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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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 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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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客气,云倾自然也客气!
  夏晚枫道:“时间有限,微臣也就不跟娘娘绕那些虚的了!”他微微一顿,说道,“昨日,中宫薨逝,想必娘娘已经知悉了,看娘娘这状态,便知娘娘心中哀恸不止!只是……皇上亦是心痛难忍,竟至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神医已在极力思量对策,却不见得有多乐观,如今朝中的局势,便是微臣不说,娘娘在皇上那里也能窥探到几分,沐家依旧对皇权虎视眈眈,尽微臣一人之力毕竟欠缺,再加上中宫薨逝,王将军大悲不止,心痛难当,如今已在中宫门前跪哭整整一宿,任何人都劝不住,皇上已经被临时转移到了承光殿,确切的病情,微臣已经联合四喜公公全部压下,只在娘娘面前说了实话,一来,是希望娘娘心里有个准备,二来……”
  他抬眸,目光如炬,仿佛耀眼的光芒传来,像一根柔软的刺:“如今皇上龙体欠安,中宫空缺,宫中无人管事,如今位份最高的只有娘娘了,况且,娘娘一直都是皇上心头最重视的人,所以,尽管微臣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还是必须请娘娘出来,暂时主持大局!”
  云倾茫然了,曦泽病倒了,生死不知?
  她以为,他们已经不爱了,便不会再有交集。
  她以为,夫妻已经决裂了,他不再爱自己,自己也不再爱他。
  她以为,昨日的丧钟若是为曦泽而响她不会那么难过!
  却原来,都是假的!
  眼泪还是那么不争气,终于如小河般流淌!
  她想,这一刻,有再多的苦难,都应该坚强!
  她忽然收住无声的眼泪,说道:“承蒙夏相不弃,本宫定不负丞相之望!”
  夏晚枫起身,合手一揖,带着崇敬说道:“微臣便在正殿等候!”
  不多时,云倾一身明黄间黑贵妃装,描着最精致的妆容,在众臣众妃惊讶的眼神中缓缓步入承光殿!
  身后,众人跪了满地,高声的说着心底最厌恶和不甘却又不得不说的请安之辞。
  云倾心头暗笑,这就是宫廷,在未央宫封闭得再久,也不能让她彻底忘却它原本的模样!
  再次见到曦泽,已经是分离的第二十八天。
  隔着帘幕,依稀可以望见曦泽的床榻,云倾只是远远望着那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丈夫,便心痛得难以言表!
  ——我曾用尽生命爱过恨过的人啊,他那么深刻的刻进我的骨髓,让我在爱与恨的边缘垂死挣扎,却绝望得没有一丝救赎和安慰,可是这一刻,我的心,还是这样的痛,痛得窒息!
  必须承认,能让人最快成长的,非彻骨之痛莫属!
  云倾缓缓的转身,对着跪地的众人,庄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众卿平身!”
  祈夜站在曦泽的床头,蹙眉望着云倾的背影,仿佛有一道阴暗的杀气凛冽的扑来!
  “谢娘娘!”
  众人纷纷起身,偶有交头接耳者,到底因为这肃穆的大殿而噤声。
  来之前,承佑趁她更衣之时,已经将昨日的腥风暴雨一一道来,真想不到,一向荣辱与共的王家和夏家,只差一点点就翻脸了!
  皇后到底给王守星写了什么,竟让王家甘愿做夏氏的陪衬!
  云倾实在好奇!
  抬眸扫去,仍然不见王守星的身影,想必还跪在中宫的门前任何人都拉不到,于此,这皇室巅峰的权力,这一刻,无疑是握在夏晚枫的手中,生杀予夺不过他的一句话!平常看不出,此刻却那么明显的显现出来,左相的威严真不是闹着玩的!
  就连她自己能站在这里,也是因为夏晚枫的意思!
  ——云倾忽然很庆幸,若不是多年前的相救埋下伏笔,这后宫也许并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依靠丈夫而生的女子是何等的悲凉,便是站在权力之巅的自己仍然感到不寒而栗!
  云倾的脸色沉的犹如新烧的锅底,声线有着彻骨的冷静:“本宫知道,众卿担心的是什么,只是,此值风云变幻之际,稍有不慎,便是一场腥风血雨,所以,本宫也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主持大局(2)
  她冰冷的视线扫过底下众人,底下一片雅雀无声。
  云倾心头暗嗤,权力风云急剧变幻的这一刻,他们中的人明明有机会脱颖而出,取夏氏而代之,却全部崩塌于夏氏与王氏的和解,这场坐山观虎斗的戏码竟还没有开始就谢幕了,众位看官如今是何心情,云倾一片了然!
  云倾的视线幽幽的扫过夏晚枫,他嘴角保持着平缓的弧度,只是那眸底仿佛有阴暗潮湿的气味袭来,让人全身不寒而栗的同时又琢磨不透!
  云倾接着说道:“相信,就是本宫不说,众卿也都晓得,皇上多年操劳,夙兴夜寐,日理万机,在政事上从不懈怠,多年积劳成疾,龙体每况愈下,如今竟至不能起身,神医传话于本宫,言道皇上年过不惑,身体大不如从前,却不听劝告,日夜案牍劳累,龙体已然达到承受的极限,多番劝解,皇上皆不肯听,而至如斯境况,实在令人心痛,所以,神医不得不为皇上下强效药物,帮助皇上恢复精神,所以,众卿断不可听一面之词,皇上之病虽重,但有神医相助,断不会有大碍,如今,皇上龙体欠安必须好好休养,若无大事,众卿可互相商议定论,若有急重无法定夺之事,可请于夏相,交由本宫呈交皇上圣裁,众卿,可都明白了?”
  云倾镇定的说完,就仿佛在说一件极轻巧的事情,如羽毛一般轻轻飘过!
  底下众人早已脸色剧变,媛常在和杨美人之流更是不屑的低眉嗤笑,什么叫“可请于夏相,交由本宫呈交皇上圣裁”?不就是直接让夏晚枫定夺吗?
  宫廷中的人,原本就是虚伪的,便是那些肮脏的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们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遮盖!
  站在这里的人,谁不知道曦泽是因为中宫薨逝而昏愦不醒,竟被云倾以“积劳成疾”轻飘飘的带过,曦泽已然生死不知,云倾却说是神医给曦泽下了强效药被强迫休息恢复体力,请问,还能说得再离谱一点吗?
  云倾镇定的望着底下众人脸上的变化,他们或低笑,或互望,或窃窃私语,云倾并不在意!
  她的视线优美的划过夏晚枫,夏晚枫站在众人的最前头,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的脸色,在接触到云倾视线的那一刹那,他的唇畔微妙的弯起,形成完美的月牙状!
  云倾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说辞,夏晚枫满意就好!
  冷静的视线再次冰冷的望着底下,云倾拔高音调的说道:“众卿,可都听明白了?本宫非常不喜欢乱嚼舌根之人,还请众卿慎言!”
  这一刻,她忽然有足够的底气,那声线中,有着不可控制的威严。
  众人终是拱手齐声道:“微臣(臣妾)谨遵娘娘旨意!”
  云倾很满意,接着道:“皇上素来不喜聒噪,如今中宫骤然薨逝,实乃痛彻天地,本宫身为众妃之首,执协理六宫之权,原本该亲赴中宫为中宫抚棺送丧,奈何天不遂人愿,圣上这里亦是离不开人,本宫深感愧疚,只好托付兰贵嫔代本宫于中宫布置相关事宜,莲荣华与刘婉怡辅佐,中宫大丧,众妃切不可怠慢,该有的礼数,还请众妃代本宫如仪,定要为中宫极尽哀荣,方不负本宫厚望,尔等可都明白了?”
  众妃闻言,脸上恨色毕现,银牙暗咬!
  皇上重病,谁不想在这里伺候博个贤惠的好名声,云倾倒好,将她们全遣去中宫哭跪,还美其名曰代她如仪!
  然而,她们位低,向来没有话语权,只拿眼神望着站在前面的兰贵嫔,期盼她出来和云倾一较高下,方能出了心头这口恶心!
  然而,站在前头的兰贵嫔却十分镇定的出列,屈身朗声道:“承蒙娘娘不弃,臣妾定不负娘娘厚望,臣妾谨遵娘娘懿旨!”
  她想,这是她这辈子在众妃面前说过的最响亮的一句话!
  众妃见状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下去了,兰贵嫔曾因云倾而被降位禁足,如今却对云倾毕恭毕敬,莫不是吃了迷魂药了吧?
  她的话音一落,舒玉潇与刘婉怡便一同出列,齐齐道:“承蒙娘娘不弃,臣妾定不负娘娘厚望,臣妾谨遵娘娘懿旨!”
  云倾十分满意,唇畔不弯,眸底却全然一片明媚之色,她缓缓下令道:“嗯,事不宜迟,兰妹妹,你便带领众妃去中宫代本宫掌管相关事宜,薛灵,你同兰贵嫔一道去,必恭敬谦和以待,如待本宫,可记住了?”
  薛灵向来谨慎,双手交叠放在腰际,十分规矩的蹲身,朗声道:“奴婢谨遵娘娘旨意!”
  兰贵嫔道了一声“臣妾告退”,便施施然的带着忿忿不平的众妃离开了承光殿!
  就这样,一群骚动的莺莺燕燕终于消失在云倾的视线中!
  众妃大概是想不到的,已然失宠的云倾还有站在人前指挥若定的一天,未央宫与夏氏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旁人是不得而知了!
  难道,夏晚枫认为没有任何背景的云倾才是最适合做提线木偶的那一个吗?
  多年的奉承和鞠躬尽瘁,都敌不过云倾魅惑众生的一笑!
  可悲,可叹!更可恨!
  重臣们望着眼前的一幕,脸色一变再变,便是沐雪松也只是愤恨的望着夏晚枫的后脑勺,避开云倾清冷的视线!
  若人有预知的能力,傅氏叛乱的时刻,他断不会在傅氏的手下救云倾!
  云倾的视线转向夏晚枫,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眸底,云倾忽然十分放松,浅浅说道:“夏相,本宫是妇人,不懂政事,再说,老祖宗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想来丞相与众卿还有许多要事要商议,本宫不便打扰,这……朝堂之事,本宫便只好拜托夏相了!”
  就算云倾是自己手上的提线木偶,在众人面前,做戏还是要做全套了,他十分恭谨的对着云倾一揖,谦卑的说道:“微臣多谢娘娘信任,定不负娘娘之托!娘娘请便!”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冰释(1)
  云倾最后扫了底下一眼,优美的转身,有一闪而逝的轻笑掠过,她抬步朝内殿走去,隔着帘幕,祈夜背对着云倾而站,其他御医站成一排,躬身如鹿,鸦雀无声。
  此刻,云倾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众御医见云倾进来,脸色还是不自然的闪了闪。
  魏子修站在众人的最边上,目光幽深的望着云倾款款的风姿,心头不自觉的的压抑而传来闷闷的触感,仿佛有眩晕的感觉袭来!
  如此一复一日,多番变幻之后,忧伤与痛楚竟是一日胜过一日!
  云倾分明是走在红毯之上,看在他眸底,却仿佛是走在刀尖上!
  只可惜,他的心疼和心酸,再也无人懂得!
  祈夜闻声冷漠的转身,云倾竟然笑了,淡薄的如一缕烟雾:“多日不见,神医别来无恙!”
  有时候,祈夜真的觉得云倾离自己特别特别的遥远,就好比这一刻,如此一个简单的笑容,还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让他受伤,他是拿绣刀的屠夫,云倾是拿盾的刺猬,他的刀也许砍不中她,却会轻易被她的刺刺中!
  有虚浮的感觉漂浮在空中,祈夜眼角的余光瞟见魏子修幽深而残破的眸光,仿佛有滚烫的沸水袭来,祈夜忽然镇定了,他冷冷一笑,不咸不淡的说道:“皇贵妃,你别向我问安,托您的洪福,我还活着!”
  祈夜鄙夷的白了云倾一眼,转身朝着御医那一堆走去。
  云倾淡薄的笑意刹那凝结,像霜花终于结成了冰棱,她不再看祈夜,就连那句“皇上如何了”也在祈夜冷漠的眼神中生生吞咽,可她,竟不知,自己究竟哪一句说错了!
  云倾抬步走到床边,许久没有凝视曦泽的容颜了,这一刻,还是有陌生的感觉淡淡的袭来!
  曦泽脸上的胡渣仿佛已经有太久没有梳理了,浓密的挤在一块,让他看起来有不合年纪的沧桑!
  在你的印象中,帝王该是何等模样?
  云倾唇角有苦涩的笑,她屈身跪在床边,凝视着曦泽已然苍老的容颜,他曾经是她生命中的天神,现在,却大厦倾塌!
  帝王也是人,她总是在他严峻高大的面容中忘却他的脆弱。
  云倾缓缓的伸手,抚上曦泽的额头,并不烫,可是,越是冰冷,便越是令人揪心!
  背对着所有人,心酸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云倾轻轻的执起曦泽的手,握在自己的脸颊上,低低的唤道:“曦泽……”
  滚烫的泪水悄然滑落,那滚烫的温度似乎也能传到曦泽的手心里,云倾低低的呢喃着:“曦泽……曦泽……你到底怎么样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曦泽……曦泽……”
  祈夜觉得自己非常贱,为什么要站在侧面的角度偷偷望云倾,为什么要使用上好的听力听这呢喃!
  可是,来不及了!
  她的眼泪,她的爱意,她的心伤和道歉,像一根刺,温柔而缓缓的刺进祈夜的心!
  越是漫长,便越是煎熬,就好像用锯子撕扯的拉动,这疼痛便越是刻骨!
  转身,不再看,却又听到云倾低低的呢喃道:“曦泽……你不要抛下我……我怕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应该理解你的感情,我不单单是为了仇恨才入宫的,不是的……曦泽……”
  有太多的情绪哽在喉头,她是女人,所以,她该矜持,她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敢说出口!
  可是,如果现在不说,是不是就永远都来不及了?
  “曦泽,我一生最深爱的人啊,你一定要好起来……”云倾哭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我的爱和我的恨都属于,只属于你……只属于你……”
  祈夜从承光殿出来,云倾的低喃终于远去,外面天空浑浊不堪,祈夜站在甬道上望天,夏晚枫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后,轻轻问道:“皇上现在情况如何了”
  他只能看到祈夜的背影,看不清那模糊而深刻的痛苦,只是沉着的问着当下最应该关心的事情!
  他想,在绿衣逝去时候,他的心已然坚硬的如一道坚固的堡垒!
  祈夜收回目光,拢手于袖,木楞的说道:“人的心情和意志力可以在治病之中起到不可思议的作用,晚枫,我替皇上谢谢你,皇上其实同你我一样,都是性情中人,他是极重感情的人,便是这感情不是爱情,却也一样让他百转千回,我想,现在能让皇上醒来的,大概不是我的药,是云倾的情……”
  他的声音他的痛那么轻薄,像一团撕开的棉絮,消散在天际。
  夏晚枫忽然垂眉,就好像说错了话一般,可还是坚持问道:“大概多久能醒?醒来之后的状况有是如何?”
  祈夜半晌不答,夏晚枫垂眉:“祈夜,看开些吧,谁也没有想到皇贵妃和皇上和好的这么快,就像……就像没有人想到我明明就要与守星刀剑相向了,可是,我们却和解了,并且站在了一条船上!”
  他知道这安慰很浅薄,却还是无力的说了出来。
  祈夜微微眯眼,站在风中,看不清远方,他轻轻的说道:“我想,很快了吧!感情的力量在这宫廷是如此的珍稀,它是宫廷中的人最排斥也是最渴望的东西!皇上老了,经此一役,你可以将立嗣之事提上日程了!”
  祈夜缓缓离去,背影在风中微微摇曳,夏晚枫不再看,黯然转身,朝着承光殿走去!
  他想,这一刻,他和祈夜的心情是一样的,冷静下来之后,那些爱恨都淡了许多,他的主子,也许天命快尽了,他竟也如此悲伤!
  祈夜在天黑的时候又来送药,这一次,他没有假手任何人,就连清水都是自己亲自去取的,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云倾在曦泽的床前跪了一整天,为曦泽擦洗,给他喂药,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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