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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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 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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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拆桥,实在是令人寒心。不过陆炳效忠大明并不是为了食君禄忠君事,而是单为了一个义字,为了对朱厚熜的义,故此几次被贬,陆炳都无怨无悔,反倒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打出一片天地。

到最后陆炳的起事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是朱厚熜想要了陆炳的性命,陆炳又怎会反了这个他辛苦保卫的大明呢?陆炳造反有保命之由,却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他的心里装着国家,而俞大猷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是个忠臣吗?

非也,俞大猷被陈洪挑唆,与陆炳反目,皆是因为觉得陆炳厚此薄彼,对自己不义之举,这才效忠了朝廷,却果然被委以重用。什么世代俸大明俸禄,世袭官职,自不敢愧对先祖,这不过是俞大猷对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俞大猷连声叹息,对比陆炳的所作所为,自感自己实则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惭愧之至,而陆炳才是真大丈夫也。

陆寻和陆绎则面面相觑,看到俞大猷长吁短叹思绪万千状也不打扰,自觉的这次降服或许有门。俞大猷耽误不起,陆家更是耽误不起,一旦西凉进入巴蜀,那新国和西凉的斗争或许就此拉开。新国连年大战,即便国策再好,国库再怎么充盈,百姓也是承受不起的,需要休养生息一段了。

而西凉有乃是新兴大国,更是陆炳义兄夏大德的国家,与之大战必定元气大伤,于公于私都是陆家不想看到的。只有迅速降服俞大猷,占领地界,才可掩住西凉进攻的理由,防止战争的发生。论起来西凉也不愿与实力强盛的陆家军为敌,不光是有战略上的因素,更有人情在其中,因为西凉元老之中不少是陆家旧人,这些人皆为西凉开国功勋,就比如现在亦力把里汗蔡龙羽就是如此。

第一百六十章改旗易帜

“哎,我不如文孚啊。”俞大猷叹息道:“他心中装的是天下,我心中装的是自己。我愿意归顺陆家,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你们答应我我才能受降与陆家,也算作我俞大猷最后的自私吧。”

“俞将军请讲,若不是太过重大之事,或难以完成之请,陆某就可替家父做主。”陆绎决然说道。

俞大猷道:“一为饶陈洪一命,陈洪虽利用我,让我与文孚为敌,但他本意无错,无非是忠君之事罢了。况且此人对我有提携之恩,故此还望可宽恕此人。不求放了他,却也别伤了他的性命。此为其一。”

“家父本欲将陈洪和朱厚熜一同押解进京,陈洪与陆家有深仇大恨,曾虐杀对陆家有恩之人,实难饶恕。天恩怜悯,估计是上天已经得知今日俞将军有此要求,为不让我父皇左右为难,陈洪已经自缢于成都府。人死灯灭,只怕俞将军这个要求,我们实在无力回天。”陆绎说道。

俞大猷一愣,点了点头:“陆家仁义为先,向来不会就此骗人,我信你们。陈洪虽为宦官,但智谋策略皆不在我等之下,行事上虽有偏激之处,可也是为了其主。况且治理贪官,安定民生,也算有功于民,既然斯人已逝,那便罢了。只是可否厚葬于他,也做表彰其心?”

“厚葬前朝旧臣,又是个宦官,更是朝中权臣,滋事甚大,影响更是无法估量。此人更牵扯任家惨案。少林悟禅大师之事,我想俞将军应该有所了解。这般一来,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我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而为。”陆绎说道。

俞大猷抱拳道:“那俞某就此谢过了,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将军请言第二件事吧。”陆寻问道。

俞大猷说:“在下本就是大明将领,既然已经选择从主,岂能做那反复小人,故此俞某欲降于新国之后就此隐退,还望两位成全。”

“此时我可代父皇答应下来。只不过日后父皇是否再请俞将军出山,重掌大权在下就不知道了。”陆绎说道。

俞大猷哈哈大笑道:“合着你们是一件事情也没答应啊。”

“俞将军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提不提条件就与降和不降没什么太大关系了。我等敬佩俞将军之深明大义,替百姓,替国家,替陆家将士。以及你们本部将士谢过了。”陆寻抱拳道。

“罢了罢了。你们两人智谋了得,我就不再卖味儿了。依足下之见,接下来我该如何行事?”俞大猷问道。

“既已归顺我陆家,那就公私不分家了,我等还称您为世叔的好,这样亲切一些。”陆寻笑道,他的确气度非凡,并未为当年俞大猷围困他险些让其丧命。并落得一身伤疤和断指之仇而嫉恨。这让在一旁的陆绎颇有些看不透了,不知弟弟是真的看清这其中道理。乃宽宏大度是个豁达之人,还是城府极深为达目的并不计较这等事情。不论如何都值得赞扬,若能克制暴躁本性,为了大计说出这番话那实在是令人敬佩,也不得不重视起其内心之深邃。兄弟陆寻的这般成长,让陆绎感到了压力,自己难不成真的要放弃亲手拼搏下的一切,继承师父的南美。对于那片前所未见过的陌生土地,陆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兄弟变成今日这般,若自己划地为王分裂国家,他能善罢甘休吗?陆绎自己也说不清,他的思绪只在一刹那间游离之外,并未被人发现,此时按在心中,暂不动声色。

陆寻继续说道:“世叔,当即我若拔营前去支援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毕竟辎重钱粮行进较慢,没了火器支援只怕难以敌对西凉铁骑,我想世叔也知道西凉铁骑之厉害了吧。而若是等待援军,明日一早再度开战,世叔手下之将士依然还会有所伤亡。侄儿军中尚且有些备用的旌旗和军服,若运送此等东西前去,速度要快一些。世叔回去之后安抚下属军士,命其换上我陆家军军服。而我等则火速拔营前去支援,一日多许方可到达。若在此期间,西凉兵马再敢侵犯世叔之军,那就是与我新国为敌,我等也好师出有名。令西凉兵马与我新国尚且还算盟友,将领更知他国主与我父皇之深交,定不敢贸然进攻,来回通报,起码能够躲避一时之难。我等进驻之后,兵强马壮,又乃是生力之军,西凉遂更不敢欺之了,若还敢来犯,必让他们知道厉害。”

“妙哉。”俞大猷赞道:“那我就先行去了,可不知旌旗军服何时能到?”

“已经快在路上了,世叔只需策马而归,若小侄推算的不错,这些衣物器具定当与世叔同时到达。”陆绎笑着说道。

俞大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一切你们掌握之中,早就算好了我会归顺,更是谋定而动已经把应用之物运在路上了,不论我降与不降皆无弊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待我解甲归田,无官一身轻了,定当找你父皇文孚讨上两杯酒,好好夸赞一下你二人。事不宜迟,我就先行告退了。”

“世叔谬赞,我等恭送世叔。”陆绎陆寻两人站起身来,抱拳送到。

俞大猷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只需逼走西凉就算大功告成。俞大猷当真想要解甲归田,当一介白丁布衣了此一生。他已经无心在领兵打仗,而在陆炳身上,他看到了一代明君的影子,但愿在他的带领下,天下百姓从此可安居乐业天下大同吧。

果真当俞大猷披星戴月赶回大营之时,在临近大营二里处果然发现了运送旌旗和军服的部队,也看到了自己的哨骑在不远处警戒。俞大猷赞叹陆绎陆寻的高明的同时。把这些属于陆家军的东西也运回了大营之中,随即宣布了归顺陆家军的命令。虽然有些许人等心中不忿,但俞大猷带出来的兵岂能是寻常之人可比拟。各个听命行事换上了陆家军服。当然大部分的人还是心中欢愉的,毕竟归顺了陆家军就有了依靠,总比让西凉那群蛮子打败了祸害百姓要好吧,谁也不傻,这个理儿大家都懂。

第二日,西凉再度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却发现俞大猷帐下大军已经改旗易帜。换上了陆家军的旗号。而据探报,陆家军星夜兼程以前来支援,所率部众无边无沿旌旗遮天蔽日。携带火器五花八门,士兵气势高昂,雄赳赳气昂昂的正赶来前线。

西凉方面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挑起两国之间恶战。虽不惧怕新国。但却也不想背负挑起战争的罪责,故此按兵不动火速派人送信去首都撒马尔罕,启禀君主吐洪伊乌梁海。

吐洪伊乌梁海也就是夏大德两日后接到消息,看着群臣冷冷说道:“当时本王不让你们进攻巴蜀,唯恐挑起两国之争,尔等却纷纷反对。声称不可为一己之信义,毁了西凉之大业,巴蜀富饶若能占得一隅。便等于多了一个粮仓。还说什么此次出兵,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岂能无功而返什么也得不到。我拗不过你们集体上书,这才答应下来,哼,结果现在呢?不光什么也没得到,更是令我西凉进退两难。进则与新国发动战争,至我与吾兄弟陆炳反目,更陷于两国交战之中。退则有损我西凉国威,事已至此,本王也不是埋怨你们,只不过当日声称要进击的诸位倒要说出个一二,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啊。”

“这”群臣面面相觑,大家都觉得陆家计谋了得,而且天助陆家,十分幸运。先前若不贸然进击,倒能获个好名声,陆家仁义,定不能亏待西凉。可现在却的确是进退两难了,俞大猷突然回撤,让西凉付出了这么多士兵的性命,却什么都没得到。俞大猷还归降了新国,若是再度进攻,凭着陆家平日里犯我者虽远必诛的脾气,必定打起仗来,只怕战端一开就连绵不休了。甚至有人怀疑俞大猷早就归顺了陆家,只不过如此一来西凉已经占据的地方就无法夺回了,故此才在夺回土地之后才光明正大的归顺陆家,来掩悠悠之口。只不过这般只是猜想,事已至此,再提这个就有些推卸责任给君王了,更知道夏大德陆炳兄弟情深,到时候夏大德要是怒了,只怕自己没好果子吃,故此虽然心中生疑却并不多做声张。

“启禀王上,请恕臣直言。”一大臣走出说道,夏大德点点头说道:“但说无妨,本王何时因为大臣直言治过尔等的罪。”

那大臣谢过后道:“臣以为事已至此,就等同于战端开启,切不可念弟兄之情。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可言,哪有情谊可讲。成大事者需薄情寡义,父子之间尚且可争夺天下,更别说义兄弟了。正如圣上所言,一旦此时退兵,不战而败,就等同于向新国屈膝。我国幅员辽阔,不亚于新国,而新国刚刚建国,边疆未定四野未服,正值刚刚安定之时。反观我西凉,已建国多年,根基远胜于新国。若是举国之力,大举攻伐新国,定能大胜。而新国政局不稳,还未安抚境内之民心,岂能抵挡住我西凉铁骑,此乃天赐良机,若是错失良机,待他日新国大局已定,那就为时晚矣。而他们短短不足三年光景,就可吞噬大明全境,并已展露狰狞,只怕野心非小。待国富民强,休养生息一段时日之后,我不犯他,他也难保不犯我国。若真有那一日,国主又当如何?岂不是更令我陷入被动局面。”

那大臣又道:“然如今我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势力强盛,尚且可与新国一敌,更胜于新国,但天意难测,陆家有朝一日若是势力强盛,而我国正值多变之时,他们待时而动,就更是对我国有致命打击了。况且我西凉虽地大物博,却远无新国所占领土富庶。那里有大批粮食,有发达的城市,繁荣的经济,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若不趁此时取之,又更待何时?我主,我国民族繁杂,各民族之间依有旧仇存于心。此时若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退了,只怕有损国威,民心动荡,到时候或许会有人以为我们不敌新国,乃是国力衰退之象,做乱事小,投敌归顺是大。有人若是投奔新国,愿意供新国驱使,那王上到时还能念兄弟之情不伐不征吗?”

“你此番言论,虽然犀利,但也言之有理。”夏大德现在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光凭一己好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似西凉国泰民安,但实则也有一些隐患。正如刚才大臣所言,若是不进攻,只怕国内那些蠢蠢欲动的民族要起乱子了。群情激奋倒也好镇压,灭族杀头就是,只是此次为了惧怕新国而斩杀自己国人,到时候只怕要伤了民心寒了忠臣。所以夏大德也是左右为难,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此时夏大德最需要的则是反对的声音,天随人愿,声音说来就来了。

“一派胡言!”有人叫到,只见一名将领身穿铠甲剑履上殿,走到夏大德面前,拱手抱拳立而不跪道:“见过王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西凉

西凉本就是蛮荒之地,也就夏大德的凶暴鲁莽,却又粗中有细,威德兼备方可镇住这篇领土,自然不比新国这样自由,还平分龙椅。纵览西凉上下,能有这样待遇,敢跟夏大德这样说话的人也只有一人了,此人便是蔡龙羽。

蔡龙羽现在被封为亦力把里汗,掌管曾经亦力把里大片领土,虽然有时听调不听宣,但夏大德格外仰仗此人。而关键时刻,蔡龙羽也往往是夏大德最有力的支柱。此人乃是新国开国大将,夏大德特准他剑履上殿,不必行单膝跪拜之礼。蔡龙羽可没觉得这不过是荣耀,岂能当真如此,他每每上殿倒是当真不跪,还真的是一身戎装。

按说一般这样的人大多跟国主是离心离德,最终反被国主所灭,但蔡龙羽不然,只要夏大德在重要的事情上知会一声什么,即便不悦他也会无条件的支持夏大德,十分仗义和忠义,于是夏大德就更信任他了。两人这些年相处的十分友善,随着年纪渐长,就更念同乡同袍之旧情了。人有时候老了,自然要怀旧一些。

蔡龙羽上了殿来,给夏大德抱拳拱手之后,面对刚才发话的大臣,冷哼一声,那大臣讪笑两声道:“见过亦力把里汗。”

“尔等小人胡言乱语,跟我见礼只怕是辱没了我。”蔡龙羽挥了挥胳膊说道:“陆家征讨无道大明,建立新国政权,而我主与新国皇帝陆炳乃是八拜之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同心同德兄弟齐心。本来新国建立。两大国和谐往来再无战事,互相扶持方可保万世基业,此乃好事,你们这么一挑唆两国开战反倒成了坏事。当年西凉建国之根本就是我与王上所率的陆家军,故此我们虽视大明为天朝上国也不过是为了权宜之计,更是给陆家面子,仰仗的是陆家。当时陆家是大明的守护者,故此才如此行事的。建国者王上也,但陆家乃是我国开国功臣。乃是根基所在,若是就此攻伐,此乃无心无义,势必受世人所耻笑。而现如今陆家反出大明。自己建立了政权。这就对等同于我们西凉的老友和根脉。咱们不与之友善,反而眼红,要与之开战。且不说胜败尚且未定,单说两国开战势必影响民生,到时西凉西面敌国入侵,国内动荡怎么办?我们定当深陷交战泥潭,难以脱身,国家岂不是要大乱。攻伐新国。早有前车之鉴,当年乌斯藏与陆家结盟。就因心中不平,现如今却落个亡国之大祸,难道你要让西凉重蹈乌斯藏之覆辙吗?你居心何在!”

“龙羽切勿生气,他本无坏心。不过龙羽也言之有理,诸位大臣怎看?”夏大德说道,有争执就是好的,若是一边倒的要攻伐新国,夏大德那就为难了,只怕也不好完全违逆重意。蔡龙羽这人用的对,留的对,关键时刻总能帮衬着夏大德一把。

不过,蔡龙羽这人因为平时就不在朝,而且平日里略有嚣张跋扈,难改当年山东响马之脾气,虽然在军中如此粗鲁军威不低,在朝中却因不会来事儿所以人缘不济。

此时蔡龙羽这么一说,就有大臣反唇相讥道:“乌斯藏岂能与我西凉相比,西凉幅员多广,乌斯藏又只有多大。再说乌斯藏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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