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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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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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闲的脸上红红白白,竟不知如何回答,还是太医在旁边替她说了。
  太医又道:“臣恭喜王爷,王妃了。”满屋子的人也跟着贺喜。
  赵宗冕脸上的笑有点勉强,他站在王妃身后打量着西闲,这种感觉就像是得到了最美味的大餐,可还没开始认真尽情地吃,突然就给人不由分说地往嘴里塞了一个大肉包子,堵得他胸腹里满满的,无法出声。
  这会儿王妃已经在询问太医其他事宜,太医道:“娘娘的身子本就有些虚弱,先前又带病赶路,越发不妥当,如今又有了身孕,还得仔细调养。”
  王妃点头,正色道:“一定要加倍留意,丝毫疏漏都不能有,太医,从此后你就负责照看侧妃,务必打起十万分精神,若有什么需要的也只管跟许管事说,我再拨几个人来给你使唤调遣。”
  西闲道:“娘娘且不用如此费心,我才来,就闹得这样兴师动众,实在不该。”
  “这是哪里话,”王妃忙道:“妹妹你有了身孕,能够为王爷继承香火,这自然是整个雁北都该为之欢庆的好事,兴师动众也不止是为了你一个,还有王爷、以及王爷的骨血。”
  她眼中带笑,向着西闲道:“你就什么都不必想,只管好好地保养身子兼养胎就是了。可知我盼着王府里添新丁盼的何等着急?本来还打算给王爷再添一房侍妾呢,想必是神佛也知道我的心,如今可算是功德圆满了,明儿我还要预备酬神呢。”
  赵宗冕在旁边听到这里,就说道:“也不用吧。”
  王妃回头,半嗔笑道:“臣妾什么都能听殿下的,只这件事得听我的。”
  赵宗冕方笑笑:“那也罢了,随你安排就是。”
  王妃说完这些,才起身出外,安排人手,又询问太医需要什么药物补品之类。
  赵宗冕回头看了会儿,便在床边坐了,瞧着西闲。
  西闲抬眸看他一眼,也垂了眼皮,两个人竟都没有话说,许是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还是西闲先开口:“我已经没什么妨碍,只是王爷毕竟才回府,还是得多跟府里的众位亲近亲近,且王爷不在府里的时候,府内里外所有都是王妃操劳,方才又为了我这样费心竭力,我心中已十分感激,王爷还是……先请回吧,一来跟王妃团聚是要紧的,二来,也安抚众人之意。”
  赵宗冕一愣,转头看了一眼,此刻王妃仍在外间不知吩咐什么,赵宗冕便微微俯身,凑近了西闲道:“小闲,我如今还像是做梦呢,难道就是那一回?那一回、那可是不算数的。”
  他厚颜说了这句,西闲微怔之下,蹙眉看他一眼,却很快地又转开目光:“我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赵宗冕无奈地啧了声,终于叹道:“唉,这是怎么说的呢。这就叫什么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西闲听了这两句,眉头皱的越深,只是到底不便说什么。
  侧妃有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内外,不多时,柳,王,张,李四人或先或后来到探望,幸而王妃还未离开,将众人拦下,只说先免除探贺,毕竟侧妃身子虚弱,休息保养最要紧,这时候就不必迎来送往,耗费精神的了。
  入夜之后,赵宗冕总算走了,西闲才算松了口气,连日的赶路已经让她疲累不堪,而现在才明白,自己这段时间里时不时会觉着胸口阵阵犯恶,原来不只是因为路上颠簸辛苦以及疾病缠身的缘故,这孩子来的如此突然,猝不及防,也把西闲先前的打算彻底打乱,她再度成了“众矢之的”,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对整个镇北王府而言,赵宗冕回来的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王府侍妾们心思各异,却又纷纷叫人暗中打听镇北王今晚歇在哪里,却听说赵宗冕人在书房中,正跟小公爷关潜说话。
  柳姬知道后,仗着向来受宠,便带了个丫头往书房处来,不料走到院门口就给拦住了,侍卫道:“王爷说不许人打扰,夫人请回吧。”
  柳姬道:“放肆,王爷连我都不见吗?至少你给我通报一声。”
  侍卫说道:“先前二夫人来过,王爷也没有见,还训斥了我们一顿呢。三夫人还是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柳姬听说张夫人来过,微微吃惊,忙问:“除了她,还有谁来过?”
  侍卫道:“没有别人了。”
  “现在关小公爷还在里面?”
  “是。”
  “那你可知不知道,今晚上王爷歇在哪里啊?”
  侍卫绷着脸道:“小人不知。”
  柳姬噗嗤一笑,哼了声,这才转身去了。
  半个时辰前,小公爷关潜来拜见赵宗冕,他虽然住在府内,但今日仍是在军中,听了王驾返回,这才急忙赶了回来。
  镇北王已经沐浴过,又换了一身常服,在书房内传了几个人问话。
  关潜到书房的时候,众人都已经散了,只赵宗冕一人在内,关潜天生怕他,却不敢立刻进去,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直到里头那人哼道:“看够了没有?要么滚进来,要么滚远些。”
  关潜听见,知道是给他发现了,当下不敢犹豫,忙迈步走了进来,朝上拜见:“参见王爷、舅、舅舅……”
  赵宗冕目光沉沉看着他,听他如此称呼,便“嗤”地轻笑了声,继而说道:“听王妃说你住在了府里,怎么样,近来住的可习惯?”
  关潜忙道:“一切都很好,娘娘很是照料。”
  赵宗冕手心捏着一个玉狮子,问道:“你在府里府外厮混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是听说了不少新闻,都有什么?跟我说说。”
  关潜吓了一跳:“并、并没什么新闻。”
  赵宗冕淡淡扫着他:“要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就白在这府里住了。不如回去桃城的好。”
  关潜咽了口唾沫,大胆问:“舅舅指的是什么?”
  赵宗冕道:“府里最轰动的是什么?”
  沉默了会儿,关潜才迟疑地说:“难道、是那个被撵走了的小夫人?”
  赵宗冕不回答,只是目光暗暗地看着他,关潜口干舌燥,却知道自己说中了:“这件事,娘娘应该已经向舅舅说明了的。”
  “你倒是聪明,”赵宗冕道,“可我想听些不一样的。”
  “不一样?”
  “你里里外外都听说了些什么?照实说。”
  关潜面有难色,赵宗冕也不逼他,只是似冷非冷地瞅着,关潜本想虚与委蛇,可对上他那不怒自威光芒凛冽的眼神,却仿佛无所遁形似的。
  把心一横,小公爷道:“我听人说,舅舅那位小夫人因为触怒了王妃,所以给撵走了。可是、可除此之外还有些人私下里胡说,说是小夫人是跟人私、私逃了的。”
  赵宗冕道:“还有呢?”
  关潜抬起眼皮又瞅他一眼,想了想道:“不过也有人说,小夫人是、是给冤枉的。”
  赵宗冕微微欠身:“哦?”
  关潜定了定神:“具体我也没敢打听,只在哪里偶然听人说了一句,小夫人给关起来的时候曾经叫过什么‘陷害’……”
  关潜虽然说“没敢打听”,但瑛姬的事涉及了镇北王的脸面,又加上王妃严令不许外传,小厮们嚼舌都给管事呵斥住,又有谁敢明面上说这些?
  何况关潜初来乍到,自然也没有人敢当着他跟前提起。所以关潜虽说“偶然”等话,可事实上这些内情,都是他自己用了些法子才探听来的。
  赵宗冕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听他说完,一点头。
  关潜见他并无任何怒容,摸不着他的深浅,可幸而他不曾动怒,于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直到赵宗冕说道:“潜儿,我有件事想交给你去做。”
  关潜精神一振:“舅舅请吩咐。”
  赵宗冕一招手,关潜忙麻溜地上前,听他在耳畔低语了一句。
  小公爷听罢满面诧异,不大敢信似的:“舅舅……想让我去查这件事?”
  “嗯,”赵宗冕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能不能做到?”
  关潜想了想:“舅舅叫我办这件事,也是因为对潜儿的信任,我本来不敢推辞,可我毕竟是初来乍到,只怕有些不便。”
  赵宗冕道:“不必啰嗦。让你去你就去,横竖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归给我查出来,就算你是个好小子。”
  关潜咽了口唾沫,又小心翼翼地问:“舅舅,若我真查出什么来,舅舅是不是就肯留我在身边了?”
  赵宗冕道:“非但留你,还要重用你呢。”
  关潜吃了定心丸,正要告退,突然又想起件事:“舅舅,这毕竟是舅舅后宅的事,要是、要是我查明白,却……”
  “你怕事情不光彩,我会迁怒你?”
  关潜眼珠转了转,默认。赵宗冕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之所以叫你去,也正因为你是自家人,再这样畏首畏尾,就给我滚!”
  关潜这才放心退出。
  书房内重又归于平静,镇北王把那光滑白腻的羊脂玉狮子放在桌上,默默出了会儿神,终究站起身来,开门出外。
  雁北的冬夜分外寒冷,赵宗冕抖了抖肩头,大步往外,可在进月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原来,前方往左,是真珠院,往右,却是王妃所住的正房。
  赵宗冕望着脚下的路,眼波闪烁,顷刻终于往右边拐了过去。
  卧房之中灯火通明,吴王妃并未歇息,听门上报说王爷回来,便起身相迎。
  赵宗冕落座,笑道:“怎么还不睡,又忙什么?”
  王妃道:“林妃第一次来雁北,我怕她对这儿的气候不适应,方才又叫人去看了看那屋子里的炭火。”
  “你也太心细了。”
  “妹妹的身子弱,又有了身孕,当然得加倍注意。”
  “有你照看着我也就放心了。”赵宗冕打了个哈欠,往内室走去,“好了,时候不早,还是睡吧。”
  “这不过是臣妾分内该做的,”王妃见他将进内室,突然道:“殿下,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
  赵宗冕回身:“嗯?”
  王妃垂眸浅笑道:“今儿王爷才回来团聚,按理说我不该说这话。可这毕竟是林妃在雁北的第一夜,虽然有人伺候着,可到底她是离开京城跟家中众人,孤身一个随着王爷过来的,她的情形又特殊,将心比心,这会儿她身边最需要有知冷知热的人陪着,所以臣妾斗胆。请王爷今晚上到真珠院过夜。”
  意外地听了这番话,镇北王不禁扬了扬眉。


第35章
  是夜; 赵宗冕果真去了真珠院。这自然又出乎西闲的预料; 但却无可奈何。
  赵宗冕在她旁边倒下; 搂着西闲道:“路上你那样难受; 我只当是赶路累着了,现在觉着好些了没有?”
  西闲道:“好的多了。您才回来,明儿必然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早些睡吧。”
  赵宗冕嗅着她发间淡淡的幽香:“知道。以后你也安心保养; 别再像是先前一样左思右想的费神,你的身子也太差了; 趁着年纪轻轻的一定要养起来; 不然以后更不知怎么样了。”
  西闲只应承着而已。
  赵宗冕抚了抚她的头发:“安心睡吧。”可过了一会儿又道:“我看你这个样; 只靠吃药,进补; 也是治标不治本,等我想想; 教你一套拳。”
  西闲本正隐隐有些困意,听了这话,顿时又清醒过来:“什么?”
  赵宗冕笑道:“怕什么; 又不是让你能上阵杀敌; 是强身健体的拳法,你听没听过五禽戏?”
  西闲道:“这是神医华佗所创; 只是听说过; 不曾见过。”
  赵宗冕把她往怀中抱了抱:“改天让你见识见识; 学会了对你也有好处; 睡吧。”
  次日西闲晨起,赵宗冕却早已经去了,杞子掩不住满脸的高兴,对西闲道:“王爷可真上心娘娘,先前走的时候还交代让我们好好服侍,不让我们早早地把娘娘吵起来,让您尽情多睡会儿,还有王妃也派人来过两回,问昨儿晚上休息的怎么样,又问缺少什么没有,来的路上我还替您担心,怕王妃是不好相处的呢,没想到竟是这样仁慈和善的。”
  西闲也不吱声,杞子正在兴头上,见屋里没有别人,又靠前低声道:“这也是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偏偏这王府里姬妾虽然多,居然没有一个给王爷生下儿子的,姑娘才嫁了就有身孕,简直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运气。”
  西闲听到这里才说:“行了,以后这些话不许说。”
  杞子知道她向来谨慎,却仍笑道:“这会子还怕什么,王爷上心,王妃也疼惜,只尽管享福就是了。”
  西闲皱眉:“够了,还说?”
  杞子见她不高兴了,才忙低下头:“是。”
  西闲忙着起身,洗漱打理妥当,便出门去王妃处请安,才一出门,清晨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西闲冷的打了个哆嗦,杞子忙道:“不然别去了,这儿的鬼天气可比京内冷多了。”
  旁边一名宫女道:“天这样冷,保不准地上有水结了冰,娘娘还是保重些,何况先前王妃特派人来告诉,让娘娘安心休养呢。”
  西闲笑了笑:“娘娘这样仁德,我们自然也要加倍恭敬才对得起。”竟不听他们的,只叫奶娘又去拿了一件略厚些的披风。
  离开真珠院,才走了不多时,便见张夫人从廊下走来,远远地见了她,张夫人便加快步子上前,躬身行礼道:“娘娘可大安了?”
  西闲道:“已经好了。快不必多礼。”见她起身,便又问道:“二夫人也是要去给王妃请安的?”
  张夫人忙道:“正是。娘娘也是?正好同路了。”
  两人一路同行,张夫人便道:“娘娘的气色比昨儿要好很多。对了,还没正经恭喜娘娘有喜了呢。”又道:“这北地的气候跟京城毕竟不一样,娘娘如今也算是万金之躯,一定要多加留意保养才好。”
  西闲谢过,却并不多话。
  张夫人见她少言,自己就只说些雁北的气候,风土之类,倒也不觉着十分冷场。
  两人且说且行,快到王妃居处的时候,就见王琴儿跟柳姬两个从前方而来,不知也在说什么,交头接耳。
  张夫人笑吟吟道:“她们两个好的很,焦不离孟的,哪里有这许多话说。”
  这会儿柳王两人上前给西闲行礼,柳姬说道:“怎么娘娘也这样早,你有了身子,且病还没全好,何必就赶着这样礼数周全的,何况王妃大度,绝不会责怪。”
  王琴儿也说道:“可不是么?娘娘有孕在身,不比寻常,有些客套礼数能省则省便是了。”
  西闲微微一笑道:“王妃大度,我们自然该越发知礼、敬重王妃,就如我是初来,便蒙各位如此关爱,我心里自也越发感激,以后还多劳几位姐姐关照,大家彼此和洽亲近,才是正理。”
  张夫人笑道:“娘娘折煞我们了,娘娘对王妃之心,就如同我们对娘娘之心是一样的。”
  柳姬跟王琴儿也笑着点头称是。
  几人说罢,便进门给王妃请安,吴妃在内室听说,便出来相见,赶着握住西闲的手,不叫她行礼,又道:“可怜见儿的,手这样冰。”
  王妃小心拉着西闲到榻上并肩坐了,回头道:“给侧妃的东西里,可漏了什么没有?”
  众人都不解,王妃道:“大冷的天,侧妃过来,手炉也没有一个,暖手也没有一个。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大家这才明白,背后的管事嬷嬷忙躬身道:“说来的确是奴婢们的疏忽,忘了侧妃娘娘从京里来,未必会带手炉等物,请娘娘息怒,即刻就命人送去。”
  王妃这才点头:“真是但凡我一时想不到,你们就得出点岔子。去了后再仔细看一看,若还有什么短少不周到的,可不能就这样说几句便完事的了。”
  众人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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