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洛再无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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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洛再无佳人-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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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棠只能下车。

  ☆、第 34 章

  赵平津下车,大力甩上车门,拉开了陆晓江的车门,看着黄西棠,英俊白皙的脸庞阴云密布,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显得森然低沉:“下车,我们回家。”
  西棠只能下车。
  金碧辉煌的电梯里只有两个人。
  西棠低着头沉默着。
  “这么不高兴?”淡淡的嘲讽的语调。
  “没有。”西棠木着脸平静地答。
  赵平津望了一眼电梯里的金色镜面里的人儿,嘴角浮出一抹笑:“怎么,这么恨我破坏你跟陆晓江的好事儿?”
  西棠大步跨出电梯,不再理会身后的人。
  赵平津扭开大门,站在客厅里,望着依旧一眼不发的黄西棠:“你以前怎么不早说你喜欢陆晓江啊,我好退位让贤嘛。”
  西棠忽然抬头,冰凉凉的嗓子如水浸过一般:“赵平津,他不就是顺路搭了我一程吗,你何必扯那么多破事儿,你自己忙着应酬老丈人,还不许我搭一下车?”
  赵平津眼睑微微地跳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却加深了一些:“怎么,我应酬未来岳父,你还不高兴了?”
  西棠转身就走:“关我什么事儿?”
  赵平津冷冷地道:“那你一路摆什么脸色?我一个月给你那么多钱,让你摆脸色给我看?”
  西棠站在了房间门前:“千金买笑,赵先生一向如此阔绰。”
  赵平津眉头轻轻一挑:“怎么着,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西棠淡淡一笑:“不会,我们这样的人,只认钱,不认侮辱。”
  赵平津微微拧起了眉头,朝着她慢慢地走去,清朗面容换成了不动声色的阴寒:“我看的确如此,黄小姐在横店打交道的,一个一个污糟男人,亏你还干得兴高采烈。”
  西棠一颗心一点点地沉下去,面色却愈发平静如水:“我被谁骂关你什么事儿,你跟那些男人,又有什么分别?”
  赵平津气得脸一点一点的发白,他抬手按住墙壁,一把扯下了她身上的大衣:“在你眼里,我跟所有要睡你的男人,都一个样儿?”
  西棠倔强地昂起头:“没错。”
  赵平津粗暴地按住了她的头,将她往他的房间里推,声音带着莫名的恨意:“事到如今连陆晓江都醒悟了,只有我还这般的蠢不可及,说吧,陆晓江当年给了你多少钱?”
  西棠头发都被他撕断,头皮一阵剧痛传来,她今晚一个晚上忍耐也到了极限,奋力地一把推开他要往外跑:“你放开我!”
  赵平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死死地往墙上摁,眼都红了:“你永远都养不熟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待你,你都是这么的无情无义是不是?”
  西棠双手用力地掰开他的钳制,伸脚狠狠地踢他的膝盖,赵平津吃痛,手肘压住她的肩膀,抬手狠狠地一撕,一件昂贵的礼服嗤地一声碎裂,西棠赶紧用手去捂住。
  赵平津怒极反笑:“躲什么?你做这一行不是驾轻就熟?”
  她咬着牙对他拳打脚踢,用力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他,赵平津丝毫不为所动,压在在她的身上肆意凌暴,掐住她的脖子,西棠发了疯似的挣扎,牙齿深深地咬在赵平津的脖子里,赵平津痛得一激灵,手下发狠地将她掐住,西棠吸不上气,脸色憋得青紫,却死死忍住一声不吭,赵平津一张冷酷的脸庞结满了寒冰,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掐死她,她死在他手上,他就解脱了,不用这么痴迷不悟,不用这么饮鸩止渴,哪怕他会痛苦一辈子,也胜过被她这般慢慢折磨。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贴在墙上的人儿如纸片一般,慢慢地停止了挣扎。
  西棠眼前渐渐出现了幻觉,七彩的,旋转的,身体变得很轻,仿佛慢慢地飘起来。
  她闭上了眼,耳边一边寂静。
  忽然叮地一声细响。
  西棠脖子上的那一串钻石项链忽然断裂,闪亮珠子纷纷散落,擦过赵平津的手背,滑过她的身体,一路滚到在地毯上。
  她洁白的脖子已见血痕。
  赵平津愣住了一秒,蓦地松开了手。
  西棠呛咳一声,手肘撑住了墙壁,颤抖着身体,大口地吸进空气。
  赵平津压抑到了极点的神色,眼底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你最好不要惹怒我,不然在这个四九城里头,多的是无声无息就消失的人。”
  西棠想起钟巧,一阵一阵的悲愤交加,她昂着头,压不住的滚滚恨意:“我知道,前车之鉴,没齿难忘。”
  赵平津神色鄙夷:“谁都不无辜,图谋不成,就寻死觅活。”
  如坠冰窟。
  那一刻,西棠只恨不得自己的心肠是石头做的,竟然还会觉得痛:“赵先生又好到哪里去?一边包着光鲜廉价的小明星,一边迎娶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你以为你又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君子?”
  赵平津冷淡地说:“我从来不自认我是什么君子,再说了,你跟我时不是早就知道,我迟早要结婚?”
  西棠觉得冷,浑身都在轻轻哆嗦:“你结婚不结婚关我什么事儿?”
  赵平津转过身:“你明白就好,你要钱,我就给你钱,来北京也是你自愿的,我警告你,这个圈子就是那么点儿,来来回回总会见着人,你少跟我来劲,我从不惯着女人动不动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的贞洁样儿。”
  做人低贱至此,更重要还是一切都是自找的。西棠忽然觉得酸楚,怎么忍也忍不住,哽咽着答了一句:“既然你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她忽然侧过脸,大大的眼中,盈满了泪水。
  赵平津忽然觉得心慌,他一脚踢开了椅子,烦躁地扯了领带,说:“出去。”
  西棠头发散乱,徒劳地扯住撕烂的半边的裙子,跑出了他的房间。
  早晨起来,赵平津走出房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客厅窗帘开了一半,屋子里没有人。
  他看了一眼,黄西棠的房间门是半开的,厨房也空无一人。
  走到客厅,落地窗是紧闭的,一个人影却站在阳台外面,单薄纤细的身体,穿了一件素绉缎的白色衬衫,披了件宽大的红色流苏外套,正倚在阳台抽烟。
  早晨的雾霾很大。
  她影子也显得灰蒙蒙的,好像在风里飘荡荡似的。
  赵平津站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慢慢清楚起来,又看了好一会儿,黄西棠仍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只有右手夹着烟,不时地移到唇边,青色的烟雾淡淡地升起。
  黄西棠低头熄烟的瞬间,看到了他站在玻璃窗里面,她看了他一眼,立刻别过了头。
  她手上捏着烟盒,顽固地背对着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
  隔着一道玻璃窗,她在千山万水之外。
  她的手机一向随意地搁在沙发上。
  赵平津缓缓地坐进沙发,打开了她的手机,看到镜头里的一个红色的影子,清丽侧脸,肌肤雪白,黑发在风中飞舞。
  她的身后,是正在苏醒的北京心脏城区,一整片雾蒙蒙的高楼大厦,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茂盛石头森林。
  黄西棠来到北京之后,赵平津就常常有这种感觉,她跟他住在一起,却觉得她跟他的世界隔得很遥远。
  她在他的身边,看似乖顺低从,却是一副随时准备撤离的姿态。
  让人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相机镜头里忽然出现了一些雪白的花点,赵平津定了定神,移开手机看了一下,原来竟是窗外下起了雪粒子。
  雪下得有点急,窗户里望出去,洋洋洒洒棉絮一般地在空中漂浮。
  赵平津重新举起手机,按下了相机的拍摄按钮。
  今年冬天北京的第一场雪,撒盐一般的飘洒,落在她的黑发上。
  黄西棠依旧站在那儿,轻轻地动手擦了擦鼻尖的雪花,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赵平津低头看了一眼拍下的照片,正要关掉手机屏幕,忽然想起刚刚扫了一眼她的相册时,有张照片有点眼熟。
  他又打开了她手机的图册。
  赵平津一瞬间有点发愣,黄西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放大了仔细地看,那是一张她跟倪凯伦的聊天截图,截图上是倪凯伦给她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却是他——是他的背影,手臂上亲密地挽着一个女人,他看看背景里的商场,想起来是他过生日那段时间,郁小瑛从洛杉矶回来,在北京待了十多天。
  那段时间郁小瑛天天缠着他陪她逛街……倪凯伦大概是在商场里碰着了他。
  倪凯伦打了一行大大的字:趁早醒醒。
  不知道她自己看这张照片,看了多久了,只是她在见到他时,一字未提。
  他慢慢地搁下了她的手机。
  晨雾细雪中的黄西棠依然站在外面,他慢慢意识到,也许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出去,所以她才会待在外面,那里大风呼啸,自由自在,是她唯一能够独处的地方。

  ☆、第 35 章

  西棠吸完烟,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在厨房煮早餐的赵平津。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下午,赵平津再翻看她手机的相册。
  果然。
  西棠把那张照片删了。
  他心里有点难受。
  四点多倪凯伦来接她去电视台录节目,西棠换了一件大高领毛衣,收拾好了东西,走出房间。
  赵平津闻声从书房出来,他应该是在工作,手上还夹着笔,穿了一件深灰衬衣,硬挺的衬衣领子上方,脖子上一个暗红色的齿痕分外醒目,他脸色显得有点苍白,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张银行卡:“坏掉的衣服和首饰,自己去买。”
  西棠从善如流,低着头从桌面拿起那张金卡,塞进了包里:“谢谢赵先生。”
  那一霎,感觉到赵平津在身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西棠无声笑笑。
  她知道识大体很重要,他们这样的人,包养女明星就图个舒服,最害怕遇到纠缠不清的女伴。
  倪凯伦坐在驾驶座上。
  一见到她推开车门,瞄了一眼:“吵架了?”
  西棠面无表情:“有什么可吵的。”
  倪凯伦颇有兴趣:“昨晚婚宴上不还是好好的么,今早微博发的照片,这痴缠暧昧的感情状态,多么专业公关文案都写不出来啊。”
  西棠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无聊。”
  “评论很热闹。”
  “不看。”
  倪凯伦一边开车一边说话:“他还真挺会拍你,发的照片都很美,连公司宣传都跟我打听摄影师是谁。”
  西棠撇撇嘴:“那你发钱给他吧。”
  倪凯伦谆谆教导:“别赌气,你跟他,不就冲着钱,这么一想,豁然开朗。”
  西棠没睡好,早上看了一眼镜子,脸皮儿特别白,就显得眼圈特别重,她带了一副墨镜,遮住了几乎半张脸,侧过脸冲着倪凯伦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跟他说出的话那是一模一样,你俩真应该谈恋爱。”
  倪凯伦呼天抢般哎哟了一声:“那我可谢谢您了,除了长得好看点,我可看不出姓赵的有什么好。”
  西棠转过头,默默埋首不语。
  倪凯伦开着车,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
  西棠忽然有点感慨:“妈咪,十九岁,我第一次见你,在以前北京的公司,是赵平津送我过去的。”
  倪凯伦当然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样子,这些年来,面试过再多的新人,可再也没有第一次见黄西棠的那般令人过目难忘,哪怕只是一块璞玉,她都已经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连带着她身后的那个男朋友,一对俊俏人儿齐齐走进来公司来,大家都以为是在拍电影,倪凯伦道:“记得,一尊大佛坐我办公室沙发里,好像我会把你卖了似的。”
  西棠笑了笑说:“签了约回来,赵平津跟我说,你这经纪人还长得挺漂亮,我还跟他吃了半天的醋呢。”
  倪凯伦也忍不住一乐,心头也浮起了往事,她闲闲地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俩,我想的是什么吗?”
  这些年来,倪凯伦倒是从来没有跟她聊过这个,西棠说:“什么?”
  倪凯伦直白了当:“迟早得分手。”
  西棠转过头瞪她一眼。
  倪凯伦声音一贯的平淡:“你一走进来,我就知道你会红,小女孩儿成了女明星,眼界财富和社会关系都很快会发生剧烈的变化,如果男友是穷小子,会因为男女地位不对产生矛盾等迟早散伙,如果男友是公子哥儿,那更麻烦,女明星日夜工作居无定所一进组拍戏就是两三个月,甚至不能公开恋情,心气高傲的英俊男朋友,你注定留不住。”
  西棠看着车外,车流在高架桥上缓慢地移动,这么多年前,倪凯伦就已勘破了他们的命运。
  “如果有一天我了疯,你要拉住我。”
  “拉不住。”
  “求你了。”
  她的经纪人第一千零一次给她下的训示:“爱情靠不住,一定要工作。”
  北京昨夜大雪下了整整一夜。
  早上起来整个世界一片素白,雕梁画栋外的王府花园一片琼楼玉宇,石板路上结了一层薄冰,院子外的车顶还留着一层白,院子里的树枝被雪霜压弯了,几个演员助理在院子里玩闹,树枝用力一摇晃,便纷纷洒下来碎雪来。
  这是进入最后几个星期拍摄期的《最后的格格》剧组,剧组移师到了西城区的醇亲王府,下午四点多,银安殿临时搭建起的摄影棚里,演员散开休息了,道具组在场地里搬运器材。
  西棠在剧组化妆间里跟印南对词,助理小宁进来说:“西棠姐,外面有人找你。”
  西棠抬起头:“谁?”
  小宁报上名字:“一位叫欧阳的小姐。”
  西棠站了起来,低声说一句:“南哥……”
  印南冲着她摆摆手:“去吧,台词背得比我还熟。”
  西棠对他微微笑了笑,身上还穿着戏服,提了裙摆走出去,看到欧阳青青微笑着站在门外,手上提着两个盒子。
  西棠带着她往剧组西翼楼的休息室走:“青青,进来。”
  青青一边走一边问:“不妨碍你工作吧?”
  西棠笑着说:“不会,上一场刚刚拍完,现在是转场,这里都是文物,道具组和美工在重新布置摄影棚,要久一点儿。”
  两个人走到休息间里,这是剧组临时辟出的一件屋子,一切桌椅摆设均不能触碰,演员只能在地上放一张折叠椅,化妆品和道具服都摊在打开的大箱子里,屋里一团乱。
  西棠找到小宁给她备好的一大壶红枣茶,给青青倒了一杯,特别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这工作环境太乱。”
  青青捧着杯子暖手:“没关系。”
  说完了青青才想起来,将手上拎着的点心盒子递给她:“瞧我都忘记了,舟舟给你的,今天他司机挨家送了几份,送到我们家时,本来司机要继续往你这儿送,我说下午我正好过去,就免了他这一趟了。”
  西棠愣了一下,笑容有点勉强:“是什么?”
  青青仍然微笑着:“芙蓉糕。他家保姆祖上是老旗人,做的点心比京城哪家老字号铺子都地道,她每隔一阵子就做一些,本来有好几样呢,他独给你挑了这一样儿,大概是知道你爱吃吧。”
  西棠心底微微触动,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只笑笑说:“谢谢了。”
  青青爽快地回:“谢他。”
  西棠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愣了几秒提议说:“我们去花园里走走吧。”
  青青笑着说:“我看行,京城里好几个王府花园,就属这个最漂亮。”
  两个人在湖边的长廊上慢慢地走,南路的游赏区山石环水,冬天的树叶已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上面挂着雪渣子。
  西棠寒暄着说:“怎么有空过来?”
  青青笑着答:“我跟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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