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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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嫁-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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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等大姑爷睡着了,大姑奶奶才见的奴婢,大姑奶奶问三姑娘身子可好些了,奴婢怕她担心,说老夫人您给三姑娘找了大夫,三姑娘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喜鹊说着,大夫人眼睛眯了起来,倒是没察觉,三姑娘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嘴皮麻溜的丫鬟。
    喜鹊认错态度极好,非但没告状,还在沐清凌跟前说老夫人的好话,老夫人脸色好了许多。
    那押着喜鹊来的婆子,一见老夫人气消了三分,忙道,“老夫人别信她胡说,奴婢出府采办,碰到沐尚书府管事妈妈,定国公府知道大堂姑娘伤了下巴,派人过来询问,管事妈妈亲自去定国公府一趟,她说喜鹊跟大姑奶奶告状,说三姑娘伤了喉咙说不出来话,找了大夫人找大夫,大夫人明着答应,其实根本没找,还说老夫人你对三姑娘也不闻不问!”
    听婆子这么说,喜鹊当时就有些心虚。
    她确实嘴快,在大姑奶奶面前说了,但是屋子里没别人啊,她说话也小声。
    清韵轻咳了两声。
    喜鹊回过神来,当即站了起来,拽了婆子衣裳道,“你是什么居心,存心的污蔑我,你不知道尚书府喜欢挑拨我伯府,看我们伯府的笑话吗,现在大堂姑娘也要嫁进定国公府了,还和大姑奶奶成了妯娌。”
    “尚书府管事妈妈能在定国公府前说伯府的好话?三姑娘和大姑奶奶是嫡亲的姐妹,她轻贱三姑娘,就是在轻贱大姑奶奶,还没嫁过去,就想着压过大姑奶奶一头,她说的话,你也信!”
    “而且,尚书府管事妈妈去定国公府根本就不是说大堂姑娘的伤,而是跟定国公府说一声,大堂姑娘的陪嫁再添两万两,定国公府上下可高兴了!”
    喜鹊越说,越觉得委屈。
    人家说伯府的坏话,她们不骂她,反倒责怪她,哪有这样的道理。
    老夫人这回气更大了。
    喜鹊在定国公府的时候,沐大太太还没来伯府要赔偿呢,敢情她是晾准了伯府会给银子,全给沐千染做陪嫁呢,伯府给她们母女做了嫁衣裳!
    大夫人有些咬牙,狠狠的剜了那婆子一眼。
    婆子脖子一缩,头低低的,她押着喜鹊来是想邀功的,她知道大夫人心里有气,送个丫鬟来给她出气的,现在大夫人非但没出气,反倒气更大了。
    婆子看着清韵手里拎着的药,忙伸手指了道,“还说你没告状,那你带回来的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见婆子这么说,喜鹊心上一喜,嘴里却是哼道,“你以为那药是给三姑娘治喉咙的啊,真是可笑了,东西都不能随便乱吃,何况是药了,没有大夫帮着把脉,谁敢胡乱给三姑娘吃药?”
    说着,喜鹊又跪下,望着老夫人道,“大姑奶奶身子虚,面无血色,大夫给配了几副药,给她补身子用的,大姑奶奶想着三姑娘之前挨了板子,身子虚,就拿了几副让奴婢带回来。”
    “原本大姑奶奶还想让奴婢给老夫人带些补品回来,只是奴婢是偷溜出府的没敢带,大姑奶奶还数落奴婢不该偷溜出府呢,说她过些日子会回来给老夫人您请安。”
    喜鹊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
    若不是真的,晾她一个小丫鬟也没法将谎撒的这么圆实。
    喜鹊偷溜出府有错,但也情有可原。
    不过,就算情有可原,也不能擅自出府,今儿带的只是些药,要是随便带些污秽之物进府,岂不是败坏伯府名声,规矩既然立了,就不是摆设。
    大夫人要罚喜鹊。
    她还没开口,清韵就一阵咳。
    
    第七章 亲事
    
    听到她咳,老夫人就心烦,“行了,罚丫鬟半个月的月钱,赶紧扶三姑娘回去。”
    就这样,喜鹊和青莺扶着清韵走了。
    等出了屋子,喜鹊看清韵的眼神,感激中带了些古怪。
    她感激清韵救她,之前叫救命,只是下意识的,她没有真的打算清韵会救她。
    在她心中,三姑娘连自己都保不住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三姑娘,好像忽然就变得很聪明了,方才进屋前,三姑娘一边咳嗽,一边在她耳边说话,教她一会儿怎么应付。
    她照着做了,没想到真的不用挨板子。
    至于月钱,她都快三个月没见到月钱了,扣不扣的,无所谓。
    出了春晖院,等到无人处。
    喜鹊左右瞄瞄,见没人,才大着胆子说话,只是说话声压的低低的,还满是担忧,“姑娘,尚书府管事妈妈根本没说添嫁妆的事……”
    要是让老夫人她们知道,她撒谎骗她们,只怕要活活打死她的。
    清韵拍着她的手,唇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来,让喜鹊放心。
    伯府和尚书府斗的厉害,她既然敢让喜鹊那么说,就是笃定老夫人会相信。
    再说了,沐大太太极疼爱沐千染,沐千染伤了下颚,换来的赔偿银子,她能不给自己女儿做陪嫁?
    看着手里的药包,清韵心定了三分。
    这几包药,是她自己开的方子,对症下药。
    几剂药吃下去,说话不成问题,要好全,还得再出府一趟才成。
    几包药,不重。
    但是有丫鬟在,极少有主子拎东西的,青莺方才要接手,清韵都没给。
    她是吓出后遗症来了,这药包还是自己拎着安心。
    喜鹊看着清韵,见她眸光璀璨,好像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三分。
    她心里就打鼓了,想到在定国公府,大姑奶奶问三姑娘喉咙可好些了,她如实说了,大姑奶奶担心的要跟她一起回伯府,还想带着大夫一起来。
    她拦下了她,只说三姑娘让她买药。
    大姑奶奶一听就急了,哪有病了胡乱吃药的,这要吃出好歹来可怎么办。
    一定要她把方子拿出来,大姑奶奶是看不出所以然来,可是国公府里有大夫啊。
    大姑奶奶让大夫看了药方,大夫说药方开的极好呢,是一剂调补身子的良方,更是一剂消肿止痛的良方,还问是哪个太医开的药方呢。
    三姑娘几时见过太医啊,佛堂是她和青莺打点的,半张药方也没有。
    而且,这药方上的字迹是三姑娘的啊,就跟三姑娘自己开的一样。
    想着,喜鹊晃晃脑袋,她肯定是吓傻了,三姑娘怎么可能会开药方呢,她又不是大夫。
    向前走了几步,喜鹊停了下来。
    青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只见喜鹊快步朝前走了几步,在石块上坐下来。
    然后脱了鞋,又脱了袜子,最后从袜子里倒出来几个银锭子。
    清韵嘴角抽了一抽,青莺就问道,“你怎么把银子塞袜子里啊,多脏啊。”
    喜鹊努嘴,“你以为我想啊,在府里,你和我虽然是三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可哪有什么地位啊,方才我拎着药包进府,那婆子摁住我,就对我一通搜身,荷包里买药找的几个铜板都被拿去了,这钱要不这么藏着,还能有么?”
    其实,最苦的就是她了,本来她是把银子放袜子里的,谁想鞋大了一点点。
    银锭子掉了下去,婆子一推她,鞋一离脚,银锭子就跑脚底心去了,一路走过来,没差点把她膈应死。
    她好几次差点没忍住,要脱鞋了。
    看着喜鹊白皙的脚底被银子膈出来红印,清韵手又紧了紧。
    跟着她这么个不受宠的主子,实在是难为她们了。
    很快,喜鹊就把鞋袜穿好。
    青莺想到什么,忙问道,“你都去了定国公府,大姑奶奶没让你给姑娘带药啊,是不是被那婆子拿走了?”
    喜鹊摇头,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些红,眸底还有些怒气。
    青莺性子急,当即催道,“你倒是说啊!”
    清韵也看着她,催她快说。
    喜鹊抿了唇瓣道,“奴婢去的时候,大姑奶奶正在挨罚。”
    清韵皱陇眉头,青莺赶紧问,“大姑奶奶为什么要挨罚?”
    喜鹊这才把事情娓娓道来,“三姑娘那天噎昏过去,大姑奶奶回来看她,出了伯府之后,她又去了一趟江家,回国公府就晚了一个时辰,大姑爷习惯了大姑奶奶伺候,大姑奶奶不在,他就乱发脾气,从床上摔了下来,打翻了一旁小几上,丫鬟才端上来的热茶,烫伤了,国公夫人又是伤心,又是生气,觉得是大姑奶奶没有照顾好大姑爷,罚大姑奶奶……”
    青莺气大了,大姑奶奶嫁去定国公府,原本就委屈了,她们还罚大姑奶奶,“她们打大姑奶奶了?”
    喜鹊摇头,“那倒没有,大姑爷还指着大姑奶奶伺候呢,打了大姑奶奶,还怎么伺候大姑爷,就是罚大姑奶奶一个月不许出院门,还要每天给大姑爷弹一个时辰的琴,诵读一个时辰的诗书。”
    喜鹊和青莺几个跟着清韵,被罚禁足都习惯了,这惩罚在她们看来不算重,只是憋屈。
    在她们看来,沐清凌能嫁给中风偏瘫的定国公府大少爷,已经委屈的不能再委屈了,只要不做出有损清誉的事,国公府就不能骂她。
    说着,喜鹊又四下瞄了两眼,道,“三姑娘,大姑奶奶让你放心,她不会让你跟她一样受委屈,让老夫人把你随便嫁人,她去江家,就是找江老太爷给你做主,江老太爷答应了,会尽快给你定下亲事。”
    青莺听了,喜上眉梢,“江老太爷可是极疼爱姑娘的,肯定会给姑娘挑门中意的亲事。”
    看着喜鹊和青莺的雀跃,清韵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说她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江家没落,父亲帮着求情,连累侯府被贬成了伯府,老夫人恨江家恨的是牙根痒痒。
    只怕,这会儿江老太爷亲自登门,老夫人都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何况是江家想做主她的亲事了?
    虽说江家是她的外祖家,有权过问她的亲事,但是伯府要把她嫁给谁,江老太爷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再退一步说,她爹重情重义,江老太爷真能狠得下心,为了她和伯府撕破脸皮吗?
    越想,清韵越觉得她就如同大海中一片浮萍,飘飘晃晃,不知何处是归处。
    想到黯淡的前途,清韵深呼一口气,迈步朝前走,赶紧回去煎药治病。
    进了佛香院,没听到吴婆子阴阳怪气的声音,青莺有些高兴,“她肯定是去哪儿凑热闹去了,她不在,咱们说话都能畅快些。”
    吴婆子根本就是大夫人她们的眼线,三姑娘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赶紧去禀告了。
    吴婆子有后台,她们惹不起,平素都是能躲就躲,难得有片刻安宁时候。
    清韵也高兴,这意味她能安心的煎药了。
    可是等她推开正屋的门,就忍无可忍了。
    只见屋内,地上横七竖八的飘着一地的纸张,那是她抄写的家训。
    她走之前,屋子关的严实,家训还用镇纸压着,除非刮龙卷风,否则绝对不会吹的到处都是。
    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青莺和喜鹊赶紧去捡家训,然后递给清韵,胸脯上下起伏,道,“都弄脏了,没一张能用的。”
    
    第八章 银霜
    
    看着那被墨汁泼过的家训,饶是不喜欢骂人的清韵,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心底将吴婆子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清韵拿着家训朝桌子走去。
    桌子也狼藉一片,墨汁弄的倒出都是,根本不能坐。
    青莺赶紧去端水来擦,清韵摆手,让她先去上炉子煎药。
    青莺望着她道,“炭还湿的。”
    清韵彻底忍不住了,“去她屋子里拿!”
    近乎吼完,便是一阵猛烈的咳。
    青莺赶紧跑了出去,很快就拎着烧的通红的炭炉进屋来。
    喜鹊手磨了皮,她要擦桌子,清韵没让,自己来的。
    也是她拎了铜盆出去的,她不是古代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虽然她也肩不能抗,但不是一点事都做不了。
    只是才要出去,便见吴婆子过来。
    清韵想都没想,手里铜盆一晃,一盆水就泼了出去。
    淋了吴婆子一身。
    吴婆子当即就跳脚了,一边抹脸,一边骂人,“哪个小贱蹄子,敢泼我一身的水,看我不撕了她……”
    她话没说完,清韵把手里的铜盆一丢,直接砸吴婆子脚边。
    哪怕喉咙再痒,清韵也忍不住了,“我是伯爷生的,伯爷是老夫人生的,我若是小贱蹄子,他们是什么?!”
    为了不被咳嗽声打断,清韵说话极快,再加上生气的眼神,一下子就把我婆子给震住了。
    吴婆子怔怔的看着清韵,嘴边的话一下子就熄了声。
    清韵泼的是擦桌子的墨水,把吴婆子一身九成新的衣裳给脏了个透彻。
    吴婆子心里气恨,她怎么会一时大意,叫三姑娘抓了错处?骂她,骂伯爷和老夫人是贱蹄子,就是打死她也不为过了。
    可叫她忍了这口气,她却是怎么也忍不了。
    她抬头,见青莺和喜鹊脸上带笑,当即忍无可忍,冲过来就要打青莺和喜鹊,嘴里骂咧咧道,“你们两个小贱蹄子,三姑娘身子娇贵,又还生着病,你们居然让她干粗活,我今儿要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你们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做丫鬟的本分了!”
    她冲过来,清韵就站在门口,把路挡着,她进不去。
    吴婆子再大胆,再使坏,却也没胆子敢对清韵动手。
    青莺和喜鹊高兴坏了,方才姑娘那一泼,真是解恨。
    不过解恨完,又担忧了,吴婆子肯定会报复回来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姑娘啊,不该意气用事。
    青莺瞪着吴婆子道,“你把姑娘抄的家训全给弄脏了!”
    吴婆子冻的直哆嗦。
    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秋儿,站的远远的道,“吴妈妈不是故意的,她见桌子乱的很,想帮着收拾一下,谁想到不小心打翻了墨水,把家训弄脏了,吴妈妈知道错了,特地去跟大夫人赔罪,说姑娘已经抄好了五十篇家训,但是大夫人说,弄脏了就重抄……”
    清韵笑了,这样拙劣的理由就想糊弄过她?
    要她相信吴婆子好心帮她收拾桌子,不是故意弄脏家训的,她宁愿相信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
    吴婆子在一旁哭,“奴婢好心办坏事,已经去禀告大夫人了,是大夫人说要重抄,奴婢再三帮姑娘你说好话,还被大夫人呵斥了两句……”
    吴婆子喋喋不休,把自己说的无比的忠心耿耿,听得人鸡皮疙瘩乱飞。
    清韵只觉得再听下去,耳朵要长茧了,冷不丁一笑,“如此说来,我还要向你道谢了?”
    吴婆子再次被清韵噎住。
    哪有主子给奴婢道谢的,更何况她还毁了姑娘辛苦抄好的家训在前。
    吴婆子抬头看着清韵,总觉得清韵想踹她,忙道,“是奴婢的错。”
    清韵捂着喉咙,漫不经心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去院子里罚站一个时辰!”
    吴婆子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三姑娘会罚她。
    可她认错了,三姑娘罚她,她不照做,不就是没认错吗?
    秋儿望着她,低声道,“吴妈妈,怎么办,三姑娘要罚你站。”
    吴婆子气不打一处来,三姑娘罚她,难道她就要认吗?
    她不认,三姑娘又能拿她怎么样,难不成她还敢去大夫人那里告她的状?
    吴婆子转身就回屋换衣裳去了,想到毁了件衣裳,吴婆子就一肚子火。
    屋内,清韵小心看着药罐,喜鹊拿了小杌子来给她坐。
    青莺见吴婆子回了屋,对清韵道,“姑娘,吴婆子压根就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她忙自己的去了。”
    清韵看了青莺一眼,示意她拿纸笔来。
    这两丫鬟是识字的,还是沐清凌教的。
    等青莺拿了纸来,清韵写了几个字道:先随她去,等我嗓子好了,再收拾她。
    青莺连连点头,笑的是眉眼弯弯。
    要是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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