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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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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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君一怔,她收起神思,不悦地岔开话题:“你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听什么琴笛合奏?莫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人或者事情吧?”
  云倾语塞,只得讪讪道,“儿臣只是睡不着,并没有胡思乱想,请母后放心,儿臣必定仔细研习晋宫礼法,当好这个安阳公主,绝不添乱!”
  兰君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云倾望着兰君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添新疑。这《凤求凰》仿佛就是兰君的一个心结,可是,她是兰君唯一的女儿,兰君那般心疼,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她说的呢?
  不过云倾并没有多做寻思,她故意在兰君经过时弹琴,为的就是在兰君前来训斥时装出乖觉的模样,这样一来,想必兰君这一天对自己的管束都不会太紧,她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以收起宴乐之物、重新整理公主闺阁为由打发众宫人。
  趁着东暖阁忙做一团,云倾悄悄溜出了中宫后门,来到一僻静处,掏出藏在广袖内的白鸽,捧在手心,温和而兴奋道:“白鸽啊白鸽,恭王府的路会走么?有桃花香的便是了,我这就放你回家!”
  掌中的鸽子咕咕两声,很快便张翅飞翔。
  云倾望着白鸽飞远了,方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回走时,又突然想起了今晨自己要已经被兰君派去做城门守军的北宸渊去恭王府偷鸽子时他那憋屈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她想,北宸渊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光彩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件了吧。
  另一边,恭王府内收到白鸽的曦泽并没有因为收到有关煜王与严从文的秘密而欣喜,反倒更加愁眉不展。
  虽然白鸽上的字条没有署名,但那字条上的绢花小楷却出卖了主人的身份。
  他早就暗暗留意云倾的一举一动,偶尔在行馆下拾得她抄录的习作,他便视若珍宝,那上面的一笔一划,他都铭记在心,如今再见,竟是这般熟悉。
  她如此大费周章的帮他却又不想让他知道是她在暗中襄助,难道她真的打算不再见他了么?
  他猜想着,那日她究竟是站在何处偷听到煜王与严从文的谈话?有没有被发现?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不抽身离去?难道她不知道在宫中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么?还有,她是如何弄到恭王府的白鸽的?难道她是自己偷偷溜出宫来偷的么?那么,她孤身出宫,岂不是很危险?她……就不能不这么大胆么?
  曦泽不禁叹道:“公主,你的样貌哪一点与父皇相似?我绝不相信你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就算你真的是父皇的亲生女儿,那么即便要逆天,我也要与你在一起!”


第二十章 弃军保帅
  很快,收到消息的曦泽就有了动作。
  四月初一这天晚上,齐王府仓库“无故”失火,齐王手忙脚乱命人救火,但最后仓库还是被烧得只剩下一堆土灰。
  次日,曦泽收到密报:齐王集结众心腹在朱雀大街小巷深处的福永苑密谋。
  曦泽站在窗边,估摸着时机已到,对站在身后的夏晚枫道:“齐王府仓库失火,齐王这会子一定是在为钱发愁,户部一定有人在。但是,为了小心起见,你还是带领手下便装出行,假装路过,不要太过大张旗鼓,留足证据后再行事。本王已经命守星带人埋伏在巷子口,一旦接到你传出的信号便立刻动手。”
  夏晚枫领命离去,很快就在福永苑将正在密谋如何贪污国库的齐王等人逮个正着。
  夏晚枫不敢对齐王有过分的举动,只是命手下即刻缉拿户部张侍郎、董侍郎以及魏新、魏展等齐王一党。
  齐王一党立刻骚乱起来,然而,当他们看见带领手下埋伏在巷子口的王守星时,又不得不束手就擒。
  四月初二这日的早朝,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早朝
  刑部尚书夏晚枫向晋帝呈上了昨日在福永苑门口命手下抄录的齐王一党密谋的对话,齐王结党营私、觊觎国库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
  接着,夏晚枫命人将贺迪带上大殿。
  齐王目瞪口呆地望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贺迪,良久惊怔难语。他记得当日他弹劾贺迪后,便悄悄命人在贺迪的膳食中投毒。和预想中的一模一样,贺迪中毒后便神志不清,并于当夜暴卒。为防万一,贺迪暴卒次日他曾乔装亲临过目,亲眼看见贺迪被葬入土中。
  可是,此刻贺迪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下跪向晋帝叩首请罪,将齐王如何在骑射时布下侍卫假意发射飞镖陷害曦泽、利用钦天监肆意扰乱圣听企图赶走曦泽等事悉数供出,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齐王曾参与废太子谋逆,只是见大事不妙才临时倒戈。
  直至此刻,齐王才了悟,贺迪假死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他人眼中,所以,贺迪并不是真正的内奸,昨日称病未至的严从文才是他人派来的奸细。
  面对如此铁证,齐王心知大势已去,并没有为自己做过多的辩驳。
  然而,当晋帝怒不可遏的质问他是否牵涉赵王一案时,却立刻跪地大呼冤枉:“父皇明鉴,儿臣虽然嫉妒恭王战功,却与赵王没有任何过节,他是儿臣之兄,儿臣就是再鬼迷心窍也断断做不出残杀亲手足之事,儿臣做下的错事儿臣愿认罪悔改,然而,若是有人借机落井下石、乱扣罪名,儿臣纵死亦是死不瞑目,求父皇明鉴,赵王一案与儿臣没有半分干系!”
  晋帝怒极:“做不出残杀亲手足之事?!那么当日你为助曦敏(废太子)谋逆,对燕太子的十万大军弃而不攻,难道不是想借燕太子之手困死恭王吗?难道恭王就不是你的亲手足了吗?你以为朕真的已经老得是非不分了么?恭王回宫,朕没有惩治你不是真信了你是回来救驾的,只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想你竟然变本加厉,将主意打到国库上,就连失势被贬的赵王你也不放过!若是你真的没有参与此事,那赵王为何会因身中与公主相同之毒而薨?那高山绝之毒并不是寻常的毒药,御医尚且不识,又岂是人人可以随意取得?如今你不肯认罪,那么你倒是给朕说说,究竟还有谁是骑射之事的共犯?”
  齐王转头望向身后的众臣,搜寻了半晌都没有寻到严从文。
  就在这时,内侍匆匆来报:“皇上,礼部尚书严大人昨夜旧疾突发,已于刚才病逝!”
  齐王闻讯仰天大笑,那笑声中带着几许自嘲,苍凉而绝望:“严从文死了?严从文死了!那人真狠,这么快就弃车保帅!父皇,儿臣也很想知道谁才是骑射之事的共犯,可是现在唯一可以指证此人的严从文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可以站在这金銮殿上为儿臣指出这幕后凶手!”
  齐王顿了顿,他收起绝望的笑颜,对晋帝重重的叩首,神色极为凝重:“父皇,这陷害恭王、结党营私、觊觎国库的罪名儿臣愿认,也愿意接受惩处,但赵王之事与儿臣没有半分干系,父皇圣明,定然不会有失公允!”
  晋帝闻言沉默了,良久才道:“曦泽,赵王一案由你总理,此事你如何看?”
  曦泽一廪,拱手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单凭毒药将齐王定罪未免仓促,不若严查齐王府再行定论!”
  齐王闻言冷笑:“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做好人!我王府的仓库都被烧成了一堆灰,还有什么可查的?”
  曦泽转身面对齐王,不冷不热道:“毁尸灭迹也不用做得这么彻底吧?”
  “我的仓库为什么会失火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齐王眼中闪现出一道凌厉的恨意,“赵王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只要看看谁是这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你的神医既然可以解毒,难道他就不能制出此毒吗?”
  “九弟,你当真如此恨我……”
  “够了!”晋帝厉声喝止,“此事自有定论,尔等无须再争!无论谁是真凶,朕都决不轻饶!来人,将齐王押下去,查封齐王府,着刑部严审齐王府众人!”
  大内监牢内,齐王对助废太子谋逆、陷害恭王、结党营私、觊觎国库等罪名供认不讳,唯独对杀害赵王一事抵死不认,刑部查封齐王府、严审齐王府上下,并没有获得有利的证据证明齐王牵涉赵王一案。
  至此,赵王一案终成悬案,令人费解的是,晋帝没有再做过多的追究。
  历时将近一个月,晋帝终于对齐王做出了最后的判决:褫夺齐王一切职务与爵位,流放闵州。
  齐王一党因齐王失势贬的贬,罚的罚,于是一些高位官职尤其是工部的数个官职就被空了出来,看似平静的晋国朝堂由于人事的调动再次暗流涌动,众王都盯着工部的肥缺,试图安插进自己的党羽。然而这掌管人事调动大权的吏部尚书傅井川却是个绝对的“中立派”,在他油盐不进、公正不阿的作风下,众王的“试图”纷纷以失败告终。


第二十一章 重掌兵符
  夏去秋来,晋国原本就暗涌连连的朝堂由于两件大事的到来,再次沸腾起来。
  这两件大事,一件是秋初江浙一带水患肆虐,晋帝任命煜王为赈灾使,前往长江下游赈灾,还有一件是萧国兴兵南下,晋国北部边关告急。
  这萧国居北,共有十二个部族。北寒之国多荒地,百姓逐水而居,以蓄养牛羊为生,物资十分贫乏,因此经常南下烧杀抢掠,时间多为秋末冬初,如今萧国秋初便兴兵南下,可见萧国内部由于多年部族混战耗资过多,以至于不得不提前南下抢掠。
  晋国长年受萧国滋扰,早已不胜其烦,今年萧国进犯十分彪悍,晋帝虽有心一举歼灭萧国,然而晋国亡燕不足一年,军队战斗力不足,再加上封后、赈灾用去大量钱财,国库空虚,在军队、粮饷纷纷告急的情况下,晋帝迟疑了。
  这段时日,每日朝议朝臣都就是战是和问题争论不休。以顽固派为代表的主和派力谏晋帝以和亲、赏赐钱粮布匹为条件遣使议和,而以兵部为首的主战派则主张调兵遣将力战到底。
  事实上,无论是战还是和,都需要大量钱财。
  所以,归根到底,晋帝忧心的问题是:钱。
  既然无论是退还是进都必须倾尽国库,那么,与其倾尽钱财苟且偷生,不若血战到底。
  晋帝最终站在了主战派的一边。然而在军饷堪忧的情况下,这无疑是一场恶战,于是,任命谁为领军统帅成了关键。
  昌王与恭王同时请缨,晋帝斟酌再三,决定任命昌王为主帅,恭王为副帅,虎符一分为二,二王同掌,共同御敌。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甚至有不少人跪谏晋帝收回成命,晋帝皆不予理睬。
  就在曦泽出征的前一日,云倾意外收到兰君秘密召见曦泽的消息,这便是意味着兰君接受了她提出的与曦泽结盟的提议,又惊又喜之下,云倾立刻偷偷溜进凤仪宫正殿朝凤殿,悄悄藏身在凤座后以珠帘绡纱相隔的小隔间中。
  透过帷幕,隐约可见殿中唯一立着的人略显消瘦,但依然气宇轩昂、英姿勃发。
  云倾小心弓着身子贪婪地凝视着远处的那抹人影,细细打量,只见他恭谨地朝兰君行礼问安,声音洪亮如初:“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他的问安之语令云倾暗暗蹙起黛眉。他一向注重礼节宫规,然而在称呼上他却没有依礼称呼兰君为“母后”,淡淡的“皇后娘娘”四个字中带着几分疏离。云倾暗暗忧心,生怕这淡漠疏离的称呼惹得兰君不快、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召见。
  就在这时,沉默了数秒的兰君终于出声了。
  云倾躲在帷幕之后,仔细聆听分辨,倒是没听出有什么不快。兰君的语调不紧不缓,没有一丝起伏,这一次,她并没有去在意那些虚礼,而是直接进入主题:“此次出征皇上将兵权一分为二,由你与昌王同掌,是本宫的意思!”
  殿中曦泽的身体在接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后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兰君对晋帝的影响已经蔓延到了朝纲,更没有想到兰君会如此坦率、直言相告。但那震动也仅仅只是一下,随后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他抬首迎上上位者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恕臣愚昧,娘娘此举,不知是何深意?”
  兰君冷哼一声,道:“恭王何必在本宫面前装傻?此战绝非亡燕之战,关系着大晋的生死存亡,皇上若非龙体欠安必定御驾亲征,如今御驾无法亲征,恭王认为在经历废太子谋逆、赫连曦宴助纣为虐、赵王薨逝之后,皇上还会相信何人?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唯有分化兵权,方能使大权统归中央,以便圣裁!”
  随着兰君话音落地,殿中的气氛瞬间冰冷压抑起来,曦泽面色略呈苍白,显然是没有料到兰君会如此直白,言语中有着压抑不住的心寒:“承蒙娘娘不弃,忝居副帅之位,臣拜谢娘娘!”
  言罢,便恭恭敬敬地向兰君深深一揖。
  兰君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恭王何必心灰意冷?此番征战,是绝地,但,也可以是契机!就看恭王如何去用了!”
  “娘娘……”曦泽在会意的瞬间猝然抬目,急道,“大敌当前,断断没有兄弟阋墙给他人趁虚而入的道理!”
  “恭王倒是深明大义!”兰君语含讽刺,“不过,你的兄弟却未必就有这样的善心!昌王手中握有京畿重权,若全无计较,为何要在此时请旨北征?难道他就不怕京中生变、兵权旁落吗?”
  兰君的反问在情在理,曦泽一时语塞,但仍然固执地分辨着,只是这底气已经明显不足:“昌王虽然刚愎自用,毕竟不是冒进不顾大局之人,这轻重也还能分得清!”
  “怕只怕昌王野心过大,远远超出众人的预计,若是他暗中联手萧国,那么你又当如何自保?当年赫连曦宴背叛于你,骤然撤兵返国助废太子谋逆,燕太子十万大军将你围困在燕皇宫,是本宫抢占了先机才保下了你!”兰君话锋一转,不耐道,“如今,恭王你莫不是还心存侥幸,盼着萧国之内亦有贵人相助吧?”
  曦泽闻言脸色青白交加,须臾跪地抱拳道:“娘娘大恩,曦泽没齿难忘,只是大敌当前,曦泽心中只想保家卫国,绝无它念!”
  虽然他的自称从“臣”变成了“曦泽”,兰君却并未叫起,反倒是讥诮道:“恭王处事倒是圆滑,不过这次你怕是会错了意,本宫并不是代表皇上在此行试探之举!昌王母子居心叵测,本宫已是忍耐多时!只是想不到本宫诚恳至斯,将这样大好的机会送至你面前,竟是自作多情!”
  兰君言语含怒,躲在帷幕后的云倾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叫曦泽立刻应承了这结盟之意,但她最终还是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
  殿中尴尬的气氛维持了足足一刻,沉闷的气息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最终曦泽还是做出了决断:“娘娘好意,是曦泽愚昧,此次绝不负娘娘之望!”
  闻得此言,云倾才敢将心放回原处,悄悄溜回了东暖阁。
  刚刚踏进东暖阁内室,便见一白色小球安静躺在梳妆台上,云倾心中立刻一颤,她连忙关紧房门,独自行至梳妆台前,用力拧开那白色小球,取出的字条上的字迹一如那“桃夭院”三个字,笔锋凌厉,刚直强劲:黄昏时分,御花园西角门,卿不至,吾不走!
  因激动而狂乱跳动的一颗心,良久都不得安生,云倾压抑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尽量平复躁动的呼吸,神思凌乱间,匆匆将手中字条放置烛台上销毁,颓然坐在梳妆台前的红木凳上,一动也不动。
  中宫守卫森严,这白色的小球是如何被送进来的?
  黄昏时分,云倾登上了中宫最高的那座楼阁鸣霄阁的最顶层,晋宫里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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