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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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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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闲来无事儿,想叫陆炳进宫陪自己玩儿,却又想到最近让陆炳来的有些太勤了些,这样下去只会让陆炳再次骄傲起来,想想也就作罢了。

最近皇后腹中的胎儿有些不稳。而皇后陈氏的脾气越来越乖张,让朱厚熜不禁有些许忍无可忍。而母亲蒋氏则天天在自己耳边嘟囔着要重修宫殿的事情,仁寿宫正在修,可主殿之一的奉天殿已经有些破败了,大臣上朝的时候都能感到一种萧瑟感。这让朱厚熜感到很不爽。万事儿要紧着要紧的事儿来办,奉天殿的形象问题关乎国家形象和皇权的威严,皇帝天天在废墟中办公不好看不说,就连气势也没以前足了。

于是其他宫殿修缮工作往后推,奉天殿的重修排上了日程,既然要整修。那奉天殿前的地砖也要重修,再加之先前江彬曾经纵火烧宫,不少宫殿群都需要整修。其他宫殿的整修比重新修建要便宜的多,按朱厚熜的意思是让太后换个宫殿住,先前的仁寿宫只是需要重整一下,加高之类的。但先前被一把大火烧成了废墟,这个花费可就大了。

宫内这么多殿,太后想住哪里都行,可真不愧是亲生母子,脾气都是一样怪。对于修奉天殿她是理解的,但是却还是催促朱厚熜快重修仁寿宫,还要取名叫慈宁宫。朱厚熜查过国库和自己的金库。修是修的起,可是修完了那就更加空虚了。

沈家送来的钱投入到了奉天殿修建上,陆炳还拿出了一万两自己的钱给太后,太后欢喜万分,更对慈宁宫的修建充满了希望。先前走水受到惊吓的蒋氏太后天天在病榻前,每日都要给朱厚熜唠叨一遍,说到义愤填膺之时就会从病榻上坐起来,眼冒精光,哪里还有一丝身体不好的迹象。这种不间断的嘟囔唠叨,让朱厚熜每天的心情都极其郁闷。

这不今日被蒋氏太后训斥完了以后。朱厚熜又找不到陆炳来玩,心中越来越烦乱。恰是太监来传唤说皇后请陛下去用膳,朱厚熜拒绝说不去,有国事要办。太监回去复命后又回来了,又说皇后身体不适。让皇上速去。

朱厚熜的心中那个恼啊,暗骂:你不舒服找御医,找朕做什么!

话虽如此,子嗣为大,朱厚熜还是去了,却见皇后眉开眼笑,还对身旁的宫女笑称:“你看本宫说陛下疼爱本宫吧,一说本宫难受,圣上放下国事就来了。”

朱厚熜四处寻找,也就没找到顺手的东西,否则估计皇后就被开瓢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皇后着实证明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朱厚熜忍着气坐了下来,问道:“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臣妾不过是想皇上了,想让皇上来陪臣妾一起吃点东西,欺君之罪请皇上宽恕。”陈氏皇后依然嬉皮笑脸的说道。

朱厚熜暗暗运气,强颜欢笑道:“没事儿,没事儿,用膳吧。”

两人吃喝之间,就听陈氏皇后在喋喋不休的聊着,也不看朱厚熜越来越灰的脸,依然嘻嘻哈哈的,朱厚熜只是嗯嗯的答着并不怎么说话。

“圣上怎么不说话,臣妾说话您听到没有?”陈氏嘟着嘴说道,刚入宫时的陈氏是不敢这样的,即便她变成皇后了也不敢这样,但现在她却敢了。谁也没怀上龙中,就本宫怀上了,什么叫母仪天下,什么叫一龙一凤龙凤呈祥,这就叫!

吃完饭后,朱厚熜就想走,这时候却听有内侍来报,说顺妃和文妃觐见,要给皇上奉茶。之所以她们来皇后这里进茗,并非是争宠,而是平日里实在是见不到朱厚熜,即便她们贵为皇妃。

朱厚熜为了炼制红铅招了很多年轻宫女入宫,所以是夜夜当新郎,而且每次就寝都有十余名女子伺候,可谓是享尽床笫之乐。而且朱厚熜在行房事的时候,是不许其他嫔妃打扰的。白日里皇帝以国事为借口,晚上又有诸多规矩,所以顺妃和文妃都怀疑自己被皇帝忘记了。

今日得闻皇帝去了皇后那里,刚忙借机去敬茶,即便不能侍寝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否则即便是妃被忘记了那还不如普通的嫔和宫女受宠,在后宫之中受宠比什么都关键。

朱厚熜本不想等两位妃子,说实话他还真快忘了这俩人长什么样了。至于他们为什么封为妃子朱厚熜也快忘记了。不过侧眼看去,猛然见到陈氏皇后那张欠扁的脸,朱厚熜突然计上心来,想了个办法恶心陈氏皇后,皇后有孕在身。打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那么朕就恶心死你,朱厚熜向着便邪恶的笑了笑又坐了下来。

张妃和文妃进来,给皇上和皇后分别奉上茶,朱厚熜喝了一口茶后让两人平身。朱厚熜突然淫笑道:“来,来。过来让朕瞧瞧,对,你俩都过来。”

顺妃和文妃不知所以,便走到朱厚熜面前,朱厚熜突然伸手在两人身上摸了起来,上下其手尽是往那些下流的敏感部位摸去。文妃和顺妃大惊。却不敢反抗,心中却有些窃喜,看来皇帝对自己重拾兴趣了,今晚上看来是要临幸自己了,或许皇帝喜欢两妃一起伺候也是可以的。想到这里,两个妃子便故意勾引皇帝,发出了淫荡的叫声。

陈氏皇后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皇帝怎么敢守着这么多人,守着自己玩弄妃子,这也太不把自己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可是他毕竟是皇帝,陈氏虽然怒火攻心,但是规矩还是懂的,若是直接斥责皇帝那就是大不敬之罪。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怎么斥责嫔妃都是可以了,如果证据确凿的话即便是处死都没问题,只不过有些妃子受宠。所以皇后被人阻拦或者是害怕惹了圣怒故而不敢制裁罢了。可现在的陈氏怒火攻心哪里顾得上这些,站起身来把茶杯扔到两人身上,然后冲上去就给了顺妃和文妃一人一巴掌。

这下一屋子的人都好似定格了一般,陈氏皇后是怒气冲冲,顺妃文妃直接愣在那里。朱厚熜则是震惊万分,说实话刚才他本是故意气陈氏,但随着顺妃文妃的叫声,朱厚熜被勾起了兴趣,玩的正酣,却被人打断了,竟然有人敢打断自己!

突然四个人定格的人又都动了,不动的依然是已经吓傻了的宫女和太监,纷纷跪在地上趴成一片。陈氏皇后放声尖叫起来,二十一岁的皇后那嘹亮的嗓子足以刺破任何人的耳膜,而顺妃和文妃也不愧是后宫中的女人,震惊之后迅速梨花带雨起来,越苦越厉害,从无声到低声啜泣,以这种低音域来与皇后的大高音搏斗,颇有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朱厚熜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母后的唠叨,国库的空虚,边关的零星战乱,国内的不断起义动荡,以及陈氏皇后这段时间的“骚扰”和无事生非,这一切的一切在朱厚熜心中积压已久,猛然爆发出来,朱厚熜抬腿朝着陈氏身上踹去。

朱厚熜服用春药多年,身体虚弱得很,可毕竟之前跟陆炳练过一阵拳脚,再说再怎么虚他也是个男人,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怎能抵挡住这一脚。在这愤怒的一脚之下,陈氏被踢倒在地,翻着滚就出去了,众人虽然强忍着克制着,可看到这一幕还是齐齐大叫了出来。陈氏捂着肚子爬不起来,朱厚熜可不管这么多了,转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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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有保住,皇后也没过几日就死了,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朱厚熜没有表现出一丝悲伤,除了按照礼仪传素服驾临西角门十日外,所有的礼节都降了,就连陈氏皇后的谥号也成了悼灵,可谓是不正式之极,根本不似皇后下葬。天下没有举行隆重的悼念仪式,举国茹素更是想都别想,总之宫外甚至有许多人都不知道皇后死去的消息。陈氏皇后葬于天寿山袄儿谷,年仅二十一岁的她为自己的不识时务和自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京城的雨就这般下了十日,除了第一天是倾盆大雨外,剩下的十天都是连绵细小的秋雨,否则京城一定会引发洪涝的。这种天气在京师很少见,有人说陈皇后死得冤枉,老天爷都哭了。也有人说朱厚熜其实心里极其难受,真命天子与天同命,故而才天降连雨,还有人说这只是一种萧瑟。

雨蒙蒙下着,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芳香,但是潮乎乎的感觉让大多数北方人都有些不适。一场秋雨一场凉,这雨一下顿时冷了不少,大多数人家也都换上了厚衣裳。

陆府门房的大小伙子倒是火力壮,大早上起来开门的时候就穿了一个短褂,秋风一扫冷雨一拍不由得精神一震,别提多舒坦了。先前那个门房的张大爷前些日子身体不好回老家去了,便由现在的小李看大门。

看大门当门房是个眼力活,也是个优差,先不说陆松老爷每个月多给一两银子的津贴,就是平时一些大官权臣来拜访,也会让下人给门房塞上一两块碎银子,宰相门前七品官就是这个道理。

第五十四章冷冷的冰雨

小李打开陆府大门的时候,对室外的温度也有了一丝适应,伸了伸懒腰挥了挥拳头,猛然他的动作停住了,大门外站着一个人。此人长的很瘦弱,就在雨里淋着,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了,小李本以为是个乞丐,可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此人身上穿的料子实在不俗。虽然他的衣服都被雨打湿了,虽然他的下摆沾满了泥土,但是依然掩盖不住这些细柔的丝绸本身的质地。

门房是个体力活,关板开门,驱赶乞丐,给老爷牵马拽镫,替客人通风报信,平日里起得早睡得晚,所以大户人家多是三四个人看一个大门,当然气派也是一个原因。陆松在京城行事本来就低调,宁可给佣人多开工钱,也不远铺张形成前呼后拥的架势,于是只雇了两个人看门,因为两个人足以。陆炳的登州陆府的门房可要气派的多,足有八个佣人专门看门。

当然门房也不光是各体力活,还是个脑力劳动,看人下菜碟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之要一眼大约判断出人的身份来。倒不是狗眼看人低,为官者公务繁忙,不能人人相见就见,但万一有要紧事也不能耽误了正事,老爷在与不在,全靠门房一张嘴,也看门房的判断。有些人为了让门房通秉,这才有了送钱的事情,故而说门房是个优差,也在于此。

自从陆松当上都督府佥事协理锦衣卫后,陆府门庭若市,加之后来陆炳成天大排筵宴,门房小李没少捞油水。不过小李虽然年轻但做的也很到位,从没出过什么岔子。可眼前这个雨中男子。小李却有些摸不透了,他穿的很好,但脸上却挂着失落之意,绝非上位者那种自信蓬勃洋洋得意的样子,瘦小的样子也不像老爷的江湖朋友。

在雨中。那人如同落水狗一般,人靠衣装马靠鞍,他却又穿得这么好,小李有些犹豫了,忙朝里面喊道:“刘头。”

刘头是另一个门房,是以前陆府的老人。自从兴王府就给陆家帮佣,直到现在还跟着陆松,虽然只是个门房,但说句话却也要在陆府下人中颤三颤。此时老刘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声音也不在意,自家老爷混得这么好。哪里还有贵客可言,于是翻了个滚又睡了过去。小李摇摇头,只得上前抱拳道:“这位先生请到广亮大门内休息,也好避避雨。”

那人也不说话,默默地走了进去,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啊,老张头呢?”

小李心中暗喜。看来自己客气对了,这人以前来过陆府,知道老张头那就说明可能是旧交。陆府能扯得上关系的旧交非富即贵,但也有许多是被朝廷制裁了的旧官,这些人家里怎么也能找出一两件好衣服,莫非是这等人来陆府拜访求老爷或者大少爷办事儿的?那可得仔细问问,别请进去后说些非分之想,给老爷平白无故的找麻烦又不好推辞,到时候自己可算办了瞎事儿。

“回这位先生的话,老张头前一阵身体不适。回家修养去了。敢问先生是来找我家老爷的还是来找我家大少爷的?”小李问道。

冷风一刮,这位瘦弱矮小的来客不禁打了个喷嚏,顿时涕泪全流,抹了下鼻涕在身上随手一蹭便说道:“大少爷?你们家还有几个少爷?哦,对对对。陆松还生了个一儿一女,老来得子,真有他的。得子……得子,哎。”

小李更闹不清楚了,看着粗鄙的行为,这人应该身份不高,但是他又知道自家这么具体的情况,看年纪应该比自家大少爷陆炳还小几岁,却直呼陆松的名讳,却不知又怎么了现在唉声叹气的。若不是真是个粗人,就是个重臣的大少爷,而且辈分一定小不了,粗人?不像。少爷?更不像。

“刘头,刘头,快点出来,来客人了,招呼一下,我去通禀一声。”小李这么说着是希望刘头出来看看,刘头是陆家老人,见多识广,门外这人若真有来头,刘头应该认识。

老刘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嘴里嘟囔着:“大早上起来的,是谁来拜访啊,不是鬼叫门吧。”

声音虽小,但门外绝对是听到了,却看来者不恼不怒,小李心里明白了,这一定是来找老爷办事儿的,刚才还装的这么大,把自己都唬住了。要真是老友做客的,第一不会不打伞,第二听到刘头的这句话非急眼不可。只有来求人办事儿的人,才会这么得过且过忍气吞声,生怕影响了事情的顺利发展。

话虽如此,小李还是客气的说道:“抱歉抱歉,宁惹醉汉不惹睡汉,刘头睡懵了就爱胡说八道说梦话。”心中盘算着怎么赶这人走,哎,真倒霉,这人演的太蛊惑人了,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刘头看了定会说自己一顿的。

说话间,老刘已经边穿着衣服边打开门房的小木门来看了,冷风一吹不禁让刚出被窝的老刘打了个冷颤。老刘眯着眼睛看向来客,却不再说话,然后再眯眯眼,把脖子伸长了去看,猛然间他睁大了眼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身体哆嗦成一团。

小李都看傻了,来客却不以为然好似理应如此,此时他问道:“陆炳在家吗?”

“在……在……在。”刘头语无伦次的说道。

“哦。”来客迈步往里走去,小李抱拳拱手想阻挡那人,却被老刘一把拉住了脚踝,小李低头问道:“刘头,您这是做什么,大少爷这个点估计在休息呢,再尊贵的客人也不能这么往里闯啊。”

老刘的手却抓的死死的,过了半晌才说出话来:“他能,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那人是谁,你快松开我。都把我抓疼了,到底是谁竟然这么牛。”小李一边抖着被老刘死死抓住的脚腕一边说道。

“他就是当今圣上。”

小李不抖了,愣在那里,宛如一尊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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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正在屋中睡觉,今天不该他当值。前几天皇后大丧,皇帝去了西角楼,所以宫中守卫森严,所有在宫里当值的锦衣卫御前侍卫御林军什么的皆是披挂而眠,不准回家轮番值班。陆炳虽然位置独特,却也没有搞什么特殊化。今日终于闲下来了,便回家休息,这下雨天睡觉别有一番意境,更何况怀中还搂着两位美娇娘。一位是有孕在身的杨飞燕,一位则是梦雪晴,这两女侍一夫的。弄得陆炳好不快活。

陆炳也算命好,两个夫人非但不争风吃醋,还能够一起伺候陆炳,到让陆炳大享齐人之福。

陆炳本来醒的很早,但是听到外面滴答滴答从屋檐落到地上的雨声,颇有催眠的意思于是又昏昏沉沉的要睡去。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显然走路的人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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