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眼中闪过一抹嫉色,暗道,生这样一副狐媚样子更是留她不得了。
也不多言,咬牙,举鞭,便向着床榻上的初曦抽了过去。
初曦不躲不避,依旧是露着几颗白牙憨笑,只是那抹笑中多了几分嘲讽。
鞭尾在半空中缠上一根绳子,那绳子只将鞭子稍稍一挡便被割断,绳子下面栓着一个木盆,盆是初曦刚刚端进来的,水是初曦洗漱完的脏水。
绳子一断,木盆咣当一声掉落下来,正正扣在李薇头上,整盆水又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通透。
李薇被砸的七荤八素,惨叫了一声,仰面倒在地上,被木盆扣住脑袋,半晌没醒过神来。
鞭子被挡了一下,锐气顿失,初曦抬手握在手中,一个使力便将鞭子自李薇手中抽了出来,。
李薇不愧是盛安城首富之女,单从这根鞭子便可见一斑,只见鞭身暗黄,以软金丝编成一指粗细,金丝内部有细小的倒刺,握在手里并无异样,可若抽在人身上,必刮下一层皮肉下来。
倒刺上有淡淡的暗红色,想必是这位大小姐平日发飙的时候不知道哪个丫鬟身上的血肉留在了上面。
鞭杆三寸左右,似是黑玉,雕刻着含苞莲花,触手温凉。
初曦手握鞭杆,自塌上跳下来,蹲在李薇身边,用鞭杆将扣在李薇头上的木盆轻轻一挑,眯眼笑道,
“一日两澡,美女好享受!”
李薇翻着白眼,似还没明白,天上为什么会掉下一个木盆,更不明白,为什么连接两次栽在一个傻子手里。
门外那些女子正倚在门上,贴耳屏声听着里面的动静,只见李薇进去只片刻,里面便传来叮咣声响和女子的惨叫,立刻人人都露出一股兴奋的表情,
“薇姐姐果然厉害!”
“听说她那根墨焰鞭是她爹花了大价钱买来给她防身的,粘上非死即伤!”
“不会真把阿璃打死吧?”
“死到不会,只是恐怕、哼哼,以后再出不了这屋了!”
说话的女子脸上露出无谓的笑容,其他人纷纷点头,耳朵贴的更紧,期待里面传来更刺激的声音。
这些女子并不是天生就这样狠毒,在大户后院长大的孩子,打死、打残一个下人都是司空见惯的事,在她们眼中,小璃不过是个痴傻的奴婢,欺辱她只是她们枯燥的学艺生涯中一点特别的点缀。
李薇半趴在地上,连接两次被泼身,心中又惊又怒,死死的盯着初曦,大口的喘息。
虽是初秋,衣服湿透也是浑身冰凉。
湿透的发丝贴在脸上,李薇不顾狼狈,仰头出口便骂,“你这个贱、”
“啪!”
“这一巴掌是替小璃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替你爹挨的,养不教父之过,他不在,你便替他受了吧!”
初曦笑容收起,扭着手腕冷笑的看着被打懵的李薇。
阿璃平日在厨房里做一些粗活,身体虽然瘦弱,力气却不小,又使了全力,两巴掌打下去,李薇娇嫩的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被木盆砸了脑袋,又挨了两巴掌,浑身冰冷,李薇已经懵了,也未发现初曦话里的不对,气焰全失,心中惊惧,张口破音喊道。
“救我、来人,快、
初曦伸手将一团破布塞进了她嘴里,手指竖在粉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安静!”
说罢,翻身骑在李薇身上,便将她身上的衣裙扒了下来。
扒了衣裙又扒中衣。
李薇不知道初曦要做什么,又羞又怒,却说不出话来,嘴里塞着破布,眼中满是惊怒,瞪着初曦口中呜呜乱叫,双腿乱蹬。
门外此时也很热闹。
“你听阿璃都喊救命了!”
“让我听听!让我听听!”
“别挤啊!我都听不见了!”
“哎!踩我脚了!”
“明明是你自己把脚伸我脚底下的!”
。。。。。。。
院子里还住着其他人,见初曦门外围了许多人,虽然好奇,却没人敢靠前,只远远的垫脚望着,指指点点。
房中李薇已经被初曦扒的只剩一件肚兜,双手被捆在身后,嘴里还塞着破布,发鬓散乱,双眼哭的红肿,只觉一生未受过如此大辱。
初曦抖了抖她的衣衫掉出几根一指长的银针,
“美女,早上在假山后,你想用它扎我哪里?”
“这?还是这?”
初曦将带着寒光的针尖在李薇的眼睛和脸颊慢慢滑过,一脸的好奇。
李薇立刻闭紧双目,边慌乱的摇头,边仰头向后躲。
“放心!”初曦笑着将银针揣进怀里,“我不是容嬷嬷,我这人向来心善,见不得血腥,这样残忍的事怎么能用在美女身上!”
李薇惊惧的眼神微微一松,就见初曦邪邪一笑,手里多了一把剪刀。
“相对你的皮肉,我到是对你这头齐腰的长发更感兴趣。诗里说的好,头发少,活到老,头发多,愁事惹!既是烦愁所在,不如我替你剪了它,断了这愁根。”
李薇黑瞳猛缩,比之之前更甚惊恐,死死的瞪着初曦手中的剪刀,鼻涕眼泪一起淌下来,呜呜悲鸣,爬着向后退去。
“美女想要什么发型?大背头?两边铲?算了,我看着来吧!”
初曦话音一落,只听“咔嚓”一声,一缕长发顿时散了下来。
看着散下来的墨发,李薇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就要晕过去。
脸上突然剧痛,李薇一个激灵睁开眼
少女拿着鞭尾在她脸上轻轻一蹭,便是几道血痕,只听她道,
“别晕,晕了不好剪,剪坏了,算谁的。”
☆、第七章 入剑阁
住在院子里的其他弟子惧怕玉珑等人,见她们又来折腾小璃均不敢靠前,躲在屋檐下探出头窥视。的但隔这样远,也能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女子似被人堵了嘴发出的呜呜悲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傻璃又被打惨了,心底隐隐生了同情,却也只站在那不敢上前。
屋里的声音许久不散,最后哭的已变了音,那扇门却依然紧闭,折磨还在继续。
檐下一胆小女子掩面奔进房内,
“小璃太可怜了!”
众人眼前忽然紫色一闪,一个身影在眼前滑过,瞬间便到了傻璃屋外。
夏恒之一袭绛紫色宽袍,一双凤眸轻挑,听着屋内的响动,缓缓的勾起唇角,声音慵懒的道,“我让楣儿好生照顾她,你们便是这样照顾的?”
守在门外的几个女子闻声回头,顿时脸色大变,又羞又急,眼神躲闪,想知会里面的李薇,却又不敢,一个个咬着粉唇纷纷后退。
夏恒之眸光如常,只是瞳底添了一抹晦暗,不着痕迹的冷哼一声,抬步上了台阶,推门的手一顿,凤眸流光微敛,长袖一挥,木门顿时被弹开,撞到墙上,四分五裂。
抬步而入。
却顿时僵住。
只见房内一女子身着亵衣,仰面躺在木椅上,两腿笔直竖起,两脚间夹着一面铜镜,镜面朝下,正好能照到下面人的脸,那张脸自是惨不忍睹,然而更惨不忍睹的却是那女子的头发,一撮长,一撮短,像是被狗啃过,却偏偏刘海还留着,秀气的刘海配着参次不齐的寸发,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旁边塌上也坐了一少女,背光盘膝而坐,支肘于膝,一手托着下巴,面孔精致、白皙。闻声转头,灵动的黑眸骨碌一转,突然眉头轻皱,清声道,“师兄为何撞坏我的门?”
夏恒之看着少女突然缓缓的笑了,笑意妖娆,如初秋火红的石榴花,妖艳醉人!
“既有好戏,师妹为何关门自赏?”
李薇面朝屋顶,嘴里的破布被初曦早就取下来了,这半天受制于人却不敢喊不敢叫,她实在不敢让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所以初曦说什么她便听什么。此时听到门开以为有人来救她了,顿时激动的泪流满面,刚要挣扎起身,突闻夏恒之的声音,砰的一声在椅子上摔了下来,
抬头见到夏恒之的那一刹那,紧绷已久的心弦终于彻底崩溃,李薇痛哭后退,已尽疯狂,费力的抱着头,想要遮掩此时的丑态,急火攻心,大叫了一声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初曦跳下塌,蹲下身,翻了翻李薇的眼皮,歪着头看向夏恒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一下,控诉道,“师兄进来为何不敲门,现在弄坏了我的门,又吓晕了师姐,让我如何和师父交代?”
夏恒之眉梢一挑,紫袍一拂便将初曦拉如怀中,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居高临下的看着初曦,忽然绽放出一个俊美至极的笑容,
“门坏了屋子自然不能住了,那师兄的屋子让你给如何?至于那个女人,我想,醒着和晕了,她更愿意选择后者!”
初曦长睫一眨,他的屋子给她住?“啥意思?”
“不懂?”
夏恒之挤了挤眼睛,风骚的一甩墨发,转身抱着初曦抬脚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告诉长颜,小璃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乃练武奇才,从此改入剑阁,和琴阁再无关系!”
院里众人一愣,没人注意夏恒之说什么,只怔怔的看着夏恒之怀中安好无恙的阿璃。
那是傻璃?
她为什么没事?
那这半天里面惨叫的人是谁?
众人大惊,顾不得其他,纷纷奔入房内,再看到屋里的满地散乱的黑发和昏过去的李薇时,均张着嘴巴,惊的无法成言。
“薇姐姐!你怎么了?”
“薇师姐,醒醒!”
李薇缓缓睁开眼睛,还未语,眼泪就流了下来,颤巍巍的抬手,声音嘶哑的道,“去、去找玉珑师姐!”
鱼楣从琉璃阁出来的时候,玉珑已经等在门外,见了鱼楣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鱼楣神色微变,匆忙回了琴阁。
此时众女已将李薇抬回了她的房内,鱼楣进了屋子,路上即便已听玉珑说过,待看到李薇的样子也不由的一惊。
李薇由人搀着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嘶声哭道,“楣姐姐一定替薇儿做主!”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可毁伤
削发对于李薇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其甚程度堪比于失节。
何况女子容貌是多么重要,长发被剪容颜被毁,李薇此时没有自尽只因胸中揣着一口气,就是等着鱼楣给她报仇!
李薇继续哭道,“薇儿这样做也是为了姐姐,全天洹城的人都知道恒之师兄倾慕姐姐,可她还恬不知耻的勾引恒之师兄,薇儿心中不忿,才想替姐姐出口恶气,竟遭她毒手。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丑,长发被削,面容被毁,薇儿还有何颜面面对众姐妹,有何颜面回家,就死在这算了!”
鱼楣深吸了口气,目中幽光闪烁,缓缓问道,“小璃真的是被恒之哥哥抱着出的琴阁?”
玉珑忙回道,“是,几位师妹都亲眼所见!”
鱼楣温婉的面上渐渐覆了一层阴霾,声音却依然温柔如水,“此事是你们有错在先,但如今小璃背叛琴阁却已不是由我可以为你做主了,你们陪我去见师父,将薇师妹也带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和师父讲清楚!”
李薇伏下身去,已经哭哑的嗓子颤声道,
“是!”
☆、第八章 报仇的来了!
天洹城地分四格,南面剑阁,东面谋阁,西面临崖琴阁,北面靠山是城主的千安阁和一些供贵客临时歇息的院子,比如太子宫玄现在居住的琉璃阁。
之前初曦一直以为每阁的弟子都是几人住一院,然进了夏恒之的院子,才不得不再次感叹,权势二字果然到哪里都是有优待的!
夏恒之一人住了一个院子,三间正房,两间偏房,一间厨房,院落不大却十分精致,布置摆设皆有讲究,名贵的花草,精雕的山石廊榭,一草一木皆可成景,富贵、浮华,却又意境雍容。
甚至院名都和它的主人一样,内敛处皆露风骚,“宓露轩”
初曦一边四处打量,一边任他抱着进了主屋。
花厅窗下放着一张云塌,紫色云锦衣袖一拢拖住初曦的腰身,夏恒之旋身仰在塌上,一手搂住初曦的窄腰,一手拂上初曦如玉的脸颊,细长的凤目中如含了春水,潋滟生波,
“我今日才发现,师妹竟这般好看!”
初曦坐在他腿上,抬臂揽上他的颈项,稍稍抬手,依旧笑的没心没肺,语气却已清冷,
“手下去!”
夏恒之笑容一僵,感觉脑后的针尖微微刺入,手没动,只眼尾一挑,轻声道,
“师妹不愿意?”
初曦笑意不减,
“愿意什么?从了你?你和鱼楣的婚事将定,难道不要鱼楣了?那样一个闭月羞花的美人你舍得?如果不休,那就是想要我做妾,可惜、”初曦语声一顿,勾唇冷笑,“老娘不稀罕!”
少女声音清澈干脆,如珠玉落盘,震的夏恒之心头微颤
他这才正眼审视的看着初曦,懒懒出声,
“师妹、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呢!”
两人离的极近,手臂相揽,温声笑语,如同情人般亲昵,然而仔细看就发现,两人眼底隐有寒意,凉如针芒。
“人嘛,总是会长大,不可能永远那么幼稚,被某些人的皮囊欺骗,错把表象当实意,空付真心!”
想到他哄骗小璃的感情,初曦便一肚子的火气,说话自然也不好听。
夏恒之黑眸幽深,浅笑的薄唇带着几分得意,
“哦?师妹对我何时付了真心?我竟不知。”
“真心自是只有自己才知道!因为会疼,想起那人就疼!”初曦清澈的水眸静静的看着他,“就像这样!”
色胚!还想勾引她?
差点中招!
声音未落,手碗一转,手中的银针迅速向着他抚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扎去。
宽袖轻拂,夏恒之便将初曦的手挡了开去,双臂一收,把她紧紧困在怀中。
他力气极大,初曦挣扎不得,情急之下,张口向着他的颈项咬去。
“嘶~”夏恒之轻笑,伸手去捏她的下巴,“你属猫的,张牙利爪!”
“对,专咬耗子!”
趁这空档,初曦奋力后仰,伸脚向着男人的腿间踢去。
夏恒之微愣,忽然撒了手,初曦顿时整个人向后扬去,眼见就要磕在身后的楠木桌上。
夏恒之一惊,起身伸臂去捞。
初曦慌乱之下不知扯到什么东西,用力一扯
“哗!”
“扑通!”
初曦仰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男子被她扯落长裤,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亵裤。
美男、亵裤、裸露的长腿修长笔直,初曦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抬头道,
“好大一只小白鼠……。”
男人脸上带着气急败坏的浅笑,宽袍一展,遮住引人遐想的艳色,再展开,裤子已经提上,伸手便来提初曦。
“猫和鼠向来绝配,我喜欢!”
初曦哪肯再让他抓住,一个利索的翻身,迅速跃起,登上云塌就要翻窗逃出去。
“喜欢你仙人板板!劳资去也!”
拉开窗子忽见一个白影冲了进来。
“当!”撞在初曦身上,初曦大惊之下,疾步后退,又撞在本想来抓她的夏恒之怀里。
两人搂抱在一起自榻上滚下来。
“唔!”男人不知撞到哪里,一声销魂之极的闷哼。
“嘶~”初曦后脑勺撞在桌子腿上,眼前一黑,一阵剧痛,仰头就要骂。
不期然撞上一片温热的柔软,淡淡松香。
“嗯?”她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俊容和一双幽深凤目,愣了一秒,霍然转过头去,抬手用力的擦了擦唇。
抬腿就往男人身上招呼,也不管有没有踢到,只想发泄心中的愤怒,
她宝贵的初吻,前世都没失去的初吻,来到这还不到一天就没有了,而且细究起来,还是她主动亲上去的!
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