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戚生推眼镜，颔首，“我住在前两栋别墅。”虽然房产证等等合同还没来得及办理。
白梵契嘀咕一句，“年轻人。”没再询问。
他以为是他和应英安的婚姻刺激到应如是，应如是在处理感情方面有些不同寻常。
快半个月没回来，空气微闷。
应如是提出打扫卫生。
好在屋子不是很大，上下两层，一些活基本机器代替，要做的事也不过是开启机器。
应如是便负责开机器。
原戚生到处开窗通风，顺便清洁桌子等常用平台。
白梵契则主动接下买菜买鞋猫砂猫粮这活，也没见他出门，坐下沙发掏出手机刷刷刷买了。真是金贵惯的人。
应如是将扫地机器人打开，又要扯掉床单洗掉，今日太阳大，洗完晒干睡一定很舒服。
而猫猫对移动的小机器人感兴趣，从蔫儿吧唧变成精神，瞳孔紧缩要跳上去。
应桐桐赶忙跑回她的卧室将人鱼宝宝抱来，不让猫猫打扰机器人扫地，她三一起玩。
可猫猫尖锐爪子将人鱼宝宝割出毛絮，应桐桐惊吓大喊，然伤害终究造成，眼泪悬在眼眶要哭不哭。
在楼上扯床单扔洗衣机的应如是以为大宝贝发生什么，立马跑下来看。
大宝贝拥入怀中，应如是哄，“怎么了，大宝贝？”
“人鱼宝宝坏了。”应桐桐哭唧唧道。
应如是接过来看了看划开的口子，破口在下半身接近鱼尾部分，好几条痕迹呢。
应如是摸摸头，“没关系，就一点点。”食指中指扯着口子旁边的布料遮掩，让其不那么明显。
应桐桐腮帮子肉都伤心地松软下来，眼角垂下来，黑溜溜的眼睛被泪水点缀地更圆更亮了，“有关系的——”
这个人鱼宝宝和她一起睡，一起玩，比和猫猫相处的时间还久。
应桐桐抱住人鱼宝宝，依偎在应如是怀里，眼泪无声流着，不去看猫猫。
猫猫不知自己犯了错，它的视线紧锁扫地机器人，臀部左一下右一下摇摆，蓄势待发击溃敌人。
沙发上的白梵契道：“再买一个，桐桐别哭了。”人老了，听不得小家伙哭，怪心疼的。
“不一样了——”应桐桐噘嘴下垂，眼神暗淡，比下飞机的猫猫还蔫。
小手搂着人鱼宝宝觉得对不起它，没有保护好它。
眼泪涌出。
原戚生此刻倒能和应桐桐心有灵犀，有些东西确定了就是一辈子，哪里可以代替。
摘除手套问应如是，“家里有针线吗？”
“没有。”应如是不会缝衣服，现在穿衣也不是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年代，退一万步需要缝东西也都送到外面，人家机器缝出来的整齐好看。
应桐桐抬起泪眼答：“我有。”她有一套比芭家庭套餐，那里有。
原戚生走过来，蹲下身子，男性气味扑面而来。
应如是鼻子一抽，强忍抱着大宝贝退后一步的冲动。
暗想：果然她还是跟男人接触少了，居然被靠近会不适应，要知道以前她和男性双人舞肌肤相贴时刻也有，却不会像现在这般在意。
原戚生温声对应桐桐道：“那我们把人鱼宝宝伤口缝上，跟治病一样。”
长长睫毛打下阴影，侧面看男人挺居家的。
应桐桐含着眼泪水，轻轻“嗯”一声。
人鱼宝宝拜托是是抱好，小脚噔噔噔要回房间找针线。
路过猫猫时还是小气愤，气到想放个臭屁臭猫猫。
三个大人在楼下，应如是回想大宝贝哪里有针线，她居然不知道。
白梵契皱眉，怪应如是，“家里有针线你不知道，桐桐反而知道，万一伤着小孩怎么办？”
应如是仔细回想，她真没买过，更别提用过，道：“家里不可能有啊。”
原戚生看向应如是，目光微含指责。
应如是略委屈，大宝贝她养得超级棒，危险物品她有隔开呀。这事她还奇怪呢。
好在小孩立马下楼，拿来她的小针小线。
塑料针、塑料线，原戚生望着躺在手心里还没小指头横向长的小把戏沉默。
应如是和白梵契不厚道笑了，就你最会哄孩子。
应桐桐语气憨厚，期待问：“这个可以吗？我从黛黛公主抽屉里拿来的。”黛黛公主就是比芭套装的核心娃娃。
而比芭娃娃和平常抱枕娃娃模型大小不可比拟，生活道具大小自然也可想而知。
原戚生只得道：“这是假的，缝不了。”
应桐桐直直望着他，五秒后——
“骗子。”眼睛又湿漉漉了。
夺回针线继续躺回是是怀里寻求安慰。
应桐桐教育大宝贝这事也不能纯怪猫猫，毕竟那是本性，反而大宝贝要学会做事情之前考虑，会不会造成不良后果。
又说小伤口没关系，可以送到外面去让裁缝阿姨补补，能变成原来模样。
更重要的是事情既然能补救就不要太伤心，不然人鱼宝宝知道她难过，心情抑郁伤情好得慢。
后面一大串孩子话哄大宝贝，教大宝贝如何度过人生难受时刻。
原戚生认真听着，默默下单几本养育四岁至七岁儿童的书籍。
然而小孩子脾性就是风雨，说变就变不记仇，晚饭前就又和猫猫玩了。
晚饭应如是不会做鱼，白梵契要吃鱼，可他也不会做，最后原戚生上阵，做着做着一桌子菜全是他做的。
应如是尝尝，味道意外不错。
就连应桐桐也额外添了半碗饭。
白梵契控制体重，没有像女生看见好吃的管不住嘴。
应如是打量原戚生，“你经常在家做菜？”真看不出来。
原戚生摇头，“没有。”家、食堂，总会有地方吃饭，需要亲自动手的时刻几乎没有。
“有天赋，比我做的好吃了。”应如是看向大宝贝多添半碗饭的碗底又要见底了。
她要是有这手艺大宝贝不消一年就能圆滚滚了。
原戚生不藏私，道出事情真相，“我把食谱软件推荐给你，上面食材比例搭配好。”
应如是眯眼，“你今天第一次做菜？按网上来的？”
“嗯。”原戚生不心虚将菜搞砸，毕竟理论齐全，操作简化一大半。
应如是狠狠戳向藕片，却微笑吃下——
孤立他，不跟他说话。
吃完饭白梵契洗澡做保养，应桐桐要看动画片，按遥控跳过中央台时应如是看到宋瑾南，古装戏。
《杨贵妃》居然还没播完。
掐指一算，距离宋瑾南功成身退快了。
应如是仰头躺在沙发，问擦桌子的原戚生，“你跟杰文传媒什么关系？”原身不可能睡路人，原戚生必然有点权势。
身着围裙的男人直起身，挽在手肘的袖子微微下滑，目光凝视应如是，缓缓吐口：“原乔奇是我侄子。”
应如是挑眉，有种站在巨人肩头的感觉。
她不是圣母，既然选择认真战斗，便不再束手束脚。何况宋瑾南有系统，她没有傻到单枪独干，该用的资源还是要用。
伸手捞过大宝贝，问：“大宝贝想不想看我当大明星呀？”
大宝贝懵懵懂懂，“是是已经是大明星了呀？”上过电视了。
应如是笑，“比这还大。”
宋瑾南想成为国内巨星，那么好，她坐第一，让其永远爬不上来。至于能不能够成功——
她搜过继姐温蒂了，国际上数得上数的女歌手，既然白梵契将她和温蒂比，那么首先国内就不该有难度。
应桐桐震惊，夸了句：“是是太厉害了。”小脸红扑扑的。
应如是笑着亲一口大宝贝额头，她最最可爱的小粉丝，许诺道：“给大宝贝买好吃的。”
“嗯呢！”应桐桐亲回去。
原戚生微眼热，然而他没法告诉应桐桐他的履历，等应桐桐理解大学，理解科学家，理解核，估计还有好几年。
至于买好吃的——
原戚生觉得还是该好好和科学院商谈薪资。
弯腰继续擦桌子，几分落寞。
第36章 结婚
原戚生收拾完桌子厨房已经八点了； 到底业务不熟，时间长了点。
应如是没有立即把人赶回去，甚至笑眯眯亲密道：“孩她爸； 我们聊聊天？”
应桐桐闻声看一眼是是； 又看向原戚生，眨眼。
原戚生听见“孩她爸”心跳一瞬间加快，虽然只有一下； 但确实快了。
“嗯。”男人声音低沉好听，迈步坐到母女俩不远处。
动画片正好广告，应如是怂恿大宝贝； “大宝贝你看爸爸累了； 要帮忙捶捶腿感谢吗？”
应桐桐以前就帮是是敲敲打打过； 这个难不着小孩。
只是——
“爸爸？”应桐桐扭头看向是是； 是让她叫他爸爸吗？
应如是笑着点头，指着原戚生道：“爸爸一颗精子； 我一颗卵子，然后才有你这么可爱的大宝贝。”手指戳向大宝贝小脸蛋，挠挠。
应桐桐顺势倒下去咯咯笑； 猫猫扑进她怀里。
原戚生在一旁看的心情动荡； 还以为下一秒就能听到应桐桐叫他“爸爸”了。
应桐桐乐够了； 扶开肚子上的猫猫； 直接踩在沙发上走过去要给原戚生捶背。
“辛苦你了——”学着电视上的小人拉长声音说话。
蹲下来小拳头给捶腿，一下两下，应桐桐捶着捶着噘嘴； 好硬、手疼。
原戚生不想辛苦应桐桐，并且看出来应如是调出小家伙热络气氛是有事求他，没半分钟就叫停，不忘感谢。
应如是没参加节目前，每天都会在家练舞，有时应桐桐会陪着，偶尔应如是兴致上来抱住大宝贝一起打圈圈，名义是大宝贝陪她锻炼身体。
既然是是每天锻炼身体，而替是是捶腿捶背不会手疼，应桐桐停下手后好心提醒原戚生，“爸爸你要多锻炼身体，肉都硬了。”
爸爸喊得毫无芥蒂，毕竟误会解开，童年本不是纠结的年龄时光，应桐桐喊得挺顺畅。
至于被嫌弃肉硬邦邦，原戚生低头解释，“男生和女生不一样，男生肌肉易结实，比较起来就会觉得肉硬。”
原戚生看着应桐桐白嫩小拳头，觉得可爱无比。却又不敢似应如是随意玩弄小孩。
应桐桐睁眼点头，记住了。
幼年就是不断被大人灌输知识的年纪，应桐桐每天都要吸收很多新鲜知识。
瞅着原戚生心情愉悦，应如是开始说事，“既然你知道合约十亿的事，也知道我快到期了吧。我打算续约，这几年啃老本，没有上进更没钱。”
两人心照不宣，没提冷藏的事。有些事说出来就不好看了，尤其感情还没到那份上，能够一方埋怨另一方无条件包容。
只要事情能拨回正确轨道就好。
“应桐桐呢？”艺人上班飞来飞去，有足够的时间陪小孩吗？还有应桐桐的身份，他俩不是夫妻，如果被媒体发现，会招来非议。
原戚生一瞬间想到结婚，如果结婚了一切问题好办。
男人双腿并拢，神色严肃起来。
“所以我需要你，孩她爸，虽然考核只有两天，但足够了，有空把身份证户口本带来吧，我们去办点事。”原戚生对大宝贝很好，显而易见。
而且他做饭还挺好吃，又能做家务，剩下的考验只能交给漫长岁月，走一步看一步。
应如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应如是撇开大宝贝额前碎发，垂眸眼神深邃，“如果离婚，孩子无论如何归我。”
应桐桐没能听懂，只是本能握着是是撩她头发的手，传递温暖。
“……好。”原戚生滚动喉结回复，脑海一瞬间放空，这一空就空到回到原家，到睡前。
仿佛做梦一样。
想和人聊聊。
原戚生好友不多，卢司翰是交往最多的。
最重要的是他未婚，却有女朋友。原戚生拨出号码。
“你不要吓我！”卢司翰当头就是这一句。
原戚生鲜少给他打电话，他怕听到原戚生报丧的消息。
握着黑色手机的手指明显僵了一瞬间，原戚生冷冷道：“……好消息。”
“什么？”
“我要结婚了。”
卢司翰甩了甩手机，刚刚是串线了吗？
原戚生怎么可能结婚，他不是要一辈子和高科技打交道，站成光棍的模样孤独终老吗？
晃完手机，卢司翰说：“你再说一遍，刚刚听岔了。”
“我要结婚了。”原戚生复述。
卢司翰压低声音道：“再说一遍？”
“结婚。”原戚生想挂电话了，他不应该打给卢司翰。
果然——
“原戚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说好的朋友一生一起走，居然半路丢下我结婚，三十三年，单身路上我陪了你三十三年，说抛弃就抛弃，你的良心去哪里了？让核炸没了吗！”他女朋友谈了快五年还没结婚，原戚生那个冷清鬼怎么行动比他还快。
不服！天道不公！
卢司翰叉腰食指指天，天啊地啊，原戚生都要结婚了，他女友怎么还不答应他。
原戚生不理他的疯言疯语，开始为结婚做打算，“我没求婚，是不是要补。”没记错的话求婚是单膝跪地，手捧戒指盒。
“呸。”卢司翰不想理他，他从原戚生身上闻到了婚姻的腐朽味。
“我和她都有房子，而且我在她家附近买了一套，婚后住她的房子还是我的？”原戚生终究凡人一个，遇上结婚这种俗事难免思虑。
卢司翰冷哼，“比起考虑住谁的，你更应该想想以后闹别扭，你们分房住的问题。”
正常夫妻分房间睡，落原戚生身上估计就是分房子住了。
卢司翰一瞬间幸灾乐祸。
不是他诅咒原戚生和那位未来要吵架，而是舌齿会打架，他和他的小甜甜偶尔也要生闷气，既然世事无完美，那么有些事是必然的。
原戚生抿唇，竟觉得卢司翰说得有几分道理。仔细想想道：“不会闹别扭的。”
卢司翰不信。
原戚生不解释，事关家庭地位。
科学家已完美预测到他在家中排名靠后，受委屈的只能是他，而闹别扭应如是能打胜仗，自是不会生气跑去另一栋别墅，而是趾高气昂回卧室，“啪”的关门。
只要他不往外跑，就不会分房子住了。
另一边，应如是在床上向大宝贝简单阐述今晚家中大事。
应桐桐听完，点点头，最后确定一番，“是是不出国了吗？”
“暂时不。”
“上班比之前还忙？”应桐桐忍不住扣脚指头疏解心中的低落。
“嗯，只有努力上班才可以赚钱养家。”应如是拿开大宝贝扣脚指头的手，托着她的小屁股来到自己怀里。
应桐桐贴服在是是怀里，吱吱嗯嗯好半天想出一个法子，“可以叫爸爸多上班呀！”
应如是拍拍大宝贝屁股，“爸爸挣钱没我快。”娱乐圈挣钱速度绝对一流，虽然花得也快。
好吧，应桐桐叹气，“那就让他在家陪我吧。”
应桐桐说出这话是因为应如是前面说结婚后一大好处就是即便她不在身边，也有爸爸陪着大宝贝。
只不过让小家伙拉长调说出有几分恨其不“挣”的意思。
第二天，原戚生早早驱车带着身份证户口本来别墅。
白梵契给开的门，白色贴身t恤，男人细腰弧线动人。
“早。”白梵契招呼。
原戚生点头，回了一句，右手手提黑色公文包使得他整个人格外肃穆，然左手提着一大袋子早餐又中和这份严肃。
白梵契打量他的黑眼圈，没料到应如是昨晚甚至没让人留宿。吓得小伙子睡不好，担心在他这个丈人面前显得感情不和睦。
侧身放行，让人进来沙发上休息。
等了半小时应如是才带着应桐桐下楼，白梵契正跟妻子通话，似乎在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