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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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春暖-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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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喜的是江氏和叶老头; 这可是为老叶家开枝散叶的大喜事。眼看着老大媳妇是没戏; 老二媳妇生了荣檀也没动静,本来以为这个白氏也就那样了,没料到时隔几年后突然又有了动静; 这怎么能不让人欢喜?
  周氏等人没感到多少喜悦,只觉得惊讶。
  最不以为然的要数平氏; 瞧老三媳妇那得意劲儿; 谁知道有没有真怀上呀?就算真怀上; 谁知道是男是女呀?同时; 她还有些隐隐的担忧; 万一白氏怀上的真是个男孩; 那他们家荣檀就再也不是一枝独秀了。反正平氏心情陡然变得不好了。
  因为白氏的耽搁; 晚饭迟了一会儿; 等到饭端上桌时; 大家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鲤鱼用来炖了汤; 也只能炖汤; 否则就一条一斤多的鱼,每人还不够一块呢。炖成汤每人还能分半碗。叶荣檀早已吃饱了; 只能看着干馋,江氏宠他,特意给他留了一碗晚上喝。叶荣檀虽然肚子饱了但没下饭桌,他也拿着筷子在汤锅里霍霍,弄到一块鱼便夹到叶木青碗里,他笑嘻嘻地说道:“三姐,你吃。”叶木青一脸地受宠若惊。
  平氏和江氏则有些吃味,她们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孩子,都没想到给她们夹菜。
  叶木青震惊过后,笑着夸了一通:“荣檀真是越来越平懂事了,还知道给姐姐夹菜。不过,你是不是也给奶奶、爷还有咱娘夹一块呢。”叶荣檀反正也吃饱了,很大方地说道:“夹,都给。”
  说着,他果然分别给江氏、叶老头还有平氏碗里各夹了一筷子菜,虽然他夹菜夹得汤汁飞溅,但是三人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
  叶木青看着叶荣檀,心情十分复杂,看到他淘气时恨不得扔了他,有时又感觉到他还不是那么地无可药救。
  虽然之前发生了吴家的事,但因为了有白氏的喜事,还有叶木青带来的鲤鱼使得大家有了口福,再加上叶荣檀的意外之举,今晚饭桌上的气氛还算不错。就连时不时拉着脸的江氏也有了些许笑意。
  但欢乐的气氛总是短暂的人,吃过晚饭后,江氏便一边剔牙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叶梅花:“梅花,今天卖了多少钱哪?”
  叶梅花微微垂着头,支支吾吾:“嗯……也没卖多少。”
  江氏一看她这样就来气,厉声问:“我问你话呢,好好回答,到底多少?”
  叶梅花别别扭扭地交上了八文钱,江氏数了数钱,又数了数剩下的帽子,“不对呀,少了四顶帽子,应该是十二文,怎么会是八文?”
  叶梅花继续支吾:“就是吧,这帽子没有别家好,我心里着急就便宜卖了。”
  “你说啥?你竟然便宜卖了?”江氏突然大吼一声,不但把叶梅花吓了一跳,把其他人也吓着了。
  周氏见江氏发火,赶紧上前帮腔:“娘,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江氏一腔火正没发地发泄,周氏正好撞上来,她也就不客气了,她手指着大儿媳妇破口大骂道:“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你们一个个是想存心气死我,气死我你当家是不?”
  周氏吓得脸色发白,一脸委屈地辩解道:“娘你这么说我可担不起,我要是敢这么想,天打五雷轰我。”
  江氏拍着大腿继续大骂,叶老头在旁边劝,白氏也劝,平氏也不咸不淡地劝了几句。
  叶梅花插不上话也不敢接话,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江氏骂哆了骂累了,才自动停歇下来,她用最后一句总结道:“行啦,从下次开始,卖草帽的生意还交给木青。梅花你继续留在家里干活。”
  叶梅花没敢吱声,周氏想再挣扎一下,看看江氏的脸色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江氏再次一锤定音。这一次,其他人谁也没有异议。
  平氏脸上一脸难以掩饰的得意之情,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劝江氏:“好啦,娘你别生意了。今天少就少些了。毕竟是每个人都能我家木青这么能干的,你就别说数落梅花了。”
  这句话听着已经够刺耳了,没想到还有更刺耳的,平氏接着又对周氏说道:“大嫂啊,你也别气了。这人哪,有时候就得认命,孩子没长那根聪明筋,你还能咋着?难道还能塞回去重造吗?”
  周氏气得满脸红涨:“你——”
  平氏以手扇风,笑眯眯地道:“你生哪门子气,我这不是劝你嘛。”
  作为今晚的胜利者,平氏心情极好,她先主动撤退,对着几个儿女说道:“都回房去吧。——木青你今天没少累,早点去睡觉。”
  叶木青嗯了一声。
  她也觉得自己该撤离了。
  她刚站起身来要走,叶梅花却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迈着重重地步子离开了堂屋。
  叶木青等她离开后,也起身离开。
  她刚走到院里子里,就听见从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道:“你终于称心如意了?是不是很得意呀?”
  叶木青猛然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吃了一惊,再一听,才听出说话的人是叶梅花。这人是不甘心呢。
  她语气平静地说道:“这都是咱奶的决定,你不服去找她呀。”
  叶梅花歇斯底里地叫道:“别跟我提咱奶,肯定是你使的坏。”
  叶木青也有些烦了,连珠炮似的反问道:“我使的坏?是我让你把生意从我手上抢走的?是我让你卖不出东西?是我让降价卖的?你说说,到底哪一件是我使的坏?”
  叶梅花被质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好恨声道:“我还以为你转性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原来是憋着大坏呢。”
  叶木青仍是那种淡淡的语气:“我也想转性子,但你们让我转呢。我也没憋大坏,只要你们别惹我,我就不惹你们,就这么简单,懂了吗?”
  叶木青说完这番话扬长而去,留叶梅花在原地又恨又气。
  叶木青回到屋里时,叶木莲和叶木香已经回来了。两人看上去也十分高兴,叶木香好歹还含蓄些,叶木莲那张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哎呀三妹,你终于又可以做生意了,二姐我以后又可以跟着你沾光了。”
  叶木青冲她笑笑,然后说道:“咱们接着做头饰和头花吧,过两天又得用了。”
  两人积极响应:“好好。”
  三人有说有笑地开始忙碌起来,叶木青的动作最慢,但她会的花样最多,时不时地提点两人几句。三人就这么一直忙到深夜,直到困意连连才罢手。
  叶木青看着这些天的成果,再想着以后的生意,心里倍感充实,小康之路似乎在向她招手。


第三十九章 小康之路(上)
  第二天; 叶木青一起床,叶梅花就跑过来告诉她说; 吴小根的玩具修不好了。这原本也在叶木青的预料之中。她只能按昨天说的; 赔人家一个新的。
  叶木青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她等到叶荣檀醒了; 便把他叫过来; 指着玩具的残骸说道:“你过来看看这东西; 还想要吗?还想抢吗?”
  叶荣檀此时是一点也没兴趣了,他嫌恶心的摇摇头:“不要不要了。”
  叶木青循循善诱道:“你昨儿个稀罕的不得了,今天一看也不过这样。你想要什么东西就给娘和姐姐说; 我们给你买,你至于上手去抢别人的吗?”
  叶荣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叶木青; 叶木青深吸一口气; 继续用心平气和地说道:“你知道见着别人的东西好就抢的人叫什么吗?”
  叶荣檀摇头; 叶木青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种人叫做强盗。”
  叶荣檀重复道:“强盗?”
  叶木青比划道:“他们什么都不干; 整天拿着刀见谁的东西好就抢过来; 你说这种人坏不坏?”
  叶荣檀不假思索地答道:“坏。”
  叶木青话锋一转; 道:“你昨天见着吴小根的好东西就抢; 所以你也是强盗; 是个小强盗。”
  叶荣檀双眼气得溜圆; 大声叫嚷道:“你说我是强盗; 你说我是坏人!”
  叶木青接道:“对呀; 抢别人的东西就是强盗呀。”
  叶荣檀觉得自己受到了欺负,扁扁嘴就要开哭; 叶木青赶紧拿出早就预备好的零嘴在叶荣檀面前一晃,叶荣檀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暂时忘记了哭。
  他伸手来夺,叶木青灵巧地闪开,笑着说:“你记住我今天的话了吗?”
  叶荣檀烦躁地说道:“记住了记住了,快给我!”
  叶木青把零嘴给了他,心里微微叹息一声,叶荣檀的很多坏习性已经养成,她一时半会是掰不过来的,只能润物细无声地影响他。
  叶荣檀吃完零嘴,叶木青又说道:“荣檀,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故事?”叶荣檀略略有些兴趣。
  “是的,很好玩的故事。”叶木青慢慢引导着叶荣檀入坑。
  “从前,有一只小猪……”叶木青先给叶荣檀讲了比较浅显有趣的故事,叶荣檀听得津津有味。叶木青讲完一个故事,他仍然意犹未尽,嚷着还要听。
  叶木青故意吊起他的胃口:“你以后不抢人东西不主动打人,姐姐每天给你讲一个故事,今天就先到这儿了。”叶荣檀再缠她也没用。
  就这样,叶木青每天要先干完自己的份内活,然后还要给弟弟讲故事人,晚上还要跟两个姐姐做头花,每天是片刻不得闲。
  几天后,叶老头和大桐大杨又攒了一些草帽和草编的玩意,叶木青便再次出去镇上做生意。
  她跟上次一样,又去镇上了以低价买了别人的成品,自己再简单装饰一下,然后倒手一卖,挣个差价。自己家的反正本钱低,品质又不太好,便降价的降价的,当赠品的当赠品。时不时搞个卖三赠一的活动,叶木青越来越得心应手,生意越做越好,这几天可能因为天热了,生意竟比上次好多了,叶木青不由得暗自欣喜。
  由于今天生意不错,叶木青就回家比上次早些。她赶在摊主收摊前,用两文钱搓堆买了半篮子杏子,又花上几文钱买了一些猪头肉,又在街市上寻觅了一会儿,给吴小根买了一个乡下孩子不常有的小玩意,然后拎着东西往家走去。
  叶木青回村时正赶上村民们下地回家,村口、村道上三五成群地聚着人,乡亲们彼此见了面都要打个招呼,叶木青每回都是热情地叫人。
  这次也不例外,双方打完招呼后,就有好事的人问:“木青,我一大早就看到你背着一篓子东西出门,你干啥去了?”
  叶木青知道这人是明知故问,就坦然回答:“大娘,我进城去卖草帽了。”
  那人便顺势问道:“好卖吧?你卖多少钱一顶?”
  叶木青笑道:“跟别人卖得一样呗,好的三文,次的两文,赚点油盐钱。”
  “哦哦。”
  又有人眼尖地看到了叶木青篮子里的东西又问,叶山美肤先客气地让让在场的人:“哦,这是我搓堆买的杏子,人家摊主收摊了,便宜。你们尝尝呗。”大家也没人真去尝。
  叶木青应付完乡亲们之后才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她的身影一出现,叶荣檀就像只圆球似的向她滚过来。大桐和大杨也傻呵呵地笑着迎上来去接她手中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究竟带回了什么。
  叶木青先问叶荣檀今天乖不乖,叶荣檀一脸骄傲地回答道:“我可乖了,今天没抢东西也没打架。我还干活了呢。”叶荣檀眨巴着眼睛,似乎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叶木青笑着夸奖了一通,又问他干什么活了,一问才知道,这个小祖宗把家里能找出的鞋子都拿出洗了,说是洗也就是拿水泡一下再拿出来。好在是夏天干得也快,众人虽然无奈但也没说什么。
  那边厢,大桐和大杨接过木青手中的东西已经开始大声欢呼了:“有肉,猪头肉!”
  孩子们都是一脸兴奋,大人们则是反应各异。
  平氏虽然心疼花出去的钱,但也觉得很有面子,便明贬实褒道:“哎呀,木青这孩子也真是的,这才卖几个钱,就知道买这买那儿的,还是你们梅花好,啥也不乱买。”
  周氏的脸刷地一下变黑了,她呵呵假笑两声作答。叶梅花也咬着唇斜楞着木青不说话。
  江氏仍旧不说话,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叶木青,不用她说,叶木青就知道她的意思:交线,赶紧交钱。叶木青把东西一笔笔地算清楚,买东西的钱也一一说明,最后把二十四文钱乖乖地交到江氏手里。
  江氏一看到钱,神色便不由自主地和煦许多。
  众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地围坐一桌开始吃晚饭。
  叶木青的三婶白氏突然说道:“木青啊,我最近特别想吃酸的东西,你下回给我捎点回来。”
  叶木青看了白氏一眼,发现这个三婶自从怀孕之后,人变了许多,以前是家里较沉默的那一类人,最近变得特别爱说话。
  平氏听到白氏的话,就顺口接道:“她三婶你就要买东西,头天晚上就把钱先给木青,省得她忘了。”你别光说捎东西不给钱呀。
  江氏也拿眼觑着白氏,白氏似乎压根就没想到要给钱,被众人这么一看,就呐呐地说道:“啊,给钱啊……娘,其实不是我想吃,而是你孙子想吃。”
  江氏沉默着不说话,白氏尴尬地笑了笑,叶老头倒是出声替她解围道:“下次木青就给你三婶带点回来,钱就从卖帽子里面扣。”
  白氏得到叶老头的首肯后,不禁得意地看向两个妯娌。平氏一脸地不以为然,周氏微微冷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周氏对江氏说道:“娘,家里的灯油快用完了。”
  江氏微微挑下眉头,说道:“我每月都有给你们发,谁家不够谁自己买。”
  叶梅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周氏用眼神制止住了。叶梅花不甘不愿地把话吞咽了回去。
  晚饭过后,叶木青先给叶荣檀讲了一个小故事,打算慢慢地吊住他的胃口以后再佐以一定的人生道理。叶荣檀很吃她这一套,吃完饭就搬着小板凳来听故事。
  讲完故事,叶木青又接着跟两个姐姐关在屋里开始做头饰品,她们边做边聊,不知不觉又到了深夜。
  就在这时,叶木青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她快步跑向外边,以猝不及防之势,砰地一下拉开门,就见门外一个黑影闪过,有人在外面偷听!


第四十章 小康之路(中)
  竟然有人在偷听!叶木青和叶木莲气不打一处来; 拔腿便追。
  追了一阵,那人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
  叶木莲还要接着追; 叶木青一把拉住她; 小声说道:“二姐,不用追也知道是谁。她这会儿该进屋了; 你即便找到她; 她也死不承认。她知道又怎么着; 咱们且看她能怎么着。”
  叶木青心里叹息,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她的事根本瞒不了多久。
  叶木莲虽然不甘心; 但想想叶梅花的为人,只要她们没抓住现形;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现在去闹; 反而成了她无理取闹了; 她们也只能按兵不动; 再说了; 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着。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叶木莲恨恨地骂着; 一边骂一边跟着叶木青回屋去了。
  姐妹三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睡去。
  次日清晨; 叶木青叶木莲姐妹两人在井台边碰见了洗脸的叶梅花; 叶梅花看到两人; 神态多少有些心虚。
  她没话找话说:“木青; 你起得这么早啊。”
  叶木青不动声色地回应了一声。
  叶木莲一想起昨晚的事就来气; 便用警惕的目光审视着叶梅花:“梅花,你昨晚睡得那么晚; 今早咋起得这么早?”
  叶梅花目光闪烁了几下,急忙否认道:“谁说我昨晚睡得晚,我睡得可早了,吃完晚饭就躺下睡着了。”
  叶木莲冷笑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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