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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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妇-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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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今天他们父子三人和个孕妇一同出现在勾栏院,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将**叫过来。”锦衣候吩咐离门较近的一个小厮。

    那小厮战战兢兢应了一声,立马跑得没影儿。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艳俗约莫五十来岁的女子手执羽扇走了进来。

    那**在此处开妓~院开了二十多年,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不至于看到这副阵仗,就被吓地双股战战。

    但在见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染着好多血,胸口还插着一把剑时,还是忍不住唬了一跳,发出夸张的“啊呀”声。

    这若是闹出条人命,她这妓~院定会牵扯其中,到时衙役上门,少不得要花钱消灾了。

    一想到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要拿出去喂饱那些满脑肥肠的衙役,**的脸角忍不住抽了下,落下扑簌簌一层白脂粉。

    “不知老爷有何吩咐?”**只惊讶了一瞬,便面色如常,脸上堆着笑,往年纪最大,衣饰不俗,一看就很有钱的锦衣候问道。

    “劳烦嬷嬷另寻个雅间,将这女子安置了。”锦衣候顶着难闻的脂粉味,皱眉说道。

    “哎!”那**笑得十分热情,哪怕方才十分惊吓,现下却只字不提躺在地上的莫熙廷,就像没看见他似的,只是弯腰,满脸谄媚地朝白苍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位娘子,请随嬷嬷走。”

    白苍面色惊慌地瞟了眼锦衣候,又紧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莫熙廷,一手紧紧拉着帐幔,有些无助地摇了摇头,“奴婢不愿离开此处。”

    莫熙廷再没有说话的力气,甚至连眼皮都沉重地挣不开,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你在此处只会碍手碍脚,若不是看在廷儿的份上,我会留下你的命?还不快滚!”锦衣候压在胸口的怒气再次爆发。

    白苍两只手都紧紧抓着帐幔,脸上带着抗争的情绪,没了莫熙廷做保护伞,她的命随时保不住。

    “奴婢想留在此处陪着二爷,请侯爷成全。”一句话,将锦衣候的身份给捅开了。

    果然,那**嘴巴夸张地张大,又及时以扇掩面,遮掩了下去。

    锦衣候目中的怒火化为一片冰冷,原以为这女子既然有本事迷倒廷儿,至少有几分可取之处,却不知是个无知的妇人。

    简直愚不可及!

    “嬷嬷还不动手?”锦衣候声音平静,看着白苍的目光仿佛看着一团死物。

    “不!奴婢不走!”那种目光让白苍躁动不安,让她心生悔意,后悔自己为何要冲动地跑出来,若是乖乖待在一旁,那个人一定有办法应付这一切,绝不会弄成如今这副局面。

    我该怎么办?

    白苍面染泪痕,看着面带狰笑,步步走近的**,紧紧抓住尚可给她依托的帐幔,“二爷,您快醒醒!奴婢不愿离了您,他们一定会杀了奴婢和奴婢肚中的孩子!奴婢求求您,快醒醒好不好,哪怕是说一句话也行!”

    莫熙廷听着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心急如焚,奈何刚才一下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尚能强忍着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听到她的声音已极不容易,再没有其他的力气,做任何事情了。

    任凭白苍如何挣扎,长得膘肥体圆的**还是将白苍拉了出去,并按锦衣候的要求将她安置在隔壁的雅间里,甚至体贴地安排了个丫头进去服侍她。

    那姑娘长地手长脚长,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白苍,似乎要从她脸上瞧出一朵花儿来。

    外面过道里站满了小厮,她再无出逃的可能,留在此处却只能等死,难道真的要死在此处了么?

 第七十一章 了结(下)

    白苍心里有些迷惘,想起了当初在河水里苦苦挣扎,汹涌的激流带着她起伏,一个浪头过来,将她好不容易漂起来的身子又打入了水里。

    当时还有个壮汉救了她,而现在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将她救走了。

    或许脑海里那个人有办法,但她三番四次地违背誓言,冒冒失失地跑了出来,将事情弄得一团糟。

    那人再也不会出手帮忙了吧?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夜幕降临,丫头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又端来饭菜。

    她瞧了眼桌上辨不出是何物的菜色,机械地端着碗,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

    为了肚中的孩子好歹吃些吧,她在心里如此想着。

    “孩子,是娘对不起你,若是有下辈子,咱们再做母子。”

    泪水自眼眶滑落,白苍吃着吃着,悲从中来,终是放下碗筷,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那手长脚长的丫头默默将碗筷和碟子收进食盒,递给另一个丫头送走,继而站在离白苍三步远的地方,双目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勾栏里的姑娘,身世凄楚的,她见得多了,自是不会被这种哭泣的戏码感染到。

    白苍哭累了,心里惶惑不安地守着油灯散发出的一豆灯光,偶尔往紧闭的屋门瞥一眼,就怕它什么时候毫无预兆地打开。

    这种等待,无异于一种折磨。

    因为不知何时那已知的命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来。

    门,终究从外面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看着推门而入的锦衣候与莫熙宁,白苍站直身子,“二爷如何了?”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他们看着她的眼神,满是不屑与鄙夷。

    白苍站在原地,垂下的手蜷进袖子里,紧紧地握成拳,以使自己有勇气来面对这一切。

    在莫熙宁与锦衣候之后,竟还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灰色衣衫,四十多岁年纪,白苍觉得有些面熟却不知是谁的人。

    那人先是吩咐守在屋子里的丫头退下,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到白苍面前,卷起的拳头微微松开,露出一颗漆黑的药丸,“请姨娘用药。”

    白苍双腿一软,身子抵到背后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这是何物?我不吃!”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惊疑不定地盯着那人手上的黑色药丸。

    哦不,那药丸并不是直接放在他手上,下面还垫着一层厚厚的油纸,

    白苍盯着指头大小的药丸,掩鼻盖住那股难闻的味道,心里笃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此,请恕小的冒犯。”

    那人见白苍不肯合作,忽然上前一步,一双略显浑浊的眼平静地看着白苍惊慌失措的双眸。

    “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除了发出慌乱的尖叫,以及张着双臂胡乱挥舞,白苍不知自己还能干什么。

    那人一手捏住白苍的下颔,一手将药丸拍入她嘴中,并阖上她的嘴,待白苍反应过来,那药丸已随着食道滑入腹中。

    “咳咳!咳咳咳!”白苍急忙卡着脖子徒劳地干呕起来,没过一会儿,她只觉得鼻子一湿,用手一抹,红中带黑的鲜血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分外刺眼。

    吾命休矣!

    白苍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眼前忽然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那人将白苍平放在地上,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随即对锦衣候点了点头。

    “抬下去,处置了吧。”锦衣候朝那人挥了挥手。

    那人点了点头,用麻布袋子将白苍装了,系好口子,扛着麻袋走了出去。

    见莫熙宁怔怔地看着屋外麻袋消失的方向,锦衣候面上有些不好看,“怎么,舍不得?”

    莫熙宁似乎这才回过神,他面上闪过一丝遗憾与哀伤,但很快逝去,只低着头,恭顺地对锦衣候道:“她腹中怀的毕竟是孩儿的骨肉。”

    “哼!不过是个贱妾怀的种,生下来也是个祸害!”

    锦衣候说了句狠话,见长子面上神情变得有些难看,不由放软声音道,“葭娘月份也大了,她肚中怀的可是你的嫡子,且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吧。”

    “是,孩儿谨遵父亲的教训。”

    “咳!你弟弟年纪小,性子冲动了些,你多担待一二。”

    锦衣候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些不自然,但又怕两个儿子因此事产生龃龉,长子一向懂事,脾气也温顺些,少不得让他多受些委屈。

    这些年下来,莫熙宁对于锦衣候时常流露出来的偏心早已见怪不怪了,真想让他看看有一天,他因为这种偏心所付出的代价!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莫熙宁一如既往,态度恭顺地点了点头。

    锦衣候拍了拍长子的肩膀,走到隔壁房间。

    莫熙廷身上的剑伤已被大夫上完药,缠好了绷带,因离心口的位置很近,这几日不宜挪动,少不得要在这妓~院多逗留几日。

    一想到这个,锦衣候就忍不住气闷。

    真不知幼子这脑子是怎么长得,竟挑了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若是被人知晓了,他们还要不要做人了。

    实在是,这勾栏院的姑娘姿色太差,格调太低,容易连累父子三人的名声。

    “二弟回来若发现他不在,定要与儿子闹脾气。儿子想还是暂时避开,以免二弟动怒。”莫熙宁跟在锦衣候的后面进入安置莫熙廷的厢房,语气担忧地说道。

    “嗯,你顺便回去告诉你母亲,我和廷儿在外面有些事,要耽搁几日才回。”

    莫熙宁应下,退到屋外,心里却在冷笑,只怕莫夫人并不相信,还以为他把他们父子两个怎么样了呢。

    莫熙宁走出来时,原子已备好了马车,“大爷这几日赶路辛苦了,到马车里歇歇吧,小的替您赶车。”

    莫熙宁点了点头,神色疲惫地爬上马车,随手放下车帘。

    这马车分为里外两间,以帘子作隔,外间摆了一个茶几,两边各方了一张供人坐的长条凳,里面则是一张半丈长,一尺宽的窄榻,上面正躺着一人。

    莫熙宁挑起帘子,弓着身子走到里间,他拿了个小杌子,坐在榻前,从袖中掏出帕子,动作轻柔地擦去女子脸上凝固的血渍。

    今天的事情虽然有些意外,但大抵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

    “只是,要拿你怎么办呢?”莫熙宁看着榻上女子不太平静的睡颜,忍不住伸出手,抚平她微蹙的双眉。

    “你是大姐儿的娘亲,也是肚中那个的,还是我莫熙宁今生唯一碰过的女人。。。。。。”

    总不能在榨干了她的价值后,就真的杀掉了事,待大姐儿大了,问起来亲娘时,他又该如何作答呢?

    莫熙宁心里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的生死而犹疑不决起来。

 第七十二章 生产(上)

    白苍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且能再见到月裳。

    “姨娘,您醒了。”月裳却对见到她丝毫不意外,甚至比以往要热络些。

    白苍打量了下四周,觉得有些面熟,“这是何处?”

    月裳面上的笑容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此处是大爷的别院。”

    别院?

    难怪如此眼熟,原来是早先囚禁原主的地方。

    想起原主,脑海里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声息,“你在何处?还好么?”她在脑海里对原主道。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唤,原主都一声不吭,似是没了踪迹。

    难道。。。。。。

    那个人的毒药毒死了原主,而自己侥幸活了下来?

    白苍心中如此猜测,随即又否定掉了。

    若真是这样,她此刻应该在荒山野岭,甚至早被黄土给埋了,又怎么会回到别院,见到月裳。

    一定是莫熙宁从中搞的鬼!

    不过,至少活下来了,而且再也不用担心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随时会夺走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了。

    从今以后,她就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实实在在的白苍了。

    白苍说不出自己此刻应该是喜还是悲,她此刻的身份以及际遇都十分糟糕,甚至比之上辈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活着就该从容面对这一切,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苦情或是自怨自艾没有任何意义,更不会让自己变得快乐。

    白苍在床上躺了两日,身子便恢复正常。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几乎可以用惬意来形容。

    月裳将她的一日三餐打理地很好,也不会限制她的行踪,往往她想去外面逛逛,月裳都会放下手上的活计跟在她后面。

    时值初秋,庄子外面的田地里正是一片丰收的繁忙景象。

    白苍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金黄,似乎连心胸也开阔了不少。

    农忙将近尾声的时候,白苍的肚子也开始发动了。

    这日,她正吃着月裳卤的新鲜花生,忽然觉得腹部一沉,接着便是一阵暗痛。

    这阵暗痛很快就过去了,白苍也未太放在心上,谁知不过一刻钟,肚子再次痛起来。

    “月裳,我只怕是要生了。”白苍拿帕子擦着手,面色平静地对月裳道。

    早先她便与月裳一起将产房收拾了出来,并将生产用的东西备好。

    古代条件有限,女子生产便如走了一趟鬼门关,万幸的是,她这具身体是第二胎,比之头胎,要容易些。

    月裳见白苍面色冷静,没显露一丝惊慌,还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奴婢马上去叫稳婆,姨娘您等等。”倒是她自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将隔壁院子里待着的四个稳婆给唤了来。

    白苍前世虽没生产过,但好歹当了两个月的孕妇,自然知道孕妇从发动到真正生产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她去厨房里舀了碗鸡汤,拿勺子喝了起来。

    生产是个体力活儿,吃饱了,才有力气。

    这些天厨房里的火就没熄过,显然月裳也在时刻准备着。

    一碗鸡汤还没喝完,月裳的声音已经在院子里响起了,“姨娘,稳婆寻来了!”

    月裳奔进屋子里,没见着白苍的身影,“姨娘?”她提着一颗心,再次出声唤道。

    白苍将碗搁下,拿帕子擦了擦嘴,慢慢地从厨房走出来。

    “姨娘!”月裳见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一颗心方落到实处,面上的笑容也舒缓了些。

    白苍见院子里站了四个衣着干净的妇人,知道是莫熙宁找来的稳婆。

    那四人见了白苍立刻见礼,见白苍行走如常,知道她离生产还需要些时候。

    几人坐下来闲聊,期间白苍被劝着用了午膳,甚至小睡了一会儿,直到那阵痛越来越密集,两个稳婆方扶着白苍上了产床,另外两个也跟了进去。

    月裳一个姑娘家帮不上忙,便在厨房烧水,随时听候差遣。

    “羊水破了,宫口开了。”白苍刚躺好,只觉得身下一片湿热,便听一个婆子道。

    身下的亵~裤被脱了下来,裙子被高高揭起,一个稳婆在白苍光溜溜的肚子上按了按,温声对白苍道:“夫人莫紧张,待会儿听婆子指示行事便可。”

    白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头次亲自生孩子,不紧张那是假的。

    在稳婆沉稳的命令下,白苍吸气、缓缓用力,慢慢呼气,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一个稳婆道:“头已经到宫口了,胎儿很快就要出来了。”

    一个稳婆帮白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声安慰她:“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接下来是最痛苦的,身下的疼痛就像数十根骨头断裂一样,痛地白苍都想中途放弃了。

    “呜哇!”婴儿嘹亮的哭泣声在屋子里响起,白苍脱力般地躺在了床上。

    “恭喜夫人,是个小公子。”一个稳婆剪断脐带,拿绸布将孩子包了,笑吟吟地说道。

    白苍欲瞧一眼孩子,奈何实在太困,身不由己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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