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存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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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记-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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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不惜去母留子。拓拔氏历代皇帝都有意识地避免后宫参与政务,拓拔叡竟然让皇后代他批阅奏章。
  李益心说:他到底是信任她呢还是怀疑她呢?若是信任,为何立李氏的儿子为太子,却使皇后无子,对冯家处处打压……冯氏当了这么多年皇后,冯家在朝中的地位还是可有可无。可如果是不信任,怎么又让皇后替他处理政务。
  无法理解。
  他怀疑,自己一直低估了拓拔叡对冯皇后的感情。皇后这么多年无子,他暗地里揣测,这是拓拔叡的意图……但显然,拓拔叡是极度信任依赖这个女人的。李惠想要废皇后,看来是痴人说梦了。
  他知道这一局,李惠必败了。
  不光李益,省中其他大臣也都发现了,悄了声,纷纷聚过来,议论说:“大人,好像不对啊。”
  李益假装不知,并不抬头,自顾自提笔,处理案上的公文。
  “哪里不对。”
  “你看这奏章上的字,好像不是皇上的笔迹。这可真是奇怪,皇上这么多年,批阅奏章一向是亲力亲为,从不让身边左右代劳,不知现在怎么找人代批了?”
  “会不会,是皇上身体出问题,还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皇上会不会根本就没看奏章……”
  李益停笔,犹豫了一下,说:“我看各位多虑了,这字是旁人的字,但语气分明是皇上。必定是皇上口述,让人代笔的。皇上可能是身体不舒服,这也不是了不得的事,咱们不要多疑了。”
  “李大人,你真的认为这件事很寻常?这种事可从来没有过呀。”
  李益说:“你们若不放心,不如亲自去问皇上,这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李大人,咱们一起去入宫求见皇上吧。你说要是有什么小人,故意趁着皇上病虚,蛊惑皇上,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那可不好了。”
  李益摆手谢绝:“你们爱去去,我不去。”
  “这是什么话……”
  李益对此事沉默到底,任凭怎么撺掇都不动,然而朝堂上可不安静。有人出言建议李惠,陆丽:“皇上两日没上朝,奏章也都没有亲自批复,不知道是不是他老人家出了什么事情呢?咱们得去看看,各位,你们说是不是。”
  李惠和陆丽都有点迟疑。按理说这是皇上的私事,他们管不着……
  “皇上已经说了,这几日不朝,不见外臣。咱们这样子不好吧,惹怒了皇上谁担当……”
  “可是皇上的安危要紧。只要皇上平安,咱们受点责骂算什么呢?咱们做臣子的,不能因为怕受过,就不关心圣上的安危吧。皇上要责怪,咱们大家一起担当就是了。”
  李惠也担心,怕拓拔叡身边混进了什么小人,遂也赞同说:“我看大家说的对,咱们还是应该去见见皇上。”
  乙浑在旁观察众人的反应。朝臣们各怀心思,神态迥异,有点滑稽,他没出声,不过也准备随大流,想去面圣。
  李羡皮笑肉不笑,也随大流。
  乌洛兰延皱眉不语。
  冯琅,倒是一眼也认出那是妹妹的字迹,只是大家都这样惊诧,他也不敢说,只好面无表情听着,心说: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多大一点子事,还要联合出动,跑皇帝床边去找话说。
  大家商议了一番,决定一起去崇政殿外求见。李益,冯琅,乌洛兰延都不想去,结果还是被同僚拉着去了,三个人走在靠后,表情各异,各有心情。
  到达殿外,众臣表示要请见。那小宦官一看来的人太多,不敢再撵,连忙回殿去通报去了。冯凭听见宦官说,皱了皱眉,起身站了起来,走到殿外去。
  众臣一见皇后,忙拱手拜,为首的李惠陆丽上前一步:“臣等担心皇上身体有恙,特来请求面圣,皇上可否见一见我们。”
  冯凭站在阶前回说:“皇上近来身体不适,诸位大人都回去吧。若有事禀奏,可写成折子呈上,皇上看了自会批复的。”
  皇后温和有礼,衣着雍容,仪态端庄,说话口气不大,然而语意从容,神色肯定,让人生不出半点不敬。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忙说:“臣等有要事,需要立刻向皇上禀奏。”
  冯凭居高临下看了一眼众人:“你们都是有事要禀奏?”
  众人低头垂手不言。
  冯凭说:“若真有急事,不妨同我说,我会转告皇上的。”
  众人又面面相觑,纷纷犹豫。
  陆丽有点想退缩了。
  这么多人跑来求见,皇上绝不可能不知情的,还让皇后出来挡驾,肯定是皇上的意思,再在这纠缠下去真要丢人了。陆丽说:“臣、臣等是担心皇上龙体有恙,既然皇后如此说,那臣等就告退吧。请皇上务必保重龙体。”
  陆丽退缩,顿时其他人也要退。李惠有点着急了,忙有大臣说:“启禀皇后,皇上几天不上朝,不见大臣,奏章也是别人在代批。臣等担心会有小人作祟,请皇后允许臣等面见皇上,也好去除心中疑惑。”
  这话说的有点直白,然而也正是大家心里话,众人连连附和。
  冯凭道:“皇上前几日被你们气的吃不下饭,身子都垮了,你们倒在这说起风凉话了?皇上不上朝,不是更方便诸位畅所欲言吗?皇上天天上朝,你们倒要拘束起来了。至于奏章,这几日的奏章,是我亲自读给皇上听,代皇上书的。你们说的小人不会是在指我吧?”
  这大臣说话直白,皇后说话比他更直白。
  那提议的大臣惶恐起来,忙跪下请道:“娘娘恕罪,臣胡言乱语。”
  冯凭说:“行了,起来吧。你也是一片忠心。”
  她看了看众人,说:“我知道你们今天见不着皇上是不能放心的了。你们可以见皇上,不过皇上精力有限,只见一个人。要不诸位推举一下,推举一位你们都信得过的人,代表大家进殿面圣如何?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推吧,推选好了——那李贤,”
  她转头吩咐李贤:“你待会引他入殿。”
  李贤在旁边应了一声:“是。”皇后转身回了殿中去了。
  御阶下,众臣嘈杂扰嚷起来,要推举一位代表进殿入面圣。有人首先推举陆丽:“陆大人一向公正,朝中资历最老,不如代替我们大家去看一下吧。大家说怎么样?”
  那吏部侍郎拓拔郁说:“皇叔是宗室近属,是皇上亲叔叔,也公正,资历也老,皇上生病了,该让皇叔去。”极力推荐长乐王拓拔子推。
  也有人推荐李惠去,因为李惠现在是首要的录尚书事大臣。但是支持的人寥寥无几,大家还是都赞成陆丽或者拓拔子推去。而拓拔子推推辞说:“皇上见大臣,肯定有要紧事吩咐,我也不担当尚书的事,还是请举一位尚书大臣去吧?”
  陆丽支持的人最多,于是最终决定让陆丽进殿去面圣。
  陆丽推辞谦让,将目光看向一边脸色僵硬的李惠,说:“李大人,朝中你在主事,要不还是你去吧?皇上最信得过你。”
  李惠语气不阴不阳地说:“大家都推举陆大人去,那就陆大人去吧,我怎么能拂逆大家的意思。”
  陆丽遂应了,向众人说:“承蒙各位信任,那我就代大家去见见皇上。”
  众人说:“大人快去吧。”
  陆丽走了。李惠站在一片嘈杂的人声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众人都在等待陆丽出来给大家答复,李惠却没有留下,阴沉着脸,转身拂袖去了。
  有人说:“哎,李大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哎,李大人,留步啊!”
  “李大人!”
  素来和李惠一党的大臣,都心不甘且不安:“李大人走了,咱们要不要也走了算了?”
  “咱们还是等等看吧……”
  于是只李惠一人走,其他人竟然都留下了。
  李益、乌洛兰延等人看的心里都极不是滋味。李惠明显是没人支持,丢面子了。虽然是一件小事,然而人心的向背却分明可见。好歹也是主政大臣,竟然连撒手离去都没人跟上,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至于李羡、乙浑这种喜欢看热闹看好戏的人则在心里笑了。皇后可真是不一般的女人,这是在宫里呆久了,深知道怎么平息事端,又怎么不着痕迹地挑起争斗。大家都晓得皇上在崇政殿,分明针对她来,她却一句话就轻轻巧巧把焦点转移开,让几位朝廷大臣顿时窝里斗起来。皇上见一位大臣和见两位有什么区别吗?多见一个人还能累着?她偏就说一位,还不指定,要让大家自己推举。这可就搞的有意思了。

  第138章 进退两难

  冯凭立在帷幕后; 听里面拓拔叡和陆丽说话。
  这场谈话可够长的,从早上到正午。陆丽没出来,冯凭便一直守在外面专注细听。
  
  她以为这本该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话。然而事实上; 内容的确是很严肃; 但她奇怪的没什么感觉。
  拓拔叡语气很平静,并没有雷霆大怒。反倒是陆丽语气激动些; 一直在苦口婆心,忧心忡忡; 语速极快地陈述着事态。久久听不到拓拔叡声音; 让人怀疑他人还在不在。偶尔间才能听到他几句低语; 有些迟缓、疲倦和无奈。
  
  韩林儿看她久站,捧了一盏茶给她,低声说:“里面的茶也凉了; 要不要臣重新换一盏。”
  冯凭轻捧着茶盏,摆手说:“不要打扰。皇上在跟陆尚书说事。”
  
  终于,陆丽出来了,冯凭端正了姿势:“陆大人。”
  陆丽看到她; 叩头礼了一礼:“臣先告退了。”冯凭点头。陆丽走了,她忙掀开帷幕,就看见拓拔叡在床; 脸色绯红,手帕捂着嘴剧烈咳嗽。
  冯凭忙上前去,拍着他背,给他倒了一盏水。拓拔叡摇头不要; 手帕掩着嘴不放。好不容易止息了,冯凭接过他手帕,看到那帕子上几点鲜红血渍。
  
  “皇上……”
  拓拔叡早知道自己病情似的。他并没惊讶,只是叹气:“朕怎么成了个病秧子了。”
  冯凭有些发慌,忙扶着他往枕上躺下,宽慰说:“只是小毛病,皇上身体一向好,休息几天吃点药就好了。我这就让他们去请御医。”
  拓拔叡止住她:“别去,又不是第一天了,别担心。”
  他拉着她手,坐在身边:“我跟你说,这毛病不吃药还好,自己过段日子就好了。吃了药反而越来越严重。”
  冯凭说:“可你又不吃东西,又咳血,这样下去,病怎么可能好。”
  拓拔叡说:“会好的。以前都是这样好的,偶尔才犯一下。我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我跟你说,我信命,不信巫医,能不吃药我就尽量不吃药。你想想,五脏六腑,内里的伤,怎么可能是药能治愈的呢。”
  
  冯凭拿手帕给他擦着额头,心中担忧道:“你不要再想朝中的事了。这些事再重要也没有自己身体重要,等身体好了再慢慢处理,也死不了人的。”
  拓拔叡惆怅说:“怎能不死人。君王一步不慎,死的就是千千万万人。身如鸿毛之轻,如何承担的起这样的责任和罪过。”
  冯凭说:“皇上不是鸿毛之轻,是九鼎之君,是千钧之重。皇上是天,天塌了,黎民百姓都要受苦。”
  拓拔叡说:“那你呢?”
  冯凭说:“皇上也是我的天。”
  拓拔叡感慨说:“均田这件事,你说,是不是朕真的做错了。”
  
  “皇上已经做的很好了。天下人都感念皇上恩德。”
  “天下人都在骂朕。”
  “他们不懂皇上的用心。可是懂的人自然懂,千载之后也有人会懂。”
  “可是好心办错事,不也一样是可恨吗?”
  “不是错事,皇上做的是对的。只是这件事太难,不是一时能成。”
  “朕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普天之下都在反对,朕现在欲进不能,欲退不得。朕现在不论是进是退,必定都会有一大批人跟着送命。你知道朕为什么不敢上朝,不敢见大臣吗?朕现在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决定,都会是杀人无形的刀,朕现在不敢做决了啊。朕真想找个缸子钻进去躲起来,再也不做皇帝了。”
  他仰头,悠悠长叹道:“朕不想杀伐决断,不想执掌生死。总要逼我决定我决定不了的事……”
  
  冯凭掩住他的口:“皇上不要再说了。皇上现在需要休息,等病好了,我陪皇上说到天亮,说多久都行。”
  拓拔叡说:“你知道朕最怕的事情是什么吗?朕最怕的,是做错事,怕担不起责。朕要是你,要是个大臣,可以听命行事,那就好了,这样就算做错事那也不是我的责任,大可以推给上司或同僚,反正我只是听命。可是皇帝,就算出了事,我可以将责任甩给别人,推一个人出去背黑锅,平息议论。可是我心里知道,这事该担责的是我啊。”
  “君有所欲,臣有所求,谁都不是被动无辜,怎能说是皇上的责。”
  冯凭眼睛有点酸,有东西要涌出来:“说这些干什么呢。但凡人是自己选择的,那有什么结果都是自己受。如果有一天,你迫于无奈要负我,我也绝不会在心中怨恨,只会感念你这么多年的给予。只因一切都是我自己所选,是我自己所愿,是我千方百计所求。”
  她眼含泪花,有些难堪,怕被他看见,再次想站起来,含含糊糊说:“我去叫御医来,给皇上诊脉。”
  
  没等她话落,外面,韩林儿近帘子出声说:“皇上,御医已经到了。”
  
  拓拔叡还在为她刚才那段话失神。
  拓拔叡拉住她的手:“千方百计所求的是什么?”
  冯凭挣脱开他的手,转身按着他肩膀,力道柔柔地将他推回枕上:“没有什么,随口说说罢了。先不说话,先诊脉。”不等他回答,匆匆出了帷幕。她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幸好,只有几滴。她走过去向御医道:“快去给皇上诊脉吧,皇上很不舒服。”
  
  拓拔叡脸上冰凉凉的,是她方才转身时不小心溅落的泪珠。他抬手抹了一下,心中某处突然刀锥般的剧痛。
  
  冯凭站了一会,将那悲伤的情绪强压下去。不一会儿,御医出来了,冯凭连忙问:“皇上的病怎么样?”
  御医说:“皇上是先前受伤,肺上落了炎症。这段日子又忧急焦虑,导致炎症复发,所以才会咳血。还是按照原来的老方子服药就能愈,只是须得静心休养,否则病情极易反复加重。”
  冯凭说:“皇上近日失眠,吃不下东西。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的。”
  御医说:“娘娘莫急,臣开一副宁神的汤药,煎服几日……”
  
  “千方百计所求的是什么?”
  拓拔叡不肯吃药,只是目光缱绻看着她。
  她说惯了甜言蜜语,此时却身心疲倦,什么也不想说。低头搅着碗里的汤药,她注视着那腾腾热气:“喝药吧。”
  拓拔叡说:“朕想知道。”
  冯凭将那药送到他嘴边:“这是秘密。等你病好了,我就告诉你。”

  第139章 小事化大

  “这件事么;也未必就没有解决之道。”
  杨信放下酒盏,瞥了一眼对面;深邃的目光带着清甜笑意:“就看你敢不敢这样做。”
  他这人长的模样是无可挑剔。虽然大家都晓得他不要脸,当年毛遂自荐被太后所嫌;又到皇后身边做了宦官,完了丢官去职,被赶出宫,到处游食。不但是小人;还是落魄的小人。
  然而外貌上他是俊美无双;姿容潇洒风度翩翩;并没有半点獐眉鼠目之气。哪怕是现在一身布衣,也掩不住玉树光彩。那青州太守孙秀心说:可见人不可貌相。什么下流玩意都能长的一副潘安样;这美男子的皮实在不可靠。
  杨信避祸逃来青州;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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