娘娘交好,与娘娘是一条线上的。”

    谢德妃颔首道:“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她的优点是不会多嘴,见到什么,该不该问,似乎都很清楚。可是越是让人放心,便越是让人不放心。”

    春秾道:“娘娘,李昭仪不过是尚书令之女,她不受君宠,父系祖荫不足,她能翻出什么幺蛾子来。”

    谢德妃转念想到了尚在昏迷中的皇上,论权术,她哪怕翻转了整个后宫,可皇上不醒过来,一切都是惘然。她把春茗叫到跟前来,吩咐道:“快去太极殿问问,皇上的情况好不好?”

    春茗点点头,立刻抽身前往太极殿。

    这一夜深宫中无人入眠,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事。皇上一旦出了岔子一命呜呼,不论品级的女眷都是属于先皇帝的,后宫中的女子永远属于当权者,先皇的女眷自然会统归到一处颐养。她们都还那么年轻,在家中都是掌上明珠,大部分连皇上的面也没见过,更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么从一个大院子里养到另一个院子里终老,任谁都心有不甘。

    更漏一声声,仿佛磨人心智的夜枭,琳琅守在滴水檐下寸步不离地望着如水的月华。又是一个圆月十五,月圆人难圆。犹记得上一个十五,尉迟珩费心为她安排了一场团圆,两人短暂的逃离宫墙,重新回到陆府,人事两翻新,再次融入陆府中,好似消却了身份的隔膜,益发融洽而和谐。那一夜还因为陆从白的缘故,和他发起了争执,扭着性子不同他好好解释,如今想来都是遗憾,若是他就这么长睡不起了,那么她也只好随了他去了。

    静如半夜醒来,忧挂万分,圆月特别明亮,照着人心里慎得慌。喝了口凉水塞牙咳嗽,往窗外一看,却见琳琅怔怔地坐在廊下。她连忙披了件外衣出门口,走到廊下,“我的小主子,您这么大半夜不睡觉,可怎么养足精神等到皇上醒过来呀?”

    琳琅悠悠回过头,眸子里挂着落寞的泪珠。“他还会醒过来么?”

    静如加重语气,非常肯定道:“皇上洪福齐天,一定会醒过来的,到时候锄奸佞,还您清白。”

    琳琅寝食难安,不仅因为自身的困局,更是对尉迟珩放心不下。有些事一旦开了口,很难草草煞尾。“如今我只是担心,邵文淑会不会加害皇上?”

    静如骇然,双膝一软,趁势坐在琳琅身边的扶栏上。“那淑妃岂能这般的大胆,她害了皇上昏迷不醒还不够,难不成真是要伤了皇上的性命?可是皇上若是薨逝,她这辈子也没有指望了,在冷宫中老死罢了。”

    琳琅说道:“老死总比即刻死强吧。邵文淑用了禁药,原本只是为了闺房之趣,谁知反而弄巧成拙,皇上因此中毒。一旦皇上醒了,必定会彻查,她身上背着对皇上下毒,陷害嫁祸之罪,你以为她还能脱身?即便她的父亲是河南节度使,拥有军权和战功,谋害皇上是大罪,足以让邵氏一门问罪。”

    静如惘惘地听着琳琅的分析,头头是道,捂着心口,有些承受不住。“难不成……淑妃会铤而走险?”

    琳琅想及自身,再想到尉迟珩此时的处境,犹如漫漫长夜漆黑一片,不禁黯然神伤。“也许她想着大不了一拍两散,宫中无人主持大局,我被她们软禁,如今以淑妃和德妃为尊。如若皇上不幸走了,大不了她们就此冷居,却能保住性命。”

    静如难以置信,但琳琅拿捏人心素来准确。“淑妃真能做到那么绝?”

    琳琅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准。女人心,海底针。”

    静如两手一摊,靠在扶栏边上,心里无限凄凉。“主子,咱们现在是砧板上的肉,您还想这么多做什么。眼下最重要保住您的性命,等皇上醒了,您可要一桩一件跟加害您的人清算。”

    琳琅沉下脸,再也没有比这更揪心之事。后半夜的凉夜,冷透了人的心肝。琳琅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静如糟心,“这可恶的狗腿子,看蓬莱殿失势,连晚膳都没给咱们送,难不成真想饿死咱们。主子,您忍忍,婢子这就去咱们小厨房去找找,兴许还有些面剩下。”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入破局(一)

    琳琅抓住静如的手,“不必了,都夜了,忍忍便过去了。我还是贤妃,他们再是轻慢,也不敢过分造次,毕竟皇上只是昏迷,并非薨逝。宫里跟红顶白的人多了,可若是没有利益相关,不见得心狠手辣非要害了我的命。”

    静如束手无策,活了大半生,莫名其妙进了宫为婢子,还莫名其妙卷入纷争,到了人寂无声的子夜,荒凉幽幽然爬了上心头。“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琳琅起身捋了捋被夜风吹乱的鬓发,“静如,先去睡吧。好好睡一觉,明日之事,明日再想吧。”

    静如顿顿地颔首。

    这一夜过得异常艰难,太极殿会诊的御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皇上这毒太蹊跷,若只是服用了禁药,精疲力尽,气虚神弱,过度耗竭,尚不至于昏迷至此,血脉不畅,几乎到了停滞的状态,必定还参杂了其他诡秘之物。

    徐守衡其他御医轮番为尉迟珩把脉,会诊研讨,却苦于没有方法,只知道他服用了七花销魂散后精力衰竭,却不知道是否服用了第二种,抑或第三种禁药。他气息益发微弱,犹如风烛残年中的老朽,哪怕只是风吹都保不齐能吹灭了他这一生的香火。

    大太监张希贤守在龙床边片刻不离身,他服侍了两代君王,他看得出眼前这位是开创盛世繁华,公正开明的明君。众御医一筹莫展,会诊持续到后半夜,御医们疲累却不敢有半分懈怠。张希贤发话道:“各位大人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一宿,查阅医书典籍,明日再来为皇上诊治。”

    御医邹佩衍端上来一碗刚炖好的汤药,气味清淡,色泽黝黑。张希贤问道:“敢问邹御医,这是何物,能解皇上之毒?”

    邹佩衍躬身回道:“此乃七叶一枝花,又名骚休,有清热解毒之大效。皇上毒性不明,不敢枉然用药,唯有以七叶一枝花慢慢除去体内淤积的毒素。此乃延缓,却不能立竿见影,仍需尽快找到根源,对症下药。”

    张希贤见此时众人束手无策,邹佩衍行医多年,在宫中口碑颇佳,只能一试。“那便有劳邹御医了。”

    邹佩衍和张希贤扶起皇上,以长柄银勺为他送药,这碗药喂得着实艰难,用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才把药喂下。

    邹佩衍服侍皇上服了七叶一枝花,而后躬身退下。太极殿外朗月如盘,他走到拐角暗处,只见一个人影从边墙外翻身跃下。黑衣人拱手道:“邹御医,皇上此时是何情形?”

    邹佩衍说道:“中毒不轻,必须找到根源,否则情况危殆。”

    黑衣人领命,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之间,已然不见踪迹。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蓬莱殿外聚众了一批宫闱局执行太监,他们叫嚣着把门叩得噔噔响。琳琅本就睡得浅,匆忙阖上眼不足一个时辰,便被门外的骚扰声惊醒。

    静如匆匆忙忙跑到琳琅跟前,回话道:“主子,门外来了一批太监,来者不善,现正叩门呢,咱们要不要开门?”

    琳琅眉头微拧,猜不透这大清早又是哪出幺蛾子。“开门去吧,是祸躲不过。”

    静如担心,蓬莱殿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若是有肢体上的冲撞,她们都会落入下乘。“会不会对您不利?”

    琳琅说道:“若不开门,他们怕是要破门而入。”

    静如百般不愿,只好勉为其难,揪着心打开蓬莱殿的门闩。宫闱局掌事大太监张祥善为首走进蓬莱殿,只见琳琅端庄沉稳地站在外殿正中央,虽则外表白皙瘦弱,但气势上桀骜而清高,一点都不似自怨自艾的冷宫妃嫔。

    张祥善颔首见礼,“贤妃娘娘,多有得罪,老奴也是奉命行事。皇上在您宫里中了毒,如今毒性复杂,御医们束手无法,老奴只好再来查一遍,看是否还有疏漏。您知道皇上龙体牵扯到大江国的江山社稷,绝不能有半分懈怠,如此,唯有叨扰了。”

    琳琅话锋带刺,笑里藏刀,说道:“张总管说得客气,您请自便,该砸的昨日你若是嫌砸的不够,今日继续便好。”

    张希贤扫了琳琅一眼,领着一帮执行太监从她身旁经过。心里计较着,亏得贤妃没有祖上庇佑,否则以她这没来由的嚣张,不知道要在后宫跋扈成什么样子。

    琳琅微闭双目,站在开阔的天地间,耳畔充斥着打砸摔乱的噪音,静如害怕地扶着琳琅,琳琅拍了拍静如的手背,“他们摔坏咱的,很快就会还给咱们。哪只手砸的,便把哪只手砍下来,你看可好?”

    静如看一脸平静的琳琅,“主子,您还有心思说笑?您一点都不怕?”

    琳琅施施然笑了,可此时却笑得阴毒而狠辣。“也怕。怕我没有办法活到他们死的那一刻。”

    静如看着此刻倏然陌生的琳琅,仿佛她从百丈之外而来,可这个琳琅却有莫大的魅力,给她无上的信赖感。“主子,您一定会活下去,守得云开见月明。”

    宫闱局的执行太监扫荡过后一无所获,可蓬莱殿却一片狼藉,满地残骸。

    琳琅俯身拾起平日很是钟意的甜白釉玉净瓶,碎了一地的花纹,那白净的瓷片在光线下泛着白,着实可惜了它不菲的身价。

    静如在旁忍着啜泣,琳琅扭头看她,走过去按着她的肩膀,和煦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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