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存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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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记-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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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铺好路,朕不想让他来日登基,像朕当初一样孤立无援。朕想想,那些时候的日子真的太苦了。”
  冯凭说:“我明白的。”
  这件事交给皇后了,拓拔叡不好意思讲,也没有再过问插手。于是直到这日册封,新册封的妃嫔前来面圣,拓拔叡才见到小李夫人的尊容。当时一盏茶险些没呛住。
  他看上的是李惠的小女儿,那女孩儿比较漂亮。他心想着,皇后平日挺大方的人,说不定真会顺了他的心呢?不过他也没敢指望,也就猜猜而已。他心说,皇后再嫉妒,怎么也不至于太过分吧?
  结果,岂止是过分。
  这个小李夫人,长得真的是一言难尽。李家一堆漂亮女儿,难为她千挑万选选出这么个货来。小李夫人名叫李芬,长的矮矮墩墩,穿上衣服看不到脖子。黑倒是不黑,然而一张大方脸,两个老鼠似的细眼睛,塌鼻子,薄薄的刀子嘴,是无论如何穿戴打扮都拯救不了的相貌。拓拔叡看了,真是够了,碍于身份,又不能太冷漠,还要说话几句称赞几句赏赐一堆,才将其打发走。
  小李夫人一走,他起身便去了崇政殿。冯凭正坐在榻上,抱着猫儿,给它喂肉脯,拓拔叡愤愤不平地指着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做事?你存心要折磨我啊!”
  冯凭抱着猫,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眼色,转过身:“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拓拔叡说:“呵,你昨天还喜欢我的不得了,今天就不想跟我说话了。”
  冯凭说:“我今天心情不好。”
  拓拔叡说:“我今天心情好,我偏要跟你说。我非要跟你理论理论,你这个女人,你就说,你是不是嫉妒?你嫉妒,不肯答应就算了,还故意骗我,装的很大方很感动人的样子,结果弄了这么个丑妇来羞辱我,啊,我今天才看穿你的真面目,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你可真是恶毒的很啊。”
  冯凭憋着笑,仰脸说:“那你打我呀?”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笑,眼神又得意又倔强。拓拔叡不知为何,他看到小李夫人的时候,其实心里没有生气。好像是气吧,然而隐隐约约又感觉想笑,又好像有喜。但是他就是想骂她教训她。太坏了,太过分了。
  拓拔叡挽了袖子,走上前,扬起大巴掌对着她脸:“你当我不敢打?”
  冯凭看他,笑说:“你打呀?”
  拓拔叡将袖子再挽高,说:“我真打了!”
  冯凭说:“打呀?”
  拓拔叡憋不住,噗嗤一声笑,把她按在榻上,狠狠地打了两下屁股:“我真打了怎么样?我把你屁股打烂。”

  第128章 萤火

  冯凭面红耳赤:“疼!”
  拓拔叡居高临下说:“打你你知道疼了?你气我; 不知道我心疼了?”
  冯凭被他面朝下按着,又气又笑地转过头来说:“你见一个要一个,我就不让你得逞; 就不让你跟美人亲近。除非你不要我了; 否则我不许你去看别人。”
  拓拔叡笑说:“你还横起来了?”
  冯凭翻过身,搂住他脖子; 八爪鱼似的盘着他:“也许我不是最好的,不是最美的; 也什么都给不了你; 因为你是皇上; 你什么都有。可是如果我有好东西,我一定会给你的,如果你是个农夫; 我就给你洗衣做饭,看你累了给你擦汗。你是皇帝,我就给你一辈子的陪伴和恩爱,让你此生有伴; 任何时候都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她会一直爱你,绝不背叛你; 永不使你寂寞孤单。”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抚摸着他的头发深情款款说:“可是喜欢和陪伴是两个人的事,我喜欢你,想陪伴你; 可你却将心里放到别人身上。你像日出,今天在东明天在西,朝三暮四,咱们的感情迟早会烟消云散,甚至互相猜疑互相厌憎,你想让咱们有一天变成那样吗?”
  拓拔叡默然不语。
  冯凭说:“你要娶李惠的女儿,我也答应你了,也不跟你作对。但我不想你去喜欢别人,不想咱们有一天互相猜疑厌憎。”
  
  她握了他的头,扭头望向窗外。秋日的庭园阳光明媚,秋海棠,月季和各色菊花茑萝泼泼洒洒,热热闹闹开了一院。冯凭说:“你看这花,就像是人一样。再美的花都会凋谢,怎样的红颜美色,终究都会衰老凋零,而永远会有新的出现。花开花落,年复一年,试问一秋之后,还有几人记得呢?就像我,也爱花的美,可是等它一凋谢,我又会寻着新的花去了。而人的寿命相对花期来说是那样漫长,花再美,对人来说只是过客。远不如那树,四季常青。花开的时候看它平凡不起眼,可到了寒冬,百花凋谢,草叶枯死,只有那树,葱翠不改,始终屹立,永不让人失望。”
  拓拔叡恍然大悟,看着大树点头赞同:“这树好!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北方的树除了松柏,别的树是一到冬天就要落叶子,光秃秃的,这树冬天竟然不掉叶,回头朕在太华殿外也多种几株。”
  冯凭又气又笑,打了他一下:“你不能正经点吗?我说的这么认真。”
  拓拔叡叹气说:“哎,朕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朕的树,四季常青,朕要看你,不能老去看那些花花草草。花花草草几天就死了,你最恒久,是这个意思吧?朕晓得啦。”他拍拍她的肩膀:“朕听进去了。皇后说的很好,很有道理很深刻,朕会将你的话抄下来,贴在御案上,一日反省三次的。不对,要抄他个几百份,分给那些大臣,让他们都学习学习,别他娘的成日家拈花惹草了。”
  拓拔叡握着她肩膀摇了摇:“朕还没说怎样呢,你就给朕上这大课,朕很惶恐啊。朕一来你就上课,你得赔偿朕的精神损失。”
  冯凭头一扭,说:“不正经,不理你了。”
  拓拔叡陪笑说:“别啊。”
  拓拔叡又挠她,冯凭假装生气,被他逗来逗去,一会又和好如初。
  
  两人揉做一团笑,在床上推来推去,打打闹闹玩了半天,一会亲嘴一会摸来摸去,满室都是嘻嘻哈哈,男女笑声,说不出的活泼动人,好像能吹开云雾,让人的心也跟着快乐飞上云端。
  
  韩林儿在一旁听着,心也能感觉到她的欢乐似的,情不自禁也笑。
  他转过头,却见珍珠走进来。他心顿时一凛,珍珠却没什么心思一般,只是笑着往帷幕内探望,脸上也是跟高兴的模样:“皇上可真够开心的,我在外面都听到笑声了。”
  韩林儿笑了笑,没答。
  
  这一宫人本来还担心李芬进宫,会影响皇后的地位,结果见皇上和皇后比往日还更亲热,也就放心了。拓拔叡没有离开,闹了一会儿,下床用晚饭。沐浴完,帝后还携手去中庭歇凉。
  秋夜特别静谧凉爽,夜风丝丝吹入衣,仿佛情人的抚摸。这夜好多萤火虫乱飞,珍珠持了素娟的练囊来,说要捉萤火虫给皇上娘娘玩。冯凭和拓拔叡都很欢喜,也要去捉。宫女们见了,都拿了练囊,到处去捉萤火虫。拓拔叡让人将装了萤火虫的练囊挂在树上,满庭都是绿光荧荧,一闪一闪,映衬着红色的宫灯,宫娥的华簪丽饰,丝绸绫罗,锦缎衣衫,身环香雾,脚踏清风,仿佛穿行在仙境一般。
  韩林儿捧来一只很大的练囊,众人围绕着,冯凭解开练囊束缚,千万只萤火虫顿时星星点点散开。众人发出惊叫,纷纷笑着,仰头伸手捕捉。
  萤火虫停在素白的手掌,不知是谁的手,谁的轻呼。冯凭笑着说:“轻轻点,不要把虫儿捏死了,让他们自己飞吧。”
  拓拔叡称赞说:“皇后真是心地善良,连个萤火虫都怕捏死,朕娶了皇后真是有福啊。”
  冯凭知道他还在笑话自己白天说的那番话,满嘴:“皇后真善良。”“皇后真贤惠。”“皇后真深刻。”冯凭羞恼掐他手说:“你还来,不许说了。”
  拓拔叡说:“朕说的是真心话。皇后怜惜萤火虫,可不是心地善良。”
  
  众人正笑闹着,又宦官来禀,说小李夫人来了。
  拓拔叡惊讶,心说:她怎么来凑热闹了。然而也知道她刚进宫,不像别的妃嫔,知道皇帝和皇后亲近,要过二人世界,一般都不会来当灯照。她新入宫的肯定要凑热闹。拓拔叡自然无法拒绝,于是一会儿,小李夫人就来了。
  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夜晚黑,灯笼光又昏暗,看着比白天好一些。然而在拓拔叡这样的眼里,还是属于要敬而远之的类型。不过他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是不能差的。他对小李夫人的身份还是在意。小李夫人低着腰,很有礼地福身,拓拔叡笑了笑,说:“来了,朕和皇后一起玩,正说要叫你也来呢。”
  
  小李夫人抬头,见皇帝皇后都笑盈盈看着她。皇帝青春英俊,皇后年轻貌美,不管是相貌,衣着,年纪,还是笑容神态,看起来都十分和谐般配,让人一见之下,自惭形秽,无缝隙可插。
  此情此景,神仙眷侣。
  
  其实,这李芬虽然相貌欠佳,人却是不蠢的,自幼读书习文,颇有心胸才华,否则也不能被送进宫。她虽知道她进宫,只是政治上的目的,然而拓拔叡年纪又轻,相貌又好,仪表不凡,她白天一见,顿时就心动钟情了。她知道自己相貌平平,不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这世间的男子,多是只看外表,以貌取人的,可她也还是期盼有一个好男人,能够透过她平凡的外表,看到她丰富美丽的内心。
  尽管从小到大,常受打击。不管是表兄弟,还是青梅竹马的伙伴,不管是看起来多有内涵品味,多不同凡响的男人,不管多欣赏称赞她,结果都要爱上她的小妹,让人气结于胸。她无数度灰心失望,以为此生再也找不到真爱,所以随便嫁就随便嫁吧,兴许相处久了那人就知道了呢?兴许撞上了呢?结果随便嫁嫁给一国之君,还是个这样年轻英俊的夫君。
  
  一下午宫中独处,李芬姑娘可谓想了很多。
  她想到拓拔叡对她说话的态度挺好挺温柔的样子,情不自禁怀疑,他兴许是真正有内涵,不庸俗的男人,兴许不会以貌取人,兴许会对她有好感。她照照镜子,觉得自己虽不美,但也不能说丑吧?他好像挺喜欢她的,他兴许真的喜欢她呢,不然怎么对着她笑。
  他笑起来真是好看。
  他不但对着她笑,还跟她说了好多话呢,还问她喜欢做什么吃什么。她感觉他很好,不像是那种庸俗的男人。
  
  虽然她也知道,他对她态度好,可能是因为她爹的面子。听说皇帝和皇后感情很好,皇后还是个美人。这样说来他肯定也是那种喜欢美色的人,这么好的男人,偏偏也会以貌取人,想到这里她又失落。然而她转念一想,自己的姿色或许真的嫁不到又有地位,又英俊还爱她的男人,能嫁个美男子是激动人心的好事,管他喜欢不喜欢,反正两个人睡觉我也不吃亏。我不吃亏我怕甚?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就来凑热闹了。
  
  皇后对她笑容和蔼,一点也不排斥。拉着她坐一同,笑说:“我听说李夫人很懂文墨,能诵诗,今夜大家这样高兴,能不能诵一首萤火虫诗,也应应景,让皇上高兴高兴。”
  拓拔叡笑说:“这个主意好,朕也想听人诵诗。”
  
  这正是李芬拿手的事,没想到皇后还特意给她展现的机会,拓拔叡更兴趣浓厚。她想起一首萤火虫诗,其寓意甚美,很符合自己的心境,遂笑道:“妾想得了。”
  冯凭和拓拔叡一起笑说:“快念快念。”
  李芬起身礼了一礼,诵道:“本将秋草并,今与夕风轻。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逢君拾光彩,不吝此生轻。”
  冯凭笑说:“这个好。”
  拓拔叡称赞说:“好一句“逢君拾光彩,不吝此身轻。”真是好诗。”他笑转头推冯凭胳膊,笑说:“冯君是哪个冯君?是说的皇后吗?冯君识光彩,不吝此生轻。”
  冯凭笑个不停。
  李芬见自己自托身世之诗被他随口一句拿去就套到别人身上,心里真是很不舒服。李芬以为他没听懂呢,笑解释说:“不是娘娘姓的那个冯,是恰逢的逢,拾是拾起的拾。意思是,若逢君拾得,我将不吝惜此微薄之身,为君奉献荧荧之光。”
  拓拔叡笑说:“朕知道,朕听过这首诗。这句换成冯君和识,也讲的通嘛,若冯君识得,我就不吝此身轻。”
  李芬知道多言,尴尬的脸红了。

  第129章 冯曦

  李芬进宫月余; 拓拔叡始终没有临幸她。
  前一两天,她还找借口,心想皇上朝务繁忙; 可能没时间; 等有时间他就会来的。半个月,拓拔叡还没来; 她又想,兴许还没忙完; 或者还是他害羞不好意思?等到一个多月; 拓拔叡还是没有来; 并且得知他并非歇在太华殿,而是日日歇在崇政殿时,她心中味了一味; 想起那夜在御园中见到的情景,是什么都明白了。
  
  由热烈,期盼,到担忧; 怀疑,幡然醒悟……短短一个多月,却好像历经了半辈子的心情似的。娇羞待嫁; 一见倾心,恋慕忐忑,打落现实……今后等待她的就是漫长的宫廷的生活,和一个永远不会跟她同房的丈夫。死水一般永无起色的人生。
  然而很快; 她就接受了这个状态。
  其实和在家中没有什么不同,仿佛还更安逸自由一些,每日读读书写写字。拓拔叡虽然不曾临幸她,但对她还不错,什么佳节赏赐也少不了她。拓拔叡不愿意碰她,她也可以当这个丈夫不存在,只一味地同太子拓拔泓亲近,很快就博得了拓拔泓的喜爱。拓拔泓知道她是自己娘家里的,对她很是信任。她每日到太后宫中请安,到皇后宫中请安,尽力与冯凭,与拓拔叡亲近,跟各宫的主子奴婢都处好关系。虽不得拓拔叡宠,却很受妃嫔宫人们喜爱欢迎,结识了不少姐妹伙伴。
  
  那些妃嫔们,亲热起来,什么话儿都跟她讲。渐渐地,她发现皇后在这后宫里,其实并不太得人心。大家表面上敬服,私底下却多谩骂诋毁。原因,无非是说她嫉妒贪婪,独霸圣宠,不许皇上跟后宫亲近云云。甚至还有拐弯抹角骂她风骚放浪,欲望强,天天缠着皇上行云雨的。李芬听了很震惊,也不晓得是真是假,只是每每看到皇后那张纯洁无暇的脸,就感觉怪怪的。
  皇后在外界的名声很好,出了名的温柔端庄识大体,没想到在后宫的名声这样不堪。她一细想,也明白了。外朝的名声是拓拔叡在替她宣扬的,外人见不到她人,也无法评判,大抵不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都会跟着吹捧夸赞的。但这后宫的女人天天见到她,对她一味居宠不满,自然背地里诋毁了。
  
  她看皇后的态度,对这些事,显然是知道的。不过皇后并不在意。虽然有人不满,但没人敢真的用言语或行动挑衅她,她也就假装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随它去。
  能不生事就不生事,能商谈的就不要动手。能做朋友就不要做敌人,能简单的事就不要搞复杂。无目的的发泄情绪是大忌,损人不利己的昏事别干。如此种种,皆是她在宫中多年悟出的生存之道。
  
  遵照这样的原则,皇后对李芬还是尽力交好的。毕竟李惠是太子亲舅,又得拓拔叡重用,势力比冯家大的多,她希望通过李芬,能够拉近和太子亲族的关系,要是两家能结为姻亲就再好不过了。这也是她答应拓拔叡娶小李夫人的原因之一。
  李芬对皇后这般稳重沉着,唯利是图的心机,除了一个字,服,无甚好说的了。李常两家敌对到这个地步,她作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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