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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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落星芒-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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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还有一个,虽然放下了手中的利器,虽然汗流至踵,双腿一直的打颤,却没有逃跑。
    我冷冷的注视着这个向我放飞刀的刀疤脸。
    “你…你…你能不能放了他,我死,他活。”
    战战兢兢的说完自己最后的心愿,他一脸的释然,仿佛死亡不再可怕,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你为什么要代他去死?”
    这些自私自利嗜血的盗贼,居然也有着跨越生死的情意,令我大感意外。
    “头…头儿,曾为救我身负重伤,我这条命是他的,我不想亏欠他一生,卑微的独活。如果不行,你把我也杀了,让我到冥地也可以继续追随他左右。”
    我平静的看着这个慷慨赴死的沙盗,心中却波澜起伏。
    人啊!危急关头,血脉喷张未经思考的替人而死,那是冲动,会被铭记却不足以为敬。只有深思熟虑过后,依然为情意而赴汤蹈火的,才堪称“情器”,如这个沙盗一般,令人肃然啊!
    心中一痛,我不由想起了天岩,他与我是生生死死的兄弟,可为什么总有根刺横亘其中,无法释然。难道我对坠崖那一幕还耿耿于怀吗?难道天岩对我三次回护之情还无法抵消那一闪吗?难道我与天岩的情谊还不如这对沙盗吗?
    啪的一声,我把盗首仍在他兄弟脚下。
    “我给你一个天大的面子,带他走,记住,永远不要让感动我的那份兄弟情消弭,生世无悔。”
    我转过身去,再也没有看正感激涕零的刀疤脸。
    “吴明大哥,一切都过去了,你的兄弟还在。”
    “啊!”
    我的手刚要去握他的手,他却猛然后缩,蹬、蹬、蹬连退几步,发出一声惊叫,眼中流露出无穷无尽的惶恐和畏惧。
    我冷漠的环视驼队的其他人,人人都不敢接触我的目光,躲躲闪闪。
    我幡然醒悟,那**的屠戮连彪悍的沙盗都吓的魂飞魄散,何况这些普通的驼人和商旅,即便我是为了救他们,也无法改变他们视我为“恶魔”的事实。
    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天际的那轮红日。
    这,就是我出手的代价啊!
    是该走了,让这一切烟消云散吧!夸父追日,梦想就在前方,我所背负的不容我有丝毫的懈怠。
    一声仰天长啸,我虚空而立,滑翔远逝,消失在茫茫大漠之中。
    “既知死,何必生,既然恐惧,何必祈求,既然寡意,何必有情,既然无缘,何必相逢……。”
    只有我清冷的话语,久久回荡在驼队的上空,惊飞了几只欲落的沙鹫。
    “北星上仙,是我对不起你啊!”
    “鬼老”伏地不起,朝我离去的方向叩头不已。
    “梵天大神啊!你的子民在日不落的神奇中,遭遇盗贼,是上仙北星,迸发万丈光芒,救子民于水火,请您赐他祥瑞,保他安康啊!”
    “不…落…星芒。”
    “不落星芒、不落星芒。”“不落星芒。”
    众人此时如梦方醒,纷纷齐声呐喊着,经久不息。
    北星不知道的是,从此世间又多了一个小女孩对他,对修真无限的膜拜和憧憬,从此天域又多了一段苦修的传奇故事,“不落星芒。”
    '  '
第五十一章 鬼眼遇险
    六天了,我眼前的黄沙依旧的遮天连漠,“鬼老”明明说最多不过四天的路程,以我的速度早就应该走出大漠才对,难道我又迷路了!
    老话说:“隔行如隔山。”
    世上没有全能的人,术业有专攻啊!比木工手艺我远不及父亲;论捕鱼技巧我比不过小丫的哥哥大牛;比计谋韬略我不如展青;论道心的坚韧我赶不上天岩和芒锋;身处大漠,我更缺少“鬼老”的智慧和经验啊!
    走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凭的是什么,亲人罹难,家破人亡,兄弟离析,至爱他嫁,梦想损毁,我付出了比生命消亡更加沉重的代价,孑然一身,飘若浮萍,流浪于天地之间,除了切肤锥心的恨,我还可以剩下什么?
    我正感慨不已时,忽然发觉脚下的黄沙在缓慢的移动,又遇到流沙了,不对啊!一脚下去,踩到的是实地,并没有弥足深陷的感觉。
    是吸力,一股不易察觉的吸力在我的四周泛起,源头在侧面,我突发奇想,悬空借劲随之而去。
    十几里外,吸力越来越大,黄沙满天,风声呼啸。
    那是什么?一个接天连地偌大的沙漩凭空狂吼般的旋转,中间一个约几丈方圆的黑洞,疯狂的吸噬着一切,内沿是坚硬如铁的沙墙,外沿无尽的黄沙随漩涡飞舞,不停的依附于沙墙之上,增加着它厚度和广度,整体像极了鼓目鱼的鱼眼,恐怖异常。
    天地这一刻仿佛都屈服于它的狂暴,颤抖不已,骄阳也吓得闭上眼睛,黯淡无光。
    神奇的大自然面前,人,成为了一种卑微的存在,弱小无比啊!
    等等,这太诡异了,简直不可思议。
    竟然有一个人,竟然有一个与之相比近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人,身处沙漩核心的黑洞口,用一把开天巨斧,一下接一下的砍着沙墙。
    可惜,他做的是无用功,刚刚砍开的缺口,迅速的被更多的黄沙填补。
    不过,这是一个值得敬佩和尊敬的人,生死呼吸之间,能凛然无惧的不多啊!
    我身体一晃,飞快的靠近。
    不止一个,沙地上还有三个人,两个护着一个包裹,一个仰头高声的呼喊着什么。
    我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迫切的想弄明白这疯狂行为背后的目的。
    “苦修人,你不要再靠近了,以免有所误会。”
    刚才高喊的老者,目光闪烁,紧紧的盯着我,语气毫不客气,敌意明显。
    “苦修人”我一愣,随即明白,我一个人出现在鬼神怯步的茫茫大漠,说是凡人,谁信呐!事实上,我现在无根无萍,的确也算是个苦修之人啊!
    可他们为什么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着实令人疑惑不解。
    而且这个老者有着不俗的精神力量,一直在窥探着我,他的力量与我的有很大的不同,十分的驳杂,似乎还有一丝灵力融入其间,引起了我很大的关注。
    突然,正在空中沙漩边砍沙墙的那人身体一抖,竟然被黑洞吸进内沿,只剩一只手还牢牢握着一把深深钉在沙墙上的长剑的剑把,还有那柄巨斧,也卡在沿口。
    不过风雨飘摇,他泯灭在即。
    情况万分危急,我来不及多想,在那老者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腾身冲向沙漩的核心。
    我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拼尽全力的在外沿稳住自己的重心,可我小觑了那股致命的吸力,它竟一点一点的把我往洞中拉扯,全力施为下,我的金丹居然有些不稳。
    对持绝对是一个愚蠢的办法,必须速战速决。
    我心中一横,事已至此,拼了,灵力高速运转,借吸力起身,大喝一声,双脚狠狠的蹬在沙墙上,一把拉出那人,拼命控制二人的身体脱离吸力最强的范围,翻身落下。
    “拉鲁,你怎么样了?”
    老者扶起我救出的那个人,焦急的问着,对我却不理不睬,令我气愤不已。
    “苦修人,你冒死救下我的子侄,究竟有什么事要我们师殊族人去办?”
    老者冰冷的话语,让我义愤填膺,打心底泛起一阵阵的反感,更懒的解释,回身便走。
    “等等,你…你如果再入‘鬼沙眼’救出我…我的父亲,我拉鲁就奉你为主。”
    那个虚弱年轻人的话,让我停下了脚步。
    “拉鲁,你疯了,怎么可以承诺为奴?”
    “大伯,父亲在里面,我得救他啊!”
    年轻人语带哭腔的喊着。
    “鬼沙眼”,天域三大绝境死地之一的“鬼沙眼”。
    我真够歹命的,“不归流”中险死还生,“日不落”下**拼杀,这又遭遇“鬼沙眼”,这趟大漠之行,足够“精彩”啊!
    权衡再三,我已有定计。
    “拉鲁是吧?我可以再入‘鬼沙眼’,试着救出你的父亲,假设成功,我不用你为奴为仆,只是想求教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告知即可。”
    “真的!好,我拉鲁的话如这大漠黄沙一样真实,至死无悔。”
    说实话,我有点欣赏这个大鼻大嘴,高高大大,勇敢的年轻人,不为别的,就看在他誓死救父的真挚情义上,我也会尽己所能,为他做点什么。
    “年轻的苦修人,如果你别无他图,就请你快点出手,不然等刚刚初成的‘鬼沙’足够壮大,我们都是死路一条。”
    冷冷的看他一眼,对这个多疑的老者,我很可怜他,也许他经历的太多,谨慎和多疑已成为他生命的主流色彩,可他不知道,有时人多一份赤诚会赢得更多。比如当年为救水柔,我愤而吞毒,在水无极上师的指引下,那离水之毒竟成为我修炼精神力量的不二法宝,不过从“不归流”出来后,离水之毒似乎已解,再没发作;比如吴明大把头,一句生生死死的兄弟,救了驼队;比如此刻的拉鲁,拳拳救父之心,不也为他父亲,平添了一份生机吗?
    伸手接过拉鲁递给我的长剑,我又扑向了“鬼沙眼”。
    狂暴、吞噬一切的黑洞内,我再次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与“不归流”中不同,那万均的吸力根本不是我一个丹修可以抗衡的,插在洞内壁的长剑作用有限,我坚持不了多久。精神力量狂扫,查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该死的“鬼沙眼”是怎么形成的,这该死的黑洞到底通向哪里,它巨大的身躯扎根于黄沙之中,难道会把我扯到地底。
    他在那儿!我发现了拉鲁的父亲,在我右下侧几丈远的地方,双手死死的抓着一把剑,弓着身体全力挤住一个条形的长盒,蛰伏在内壁之上,纹丝不动。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强大的能力,强大的求生**,誓死不屈的毅力,这种情况下还护着个东西,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可问题来了,我怎么过去,这等强度,过去了又能做什么,绝对的有死无生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压力越来越大,我一直运转不息的灵力竟然有停滞的趋势,现在我就是想出去,也十分的困难。
    看来我只有与这个陌生人同生共死了,灵力全部喷体而出,我拔出长剑,凭空向拉鲁父亲的位置暴射。
    完了,愚蠢啊!我被一股绝大的吸力扯向洞底。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鬼沙眼”黑洞的中间部位,抽力的核心,产生沙漩的源头,才是它最可怕的地方,根本无法虚空穿越。
    为什么不沿着内壁缓慢移动?为什么选择最为愚蠢的方式?
    声声问责中,我极快的被拽向未知的深渊,生死实难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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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大比前夕
    天道峰天道院道心殿外,昊凡、昊空、昊武、昊风四位真人一字排开的站在那里,眼望东方天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师兄,按掌院明简传讯的时间计算,他老人家早该到了。”昊武真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闭嘴,没大没小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全无半点心机,不然怎会走失烈阳决的传人,我看一会你怎么跟掌院交代!”
    昊武眼睛一翻一翻的看着昊凡,嘴上不敢吱声,心里却想:哼!你不也弄丢了“天命之子”,《道心典》的传人,好歹天岩还认我这个师傅,留下了烈阳决功法。那芒锋呢?连毛都没留下一根,恐怕要交代的不仅我一人吧!
    一道光芒忽闪,天道院掌院昊天真人祭回飞剑,缓缓落下。
    “师弟。”“师兄。”“掌院,你回来了。”
    殿内,五杯产自彤山城的极品高山梦露茶,茶香四溢。
    坐在上首的昊空掌院静静的听着昊凡真人事无巨细的汇报。
    这届招收弟子的过程是如此的跌宕起伏,如此的峰回路转,外表岿然不动的昊空,内心却是波涛汹涌,《道心典》、烈阳决、伏魔决同时出世,岂不是正如那人所说,魔门将兴,千年平静的龙翼,大乱在即啊!
    “师弟,芒锋的事还得你出面,《道心典》尚没有来得及录留,另外为救弟子耗费五颗至贵天心丹,却至今余毒未解,看来只有寻觅传说中的海龙内丹‘龙珠’才有希望,这一切是我没有处理好,请掌院责罚。”昊凡真人小心奕奕的说道。
    “师兄,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危难关头,不要说几粒天心丹,为维护天道正统,拼去千年修为也无怨无悔。时不我待,龙翼大变初露,我们几人首当其冲,理应众志成城,渡此劫数。”
    “师弟,发生了什么事,你如此的悲观?”昊空真人眉头一皱,神情凝重的询问着因由。
    “唉!一言难尽啊!四年前,我去蓝海之东的极岛缥缈峰拜见居然师叔,聆听教义,不想正逢师叔闭关以大神通虚空穿越,魂游至境。无奈之中,我只有一面安心等待;一面教教师叔刚收的小师弟昊乐一些基本的道法。年余时间,师叔醒转,招我入内,神色不善,只说了两句话,‘五十年内,天道院将有大难。’‘他五十年后破碎虚空。’便不再言语。各位师兄师弟啊!你们都知道,师叔早已臻至太虚期,只要他想,虚空立时可窥。为什么还要再等五十年,明明是不放心我们,想再陪天道院走一段岁月,他老人家的道心,悲天悯人啊!我怀着沉重和疑惑离开了缥缈峰,历时半年找到了蓝海之心,真切的感受了那三千离水吞噬万物的可怕。几经险阻,我终于见到了幻尊前辈,却被他大加斥责,以碍他静修为名,不由分说,施展天地方寸神法困我于弹丸虚空之中。两年啊!我除了坐忘修炼别无他法。要不是师傅曾有交代,不可忤逆幻尊,我就是拼着损毁道基,也要使出‘天水焚心’,破了禁锢,大闹他的密地。就这样,一直等到他想起了我,放我出来时,我急忙取出师傅传下的信物‘七窍心’,他却反而埋怨我说:‘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再无他话,真是令人郁闷。道明来意,他似乎早有准备,或是早已料到,我基本上肯定他是故意刁难于我。一张黄纸上写着诸像命盘显示的半阙谒言:‘烈阳独,道心出,伏魔一线,天道昏暗。妖人现,魔神舞,众生皆苦。’我问他下半阙哪?他说:‘半阙已是泄露天机,剩下的他也无能为力。’再问,他摇头不已。临走前,他说:‘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送你一句忠告,奉道心为尊,诛尽群魔,天道可保。’这就是此趟我经历的全部,种种迹象表明,天道院五十年内应有一场劫数。”
    “这怎么可能,咱们现在是兵强马壮,更有师兄你坐镇指挥,一群跳梁小丑,怕它何来?”
    昊武真人马屁拍得叮当响,可昊天掌院根本就不理他,权当没有听见。
    弄得一旁的昊风真人憋得脸色酱紫,愣是没敢笑出声来。
    “当务之急,我们要做好三件事。第一,“天命之子”,傲世四典之一《道心典》的传人必须拜入天道院门下,几日以后,二师兄你与我共同去找掳走芒锋那人,我知道他密修之地,他也许正在等我,这是宿命的安排,谁都无法改变;第二,诸像命盘显示的谒言晦暗塞责,我们只能信其一半,做好自己最重要,龙翼初修大比三个月后举行,要督促诸弟子抓紧苦练,届时方能扬我天道威仪;第三,传谕目前在外历练的弟子,密切注意魔门的一切动向,旦有发现立即明简传讯,不得贻误。”
    “是、是、是,掌院你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昊武适时的继续着他马屁的生涯。
    “四师弟,天岩的出走,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烈阳决不是随便抓一个人就可以练的,他是天命的卫道护法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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