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惊世荣华:婢女上位史- 第10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顿,半条小命要对付在逃亡路上了。琳琅硬气得很,说要走便要走,他拉也拉不回,劝也劝不动。

    他打点好了行装,简单拾掇了包袱,扶着琳琅摸黑下楼,从客栈偏门蹑手蹑脚而出。琳琅捂着口,生怕咳嗽惊扰了习惯枕戈待旦的官兵。

    陆从白把琳琅抱上马车,厚厚的被褥把琳琅捂得严严实实,在他转身之际,琳琅拽着他的袖口,孱弱道:“从白哥哥……我若活不下去,你便把我随处埋了吧,别拖累你便好。”

    陆从白揩干她眼角的泪,却不知何时眼泪途径他的眼眶。“哪有这么容易就死了,你活着,看我三妻四妾,享尽齐人之福。”

    琳琅含笑牵动了下嘴角,“那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亡命奔途,一路向南,一走就是一个多月,经过了金州、襄州、归州等地,好在南方的天气一日晴朗过一日,但琳琅的脸色却一天差过一天,腊白如纸,毫无血色,连着一两天都没有醒过来。陆从白每回都要鼓起勇气去探一探鼻息,生怕琳琅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断了。

    新年正月就在疲于奔命中路过,琳琅昏昏沉沉不知时日飞过,好不容易到了荆州城附近,陆从白沿途快马加鞭,想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荆州城给琳琅找个大夫诊治。无奈紧赶慢赶终究是日落西沉,城门已关,陆从白牵着马垂头丧气的走在黄昏夕阳下,背影拉得无限落寞。

    陆从白在荆州城郊外江垭村找了一处农舍,暂且安顿下来,琳琅病体残躯不适宜奔波,等明日辰时入城请大夫出诊。

    农舍住着一对年纪老迈的夫妇,看陆从白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举目无亲,沿途带着旧病缠身的妻房,看起来着实可怜,给了陆从白和琳琅片瓦遮头。

    老爷子叫老孔,老婆子村里人都叫她孔婆子。老孔领着陆从白进了一间小茅屋,“小伙子,不嫌弃就在这里暂时住下。”

    陆从白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子,老孔推辞不肯收,陆从白做惯生意,最不习惯欠人情分,无论如何让老孔收下才能安心住下。

    陆从白把琳琅从车厢中抱出来,颠沛流离了一个多月,琳琅几乎要忘了如何落地走路。她身子绵软,仿佛力气都被震碎了。

    孔婆子看琳琅容颜娇美,只是气色真是灰败到了极处,不免忧心道:“小闺女好模样,只这气色不好,我去煮个红枣茶补补血气,暖暖身子。”

    琳琅屈膝一福,逢着人家对她的好意,她不想白领受了。“多谢孔婆子。”

    陆从白扶着琳琅进了屋,只一张矮炕。陆从白为了掩人耳目,便以夫妻名分上路,老孔和婆子当他们是两口子就匀了一间房,他们只好勉强又窝在一处。

    琳琅心里不受用,这阵子跟陆从白处得久了,万一以后与纪忘川团聚,这段荒唐的日子真是有口难辩。她依然洁身自好,但是难保纪忘川心中有疙瘩。

    这阵子身体就是乏累,永远睡不够,脸色整日惨兮兮的,不似感染风寒,却连天累日透不过气,胸闷气促没来由一阵一阵心慌。

    陆从白给琳琅倒了杯凉水,孔婆子恰好进门看到,忙喝止道:“夫人先别喝,你可不宜喝凉水。我瞧你身子疲乏,脸色苍白,也许是女科上欠调理。大老爷们不会照顾人,你听我的,趁热喝了红枣水,明儿请了大夫瞧准了便好。”

    琳琅感激地接过汤碗,啜了口热乎乎的红枣水,心稍稍安稳了些。

    陆从白羞赧地看着琳琅,从小养尊处优,都是旁人照顾他的,他破天荒照顾起人来,却不得章法。一直赶路逃亡,渴了喝得是化雪后的冰水,怪不得琳琅日渐虚弱,他心中难免戚戚然忧心。

    到了后半夜,琳琅腹中绞痛难忍,翻来覆去几乎要废了这条命似的。她发狠地扣着矮炕上的黄土,把指甲刮出条条血痕,还是抑制不住的疼痛。

    陆从白摸了下琳琅的额头,烫的吓人,却不似感染风寒,他着急地按着琳琅,不让她因疼痛而撞墙。“琳琅,再忍忍,明日找个大夫就好了。”

    琳琅命若悬丝,“我怕是不行了……”

    陆从白情急之下,想起孔婆子说琳琅气色不好,血虚之类的话,都是妇道人家,琳琅有些尴尬处的不舒服可能对着他不方便说,连忙拔腿就往老孔老夫妻屋外跑去。

    孔婆子听陆从白说琳琅不太好,具体哪里不好也说不清楚,只是她腹中绞痛得厉害,好似被生生钝物刮裂小腹似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斩孽缘(一)

    琳琅痛得岔过气去,抽空了力气摊在床上,却不知身下汩汩留出暗红色的血渍。她早已痛到失去知觉,只是孱弱无力地眨了眨眼,看着暗沉沉的屋顶脑袋放空。

    陆从白和孔婆子从外面赶来,孔婆子一看形势不妙,身下一大滩血渍,分明是不详之兆。她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起,看小夫妻那架势,应该初涉人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陆从白见此情此景,心中惶恐不安,连忙飞扑过去拽着琳琅的手腕,问道:“琳琅,你这是伤到了何处?”

    孔婆子是江垭村的稳婆,村子里接生都少不大她帮把手,平时见得多了,自然心里一清二楚。“娘子不是受了伤,但是情况不妙,你赶紧出去烧些热水来,要快,这里有我在。”

    陆从白不放心,琳琅流血不止,孔婆子却叫他出去,他犹豫不决,不敢把琳琅独自留在陌生人身边。“这……”

    孔婆子看出陆从白的担心,到底小夫妻情热,懵懵懂懂出了事都不知道。“娘子身子怕是不好,再耽误怕是保不住了。”

    陆从白愕然呆立一侧,孔婆子在旁推了他一下,他才晃过神来,问道:“保不住什么?”

    孔婆子叹息道:“磨磨蹭蹭的,就怕保不住娃娃了!”

    琳琅陷入半昏迷状态,但孔婆子的话如同在她心上落了场暴雨,身子总觉得不对劲,居然不知不觉怀上了她同纪忘川的孩子,又不知不觉地失去了。琳琅突然睁大眼睛,惊惶地拽紧孔婆子的手,哭求道:“孔妈妈,求求您,千万保住我的孩子!我不可以没有这个孩子,保住这孩子,求求您,保住我的孩子……”

    琳琅哭得梨花带雨,既可怜又可悲,陆从白手足无措地站在身边,无从安慰。孔婆子疑心这小夫妻两之间必定有些难言之隐。

    陆从白心里纠结得跟拧麻绳似的,琳琅痛哭流涕,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毕竟她怀着别人的孩子,若是这个孽种留存世上,永远是他的眼中钉,眼下误打误撞之下滑胎了,也算是上天怜见,不忍心给他置气。

    陆从白转头出房门去烧热水,老孔半夜听见响动侯在门外,见陆从白灰头土脸出来,出声劝慰道:“我老婆子是江垭村的稳婆,对付怀身子接生之类还有些主意,你先宽宽心,没准儿娘子只是稍有不适。”

    陆从白有口难言,老孔只当他悲从中来不好劝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生火烧热水。

    琳琅吃痛,牙关打架,身子蜷缩成一张弓,捂着小腹,却止不住孩子的流逝。孔婆子一辈子替人接生,看到都是生命的诞生,这一晚却看到一个可怜无辜的孩子悄然陨落,甚至来不及成型,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汗水和泪水凝成了一团化不开的血雾,琳琅撕心裂肺地哭泣,整个人汗津津,连床褥都湿透了。腹痛阵痛阵止,不消一会儿,酸楚排山倒海,好似要把腰身给腐蚀殆尽。

    昏黄的灯火,漆黑的夜色,萧条冷风刮起人心底的荒凉。

    琳琅咬紧牙关,手指扣在土炕上,嘴角因忍痛而牙出血来。呼吸的吞吐都花了极大的气力,她睁着眼盯着孔婆子看,“孔妈妈,我的孩子还在不在?”

    孔婆子面有难色,此时不宜刺激琳琅,但真话难听不好说。“娘子忍着痛,我替你清洗清洗身子,明儿天一亮,公子就去城里请大夫,让大夫瞧准了,没准儿还有戏。”

    琳琅眼中黯淡,好似灭烛灯尽。心里懊丧,恨不得把自己下油锅去煎酿一回。与纪忘川分别之时情热难耐云雨了几回,怪她没有怀过孩子太嫩,居然不知道自己易累易恼皆是因为有了身子的缘故。如果他们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那腹中的孩子是他们唯一的联系,这一生一世都牵搭在一起的证明。那孩子简直比她的命还紧要一百倍,可她太糊涂了,压根儿没有想过有身子这事,上天入地一通逃亡,车马颠簸了两个月,这矜贵过性命的腹中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她哭到没有声响,身上的痛比不过心里的绝望,一切都没有了。孔婆子那些安慰的话骗骗别人还成,在她跟前讹谎,她还有些眼力见,一眼就看穿了。

    腹中翻江倒海,大痛入心入肺,可她再也不哭不闹,木怔地看着矮墙上的泥痕,弯弯曲曲的裂缝好似攀沿在她心上,她的心已经裂开了似的。

    孔婆子见识过不少掉了孩子的女人,大多数女人一通嚎啕大哭,抱着自己男人往死里呼喊,但琳琅不再哭闹,也不跟男人置气发野,那种绝望的神色却很少见。老孔和陆从白担了两桶热水来,她有条不紊地替琳琅擦洗身子,一边擦一边安慰,但琳琅一句也听不入耳。整个人好似封闭成了一尊石雕,再也没有喜乐,也不再有哀痛,哀莫大于心死。

    折腾了好一宿,天蒙蒙亮,陆从白心急火燎进城找大夫。出发前再看了眼琳琅,整个人遣散在土炕上,好像魂灵被碾压成了齑粉,喊她问她也不应。

    江垭村就在荆州城近郊,请个大夫来往一个时辰便到了。虞大夫连忙进农舍,看到土炕上僵硬地躺着一个美人儿,平静无华,气质清婉。手指搭在琳琅的手腕上探了探,神色大骇,回首望陆从白,再看琳琅苍白的脸,起身沉声说道:“公子,咱们外头说话。”

    琳琅的眼珠疲累地转了下,瞥见了虞大夫,有气无力,却异常冷静,说道:“大夫,有话不妨直说,我受得住。”

    虞大夫半晌犹豫,陆从白拧眉说道:“大夫,贱内如何不妥?”

    虞大夫斟酌再三,说道:“孕中大出血,乃是大凶之相。我再三诊脉,孕事怕是已过,如今腹中肉已经胎死腹中,堆积成了淤血。眼下,若要保娘子的性命,唯有落胎通经。”他瞟了眼琳琅,她好似在听,又好似神游物外。“只是昨夜耽搁了不少工夫,滑胎乃是性命攸关之事,片刻不可拖延,此时只能下猛药清血块通经脉方可保命。否则,娘子有性命之忧。”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斩孽缘(二)

    琳琅想撑起身,却怎么也发不出力道,唯有继续躺在床上,绝望说道:“有劳大夫,请回吧。不必落胎通经这么麻烦,孩子死了,我便也跟着去了,好歹我们母子同生共死一回。”

    陆从白情急之下,抱起琳琅的肩膀,喝止道:“月琳琅,你休要胡言乱语,你死不得,你死了我拿什么跟他去交换!你欠我陆氏一门九十七口人命,岂能一走了之!”

    “从白哥哥。”琳琅气息微弱,喊了声,再咳嗽了一声。“对不起你。我活不下去了……”

    陆从白心如刀绞,他起身领大夫出门,虞大夫催问道:“公子,得赶紧拿个主意,眼下刻不容缓,迟了,怕真是没救了。”

    琳琅失去孩子生无可恋,他又何尝不是痛到深处无怨尤。他下定决心,说道:“该怎么治就这么治,只要让她活着。”

    虞大夫出疹前问了琳琅大概情况,陆从白一五一十详尽叙述了一遍,药箱里备置上了药材,见到琳琅本人之后,益发确凿无疑,如今只能下大剂量的红花,通经祛瘀,把死胎彻底打掉,方能求得母体一线生机。

    药已经煎好,陆从白惴惴不安地端药走进房中。陆从白让孔婆子和大夫先出去,目下情形这灌药的黑手只能他来下,琳琅要恨也恨足他一人罢了。

    琳琅如临深渊,脑中轰鸣一片。这是要杀了她和纪忘川的骨血?怎么能凭一片之词就相信她的孩子死了?矮炕一面朝里靠墙,她勉强支撑身子,靠坐墙面。她服软,捂着小腹,嘤嘤哀求,“从白哥哥,求你让我生下孩子,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若是喜欢,若是不嫌弃,我给你当小妾,你要我做牛做马都成……”

    陆从白失望地摇了摇头,“在你心中,我陆从白竟是如此不堪。”

    瓷碗中药汤泼墨似的散发着可怖的气味,琳琅蜷缩着往后退,却避无可避。“陆从白,你狼子野心,你以为杀了我的孩子,就能让我对他无牵无挂?我绝不会喜欢你,绝对不会,我会恨你,恨足你一生一世,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替我的孩子报仇!”

    陆从白眼中有恨,手腕沉重如握着千斤石。“不错,我就是要杀了你的孽种!你一定要活着,活着才能给他报仇!”

    她震颤着,牙齿咯咯作响,陆从白绝不会给她退路。不知何时,他的视线变得模糊,那分明就是个孽种,可他却心有不忍。

    陆从白甩开锦袍一角,跪行上了矮炕,琳琅可怜兮兮地哀求也好,撂狠话也罢,都如刀割一样摧残他的意志。他软下口气来,“琳琅,孩子已经死了,把药喝了,养好身子,你还会有许多孩子。”

    琳琅自知争不过他,跪在陆从白跟前磕头认错。“从白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回。让我留下他,只要让我留下他……我答应你,我跟纪忘川一刀两断,我心里再也不容下他。”

    陆从白硬起心肠,斩钢截铁,说道:“不论你喝,还是不喝,你和他的孩子已经死了。”

    琳琅涕泪横流,她已经把尊严放在了陆从白脚下,但他狠心决绝,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攫住她的下颌,汤药径直灌入口中,苦涩艰难。

    琳琅闭上眼睛,不再反抗,心脏被撕裂成片,纷纷飞扬在尘封的往事中,也许这便是传说中的孟婆汤,喝了以后会忘记前因后果。

    琳琅灌下红花半个时辰之后大出血昏死过去。陆从白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他亲自手刃了琳琅的孩子,毁掉了她这一生的牵绊,他本应该高兴,可他的心犹如落入深渊中,四壁都是黑墙高企,没有逃遁的出路。

    他守在琳琅身边整整两日,到了第三日琳琅才渐渐恢复了知觉。强迫喝下大剂量的祛瘀通经药,让她整个人犹如断骨重生一般,心力交瘁。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大夫对陆从白说,淤血堆积过久,滑胎犹如让打破骨血,在废墟上重生,可最佳治愈时间已过,勉强能保住性命,只是将来坐孕不易,怕是当不成娘亲了。

    琳琅不哭不闹,只是通体纵生的冷漠。陆从白看着她空洞的眼眸,顿生向隅之感。他佯装轻松的口吻,“琳琅,待你身子养好些,咱们启程去江南,也许赶不上三月桃花,但江南接天无穷的莲花,兴许还能遇上。”

    琳琅喟叹了声,“我走不动了。”

    陆从白说道:“那咱们便在此住下,前日,我给了老孔一笔钱,买下了这间农舍。”

    昏迷了两日,后半日是因为不愿意醒,故而闭目养神,把前因后果思量了一遍。滑胎之事,若归根究底要问责,她便是首当其冲,身为娘亲,居然看顾不住自己的孩儿,一路颠沛流离,才致使孩儿归西。但陆从白到底下了狠手,虽说情有可原,但她在感情上依旧对他抵触。

    琳琅忍痛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长安城有没有消息?”

    陆从白回道:“莺歌燕舞,粉饰太平。当权者昏庸无道,异族各国虎视眈眈,这大江国的江山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