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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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 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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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刚才在寝殿中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若是这孝子的面孔被无情的戳穿,实在无异于挫骨扬灰!
  浅紫见承佑终于停了脚步,略略缓了口气,又接着说道:“王爷……此值娘娘争夺后位的关键时期,若是让人知道未央宫的后院有宫女被凄惨的虐死,该是一件多么不利于娘娘的消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将这一切嫁祸在娘娘的头上,那对娘娘岂不是极大的打击,莫说还能不能入主凤宫,若是传到前朝,只怕皇上想要护娘娘也未必能周全啊!奴婢贱命一条,实在死不足惜,王爷若真看奴婢碍眼,奴婢不敢苟活惹王爷心烦,可否容奴婢寻个体面的说辞离开这宫殿再悄悄赴死,至少……至少不会牵累到娘娘,也不会使娘娘心伤,娘娘素来身子不好,这两年也不过勉强熬着,实在经不得太大的打击啊……奴婢求王爷了……奴婢愿死……”
  承佑终于松手了。
  浅紫如一滩稀泥一样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承佑睥睨着底下的浅紫,忽然蹲下身来,浅紫见状剧烈的一抖,睁着枯干的双眸,憋着气,小心翼翼的望着承佑。
  浅紫心口还在剧烈的起伏,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难以言喻:“王爷……奴婢并不明白您对魏子修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但是,奴婢可以用自己的性命起誓,他绝没有做过对王爷不利之事,他不是个喜欢乱嚼舌根的男人,没有那些内侍肮脏的陋习,奴婢和他虽然卑贱,但多年承蒙娘娘照拂,感恩在心,至死也不敢忘,若是奴婢和魏子修对娘娘有一丝不忠,就叫老天即刻用雷将奴婢劈死,让奴婢死无葬身之地!其实……奴婢深知,奴婢的命和魏子修的命都握在王爷手上,奴婢感激王爷饶了子修的性命,今后,王爷想让我们夫妻怎么死,您便说一声,只要不伤害到娘娘,奴婢绝对一一照做……”
  承佑冷冷一哼,最后看了她一眼,抖了抖自己胸前的衣襟,站起身来,轻飘飘的说道:“该怎么善后不用本王教你吧!本王若是在母妃的眼里再看到一丝异样或者害怕,本王一定不会像今天这样放过你!回去告诉姓魏的那个贱人,给本王滚远点,要是再碍本王的眼,本王就立刻送他去喂狗!”
  话毕,便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夜的惊心动魄全部埋葬在这月影婆娑的草地上,云倾早已睡下,承佑又有吩咐,无人敢进去打扰云倾,除了静怡,没人知道这疯狂的恨意只差一点就让浅紫香消玉殒。
  日子还是风平浪静的过着,浅紫再也不敢在云倾的面前表现出对承佑的害怕,一丝一毫也不敢,每次说到承佑,她总是言笑晏晏,笑呵呵的敷衍过去!
  夏去秋来,日子由一天天变热,开始转变为一天天变凉。
  云倾在这明媚的秋日,着了一件秋色的宫装,略施粉黛,挽着简单的发髻,款款走近承光殿。
  曦泽大概是看奏折看累了,正躺在蹋上闭目养神。
  半梦半醒间,有浅浅的桃花香袭来,曦泽“唔”了一声,睁开双眸,只见云倾站在自己面前。
  他满是沧桑和疲倦的眸底有魅惑而迷离的笑意,就仿佛喝了酒。
  云倾随意坐在曦泽的身边,唇畔微弯,眸光微醺。
  曦泽伸手圈住云倾,在她的耳边问道:“你来了……我最喜欢在这半梦半醒的时候看你款款走来的风姿!”
  云倾轻轻一笑。
  到底是帝王,总是习惯站在高处俯视别人的祈求。
  云倾不说话,只是低眉望着自己保养得极好的那双玉手。
  曦泽收拢自己的手,他的身躯其实不再坚实,到底是老了,可是,他又如此贪恋暖香软玉在怀的感觉:“说,今天来想求我什么?”
  云倾故意不答。
  曦泽吃吃的笑了起来,伸手在云倾的腰间急急一掐,云倾猝不及防,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曦泽奸计得逞之后狂傲而卑鄙的笑了起来,笑得极其猥琐。
  云倾转眸瞪着曦泽,有些不悦的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帮你揉揉太阳穴,松松乏,你老了,该好好保养才是!”
  曦泽听着前半句很是高兴,一句你老了,那眼球顿时向上翻去,露出浑浊的眼白。
  他毫不客气的伸手在云倾的腰间又掐了数下,一边掐一边拔高音调道:“你说谁老了?你再说一遍……你还敢嫌弃为夫老……为夫力气大着呢……还奈何不了你?!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来啊,有本事别动……”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封后(11)
  云倾总以为,男人年老了,终究会变得迟钝而麻木。
  可是,在曦泽刻意压低的猥琐的笑声中,她仿佛有少女般初尝爱情的滋味。
  尽管那花枝乱颤的笑意实在难以克制,但到底是忍住了!
  云倾瞪着大大的眸子望着曦泽。
  曦泽忽然倾身吻住她的红唇,他紧紧的揽住她,就仿佛新婚之夜有彻骨的欲望在他的心头叫嚣。
  他合眸,让温存和温柔从霸道和掠夺中变得像蜂蜜一样,滋润进爱人的心田。
  该如何解释心头的害怕和胆怯?!
  一个帝王大抵是不会害怕和胆怯的吧,他早已习惯站在高处俯视脚下伏跪的群臣,就像一头骄傲的雄狮,可是,在不可一世的男人终究还是有软肋!
  随着岁月的流逝,年岁的增长和沧桑感的剧增,失去的太多,便越是胆怯!
  曾经他以为,他是帝王,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能担得住,但那也只属于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如今,到底是不行了!
  他松开云倾的红唇,用额头轻轻抵着云倾光洁温润的额头,静静的感受着她水润的温度,像是有一股温暖的泉水在他的心间流淌!
  在这样近距离的对视中,他看到云倾修长浓密的睫羽仿佛蝴蝶扇动着翅膀,在彼此的呼吸之间微微颤动,实在美极,就仿佛那颤动是在他的心田,像温柔的风拂过,让他不自觉的沉醉。
  他的双臂依然紧紧的圈住云倾瘦弱苗条的身躯,不知是害怕她会化成风飞走,还是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境。
  北宸渊,他的情敌终于死了,他也算是松了口气,所有的一切都瞒得密不透风,但他到底愧对云倾,仍然有浅浅的不安在心头泛滥。
  他轻轻的呼气,望着云倾的长睫微笑,轻轻道:“为什么不说话?”他毫不掩饰的挑逗道,“我最喜欢你对我投怀送抱的样子,虽然,我们早已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你永远那么美,美的动人心魂,美的妙不可言,而我……却渐渐老去,变成了邋遢又沧桑的老头,不像初见时那么俊朗,还有这极少打理的胡渣,是不是每次靠近的时候都会扎疼你的小脸?你是不是不喜欢?”
  云倾微微弯着唇角,在他迷离的眸底,云倾仿佛看到他的犹疑和徘徊,像爱而不得的那个人站在远处,走近不敢,离去不舍。
  曦泽忽然伸手抚上云倾柔嫩的脸颊,像一只受伤的小鹿,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求我……不管求我什么都可以……求我……”
  云倾合眸,靠近那开合的双唇,嫁人十多年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不晓得亲吻这种东西该如何执行!
  她用笨拙的姿势低低而浑浊的喊道:“我求你……我要做皇后……我要做正室……”
  ——这样,你满意了吗?
  曦泽松开云倾,借着午后的阳光,他无比恣意的笑了。
  但他只是笑,并不说话,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不同意!
  云倾恍惚有种被拒绝的感触,她仿佛真的生气了,生了很大的气,伸手重重一推曦泽,利落的转身,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曦泽哪肯放她走,眨眼之间便将云倾圈进怀中,死死的箍着她,在她的耳边哈气:“你可真没有耐心,才求了三句就走人!你也是妃子,该像其他的妃嫔一样求了又求才好!”
  云倾虽然看不见他,但也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轻啐道:“你做梦!”
  曦泽闻言,吃吃的笑了。
  云倾又道:“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必给出答案,我也不着急,只是,这秋日天朗气清,秋风凉爽宜人,我难免要做一场秋梦!”
  女人的心总是那么敏感,她们总是很在意是否被拒绝,所以,总要找些借口来掩饰内心的想法。
  曦泽静静圈住云倾的双手越发的握紧她的细腰,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你进宫多年,我都没有好好给你庆贺过一回生辰,宫里前朝总是杂事堆积,剪不断、理不清!终究是委屈你了!等到来年五月,我要给你好好的庆生,然后送你一件大礼,好不好?”
  云倾转眸凝视着曦泽,挑眉问道:“什么大礼?”
  曦泽吃吃的笑着,眸光越发照人:“你猜!”
  云倾又翻了个白眼:“不说算了,我还不稀罕呢!”
  曦泽轻轻的哈着气,凑到云倾的耳边,说道:“来年你生辰,我便当众宣布册你为后,然后开始为你修建新的凤宫,待到新宫筑成,便举行册后仪式,我亲迎你入主凤宫!你说……好不好?”
  云倾懂得,皇后新丧不足一年,所有与册立新后相关的事情,曦泽一律不会提,更别提动手去做!
  她满意了,为自己,为承佑,为所有爱她的人,得到这个答案,她十分的满意。
  曦泽扳过云倾的身子面对着自己,伸出捂住云倾的面庞,虽然只是略施粉黛,却光彩照人,如春日明媚的桃花,娇艳欲滴,潋滟翩跹,迷人之眼!
  “不要告诉任何人,原本是打算到了那天再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是今天忽然就忍不住了!”
  他磁性的嗓音实在迷人,云倾微微垂眉,还是有浅浅的忧思漫过眉梢,她轻轻的叹息着:“我到底出身不如旁人,立后是大事,你确定你的那些大臣们会同意?”
  曦泽不想谈这事,只是敷衍的说道:“嗨……这些你就别管了,我是你的丈夫,自然会处理好!这都不是事,现在告诉你,是希望你高兴,你心情好了,身子也就跟着好了!”
  ——希望,这个凤座可以弥补你失去北宸渊这最后一道故国屏障的痛楚!
  ——云倾,我是爱你的,但爱情是自私的!
  ——我不想把我所做的残忍牵强的附加在宫廷权力厮杀之上,我宁愿承认我爱的自私,自私到残忍,可是……我仍然爱你,这一生,再也没有别人,从最初到以后!
  云倾明媚的笑意中,有闪亮的光彩散开,她不再追问,只是淡淡的凝视着他的丈夫!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封后(12)
  秋天远逝,内务府早已缝制好了轻薄保暖的袄子和狐裘送到未央宫,一篓一篓的银灰碳早早的送来,天气还不算冷,宫人们却纷纷提前做着最充足的准备!
  冬雪来时,云倾站在门口望漫天满地的雪花。魏子修打着一把微微泛黄的油纸扇,提着红木盒子来送药,远远望去,云倾弱柳扶风的身子裹在一袭长长而洁白的狐裘之中,显得曼妙而优美,映在雪光中,仿佛变成了雪中的精灵!她的笑意,如临云端,淡然中是明媚的恣意,就仿佛看到手中的风筝在天际飘扬!
  新年到时,云倾偎依在曦泽的怀里看漫天绚烂的烟花,第一次同曦泽一起守岁,到底是不同的,他们围着火炉,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望着玩得满头是汗的怀宇在大殿中畅快的又跑又叫!
  元宵来时,云倾站在星空下,看浅紫和小丫头将各色宫灯悬挂在未央宫的各处,那么多小巧明亮的宫灯,星罗棋布,将这月夜照的犹如白昼!小丫头们带着怀宇拿着烟花围着雪人到处乱跑,或追逐嬉戏,或争抢点心,或同唱起舞,实在是快乐至极!
  大兴十七年的冬天来得晚,去的早,并不是太冷,大抵人的心情好了,便也有足够抵抗疾病的能力,或者离开了祈夜的指导,更加刻苦的魏子修在医术上有了飞跃性的成长,总之这一年的冷天,云倾并没有缠绵病榻,她被调养的极好,每日都在温暖的笑意中度过。
  春去夏来,当第一次听到蝉鸣的时候,宫人们都欢喜的庆祝起来!
  夏天来了,便代表寒冷已经远逝,那明媚的日头,便是再焦灼,也还是让人感到舒心和快乐!
  这一年的五月十五,曦泽按照他的承诺,为云倾大肆庆生,场面极其热闹和隆重,就在夜宴之上,曦泽亲自宣布册立云倾为后,重新修缮凤宫,并择吉日举行册后仪式!
  众人并不讶异,不论欢喜还是忧愁,都齐齐恭贺。
  曦泽没有告诉云倾,这次立后有多少阻拦在其中,也没有告诉云倾,光靠于家和承佑的支持其实并不足以将立后的事情定下来!
  然而,身为她的丈夫,他到底是做到了!
  再也没有人在云倾面前提起北宸渊的事情,也没有人告诉云倾那夏夜中浅紫与承佑之间的交锋,仿佛所有的痛苦全部远逝,云倾在身边人刻意堆积起来的美梦中得到了最虚无也是最坚实的愉悦!所有的人,都在残酷的心痛中暗暗的期盼着美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月恒在三日后来到未央宫,已经弱冠的月恒看起来更加成熟内敛,如一道温润的杨柳树,静静的矗立,不算高大威武,却有醉人的温柔像优雅的檀香散发开来!
  他还是如小时候一般行礼如仪,声音淡如水却映着他虔诚和恭敬:“儿臣给母妃请安,愿母妃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宫中的规矩总是有意无意的拉开人与人的距离,让感情在这一板一眼的鞠躬中渐渐稀释。
  同样是养子,承佑就不同,他极少自称儿臣,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自称儿子或者母妃的宝贝大儿子!
  云倾一身杏色碎花宫装,站在海棠树下,温柔的望着月恒,温柔的说道:“免礼!”
  “谢母妃!”
  月恒大抵是有些孤僻的少年,他的自卑和懦弱到底让他显得有些腼腆和沉默。
  从小,他的话就不多,便是今日来请安,他也惜字如金:“母妃大喜,儿臣恭喜母妃荣登凤座,愿母妃心想事成,青春永驻!”
  这些话大抵是很虚的,可云倾却觉出月恒潜藏的那一份真心,他们虽是母子,却极少交流,云倾望向远处敞开的未央宫大门,问道:“听你父皇说,再有几日,你便要上朝听政了!是么?”
  月恒恭谨的垂眉,不知是不敢直视云倾,还是多年伦理教导,男女大防的观念深入他的思想,他的眸光总是落在地上某一处,并不在云倾绝美的容颜上:“是的!”
  他依旧惜字如金,大了,竟变得更加沉默。
  云倾又道:“准备好了么?”
  月恒答道:“多谢母妃关心,还好!”
  云倾轻轻一笑,道:“放松一些,不必太过紧张!难得你今日来了,以后参政了就更忙碌了,今日天气不错,不若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
  月恒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拒绝,其实,在秦美人过世之后,亲情这样东西在他的生命中便变得格外的浅薄,即便云倾从未苛待过他,他浅浅的答道:“好!”
  两人并肩悠闲的在御花园中闲逛,云倾边走边赏着满园夏日潋滟的风景,她不说话,月恒便沉默的如同一道影子。
  云倾迎着阳光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假山的上方,向下望去,有个女子挽着双环髻偎依在一名男子的怀里,虽然只有背影,却让看到的人感到很幸福!
  云倾恍然想起那年自己躲在窗格下看到沈绿衣偎依在煜王怀里的旧事,当时,他们浅笑宴宴,也是如今这般幸福的模样!
  那背影虽然不熟悉,到底是宫廷中的人,云倾还是认得的,那是大公主晨馨!
  至于那男子,一身深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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