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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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媒正娶-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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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媒正娶
作者:雁寻


文案
城破之日,她纵火自焚。
涅槃重生,她竟获阴阳双瞳,与鬼同行,与妖为伍。
回到命运的转折点,看她如何扭转乾坤,于这乱世之中,谱一曲风流艳歌!
以上翻译过来就是:
某女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结果被倾城绝色的男鬼缠上。
可怕的不是一只鬼,而是一群鬼在半夜等着……
某女怒摔:“老娘阴婚都敢结,怕个鸟!”
阿绝死皮赖脸飘过:“男鬼倒贴有三好,贴身、隐蔽、穿的少!”

温馨提示:1V1甜宠爽文,男主妻控,谁敢欺负他老婆就他就半夜吓死谁,本文背景架空魏晋,请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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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1章:城破

  佛龛前,香火已经燃过了大半,顶的笔直的灰烬朦胧在青烟中,仿佛下一刻即将熄灭。
  如同她,已燃到尽头的生命一般。
  少妇跪在蒲团上,身板却挺的笔直,紧抿的薄唇和削尖的下巴倔强的昂着,曾经神采飞扬的流光美目此刻如同被墨汁晕染,寂若死灰。
  “玉娘……”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线中隐隐夹杂着急切,目光贪婪的扫向女子掩藏在宽大袍服下玲珑有致的身躯,灼灼目光掺入了一丝不合时宜的欲望。
  “玉娘……”男人再次沉沉唤道,幻想着那人皎月般美好的面容,秀气精致的鼻梁,鲜红欲滴的樱唇。
  然,她终是连一个眼神都吝啬施舍。
  耐心用尽,男人冷冷道:“谢家那个老疯婆子已经死了,再没人能护着你。”
  她仍旧不动,背影冷清孤绝。
  “姚秦已兵临洛阳城外,城破之后,尔等妇孺下场如何,自不必说。”他这话虽然像是劝勉,却隐含了威胁之意。
  奈何女人仍旧无动于衷。
  男人语气不得不放软:“玉娘,这些年谢家给予你的,不过是个牌位,你又何苦执着,倒不如投奔我,我……定会护你周全的。”
  他的声音极其温柔,好似多年前惯用来安抚她的手段那般。
  当时他也说会护自己周全。
  然后呢?
  毒死她堂舅,暗杀她舅父,逼得族长郁郁而终,郗氏一族人才凋零,就此没落,再无翻身之地。
  不仅如此,他还同自己的仇人密谋,让家族将她当成玩物送给权贵,在她走投无路之下伸出援手,实则……不过是想她自奔为妾,沦为禁脔罢了。
  好一个“我会护你周全”。
  若非她偷听到他对妹妹含情脉脉的许诺,便当真以为那人对自己情深意笃。
  有时候,所谓的救命稻草也锋利如刀,能够将人割伤的鲜血淋漓。
  最可笑的却还是她自己,代笔丹青,默默无闻的成就了妹妹的才名,到头来却成为家族无用的弃子。
  没了家族的依傍,艳丽的容貌便是负累,只会引来权贵们贪婪的觊觎。
  “玉娘!”男人打断她的思绪,急急开口:“谢家已自顾不暇,你便是随我走了,也无人知晓。”
  听到这里,她的唇角已然起了笑意。
  施施然起身,她终于回眸,广袖相接之处,素白的双手正捧着一个灵位。
  看见这个灵位,男人的目光陡然变得阴沉可怖。
  “灵宝……”
  在她开口的瞬间,男人一怔,这是他幼时的乳名,她已多年不曾唤过。
  不,确切的说自那次之后,她再不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多看他一眼。
  男人欣喜若狂,却被她接下来的话再度打入深渊。
  “你可知我当初,为何舍了你而取四郎?”
  粗大的手指顿时收紧,指骨被捏的都有些泛白,是啊,他怎么就能忘了,当初这个女人竟是宁愿同去世多年的谢四结为阴婚,也不肯做他的妾室。
  他大好男儿,前程似锦,却竟连个死人都不如。
  在她嫁入谢家的那一刻,强烈的屈辱感敌过了爱意,他想方设法百般刁难,不过是想让她低头,然后再跪在他脚边苦苦哀求生路罢了。
  只是,这倔强的女人却始终不肯,尤其是谢家那个疯老婆子还每每从中作梗。
  玉娘突然一挥广袖,抬手间竟有清冽的酒香扑面而来。
  这味道让男人心驰神往,他有些痴迷的向前迈了几步,喃喃道:“玉娘可是悔了?无妨,无妨,只要你肯随我走,我不会计较从前,日后仍会对你百般宠爱。”
  轻蔑的大笑声传来,玉娘的眸光却是极寒。
  “你始终都不懂。”玉娘的声音如此不真实,连同萦绕在她周身的烟雾一般飘渺。
  “谢家能给我的,远是你所不能及的。”她一边说,一边在男人愈加不耐烦的视线中抬手打翻香炉。
  香灰尽数洒出,其中夹杂着火星,落在宽大飘逸的衣摆上,竟“腾”地生出一条炙热的火舌。
  男人大惊,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那酒是她故意洒在衣服上的,竟是要以其为引,纵火自焚。
  “来人啊!快来人!”他连连后退,被火光包裹的玉娘却笑得恣意。
  “主公,秦军就要攻城了,此时不走,怕是就来不及了。”侍卫急匆匆赶来,见到此情此景,也是满眼震惊。
  男人又气又急,最后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嗟叹。
  “玉娘啊玉娘,你真是太蠢了。”
  是啊,她是蠢,却蠢的是当初,识人不清!
  目送着男人仓皇逃命的背影,她的视线在疼痛中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抓着灵位的手指却始终不曾松开,皮肉焦裂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将上面印刻的字迹染红。
  火光席卷了明眸,夺走了她的视觉,隐约中她仿佛看到少年模糊的轮廓,她虽从未见过,冥冥中,却觉得那应当就是天妒英才的谢四郎,一如传闻中的那样,超然若仙,绝色倾国。
  玉娘会心一笑,像是娇艳的玫瑰在烈火中最后的盛绽。
  碧落黄泉,便让她见上那庇护自己一生的夫主一眼吧。
  那样的天人之姿,她定能永远镌刻于心间。
  东晋隆安三年,姚秦攻陷洛阳。
  城中只有极少数士卒逃走南迁,余者皆惨遭秦军屠戮。
  期间,陈郡谢氏一支的佛堂起火,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秦军不得近,百年老宅连同它承载的繁华盛景一同化作飞烟。
  无一幸免。

  ☆、第002章:亡奴

  冷风顺着未关好的窗子吹了进来,不同于北方冬天的干燥,带着一股南边特有的阴冷之气。
  破天荒的,翡翠园的主子,郗家那个一向脾气火爆的表亲小姑子竟是没有大发雷霆,反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吹着凉风,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样的笑容,自从郗家长房主母周氏缠绵病榻起,就再不曾出现过了。
  玉润闭着眼睛,贪婪的呼吸着带着淡淡熏香的空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而不是佛堂里焦黑腐烂的尸体。
  被家族厌弃,为寻求谢家庇护同那人结为阴婚,洛阳城破后的自焚而亡,曾经的种种,都仿佛是南柯一梦。
  现在梦醒了,她回到十二岁那年,在郗家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
  “女郎,风冷了,容易着凉,您快去披件衣裳。”
  刚刚进门的文妪见到此情此景,连忙上前关了窗子,回头时候却见到自家女郎仍旧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心中不由得大惑。
  自这几日来,女郎便是如此,常常一动不动的望着某个地方出神,面容也常带着笑意。
  文妪低叹一声,她并不是见不得女郎开心,实在是眼下……不合时宜啊。
  “妪,宓儿她可是今日下葬?”
  文妪闻言一怔,旋即点头:“已是第七日了。”
  当地有个习俗,人死要将尸体停满七日方可下葬,这宓儿原本是贴身服侍玉润的婢女,可是前些日子犯了错,被本就心气儿不顺的玉润一怒之下罚了禁闭。
  谁知道这丫头是个烈性的,竟一时想不开投了井。
  玉润得知这个消息又悔又气,急火攻心竟晕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有了十四年后的记忆。
  “女郎可是要去?”文妪蹙了蹙眉,要知道外面都在传言自家女郎是个刁钻蛮横的主子,气病了掌家的大堂舅母不说,还逼死了自己的婢女。
  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候,女郎若是露面,只怕会给外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玉润却是一脸无所谓,坦然道:“既然主仆一场,自然要去送她一程,再给我准备些米粟和布帛,我便是仁至义尽了。”
  她的语气没了往日的颐指气使,但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威严之气,让人无法违抗。
  文妪连忙应下,心中暗暗讶异女郎的变化。
  玉润并没有理会文妪神情的异样,只是定定的看着窗外。
  一年前,郗家族长尚未过世的时候,郗府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现如今,却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他那个沉迷于求仙问道的二堂舅根本撑不起郗家的门楣,恐怕再过几日,他就要迫于王氏的压力将自己送到建康。
  玉润正思忖着,文妪已经安排好了马车。
  宓儿虽不是郗家的家生子,却也是会稽本地人,她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兄长,后事便是由兄嫂来安排。
  郗家按照惯例给了安葬和安抚家属的银钱,却不料事后她的兄嫂却闹到了府上,说玉润蛮横霸道,逼死了他疼在心尖儿上的妹子,将玉润的名声毁了个彻底。
  这一回,她倒要看看,这对兄嫂是如何“疼爱”他们妹子的。                        

  ☆、第003章:见鬼

  乱坟岗上,一卷破草席裹着被水泡得肿胀发白的尸身,露出的半截小臂已没了手掌。
  玉润记得,宓儿左手腕始终带着母亲留给她的镯子,现在那齐齐的断口,显然是有人为了取下镯子,不惜破坏尸身。
  果然如她所料,肯将自家妹子卖入府中为奴为婢的人,又怎么会对她“疼爱有加”?
  当初那一闹,多半是得他人授意。
  宓儿的兄嫂没想到自己才丢了尸身,就被玉润带人在乱坟岗上堵个正着,心中不由悔恨,早知道就拿了二夫人的钱,听话好好将宓儿安葬,何苦像现在落下话柄。
  玉润冷眼看着他们,马车中传来厉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一次先发制人,不等对方去败坏她的名声就主动出击,宓儿的兄嫂果然没了前世的嚣张,一个个蔫头耷拉脑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最后,还是宓儿那个面相刻薄的嫂嫂眼睛一转,率先出声。
  “这位贵人,我们家宓儿死的冤枉,您千万要为她做主啊!”
  她只看到马车上有郗家的族徽,压根没想到里面坐着的就是宓儿服侍的主子玉润,只当是郗家派来监督他们某位有头脸的管事媳妇,便想着趁机告上一状。
  “做主?”玉润怒极反笑,她怎么就忘了,这一家都是没脸没皮的,否则怎么会吞了下葬的银钱,将人只用破草席卷了,还告状告的理所当然。
  “是啊,求贵人给小的做主,我们家宓儿竖着进了你们府上,怎么是横着出来的,她可是我们疼……”妇人看了一眼宓儿被破烂草席包裹的身子,生生将“心尖儿上”几个字吞了回去。
  “你是想说,我们郗家苛待她了?”玉润半眯着眼睛,眸中有寒光闪过。
  “不敢不敢,小的听说我们家宓儿服侍的不是郗家的主子,而是那位表姑子,便是投井,也是因着那表姑子狠狠责罚了她的缘故。”
  狠狠责罚?宓儿偷了她的银钱,她碍着对方是二夫人送来不好打发,也只是罚了她禁闭而已,哪里有什么狠狠责罚了。
  玉润笑声更冷。
  “你还真有脸说,既是责罚,尸身上怎无虐打的痕迹?至于那被砍断的手腕,是死前还是死后所为找人一验便会知晓,至于做主,既然你们今天求了我,那我就好好替她做做主!”
  说到这里,玉润猛的掀开了车帘,露出自己清俊还带着些许稚嫩的面容。
  “人言道入土为安,你们身为她的亲人,拿了赔偿的银钱却不肯将她好好安葬,是何居心?!”
  宓儿的嫂子虽然未见过玉润,但是郗家如她这般年纪的主子便也只有一个人,心神不由大震,连忙跪地求饶:“女郎饶命,女郎饶命,不是我们不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文妪看他们一副市侩小人的嘴脸,不由得在地上狠啐了一口,骂道:“我呸你个心有余而力不足,明明是你们自己吞了银子,又来污蔑我们女郎。”
  文妪是她母亲留下的忠仆,自然一心站在玉润这边,几日前府内府外就在疯传玉润是个脾气暴烈的,这让她一个快到嫁龄小姑子如何自处?
  眼下正是正名的机会,文妪怎么可能放弃。
  “我们女郎念及主仆情谊,还特地带了粟帛给她的亲人,可谁知道宓儿命苦,竟碰上了你们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兄嫂!”
  文妪年纪大,这个年代有着对长者自然的尊重,她这一番的责备的话说出来,宓儿的姑嫂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在听到粟帛二字的时候,宓儿的嫂嫂面部肌肉狠狠的抽动一下,要知道如今这朝不保夕的乱世银钱常无用武之地,倒是米粟一类才是保命的根本。
  想到这里,他们懊悔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玉润递给文妪一个眼神,示意她见好就收,自己则义正言辞道:“我关宓儿禁闭,实是因为她……也罢,人既已死,天大的错我也不再追究。”
  她轻巧的一句,就带出了宓儿有错的事实,婢女有错,做主子的别说关禁闭,责罚又有何妨,那宓儿的兄嫂本就理亏,眼下更是无话可说。
  玉润深吸一口气,叹道:“妪,找人好好埋了宓儿的尸首吧。”
  她可是知道暴尸荒野的滋味不好受,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这句话一说完,恍惚间她就见到草席边上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长发披散的少女,那眉心一颗米粒大小的美人痣,不是宓儿是谁?!
  光天化日之下,她这是活见鬼了?
  饶是玉润一向胆大,这回也被骇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那少女冲着她柔柔一笑,笑容中饱含着感激之情。
  文妪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女郎,这里交给陈叔,他会安顿好的。”
  玉润呆滞的点了点头,任由马车载着她回了郗府,同时也将宓儿的鬼魂丢在身后。
  只是隐约间,她仿佛听到宓儿尖细的声线急切的传来。
  “女郎,女郎……她们想要毒死大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本文的一些说明:这文是架空魏晋风的,也就是说有些部分会尊重史实,但是也有一些地方会依照剧情的原因做一些篡改。比如女主王玉润,王献之和前妻郗道茂的女儿,历史上2岁就已经早夭而亡,但是这里yy她是活着的,有兴趣的娃儿可以去查一下关于王献之被公主抢亲的故事。
  里面关于史实人物的性格基本都是依照剧情自己杜撰的,绝不代表人物本身!就酱~希望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づ ̄3 ̄)づ╭?~

  ☆、第004章:示警

  马车一路颠簸而行,车中坐着的玉润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
  方才,她可是听到了一个鬼魂在向她示警?
  若是放在以往,她肯定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但自有了梦中的那些记忆,特别是同谢四郎结为阴婚的那段经历之后,她对鬼神一说就十分敬畏。
  以前谢家的祖母阮氏常在她耳边念叨,这人死后是有三魂七魄的,所以她才坚持要为已故的谢四郎娶亲,即便是被人当成疯子也毫不在乎。
  她虽然没达到阮氏这样疯癫的地步,但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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