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加冰的绿豆汤。想来是用来对付那些有钱人的。
“我明白了。”楚明眸底露出一丝欣喜：“这就去小厨房找倩影姑娘。”
楚明抬脚就要往外走去。楚乐清却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楚明回身：“王妃，还有事吩咐？”
“一件小事，“楚乐清说着从书桌旁一摞书里面抽出了一张名帖：“我请了一位先生。先生姓陈。绿豆汤的事你可以交给倩影或是店里其他的伙计，你明天早上拿着这张名帖去京城西郊的罗家村寻他，然后将这一个名帖交给他。”
楚明接过名帖：“只要将名帖交给陈先生就可以了？”
“是，”楚乐清想起前些日子顶着大太阳、到罗家村拍陈子铎大门的场景。又看看现如今在楚明手中的名帖，目光炯炯的对楚明道：“虽然简单。但这事需要你亲自去做。”
阿兰一案了解后，陈子铎便决定留在京城，不回老家了。
他住到了阿兰的家里，照顾阿兰年迈的奶奶。并且接了阿兰生前的生意、手札风筝。在红坊河岸边上摆摊。
张冦曾多次去找过陈子铎，问他愿不愿意先来昊王府做事？
陈子铎拒绝了，他说：“昊王的恩情。陈某不敢忘。三年之后，陈某会参加科考。若是有缘能榜上有名，自然会实现对昊王的承诺，为百姓谋福。但是现在，陈某只想在守着这所小院子，守着阿兰。”
张冦便不好再劝。
张管事回来向轩辕昊禀报这事的时候，楚乐清正在烦恼去哪里为楚明请教导先生。
轩辕昊得知了她的想法，便对她推荐了陈子铎。
“他的学识不错，经历过生死，心性上也更加开阔。应当是可以教导楚明。”轩辕昊不阻止楚乐清培养她自己的人，反而是对她有诸多帮助。
楚乐清便想起了是谁，她次日便和茉织、茉莲一起去罗家村寻了陈子铎，希望他可以做楚明的教导先生。
没想到，第一次陈子铎却不在家。
第二次，陈子铎果断的拒绝了她。
“多谢昊王妃恩义，只是陈某生活还过得去。”
原来陈子铎以为她是轩辕昊派来帮助他的，楚乐清连连摆手：“我来和我家王爷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因为我府上的一个孩子，我见他天姿聪慧，不忍心埋没了他，才想请你教他读书写字。”
闻言陈子铎再看向楚乐清的时候眼睛里便多了份探究。
楚乐清挺直了身子，任凭陈子铎打量，来证实自己所言是实话。
不料，陈子铎还是拒绝了她。
“陈某无心教书，还请昊王妃另请他人。”
接着就转身回了院子里，关了门，丝毫不留情面的把楚乐清关在了门外。
“……。王妃，咱们还是先回王府吧？”茉织抬头望天，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她们的头顶，晒得她们一阵阵的晕眩，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中暑了。
楚乐清磨了磨牙，深呼吸，不生气！
丫丫的，她还偏要请他做楚明的先生了！
接下来两日，楚乐清时不时的派人去罗家村骚扰两下。傍晚的时候，又派小厮去红坊河岸的摊子上，去买两支风筝。
就这样，第三日的中午，陈子铎自己找上门来了。
听到小厮禀报，楚乐清得意的笑了。
哼！我老老实实的去请你你不来，看我不烦死你。
果然，陈子铎进门便沉着一张脸，却又不敢发怒。只拱手道：“不知昊王妃想让陈某教的是何人？”
……
倩影对做饭之类的事很喜欢，故而楚明来找她的时候，她二话不说，便同楚明一同去了茶楼。
第二天一早，倩影就对楚明道：“绿豆汤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去忙吧。”
楚明道谢，穿了一件干净的蓝布衫，将头发半束起，把名帖放进怀里，便趁着日头还未升起赶往罗家村。
到罗家村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空气中还有吹着丝凉爽的风。
楚明拍门，声音稚嫩的问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陈子铎住的小院子不大，只有两间间正院，陈子铎和阿兰奶奶一人一间。院子西边是一间厨房，东边原是柴房，陈子铎来了以后，阿兰奶奶便把柴房改造成了书房。
此时的陈子铎便坐在书房里，听到喊声从书房里出来。
阿兰奶奶已经把楚明请到了堂屋里，倒了茶水，见陈子铎从书房里出来，笑着道：“子铎啊，这小公子是来找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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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有异象？
256天有异象？
陈子铎嘴角抽了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堂屋。
他先对阿兰奶奶道：“奶奶，这里交给我就好，您去歇着吧。”
阿兰奶奶年岁大了，身子骨虽还算健朗，但是经历过阿兰去世，老人家伤心到底是伤了身子。
陈子铎便不让阿兰奶奶做活，平日里总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让奶奶去歇着。
阿兰奶奶望着这个差点成为她孙女婿的人，总是笑着道好，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她会对着罗家的祖宗牌位，喟叹自己的孙女没有福气。又祈祷，阿兰来生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堂屋里，楚明见陈子铎进来后，连忙起身：“楚明见过陈先生。”
又从怀里掏出名帖：“陈先生，这是王妃让我送来的名帖，还请陈先生收下。”
陈子铎看着那张朱红色的名帖，眸子里氤氲着无奈，他叹口气坐下，并未接名帖，而是问道：“昊王妃说的人可是你？”
楚明点头：“正是楚明。”
“可有表字？”陈子铎又问。
楚明不明所以，但是依昨日王妃的态度，应当是十分敬重眼前这人，便如实答道：“楚明一介粗人，并未有表字。”
虽然人看起来稚嫩，但是说话行事，却十分有礼。
陈子铎心情好了很多，这孩子若是真心向学，倒是可以一教。
既存了真心教导的心思，陈子铎便更认真的问了起来：“家中是做什么的，可曾读过书？都读过哪些书？”
楚明怔愣，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皱着小眉头问：“陈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陈子铎同样愣住。想了想，脑中突然跳出一个想法来。
那昊王妃该不会是没告诉眼前的孩子，我是他的教习先生吧？
陈子铎示意楚明坐下，然后拿过他手中的名帖：“你可知这名帖中写了什么？”
楚明摇头：“不知。”
陈子铎忍不住想扶额，但是想到面前坐着的小孩将来就是他的弟子，便微咳一声，极力忍住了。
陈子铎翻开名帖。把里面的文书拿了出来：“这里一张是你的生辰八字。一张是你的拜师文贴。昊王妃让你来，是想让你做我的弟子，跟着我读书。”
“不过。既然昊王妃没有问过你的意愿，我也不勉强，你自个儿做决定，愿不愿意跟我读书？”
楚明抬眼望了望陈子铎。又低头看向那两张文书，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读书。他自是愿的。
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虽然王妃重视他，但他到底还只是昊王府里的一个下人…
“怎么。你不愿？”见楚明不说话，陈子铎眸中隐含惋惜。
楚明低着头，桌面上折光的茶水晃的他眼疼：“先生为何会答应教我？”
“是昊王妃来寻我。希望我做你的先生。”陈子铎饮了口茶，缓缓而道：“起先我是拒绝的。耐不过昊王妃盛情，便答应了。”
三番两次的派小厮到他家、他摊子上骚扰他，可不是盛情难却么？
陈子铎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楚明：“不如你说说，你为何答应昊王妃来此处寻我？”
楚明揉了揉眼眶，压低声音道：“王妃只说让我来送名帖给先生。先生…。”楚明突然抬头注视着他：“学生愿意跟随先生学习。”
语罢，楚明跪下，对着陈子铎三叩首。
陈子铎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险些打翻。见楚明叩首完便低着头，他镇定的把手中的茶盏放到桌几上，坐直了身子道：“现在先不用行拜师礼，现下你的长辈都不在此，等过段日子你告知了家中长辈再行礼不迟，快先起来吧。”
楚明面色一窘，缓缓站起身来：“是学生唐突了。”
“无碍。”陈子铎指着旁边的位置：“先坐。”
楚明依言坐下。
“可有读过什么书？”
“知道百家姓，读过《三字经》，”楚明一顿：“学生只勉强识得几个字。”
陈子铎点头：“无妨，不过才十三岁，现在用心学还不晚…”
——
临近傍晚，倩影才忙完回了昊王府。
一进门便被茉织叫到了竹心院。
“王妃，”倩影如今对楚乐清了解了不少，说话行事没有以前那么拘谨：“今日在茶楼免费发放绿豆汤，得到很多百姓的赞扬。有很多百姓都问是谁家这么好心？”
“那你说了没有？”楚乐清坐在书桌旁，合上了手中的书，抬目问她。
“自是没有，”倩影道：“奴婢未得王妃允肯，不敢随意将王府的名号告知外人。”
楚乐清点点头：“很好。但是咱们突然开始免费发放绿豆汤，这几日一定会很忙，至少表面上咱们茶楼会有一种门庭若市的现象。到时少不了会有人心生妒忌，对咱们茶楼使绊子。你这几日多多注意些，若是真有人闹事，你也不必惊慌，去找京兆尹就是。”
倩影不太明白王妃此行是何意，但她只点头称是。反正上位者的心思，从来都不是她等可以猜忌的。
“对了，茉莲你也先跟着倩影去茶楼帮忙。记住，你和倩影一样在后厨，别去前堂。”楚乐清嘱咐道。
茉莲是个活泼的姑娘，若是不特意说一句，让她在茶楼里乱跑，万一不巧就被人认出是她身边的侍女呢？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茉莲是个知道轻重的，她走过去搀着倩影的胳膊，对楚乐清道：“是，王妃。您就放心吧，奴婢绝不给您添麻烦。”
“好，”楚乐清也笑了：“今天忙了一天，倩影就不用去小厨房了，快回房歇着吧。茉莲，你去送倩影。”
“嗳。”茉莲应着，拖着倩影就出去了。
待她们两人走后，楚乐清深锁着门头，视线落于窗外即将散尽余晖的夕阳，心头升起一股担忧。
这两日，她翻看了很多书籍，又借着送绿豆粥，让茉织、茉莲她们问了王府里的许多老人。
大齐的夏天，还从没这么热过。
楚乐清想到了后世，天气太热可以说是人口增多，全球变暖的集体现象。
可在大齐，却不能将天热归咎于此。
连年的征战，百姓人口别说增多。按照户部在籍人口的册子来看，大齐这十年来人口呈递减趋势。而南凌和北漠，情况比大齐更加严重。
…难道真的是天有异象？（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智商上线
桌子上，是楚乐清根据从轩辕昊那里拿来的户部在籍人口造册画的折线图。
墨帝十年，大齐人口是五千余万人。
到了墨帝十五年，人口减少至四千八百万人。
二十年，是四千万人。
而到了去年，人口确锐减至三千五百万人。
楚乐清盯着这幅折线图发慌，就算是有些黑户没有登记在册，这人口减少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
要知道，从大齐建国二十五年，最和平繁荣的那一年，足有七千多万人口。后来五十年，人口数量基本维持在六千万左右上下。
“王爷回来了吗？”楚乐清忽然抬首问向茉织。
“还没有，王妃。”
直到夜幕降临，星光散布在整个天空中时，轩辕昊才拖着浓重的黑眼圈回到了竹心院。
彼时，楚乐清已经用过晚膳，在小书房里坐了半个时辰，正无聊的翻着从轩辕昊那里借来的户部人口登记册。
她闲着没事，把从墨帝登基以来的户部登记的每年总人口数做了更加细致的一副柱形图。
见轩辕昊进来，她未抬首，招招手道：“你快过来。”
轩辕昊失笑，走过来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楚乐清指指书桌上的图纸：“大齐的人口递减这么厉害，可不是什么好事。按理来说，大齐建国才百余年，应该正是繁荣昌盛的时期。”
轩辕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事我也发现了。尤其是近几年，大齐人口实在是少的厉害。去年相继和北漠、大齐休战，本来是休养生机的好机会，却不料还未到一年，南凌又蠢蠢欲动。”
“南凌若是起了心思。恐怕北漠也不会坐着看戏，必定会时不时的骚扰边境。可是之前和北漠、南凌之战，数年才修。大齐已是怨声载道。若是真的强行打了起来，恐到时还会引发内乱。”楚乐清一本正经的拿出纸笔。在宣纸上刷刷几下就画出了大齐、北漠和南凌的轮廓图。
画的大致能看。
轩辕昊不免多看了楚乐清两眼。
楚乐清自是感受得到头顶投来的目光，斜着眼看去：“看我做什么？”
轩辕昊面色不变：“没想到你突然有脑子了，我心甚慰。”
“……。”楚乐清眼睛蓦地睁大，一双眸子几要喷出火来：“我什么时候没脑子了！”
几乎是一字一字咬着说出来的，楚乐清恨恨盯着轩辕昊，她虽然有时候办事有点糊涂，但智商一直都很靠谱好不好？！怎么这话搞得好像她今天智商才上线似的！
轩辕昊突地笑出声来，见楚乐清脸色沉得越发厉害。他才堪堪忍住：“清清，我就是和你开句玩笑，你不要当真。”
楚乐清看着轩辕昊似笑非笑，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便也笑了：“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去宫里议事了。”轩辕昊寻了位置坐下，对她道：“今日渠南关有急报送上京城，月初渠南关竟然因为天热，当地不少的百姓中暑而亡。”
“中暑而亡？”楚乐清紧锁着眉头，夫妻俩人此时的神情如出一辙：“渠南关是大齐南边的边境，天气常年如夏。当地人应当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气候，就算是今年天气突然热了不少，怎么会有中暑而亡这种事发生？”
正经谈论起来。轩辕昊便让小祥子去屋外候着去了。
茉织见状，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两人走后，轩辕昊拿起茶壶给两人都倒了杯茶，才接着道：“所以消息刚递进京里的时候，皇叔也骇了一跳，他才刚从渠南回京不过半年，渠南就出了这样的事。所以我在御书房的时候也见到了皇叔。”
轩辕昊口中的皇叔便是渠南王了。
楚乐清挑了挑眉，知道他为何回来的这么晚了，想来是老皇帝又不厌其烦的说了明文郡主的事。
楚乐清没吭声。装作没有理解他的话外之意：“其他地方呢，暑情怎么样？”
轩辕昊却倏地笑了。搬着小板凳挨着楚乐清又靠近了几分：“渠南的事还没说明白呢？”
楚乐清眯着眼，对上轩辕昊含笑的眸子。悠哉哉的道：“那你说明白啊？”
轩辕昊当下微咳一声，知晓这是逆着楚乐清的毛了。看着他的这幅模样，他的心情就格外愉悦。
他也不知道为何，近来似乎很是享受逗弄清清的感觉。
不过，清清却是越来越不上钩了，看来同一件事情不能用太多次。
这厢轩辕昊压了心思，正经道：“正是因为渠南的百姓见惯了这样的热天，所以没把这热天当回事，劳作的时候便没有准备解暑的东西，而因为习以为常，渠南百姓起初没把这事当成大事，直到接连死了人，渠南百姓才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