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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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 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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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倾冷冷的听着,只闻沈绿衣的声音又明明灭灭的传来,她了说了许多,大抵都是对先皇的哀思,还有对三皇子的哀思!
  云倾听得有些麻木了!
  可是,就在瞌睡即将到来的那一刹那,她又忽然听到沈绿衣说道:“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过去的越久,就越是容易忘记,其实,您在天上是更加圣明的对吗?你可以洞察这世间的一切是吗?所以,您也看得清那个害你的人到底是谁?对吗?”
  有急切的一个激灵像电流一样穿过身躯!
  她的声音像一道幽幽飘来的鬼魅,变成丝线状拉长,就仿佛已经谙哑一般,云倾觉得她已经说得入迷了,仿佛着了魔,不禁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那丝丝缕缕的声音又幽幽的传来:“所以,绿儿做的事,您也是知道的对吗?您责怪绿儿,对吗?所以,绿儿心头这唯一的念想,您也不肯成全!可是皇上,绿儿只是不希望您的一世英明被玷污,不希望您被天下人肮脏的谈论,有些事情拆开来说,真的令人难堪,您已经上了年纪了,为何还要受一个被人玷污过的女子的迷惑,她是祸国之妇,能祸燕国,那也能祸晋国,不是绿儿逼迫您斩断情丝,是真的爱不得……她就是祸水,迟早有一天会害您的……绿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晋国一步一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而无动于衷……那个结果很可怕,所以必须斩断在摇篮中……”
  声至此,云倾忘了自己是如何控制着双腿走出帷幕的,沈绿衣见到云倾,不禁愣的一惊。
  ——所以,她并没有一丝悔意,只有侮辱与仇恨!
  那一闪而逝的惊讶,在沈绿衣清冷的面庞上很快消失得没有踪影,她的眼底没有一丝惧意,她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你没见到我正在与先皇说话吗?”
  她并不怕……刚才的话传到云倾的耳朵里。虽然,那低微犹如喃喃的絮语其实真的很小声!
  “躲在帷帐里算什么?这可不像你皇贵妃的作风!”
  云倾一步一步走到沈绿衣的面前,冷冷的望着她,仿佛居高临下,俯视脚边的猎物,一字一字如施恩一般的说道:“本宫记得,怀宇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叶氏曾用毒蜂来攻击本宫,当时……带本宫躲过那场祸灾的人,就是你!”
  沈绿衣不再看云倾,只是带着轻蔑的讽刺说道:“原来你还记得,不过像你这样的人,连恩人都杀,居然还记得这陈年旧事,真是让人意外!”
  云倾感觉不到这倒打的一个“耳光”,就像这一刻,站得久了,四肢百骸都麻木了,所以,声音也是麻木的:“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可惜,你这养尊处优的静妃娘娘并不需要本宫施以恩惠!自然衣食无缺,安享到老!就连皇上也不会忘了你,每个月,必然会去瞧你,更何况,你还有皇后照拂,这日子俨然是富足不止,福乐无穷!”云倾冰冷的眸光在灯光下微妙的一转,便停留在沈绿衣清冷的眉梢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冬天的那一场雪,虽然寒冷,却又带给人说不出的期待,“原本,本宫也以为,你只要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就好,却不想,你还有一个未曾了却的心愿一直哽在心头,彻夜难安,如此说来,本宫真是于心不忍!既然,你什么都不缺,只缺这一个真相,那么,便由本宫亲自告诉你,便当作是报答了昔日之恩吧!”
  沈绿衣冷笑:“你会这么好心?虽然先皇也给过你优待和宠爱,可是,那些都入不得你的眼,你何曾会记在心中?又怎么会去探究与先皇有关的一切!我的疑惑不需要你来解开,先皇自然会告诉我!”
  说完,不再看云倾,像是倦极累极,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云倾着了魔一般说道:“你果真不想知道先皇到底是被什么毒药毒死的吗?”
  刹那间,杀意迅速聚敛起来,沈绿衣止步,微微侧身,冷冷的视线中她的话语也仿佛含有冰霜:“你说什么?”
  云倾幽幽的说道:“云贵嫔是怎么死的,你是清楚的,我母后是怎么死的,你也知道,那是由七种毒花调制而成的毒药毒死的!可是……你却不知道先皇是怎么死的,真是可笑,先皇也是被这种毒药毒死的,你知道是哪七种毒花吗?”
  “你胡扯!”有激烈的闪电在沈绿衣的面容上胡乱挥舞,她瞪大了双眸,像鬼魅一样的瞪着云倾,大吼道,“你胡扯!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先皇的身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先皇中的是什么毒?唯一可以给出解答的人是独孤祈夜,你们已经决裂,他断然不会告诉你真相!”
  云倾僵然的目光有死一样的寂静,就好像死神正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来:“分别是一品红……曼陀罗……钩吻……黄杜鹃……夹竹桃……虞美人,还有……飞燕草……”
  云倾倾身上前,问道:“有你不认识的东西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入魔(祝梦妞的女儿生日快乐!)
  如果仇恨在心中烧久了,就会引人入魔。
  云倾是,沈绿衣亦是。
  这是谁也无法逃脱的宿命!
  云倾觉得自己这一生,也许嫁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仇恨。
  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欲孽,有时候就像没有一丝缝隙的笼子,又小又闷,将她死死的罩住,遮蔽所有的光线,让她在黑暗中寸步难行,甚至窒息!
  爱过恨过挣扎过,终究是麻木了!
  试问,但凡有心之人,在亲耳听见自己的母亲被侮辱的时候,可还能继续忍?
  即便是为了道义,也不一定能忍,更何况,那人原本就是自己恨着的人!
  她的声音像鬼魅,幽幽的飘荡在沈绿衣的头顶,就好像是一股魔咒,要将沈绿衣就地扼杀!
  恨,不可抑制的恨,随着她刚才的侮辱,变得妖冶而不可控制!
  就像施了肥的土地,藤蔓疯狂的滋长!
  尽管云倾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做一个人,不应该跟鬼魅扯上关系,她讨厌用魅惑的语气去说话,可是,变成自己不喜欢的那个人,也不过是顷刻的事情!
  她死死的盯着沈绿衣,她看不清自己现在的模样,她想……大概是暴突着双眸,血丝满布,交错纵横,有奇异的光芒像彩虹一样闪烁,然后,不断变化!
  一品红……曼陀罗……钩吻……黄杜鹃……夹竹桃……虞美人,还有……飞燕草……
  对于沈绿衣而言,每一样都是那样的熟悉,她早已反复研究过许多回了,研究怎么样的配制可以让一个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毙命,研究怎样才能麻…痹对手找不到这毒药的源头和它具体的分量!
  她相信,没有亲自看到她调制的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分辨出那毒药分别是哪几种毒花,又是怎么样的配制,因为,调毒十年,就是为了掩盖这一切!
  沈绿衣恍然笑了,仰天大笑,她冷淡的脸上仿佛也有了色彩,是冰冷如绞杀一样的光芒:“没错,你都查出来了?毒死赫连兰君的就是这七种花调配的毒药……是我亲手调制的!因为她该死!但……”
  云倾的心口泛起浓重的恨意,抬步向前,毫不客气的扬手挥去。
  ——沈绿衣,你说谁该死?!
  沈绿衣相信,这一巴掌,云倾蓄满了力量,便是想将她一掌拍死,她冰冷的眸底反射出迅猛的闪电来,她死死的握住云倾挥至一半的手腕,暗暗咬牙,瞪着眼眸迎上她的目光。
  云倾心头大恨,眼泪已经全部退尽,只剩下空洞的眸底,就好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任何感觉:“沈绿衣,该死的是你!”
  “怎么该死的是我?明明是赫连兰君!”沈绿衣激烈的反驳道,“燕云倾,我就问你一句,她赫连兰君作的孽,凭什么由我的父母来承担?凭什么?!她本来就是赫连家族的人,是皇室宗亲,同姓不婚,她却要勾引先皇,她算什么东西?她自己恬不知耻,难道要先皇的一世英明也毁在她手上吗?!把她赶出晋宫送她去做燕国的皇后,让她继续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已经够便宜她了,她还要作乱,我父王一身戎马,为大晋江山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功绩累累,本应荣华一生,安享晚年,可是,却栽在赫连兰君的诡计上,就连我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事郁郁而终,赫连兰君手上沾着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她不该死,那谁该死?!”
  说到最后,沈绿衣狠狠的将云倾的手甩出去。
  云倾不可控制的后退,但却以出乎意料的定力在半米处站定,她死死的盯着沈绿衣,问道:“你也知道你爹永王是打仗的犬马啊,那么,沙场马革裹尸不应该是他最完美的结局吗?像他这种人不死在战场上,难道还要死在风流场上吗?我母后成全了永王的英雄大义,让他的牺牲荫蔽子孙,让你从小高人一等,备受宠爱,你怎么不知道感激,还恩将仇报?!他就是该死,谁让他窥探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谁让他那么自作多情的指手画脚,他不死,谁死?!至于你的那个娘,一直拖着病怏怏的身体留存于世,不嫌多余吗?与其苟延残喘看人脸色,还不如死了自在,死了,就解脱了……彻底解脱了……”
  “你闭嘴!你闭嘴!”沈绿衣闻言,怒火简直要将她烧成灰,她高高举起的巴掌还没有挥下就被云倾牢牢的握住,云倾恶狠狠的说道:“沈绿衣,你父母的死都是天注定的,老天要收他们,你也没有办法,可是,这些都不关我母后的事,你却来害我的母后,你如此作孽,老天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而无动于衷的,知道你为什么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吗?就是孽做得太多了!所以,你活该没有人给你养老送终!就连抱养来的也要被你克死!所以,你不要再抚养皇子了,你的孽造得太多,命又太硬,养多少,就克死多少!”
  “你……你住口!你这个妖孽!”沈绿衣怒然狂吼。
  不能生育和三皇子的离世是沈绿衣心头最痛的伤口,永远鲜血淋漓,被如此挑破,已经不再是几个耳光的疼痛,简直能将她就地凌迟。
  沈绿衣的气焰在泪水中消减了一半。
  然而,云倾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她迈步向前,步步紧逼:“沈绿衣,你何止克儿子,所有跟你沾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不是很想知道先皇是怎么死的吗?那就由我来告诉你真相,杀死先皇的那个人,就是你沈绿衣!是你亲自配的毒药,亲手把他杀死的,你这不肖子孙,从小就死了爹娘,无依无靠,原本是要饿死在襁褓中的,可是先皇可怜你,接你来宫中抚养,给你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就连和亲都舍不得送你去,可是你呢?如此重如山的大恩,你却举起你的屠刀砍向他,让他横死,你说,像你这样的人,狼心狗肺,大逆不道,老天不收你,收谁?!”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开撕(上封推了,来看撕逼大戏啊,抱走,不谢)
  如此彻骨的相逼,沈绿衣已经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像被人悬在悬崖的顶端,底下是望不到边际的深渊,稍不留神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云倾说的任何个字。
  她疯样的吼道:“燕云倾,你胡说道,我没有害先皇,我没有!我是不孝,我的不孝是因为我至今都没有找到那个害先皇的凶手,不是因为害先皇的那个人是我!没错,毒药是我配制,那是送给赫连兰君的,不是送给先皇的……”
  “可是先皇也喝了……”云倾倾身下来。
  巨大的震惊之中,沈绿衣惨然跌倒于地。天地剧烈的旋转,现实颠倒,梦境难分。
  有闪电劈在眼前,耀眼的光芒中,沈绿衣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眸凝成了雕像,动也动不了!
  云倾蹲下身子,死死的看住她,字字的说道:“先皇也喝了你配的毒药,所以,他很快就魂归于西,你自己仔细的想想,宫变那日,除了你往承光殿送毒药,还有谁送过?煜王虽然卑鄙,却不像你这么狠毒,他的人可都在外面呢!如果是他送的药,沦为败寇之后为什么不承认?如果,害死先皇的那个人不是你自己,为什么你全力追查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无获,你查不到,就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自己!”
  每个字都是最尖锐的刀,刀刀割在最重要的部位,将沈绿衣彻底凌迟成碎片!
  所有的疑惑都解开,所有说不通的地方现在全通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相!
  仿佛有闪电穿进头颅,像鲜红的烙铁在胡乱飞舞,那种刺激,足够让人抽风癫狂,然后变成疯子!
  最后的点理智支撑着沈绿衣,她不在看云倾,就怕被云倾眸底的深渊吸去,去了那里,她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永生永世都不得轮回!
  所以,她胆怯了,不敢再看。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不断的对自己说道:“燕云倾你撒谎,你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没有害先皇,那毒药是给赫连兰君的,不是给先皇的,先皇是被别人害死的,不是我害死的……燕云倾,你撒谎……你撒谎……”
  可是,越这样说,她就越不自信,她惨然的瘫在地上,双手抱住快要炸裂的脑袋,疯狂的摇摆,不停的说道:“燕云倾,你撒谎,你只是想报仇,所以,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其实此刻的云倾,也已经疯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想起母后的惨死,想起母后死后多年还要被诋毁,想起曦泽和祈夜为了掩盖这切将她的身边的人个接个的杀死,实在是忍无可忍,不知道为什么,云倾就是那么固执的想让沈绿衣相信自己的话,她狠狠的抓过沈绿衣的手,死死的掐在自己的手中,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对她道:“你还是不相信是吗?没关系!你可以不相信我,那皇上说的话,你总该相信吧!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些事情,皇上都知道了!你的三哥全部都知道了……”
  最后这句,彻底击蒙了沈绿衣!
  让她所有的力气和坚持彻底化为灰烬,甚至连渣滓都不剩。
  她已经惊得连哭都不会了,仿佛彻底傻掉了,四肢完全动弹不得!
  她最深爱的人已经知道她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如何面对?!如何面对?!
  云倾扯过沈绿衣的手,恶狠狠的说道:“皇上现在就在中宫,我带你去问问他,那个害死先皇的凶手,到底是不是你沈绿衣?!跟我走!”
  夜已经深得浓重,子时已过,寒鸦都疲倦的栖息了,可是云倾觉得自己像是刚睡醒般,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她死死的掐住沈绿衣的手腕,她已经像滩稀泥样,仿佛走不了路,云倾就使劲的拖,直将她拖到中宫的大门口,大声的叫门!
  守门的小宫女听到叫喊,烦躁的过来开门,但见云倾脸肃杀的站在门前,那模样太过骇人,就好像要吃了她样,在看她身侧的静妃,眼睛哭得肿成鸡蛋,实在太骇人,当即便楞了,竟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云倾伸手拨开她,拖着沈绿衣继续往里面走。
  可是那个宫女还是害怕,她跟着进来,小声的说道:“皇贵妃娘娘,皇后和皇上都歇下了,您还是明天再来吧!”
  等明天?!可是……她现在刻也不想等。
  云倾望向那个宫女,怒吼道:“去把皇上喊起来,快去,跑慢了,就打死你!快去……”
  说完,就狠狠的踹那宫女脚,大概是真的胆小,那宫女十分委屈的朝内殿跑去!
  不过眨眼功夫,中宫的宫人便出来了好几个,众人望着眼前的景象,都骇了跳。
  凌薇在这时辰是不会在中宫候着的,说话的是中宫的另个大宫女凌雨:“皇贵妃,这里可是中宫,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搅扰了帝后圣驾,你也担待不起!请你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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